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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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番外-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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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觉得漫无边际的空虚正在不断的将我吞噬。
                  燕南雪走的时候,火化的时候,我都像在做梦一般,从一开始的不能相信,到后面麻木不堪,可是一直没有他真的已经
                  离开的觉悟。
                  再后来,严青打翻了燕南雪的骨灰。
                  当我看到那空气中弥漫的轻尘,瓷瓮碎片中的残灰时,我几乎要发狂……谁都不能让燕南雪离开我,就连严青也不可以
                  ,那一刻,我真的愤怒到想杀了他,将他撕碎。
                  严青明明知道,他是我的父亲,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的毁去我和燕南雪之间仅剩的牵绊。
                  我心中最后那点寄托,那点希望,全在燕南雪身上,可如今,什么都不剩下。
                  泪水忽然就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火热、灼人……莫名的忧伤就象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想起归春河边微风习习的夜里,在静谥的小水洼中浸泡冷水的燕南雪,他宛若魔魅的俊逸,如行云流水般的披衣动作
                  ,他说,我不后悔救你回来……
                  归春河的五年,再平淡不过,每当我回想起来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为何过得这样快。
                  快到让我连可回忆的东西都没有。
                  我们单纯的生活,简单的快乐。
                  迟到的悲伤突然象山崩地裂般降临,我猛然间无法抑制想再见燕南雪一面的念头。
                  可是他已经火化了,没有了,最后那点残灰,除了我吃进腹中的那一部分,早就不知随着空气散落到了哪一处角落。
                  这世上,根本没有燕南雪的存在了。
                  我该去哪里寻找?
                  我怎么才能找回他?
                  我为什么会那样绝然的持火烧化燕南雪的躯体,为什么那时候的我居然如此心狠……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哪怕我终身被困青门,也好过如今永远见不到燕南雪这样的惩罚。
                  “南雪,求求你,再让我看一眼……你的脸我好象记不清了,怎么办?……哪怕是做梦都可以……我好想你,我好想再
                  见你一面……”
                  手中紧紧的攥着燕南雪留给我的牛角梳,狠狠的掐紧,梳齿处传来的疼痛丝毫不能减轻我心中的痛楚。
                  “南雪,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你的……”
                  我将握有牛角梳的拳头紧紧的贴住心脏,仿佛这样就可以离燕南雪更近一些。
                  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我很清楚,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适合哭泣的年纪,可为什么,泪水却如那永不干涸的泉水,不受控制。
                  我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默默流泪,深深的罪孽感就象空间无时无刻的在我身边萦绕。
                  我是一个罪人。
                  我在痛苦中入眠,眼睛火辣得难受,鼻子也有些堵,泪水浸湿了脸下的枕巾。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我感觉到有人紧挨着我躺下,伸手抚摸我肿起的双眼。
                  轻浅的叹息伴随着温柔的亲吻。
                  我很想推开他,大声的斥责他的轻薄,辱骂他的放浪。
                  可是,如此的温柔,实在让人无法拒绝。
                  那人抱着我,将头挨在我颈后,均匀沉重的呼吸居然让我的心有了片刻的宁静。
                  南雪,是不是你来与我梦中相见?
                  次日清晨,我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感觉到手中空无一物,顿时便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
                  定睛一看,带有丝丝血迹的牛角梳妥贴的安置在枕侧,并无破损。
                  我的手则被绷带仔细的包好了伤口。
                  原来我一夜无梦,昨夜那人应该是严青罢。
                  南雪,你居然连梦中与我再见都不肯了,你是否已对我失望……
                  屋中空空如也,除了我,并无他人。
                  若不是手上的绷带告诉我,严青的确在夜里来过,我真要怀疑昨夜只是一个梦。
                  正在沉思间,房门突然动了一下,我下意识便叫出声来:“严青……是你么?”
                  “当然不是。”冷冷的女声,就象冬季里突然甩来的一捧冰渣,让人从头凉到脚。
                  “柳盈?”我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打扮得象大家闺秀的女子。
                  柳盈冷漠的看着我,举起右手:“我看你不顺眼,但难得你还算个诚实人,我就让你死得痛快点儿。”
                  我听了一愣,随即便明白了缘由:“对不起,那日是我口不择言。”
                  柳盈冷笑:“别以为事后诸葛,说几句好听的,我就会放过你。”
                  我摇头:“我的命,你想要尽管拿去。道歉是我真心诚意的。”
                  “哦?不自爱,不检点,口出恶言,举止放荡,恬不知耻,你说的每字每句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倒是句句实话,有何歉
                  可道!”柳盈并不领情。
                  “我有个朋友曾沦落风尘,她与我说过,人最怕的不是爱不得,恨不得,而是爱了恨了,无人能知。”
                  第68章
                  “你什么意思?”柳盈就象被踩中了痛处,秀眉倒竖,目露凶光。
                  “小丫头,若你真是那样放浪行骸的人,又怎会懂得细心照料伤患,尽心尽力。人的本性改变不易,你现在这样又是做
                  给谁看?”
                  柳盈缓缓放下右手,神情有些落寞:“看与不看又有何重要,总而言之几十年过去了,也就这样了。”
                  我正听得一头雾头,柳盈道:“可笑得很,几十年了,居然只有你一人对我这样说话。”
                  “你叫辛游?”柳盈又问。
                  “不,我是燕南悠。”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柳盈突然莞尔一笑:“果然是个孩子。”
                  我有些郁瘁:“哪里象孩子了。”
                  “冲动,缺心眼,给块糖就以为是好人……不过,我喜欢!”柳盈正色数落,却又峰回路转。
                  我被柳盈逗得一笑:“你不会是变着法子想骂回来吧?”
                  “你就不想离开青门,成就一番大业么?”柳盈微笑着在我身边坐下,
                  “大业?”我重复到,心中一阵酸楚:“以前想过。现在我才知道,所谓的成就大业,不是做给天下人看。再多人看到
                  ,你也未必知道他们,你要的,不过是所在意的人能有一句赞赏。如果那人不在了,你就算扬名立万,又有什么意思?
                  ”
                  柳盈仰头大笑起来:“原来争来争去都只是一口气,争到头来,居然还是为了别人而争。”
                  “燕南悠?”柳盈伸手抚摸我脖颈上的项圈:“你爹取的好名字。”
                  过于接近的距离让我微感不适,身体情不自禁的向后靠去。
                  “你总不愿意这样被拴着一辈子。”柳盈玩味的勾起嘴角。
                  我有些气闷:“当然不愿意。”
                  “那就好!”柳盈从怀里摸出一个白色的小瓶,用小指挑开了盖,放到我鼻下。
                  辛辣呛鼻的怪味顿时激得我大大打了个喷嚏。
                  “逍遥散而已,这么低级的药,你都解不开?”柳盈有些鄙视的眼神顿时把我看矮了三分。
                  解开了逍遥散,锁铐依旧挣不断。
                  那锁铐不知何物所练,比精铁略轻,却又固不可催。
                  柳盈与我都运足内力去扯,锁琏却纹丝不动。
                  “算了,过一些时日,严青可能就会解开锁拷。”我有些沮丧。
                  柳盈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只黑色的小筒,约三指粗细。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伸手去够,却被柳盈避开。
                  “试了便知。”
                  只见柳盈又从腰间取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包了些碎末,她在锁琏的一处洒上后,小心的拔出筒口的塞子,筒口对着那
                  处洒有碎末的锁琏。
                  我一开始不明白柳盈究竟在做什么,不消片刻,便有喀嚓咯嚓奇怪的声响传入耳中,令人遍体生寒。
                  往锁琏看去,一开始查觉不出任何异状,但仔细了去看,便会发现一个不过拇指大小,圆乎乎软趴趴的东西正附在锁琏
                  上不停的蠕动。
                  “那是什么?”我看得一阵恶心,立即向柳盈问道。
                  柳盈却两眼放光,紧紧盯着不放:“早年在一处穷乡僻壤碰上个山里的猎人,他说在山中因巧合得了一只怪虫,只要被
                  共生的草药药性一激,虫体便会分泌出一种毒液,无论什么东西碰上了都能化开。我原本不信,他便当场试给我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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