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辛苦的在算日子,却发现日子过得真是缓慢。
要想翻天,黑白两道都要吃得开,黑道面上的根基多少年前就开始打,已经不是现在几个电话临时佛脚能抱上的,倒是吴哲这边,因为事情起得还是仓促了一点,袁朗有一大笔钱投到了一个长期开发项目,吴哲只能四处联系大型的私摹基金给他们融资。
资金上还有多大的缺口,需要借多久,将来怎样分帐,挑选私摹基金,伪造项目计划以骗过审计机关,吴哲领着几个会计师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把资料编汇整理好都传出去,吴哲松了一口气,捧着头倒进皮质的圈椅中。
袁朗正坐在他脚边的地板上打PSP,吴哲在他肩膀上踢了一脚:“我喝了,帮我倒点水。”
袁朗无奈的按下暂停,心想这位爷,还真是越来越大爷了。
冰箱里有现成的矿泉水,但是吴哲不喜欢冰的太刺激的东西,袁朗看着酒柜鬼使神差的挑了一只六角棱形剔透晶莹的水晶杯,似乎从某一个时刻开始,他对这种杯子有了莫名的好感,那干干净净透明的底色中,带着致命的诱惑。
所以说性感这种事真是难说,一杯清水也可以让人浮想联翩。
微波炉里叮了一声,袁朗摸了摸杯壁,温度非常的令人感到舒适。
吴哲似乎是累得狠了,躺在靠椅里就没有变过姿势,袁朗绕到他身后去帮他把眼镜拿下来,拇指按在吴哲的太阳穴上慢慢揉按,纠结的眉头终于舒展开。
“喝点水?”
吴哲点头,睁开眼去拿杯子。
袁朗按下吴哲的手,把水晶杯贴到他的嘴唇上,吴哲的睫毛颤了颤,视线从袁朗脸上飞掠而过,终于微微一笑,就着这样危险别扭的姿势吞咽起来,来不及咽下的水痕从嘴角漫延下去,滑进衬衫的领口。
袁朗看着他柔软的脖颈和缓缓滑动的喉节,忽然觉得之前一直不太能确定的一些事,似乎是时间应该要确定一下了。
他俯下身含住吴哲的喉节,舌头缠在上面,细细的绕,水晶杯从他的手指间滑开出去,滚落到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而粘腻的吻从下巴一直往上,舌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那样熟练的找到入口处滑了进去,吴哲的口腔里清爽而干净,温润无比,袁朗细细的品味着每一寸,连同吴哲的呼吸一起吞下去,缓慢的,磨人的缠吻,吴哲只是偶尔动一动,撩拨他下舌底的神经,那是自己无法触及的麻痒。
袁朗终于有些满意了,手往下滑按到吴哲的两腿之间,隔着薄薄的布料不轻不重的做着火上浇油的工作。
吴哲却忽然笑了,嘴角微弯,湿润的睫毛浓黑森长。
“舒服吗?”袁朗哑声问,忽然发现他很喜欢这样的吴哲,像一块沁了血的玉,那一线血痕在突突的跳动着。
吴哲点了点头,忽然抱着袁朗的腰站起来,把他推到面前工作台上,各式各样的文件夹落了一地,纸和笔卷在一起四散纷飞,吴哲压到袁朗身上,利齿尖牙一颗颗咬断纽扣的线,吐到袁朗手心里。
他挑挑眉,星光似的眼眸越加的璨亮,伸出舌尖在袁朗的掌心中画着圈,笑道:“有来不往非礼也。”
袁朗眨了眨眼睛,歪过头去细看,不可否认他真的就是兴奋了,似乎每一次当他想要确定一些什么的时候吴哲都会给他更多,他听到自己的血液在奔流,几乎不能接受意识的调配,在肢体的末端充着血,连指尖都微微发麻涨痛。
跃跃欲试的手指爬上吴哲衣领,用力扯住往外分,被绷开的纽扣在空中画出弧线,落在桌面的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吴哲低下头看了看:“挺贵的。”
“我明天买件新的还给你。”袁朗道。
吴哲扶额,似乎在考虑什么,几秒钟之后,他将自己埋到袁朗的胸口,肉欲的巅狂,空气里胶着了情欲的因子,粘连在一起,潮湿深重。袁朗发现他的身体在兴奋的发抖,空气有些什么东西在起着变化,而不得不承认,吴哲很擅长挑逗他的神经。看来这次尝试会有更为深入的确定,袁朗拉开吴哲衬衫的下摆把手探进去,欣喜的发现在平日里衣物深锁之下,有光洁的皮肤和流畅的线条。
然而一道尖锐的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划破暧昧的空气。
袁朗咒骂了一声,准备去拔电话线,可是吴哲先他一步接了起来,低低的问出一句,气流颤动中带着喑魅的折转,袁朗于是收了手。
吴哲在说法语,袁朗对法语的理解仅限于调情,曾经有一个熊人说过法语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袁朗一向觉得那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雄鸡佬在瞎扯淡,可是现在从吴哲的喉咙口吐出的音节一个个粘滑柔腻听起来如此性感,袁朗终于承认都德老先生或者还是有点见识的。然而,吴哲的声音越加缠绵,脸上的表情却渐渐凝重。
袁朗的腰抵在桌子的锐角上,压得久了,开始发酸,他敲了敲桌子,吴哲在说话间低头看去,不动声色的退开了一些。袁朗滑出来覆到他背上,贴住吴哲的腰,将他抱到怀里。
他另一边耳朵旁说话:“还要多久?”
吴哲牵过袁朗在自己腰上摸索的手按到电话的听筒上,空出自己的双手在键盘上跳跃,袁朗无可奈何,一只手帮他扶住了电话。
总算在袁朗快要睡着之前,吴哲说了再见,困顿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吴哲眉飞:“第一笔资金过了初审。”
袁朗笑道:“听起来应该庆祝一下。”
吴哲按住他的肩膀,笑道:“我困了。”
袁朗转了转眼珠:“你欠我一次。”
“改天还你。”
袁朗不放手:“如果我就想要今天呢?”
吴哲按着额头:“难道说今后我的工作范围也开始包括上床吗?”
袁朗只得松开,苦笑道:“当然不。”
“早点睡,注意身体。”
吴哲笑得有些戏谑,刚刚就是在打电话的过程中,他慢慢改了主意,到目前为止,他对袁朗的迷恋中并不包括性,食髓知味,谁也不能保证接着往下走会发生些什么,而那些,可能会是危险的。
吴哲站起来往里间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揉得稀烂,再要勉强拉起来反而显得小家子气,吴哲索性甩了下来扔到地上,袁朗坐在桌边,视线跟着他走,看到漂亮的宽肩之下线条跌宕的收拢,束成修长劲瘦的腰。袁朗吹了一声口哨,尾音很炫,吴哲半转过身来笑,整个人隐在阴影里,只有一半的身体折出光,光影交替之间让他的身形拉得更长,像一柄凝立的剑,袁朗慢慢的眯起了眼睛。
当然APPLE shuffle 也能拿来做爱,可毕竟尺寸不合,而且用一次就得报销,说不定还会搞出什么漏电的惨状,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的地方,谁都取代不了谁,比如说吴哲。是否应该把谈判桌边的吴哲强行引诱到卧室里去,袁朗开始有了严重的动摇,最初的时候他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现在似乎应该考虑起来。
这个人,太扎手,气质清淡的好像没有,他是一座流沙的塔,仿佛可以轻而易举的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而同样的,那些痕迹也会同样轻而易举的就被磨灭。到最后还是那样滑润的沙丘,随风而变,没有什么是永恒。想要控制他,很可能最后反而会被他侵染。
袁朗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靠到门边去。
吴哲望了一下天,笑道:“你想看我洗澡吗?”
袁朗摇头,却招了招手,吴哲无奈只能走回他面前去,袁朗拉开他的手臂,很单纯的拥抱,手掌交叠在后背上。
“吴哲。”袁朗道。
“怎么了?”吴哲不解。
“这些年,我对你,你对我,是否也会有点真心?”袁朗的声音低沉而柔软,吴哲的瞳孔猛得收缩了一下,从心底涌上来一些温柔的情绪。
“怎么了?”吴哲笑道。
“这次,要靠你了。”
吴哲眨了眨眼睛,涌动的情绪又一次冰冷下去:“其实,跟我没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动听。”
袁朗一愣。
吴哲把距离拉开:“所有的帐目和密码都是在你眼睛底下完成的,如果你信不过,以后也可以像今天这样一直呆在我身边。”
“吴哲?”袁朗难得尴尬。
“没关系,应该的。”吴哲神色平静:“这样你我都好办事,属于我的那一份别忘了就行。”
“当然不会。”袁朗垂手插进裤袋里。
“对了,正好你把气氛炒这么热,我多事问一句,你和小陶现在怎么回事?我们马上要回香港了,他可靠吗?”吴哲问道。
“现在还没有,过两天应该就能搞定了。”袁朗道。
吴哲细看袁朗的眼睛:“你已经不爱他了。”
“爱情是一瞬间的冲动,如果玩不下去,不能勉强。”袁朗看起来并不遗憾。
“我一直希望能看到你爱上什么人。”
“为什么。”
“好奇。别忘了,我的一大乐趣就是参观你的人生。”吴哲捏住袁朗的锁骨用力握了一下,又放开。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当袁朗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莫名觉得身上有点冷,台北的秋天并不寒凉,只是一种从心底泛上的来的空无,常常在瞬间里出现,心脏被抓住收缩了一下,微微窒息的痛,然后又放开。
于是,这就是寂寞的滋味,如果再加上一点无聊,那生活就会变得荒芜起来。
当年,他在十几个资助者中锁定了吴哲,因为那种无如伦比的冷静以及对成功的渴望,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东西会给人持续不断的动力,一个是爱,一个就恨,而这两样归根到底,也不过是因为欲望。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欲望于是任何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弱点,只要眼光够毒,心思够巧,没有谁是不可以拿来利用的。他选了吴哲,因为吴哲想赢,掌握权利,控制自己的命运,他有这种欲望,那么只要用一些巧妙的方式把他的成功与自己的事业密合到一起就可以了。
自然这些年来吴哲越来越成熟,他本来就是少年老成的孩子,曾经还有过单纯固执的时候,到现在已经圆熟,深不可测。有时候袁朗心想吴哲应该是他教出来的最好的学生,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下属,他看似温和平静的眼睛里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