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终于清晰了。
看到了那张她心中所想的脸颊——印式悠。
只是,表情很古怪。
眼中带着古怪表情的印式悠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看着她,又轻轻将她撑着眼皮子的手拨开,后说:“……林夏笙,说真的,我本来酝酿好挺好的情绪,被你这搞笑的动作弄得说不出煽情的话了。”
林夏笙的眼皮子重新塌了下来,只能听见他的声音,贴着耳畔传来。
林夏笙脸嗖得一热,但第一次没有做拒绝的动作,反倒是又大哭了起来。
边哭边又眯着眼,两只手盲目地摸索着,到触极印式悠温热的脸颊肌肤,两只手在上面搓了搓,捏了捏,又扭了下。
“是真的……吗?”
“真的,你这不是都碰到了吗?”
印式悠任由着她的手蹂。躏自己的脸,都被搓得有些泛红,却依旧不改脸色地反而更加收紧了揽着她的双臂,收在怀里,“夏笙,你的气势呢,跑哪儿去了?你,你怎么能一个人在角落里哭!”
他刚打开门,本来瞧瞧地进来,想看看她怎么样,也想会不会自己的回归会让她惊喜,又或者她看到他还是会嘴里嫌弃他。
可这一切都在推开卧房门的那一刻,变得可笑。
他认识的林夏笙,什么时候这样像个被丢弃的孩子一样,一个人缩在墙角哭,原本长而顺的黑发,变得凌乱,脚边还垂着陈旧泛黄的老照片。
整个人,在角落,团着自己,瑟瑟发抖。
即便那次吓唬她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
他为什么要答应姓岳的去什么M国帮忙啊!他丫脑子是有病吧!
“呜,好疼……”林夏笙眼皮不受负重地又一次耷拉回去,可她还想继续瞅瞅他的脸,会有种真实感。
见她这勉强自己睁眼的模样,印式悠心里揪得疼,“家里有眼药水么?”
林夏笙揉揉眼睛,点点头,朝着卧室门外一指:“在,咳咳,在茶几下面。”
哭得太久关系,嗓子也跟冒火似的干。
印式悠起身便要去客厅拿眼药水,还没完全站起身便被她扯住了胳膊,整个重力朝下压,手臂上靠着她黑溜溜的脑袋:“不准走!”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印式悠这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虚软无力却拔亮了嗓子微呵。
伸手便抚摸了两下她的脑袋,“乖了,我帮你去拿眼药水,这样你就可以睁开眼看我了,对不对?”
林夏笙吸了吸鼻,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手,又一次环抱住膝盖说:“恩。”
印式悠动作很快,找着了眼药水后又倒了杯水才进来的。弯下身子坐在她身旁,将水杯在地上放了放,将她搂过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抬头,我给你滴眼药水。”
林夏笙乖乖在怀里呆着,点点头。
手脚利落地滴完,他边放好眼药水,边将水杯拿起:“别急着睁眼啊,来,手拿着,喝口水。”
林夏笙依旧跟个乖宝宝似的,捧住了水杯,往嘴里送。
望着她那么乖巧听话的模样,印式悠嘴角这才勾起淡淡笑容,又捋了捋她略为凌乱的长发,为其梳理。
遇着打结的,又耐心两手轻轻拨开,再梳理捋平。
“几天没洗头了?”
“……忘了。”
“一会儿去洗了。”
“哦……”林夏笙睁了睁眼,侧头对着他,眼皮子不再那么沉了,“……印式悠。”
“恩?”
“印式悠。”
“……恩?”
她的眉眼渐渐舒展,眼前的人脸愈渐清晰,却依旧活在略难以置信的世界,徘徊。
这种感觉,逼着她一遍遍重复叫唤着他的名,而他也耐心地一一回应。
“我在。”
“真的真的是你呜……”她的脑子终于在彻底了解到他的真实后,又一次泪眼汪汪。
眼底的血丝还充盈着未褪却,却又一次湿了眼眶。
“真的是我,真的。”印式悠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存在,微凉的唇隔着她柔软地刘海,轻轻地触碰了下她的前额,呼吸柔和而温润地洒在她的额头,温度传渡。
他真的回来了。
回来了……
回来了!
心中警铃作响,脑子嗡得一声炸开,整个人如只跳蚤般蓦地弹起来,指着印式悠的脸:“你,你竟然回来了!你,你丫还知道回来!你,你干嘛突然就走了啊!突然走了就算了还一回来,就就就吃我豆腐!”
是的,没错,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正被人搂在怀里,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动作,并且还被他吻了额头!
想到这儿,她的脸立刻就冒了烟,“你你你,你一回来就吃我豆腐,还不接,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
边说边气势汹汹地扑过去给了他一拳头,径直袭击中印式悠的身板。
“咳……”他竟不堪重拳的袭击,闷哼了声,手捂住了肋骨那块儿,眯起了眼。
“你怎么了?!”她原本的气氛被他那难受的神情给打散,急得将还未收回的拳头化为手掌,捂上了他捂住肋骨的手。
却不料,反而被他另一只空闲的手反抓住了臂膀,被用力一拽,倒入他的胸怀,反被紧紧钳住。
“你,你耍诈!”她被他夹在怀里,气汹汹地嘴里不饶人,双手抵住她的胸膛,挣扎起来。
怎么能那么便宜你啊!
可是,怎么乘脱也是徒劳,他反倒是略得意地轻笑了声,让林夏笙更加不爽了。
“你怎么那么讨人厌!”林夏笙撅起了嘴,心里不爽不甘。
撅起的小嘴登时被他擒住。
他淡淡地亲吻着,似是在细细品尝一道美味的菜肴,回味久别的她的味道。抵挡着他胸膛的手臂逐渐不争气地松软下来,被他彻底拥在怀里,有力的臂膀愈来愈紧地攥着,抒发他对她这段日子漫长的想念。
林夏笙觉得自己脑子有些发昏,竟任由自己放纵得在他怀里躺着,任他为所欲为。
在她口中肆意游离的人,本缠绵而温柔,却渐渐变得兴奋起来,带上侵略性的狂卷暴风,重重地扑面下来。
冗长而深沉。
她感觉脖子被压得有些酸了,难受地呜咽起来,一手无措地朝脖子那儿伸过去,另一手开始推拒,想要获得自由。
细吻长绵,他似是察觉到她得难受,轻而易举地将她身子抬起,扶住她酸涩地后劲,按摩了下。
林夏笙:……
考,能不能松口,这样脖子也没多得到缓解好不好!
她不爽地捶打他,两只腿也不开心地在地上踢蹬。
印式悠不悦蹙眉,离开了她的嘴,“林夏笙,你也太没情调了!”
林夏笙不甘示弱:“脖子疼!”
“……我这不是在给你捏么?”
“有屁用啊,要不,你给我那个啥靠垫或者枕头,咱们再继续?”
“……”
继续个鬼!
“不继续吗?”
林某人不怕死地反问。
“……等你的脖子能在接吻的时候不闹情绪了再说。”印式悠忽地挑眉,饶有兴致地看她,“什么时候,那么要了?”
林夏笙被这话塞得喉咙噎住,气鼓鼓地又给了他一拳,“谁要了!”
她刚刚怎么会问要不要再继续!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印式悠也没躲,反倒笑着说:“好啦,我这刚回来,肚子疼饿的,想吃你做的东西。”
“哼,那你不会再外面吃饱了回来啊!当我是你的厨娘啊!”嘴上这么说,可喜滋滋地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印式悠也挺会顺藤摸瓜,拉着她的手,“就是想吃你做的啊。”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大发慈悲的给你做点儿。等着。”林夏笙搓搓手,活动了下筋骨,恢复了以往的元气,跟着就去了厨房。
印式悠望着她走去厨房的身影,脑海里又回想起那些短信的内容,心里无上温暖。
他在阔别许久,再次跨入她家门的那刻,他便知道了。知道自己已经真正的——在劫难逃。
他无法再很好的控制自己对她的那份感情了,甚至他可以想见未来最糟糕的后果是怎样。但是,自己怎样都没关系。
只是,林夏笙,是他必定要保护好的。
总之,无论如何,他的心里是想要和林夏笙在一起的。
这个想法,尤其明确。
即便已经遍体鳞伤,他也在所不惜。
将外套拉开,衬衣解开,露出身前那突兀的蹭蹭绷带,正隐隐泛着烧眼的殷红。
啧,有点儿裂开了。
还好他准备了备用的绷带。
还好,及时让她去厨房做饭了,否则再过不久估摸着就要映上衬衫了。
到那时候,那股子血腥味可抵挡不住了。
他低头望着绷带上面积渐渐扩大的血红,额前慢慢泌出细汗。脸色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健康,有些发白。
动作要快点儿,否则等她做晚饭就会被发现了。
他从西装外套上的口袋里拿出一卷绷带与药膏,熟练地拆解着绷带。
打开药瓶,在不停冒血的伤口上快速涂抹。
他眉头紧紧锁着结,伤口的疼痛传遍至全身,说不疼,那怎么可能,不过是习惯了这种疼痛,变得可以忍耐。
他用原本拆卸下来的绷带擦了擦残留在身上的血迹,随后快速地用新的绷带缠上。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迅速不拖沓,熟练而精准。
他是收过多少伤,遇过多少自己必须自己清理伤口的情况,才能如此。
完工后,他将拆下的绷带塞回口袋。走出了房间,小心翼翼地来到厕所,将绷带扯成几段,丢进马桶给冲了下去。
又在洗手台里拧开水龙头,将水扑向脸颊,深吸口气,调节了下。
再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用毛巾拂过脸颊,擦拭去贴在脸颊的水光。
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他才走到厨房,脚步放轻,让厨房里的人儿不易察觉,直到靠近身后,双手轻轻滴从她身后环住她的细腰。
“啊,你干嘛呢,我在做饭!”她感受到腰间忽然出现的两只大手,侧过头看向手的主人。
“恩,你继续做吧,不用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