尹天成到底是明白人,道:“我明白,正因为有王先生帮我顶着,我才能做那么多事呢。王先生的大恩大德我真的是感激不尽。”
很简单,生意人,最大的酬劳——钱。
“你明白就好,别让我难做。尤其——”王先生顿了顿,“印式悠那小子,很不简单,已经让姓岳的那小姑娘对我产生了怀疑,三天两头问我这事儿。上头那群人早就看上姓岳的手下印式悠那小子,以后早晚是要被提拔上去,我不想和他们撕破脸。所以林夏笙这人,你注意点,别过头了。”
否则,他可不保证,印式悠这小子会不会对你动真格。
他老王在联邦里混了大半辈子,虽然和他们那边是对头,不过印式悠这小子是真的人才。如果不是因为这小子对姓岳的那边死心塌地,他早就挖过来了。也因此,他很清楚印式悠这小子的性情,平时很多事不计较,在乎的事情计较起来谁都扛不住。
“我明白,王先生您放心,我抓她并不是想杀人灭口,纯粹是想为我女儿出口气罢了。”他呵呵陪笑道。
当然,她也是牵制印式悠最好的工具。
“总之这事儿你做的最好干净点儿,屁股擦干净,别被他们抓到个现行,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王先生警告着,其实他是不用担心什么的,毕竟就算尹天成真的被抓了也没法质控他,毫无证据可言。他老王可是一直做事情做的可干净了的。
“王先生放心吧,我会的。”
通话很短暂,只是信息量却不少。
尹天成彻底是清楚了印式悠的身份地位,以及在联邦的人心中的分量。早在第一次见到印式悠这男孩子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不简单,年纪轻轻却带着一股沉稳的姿态。无论站姿坐姿,都很挺拔,一身的正气,随是如女人的五官但眉宇间却英气十足。眼睛很纯粹,坚定,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如果,没有林夏笙这个女人的出现,那么印式悠最大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女婿吧?
无论他最初接近自己女儿的目的是什么,他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没有什么东西经得过时间的熏陶。
自己的女儿那么优秀,没道理不会把他迷住。
呵,林夏笙,和她父亲一样,都是些坏事儿的料!
不仅如此,就算王先生不说他也不能轻易就弄死林夏笙。毕竟他至今都不太清楚她与奥丁之间的关系,到底当年那段时间奥丁先生把她看得挺重要,无论是利用或者是另有目的。
而且这几天奥丁大概是已经看出来人估计是被绑了,虽然嘴上没说但是私底下也派了人在查找。看来是时候找个时间把林夏笙顺理成章的带到他面前让他不要再多做动作了。
并不是需要怕奥丁什么,他在诸神黄昏的地位显然是不如他们那四大头目的,但是在群众心目中的地位可却比他们要响亮有地位的多。到底来说,这奥丁家底雄厚,年轻有为。不像他们一直是在幕后操作的,群众威信不如他们几个也是常事。
反正他扣着林夏笙也不过是要牵制住印式悠那边,奥丁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交情,不影响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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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噜——
每日,林夏笙都是被肚子叫醒的。
这几日虽然一直都没好好吃过饭,不过她的大脑还是在运作的。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是怎样的人物将她关在这里不见天日。
悠悠会找她,但是悠悠一直都没有找到她。只有一个可能,抓她的人来头不小。无论是悠悠真的知道她被绑了在找她或者被欺骗自己去了某个地方,能做到这点的,都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这回,她更加可以确信的是她想孤身一人靠自己逃出这里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负责看管她的人很谨慎,反正不管她怎么搞事儿,看管她的人肯定是不会给她松绑,或者让她离开这个房间一步。
虽然被关在这儿,不过到底也是可以看见外面的阳光,确定白天黑夜,确定日子的变换。所以她明白,交流日已经到了。
黑屋的铁门被人狠狠地推开,门被狠狠地砸在后墙上,发出尖锐的声响。
来人黑着脸将她从地上一把拎起,握着她的上臂将她拖了出去。好久没有见到那么大面积的光芒,让她的眼睛有一瞬的不适,反射性的皱起双目,然后便被人像甩垃圾似得丢上了后车厢。
来带她走的男子身子很魁梧,不像往日那些虚有其表,皮下全是脂肪的人。所以她自知现在自己这种状态是百分百不可能逃脱,变也没闹腾,识趣儿的乖乖仔后车厢坐好。
男子则坐上了她旁边的位置,对前面驾驶座的人没好气地说话,让他开车走人。
男子见她不哭不闹也没有要逃跑的打算,便冷哼一声,瞥了眼角落的林夏笙,暗道这姑娘还算有自知之明。
窗外是苍白宽阔的街道与葱郁的小树林,郊外早晨的空气很清新,大概是许久没有在室外活动了所以觉得特别舒服吧。
渐渐地,车子驶向了市区,热闹了起来。然而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去哪儿,反正今天被人带走她更加肯定绑她的人是诸神黄昏里的人了。而她想过唯一最有可能的只有可能是尹天成了。
原因自然是不言而喻,太多了。
她被带到一家服装店,确切的说市一栋楼,类似于某些服装品牌的总店。一看就是那些土豪富二代才会去的地方。这家店的装潢设计从头到脚都很奢侈,无论是中央的旋转水晶楼梯又或者是货品柜的材质,都散发着一种富贵的气息。
林夏笙觉得,这和她真是完全不搭调。
带她来的人和车将她丢进店里之后便走了,不过他们并不怕她跑,因为店里换了一批黑衣人继续看管着她。那些个穿着西服的高大男子站在她周围显得原本也算高挑的人都有些较小,她们令她乖乖坐在招待沙发上,等着他们所谓的老板来。
过了会儿,窗外停驻了辆玛莎拉蒂,车里的人悠然地走了出来。
果然是尹天成,他戴着副金丝边的眼镜,穿着套灰色的西装,徐徐走近店里。
林夏笙平静地看着他进来,看着他在她对面站定,看着他在对面沙发坐下。
尹天成很自得地靠在沙发背上,翘起了二郎腿。从怀里掏了根烟,黑衣人很恭敬地拿出衣服口袋的打火机,弯下腰为其点燃。
他眯着眼吸了口烟,再幽幽地吐出,睥睨地望着林夏笙,打量起来。
不说话不做动作,这姑娘还是看着挺文静的。五官并没有多出众,但是很有特点,显得很有气质。
当然了,再怎么看还是比不过自家女儿的。
林夏笙对于他这并不怎么尊重人的目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反正他一直都很高高在上,除了看同阶级的人能正常点之外,估计都是一副我最屌,你个渣渣的腔调。
许是早就料到了绑她的人是谁,所以她也不打算开口刨根问底,反正都把她带来这儿见了,肯定会自己自动告诉她来意。
尹天成见她一直面目表情的坐在沙发上,也没要开口的意思,便也不打算卖关子了,将才吸了没多久的烟在水晶烟缸里碾了碾,丢了。
他朝身后招了招手,也没回头,身后一直站着的黑西服店员挪着小步伐便靠了过来,“尹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把这人给我整理干净了,我要带出去见人,懂我意思?”
“好的,尹先生请稍等。”店员尊敬地点了点头,便挥了挥手让其他店员一起过去,将林夏笙拉了起来。
林夏笙蹙眉,“要干嘛,我又不是你女伴,给我打扮做啥。”
尹天成并没有理她。
林夏笙想想,算了,也不问了。反正这里看着挺贵的,免费被打理次自己又不吃亏。
然而林夏笙真的很后悔说了那句不吃亏……
这亏吃大了好吗!
林夏笙被丢进梳妆室后便被几个女人架着上了个台子。
“你们要干嘛?把我放在这台子上干嘛?”
店员很训练有素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着手头的工作。一名女店员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块腋毛贴。
林夏笙有种不祥的预感。
啊——
“我靠!整理就整理啊,为什么还要除腋毛啊!我腋毛也没那么多好不好!”
尹天成可以清晰地听到屋子里林夏笙的鬼哭狼嚎,不由地皱眉,真是没素养的女孩子。真搞不懂林丰达也算是个知识分子家庭,怎么养了个那么没内涵的女儿。
尹天成招了招手,对身后的男店员不悦道:“你们店的隔音该加强下了。”这叫的和杀猪似得。
男店员听出了尹天成的意思,便带着歉意连连点头,“是的,我们会在这方面改进的,多谢尹先生提点。”
尹天成点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没过多久,又听到一声:
“啊!我靠!你们真的够了啊!要不是我现在没力气打你们我早抽死你们了!你们是有病啊!腋毛也就算了,能忍,这连我腿毛都不放过?!有没有搞错啊!我腿毛有那么长吗!你们有钱人是怎样啊,连生理汗毛都要剃干净吗!神经病吧!啊——!”
林夏笙在里面叫喊的话,很清晰地传送到店里每个角落,无论男女,都有点无语。
其实林夏笙并不是觉得疼,只是觉得很不爽,这从头到尾莫名其妙的凭啥她要受这罪?
“偶买噶!你们简直过头了吧!要不要弄点这玩意儿在我鼻孔里,把鼻毛也清理了?!”
“……”
先不说外面的尹天成的表情有多难看了,即使是训练有素地店员,都有点尴尬了。
谁知,某个年纪稍大的女店员淡淡地说:“林小姐,抱歉,我们店里没有那么小号的鼻毛贴。”
“……”
林夏笙像是看怪物一样地睨着眼前的女子,她只不过是在胡说八道而已,她竟然一本正经的还回答她?难道真有小号的贴纸就帮她清鼻毛了吗!
而在门外的尹天成更是无语地抽搐着鼻翼和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