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只是我的一个客户。”
杨停云曾经一度受到绑架的威胁,陶涛奉命保护过她两个月,交情就在那时候建立,杨家是豪门大家族,家教正规,门下的小孩子个个礼貌周全。更何况杨停云少女情怀,对待英俊的私人保镖自然更有几分偏爱,当然这些内幕陶涛自觉不必让袁朗知道。
袁朗看着陶涛的神色,一层层扫描,眼角眉稍的每一点细微的情绪。
“这样啊,挺漂亮的,我倒是很喜欢。”袁朗淡淡然说着。
“你想干什么?”陶涛声音一提。
“没什么,喜欢就追一下喽。”
陶涛瞪了他一会儿,却笑:“你以为你是神啊,什么人都得听你的?我跟你讲,杨停云不是那种人,你这辈子也别想能碰到她!!”
“这么紧张?还说不喜欢?”袁朗的手指沿着陶涛的耳后划下去,落在锁骨的位置细细的描:“想不想上她?”
“你!”陶涛咬牙。
“求我啊,只要你能让我开心,我就帮你。”
“你做梦吧,你以为她会在乎你那点钱?”
“你信不信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到?只是成本的问题,如何运作的问题。”袁朗看着那双迷离灯光下的黑眼睛:“你认为她很纯洁是吗?众人围捧的小公主,美丽的小百合花,想不想看她内心的另一面?”
袁朗的声音悠长而飘忽,高低起伏折转,韵律难言,像一种咒
“你这个异想天开的疯子!”
“要赌吗?我证明给你看!不过,你还有什么能输给我?”袁朗挑起眉。
“你这么做有什么意思?”陶涛皱着眉,困惑而不屑:“你想证明什么?有意义吗?你是疯的吗?拼了老命的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毁掉,然后呢?你要证明什么?钱可以把一切都买到是吗?钱可以把一切都毁掉是吗?然后呢?你到底想要什么?”
袁朗的脸色一下子冷下来:“我不记得我允许你来批评我。”
“我不是在批评你,我只可怜你,就仗着自己有钱能砸人是吗?砸了一个还想再一个,全让你砸死算了,就这么活着你不觉得无聊吗?”陶涛怒骂,一步不让。
“我无不无聊,不用你管!”袁朗把双手插进裤袋里慢慢的退开:“管好你自己。”
袁朗生气了,这件事简直让陶涛欣喜万分,这些天来他一直都试图要激怒他,可是袁朗的态度永远都是从容的。
当他用一种近乎于纵容的平和微笑看着陶涛的时候,陶涛几乎会觉得自己像一个爱闹事的小孩子,无可言传的挫败。可是这一次,他几乎只是随便的骂了两句,袁朗居然就生气了,陶涛高兴的甚至没有去回想到底说中了什么。
第二天是约好了要休息的日子,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的自由时间,陶涛原本还担心袁朗会反悔,但是袁朗什么也没说,他当然一大早就着急开溜。
12个小时,先去医院看老爸陪他吃午饭,然后等着段亦宏下班,找他吃晚饭。很中国的休假方式,跟不同的人吃饭,吃不同的饭,这就是整个的生活。
医院的病房很常规,普通的双人间,靠窗的一边床位还是空的,对着花园的墙上有一个很大的窗,窗台上放着绿叶子的装饰植物。陶涛坐在床边削芭乐,翠绿色的果皮从雪白的果肉上剥离下来,薄而均匀连绵不绝。
陶家老爹看着他把削好的芭乐排在柜子上,一个个排开,像是沙场点兵一样,柜子上已经排了两个了,陶涛手上还有一个,正在工程的尾声。
“我说,你削那么多,我吃得掉吗?”陶爸爸很无奈,他知道儿子一周只能来看他一次心里很着急,但是也没有理由把一周的水果在这一天里都帮他削完吧。
“你吃啊!吃不完等会段段来了让他也吃。”陶涛挥挥手,大功告成了第三个,心满意足的排出一直线,勾着手从袋里拿出了第四个。
陶爸爸终于忍无可忍,拿了水壶塞到他手里:“我渴了,去帮我倒点热水来。”
陶涛恋恋不舍,很留恋的看了手中那只漂亮的绿色水果一眼,在陶家老爹的逼视中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每一层病房的中间有一个热水房,陶涛拎着水壶走过去,排队打好了水。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主治医生查房,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段亦宏段医生穿着像模像样的白袍子混迹其中,十足的狗腿跟班模样。
段亦宏看到陶涛走过来,故意走慢了一步,从人群里落下来冲陶涛眨了眨眼。小陶顿时玩心大起,绕着段亦宏转了三圈,上上下下,上上下下的看,段亦宏让他看得心里发毛,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嗓子问道:“怎么了?”
陶涛抱着肩,慢慢伸出拇指,笑道:“帅!”
我靠!
段亦宏飞起一脚踹过去,陶涛灵活的跳开,伸手指着前方越走越远的大部队,笑得满脸灿烂阳光,段亦宏一手指牢他的鼻子,磨牙霍霍: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好啊,我就等着。陶涛插着腰,一副嚣张的大爷模样。
段亦宏咬牙切齿的向他挥着拳头,转头狂奔去追自己的师兄师姐们。
陶涛难得让段亦宏如此吃憋,心情大好的哼着歌走回到病房里,可是推开门的第一眼就让他直接僵硬在房门口。
“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和那个医生再玩一阵呢?”袁朗笑眯眯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上拿着陶涛刚刚削好的芭乐,啃得津津有味。
陶涛吞了一口唾沫,镇定了半天以确定自己真的不是眼花了,于是脸色慢慢转作煞白。
“您有什么事吗?”
焦虑,很深切的焦虑,满心惶恐,陶涛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我刚好有事来医院,就顺路来看看伯父喽,”袁朗慢腾腾的又咬了一口:“味道不错,削的很漂亮。”
“陶陶这位是……”陶爸爸看着陶涛的脸色不对,一时之间有点疑惑。
“他是我老板。”陶涛迅速的打断了话头。
袁朗微笑,眼中似有深意,陶涛实在太害怕,几乎有点粗鲁的拉着袁朗的手臂,急道:“你不是很忙吗?我这里没什么事……”
“还好啊,也不算是很忙,”袁朗暗下用劲反手握住陶涛的手腕按下去:“这怎么着也是笔上千百万的生意,我好奇想来验个货。”
陶涛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知道自己脸色难看,根本不敢转头去看自己的父亲,只是背对着,凶狠的盯牢了袁朗用口形催促着:走,快点,走!
袁朗故意视而不见,笑容温厚的看着陶爸爸:“我真是羡慕你,有个孝顺的儿子。”
陶爸爸听到是老板亲临,自然无论如何都不敢怠慢,喏喏连声的答应着。
袁朗笑容不改:“好了,现在真是不用愁了,连医药费都帮您解决了。”
陶涛万万没想到他会一针见血,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手指发抖,几乎连站都站不稳,陶爸爸也是大吃一惊,自己家里有多少家底他最有数,整个手术费用上千万,怎么可能会凑得齐,砸锅卖铁都不够。
“陶陶,这,怎么回事?”老父亲回不过神来。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搅得陶涛脑子里惊涛骇浪似的翻,连嘴唇都变成了惨白,袁朗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斜斜上挑的视线刚刚好的落进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里。
“伯父啊,怎么您都不知道吗?陶涛申请了公司的特别贷款,刚刚审核已经通过了,您以后什么都不用愁了。”
袁朗说得很慢,字字分明,陶涛几乎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袁朗轻笑着用力捏一下他的手指,慢慢放开。
居然遇上这样的好事,有这样福利周全的公司,陶爸爸自然是千恩万谢,袁朗在场面上最吃得开,一套一套的漂亮话说得陶爸爸心服口服。陶涛好不容易慢慢的缓过了神,僵硬着搭了两句话,慢慢把气氛磨开。
不一会儿,主任医师领了一群人查房过来,陶涛和袁朗从病床前面让开,走到窗边去。
陶涛急急的压低了声音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来帮你,你居然不谢谢我?”袁朗挑起眉毛,有点委屈似的。
“我不需要你这样帮我,你以后不要在我爸爸面前出现!”陶涛怒极,眼神凶狠的像是要杀人一般。
“哦,你不要这样,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袁朗慢慢转了个身,背对着众人,手掌从陶涛T…恤的下摆探进去,抚摸他的腰侧。
“你……”陶涛惊得一口气几乎喘不过来。
“别动,别动 ,如果你不想被人发现。”袁朗说得很轻,慢慢贴过去,牙齿细细的咬噬那柔软的耳垂。
“你这个疯子。”陶涛一字一字的从牙间蹦出来。
“哦,是吗?”袁朗吐着气,舌尖探进他耳廓深处搅动。
陶涛终于被激得暴起,动作流畅的绞住了袁朗的手臂,把他格开一尺远,袁朗无心与他角力,他舔了舔嘴唇,笑道:“你觉得如果让你父亲看到我们合约的内容那会怎样?”
陶涛猛得睁大了眼睛,手上的力道慢慢松懈下来。
“乖!”袁朗温柔的亲吻着他的耳垂。
越过袁朗的肩膀,陶涛看到着段亦宏疑惑的转过头看向这边,他不知道他们俩个现在的姿势在外人看来有多古怪,他只能尽量的让自己神色看来平和,尽管他的牙已经咬得发酸。
“你不行了,认输吧,我就放过你。”袁朗低声呢喃。
“怎么认输?”
“笑一下。”
陶涛缓慢的转过头,笑得僵硬无比,袁朗很守信用的退开了一步,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临出门的时候甚至还没有忘记向陶爸爸礼貌的打声招呼。
那天陶涛堵到袁朗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打了无数个电话找人,可是通话都一一被掐断,到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全城搜索,好在袁朗的消金窟倒也不多。袁少出巡照例都带着一大帮随从和保镖,迎面看到陶涛黑着脸站在车库中间,他一点没觉得意外,只是转头吩咐了一下,打发闲杂人等先离开。
“你是故意的!”
“故意去找你爸爸吗?是,我是故意的,那又怎样。”袁朗永远含在嘴角的三分笑意在瞬间敛尽,眼神冷硬的像冰。
陶涛没料到他会这样坦然无忌的承认,顿时怒气上涌,吼道:“你他妈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