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的草药药性一激,虫体便会分泌出一种毒液,无论什么东西碰上了都能化开。我原本不信,他便当场试给我看,果
真如此。只可惜,但凡用过一次后,那小虫儿便也会被自已毒死。”
“我后来便央他去多弄几只,可他却说在山中生活了多年,也仅见过一对。于是我便又是好处又是威胁的迫他去将那只
毒虫也弄了来。”柳盈得意洋洋道:“捉这只小东西可不容易,那个猎人被这毒虫咬伤了手,毒性迅猛,多亏我及时砍
下他的手臂,他才活了下来。”
我无语:“若不是你强迫他去抓这毒虫,他又如何会失了手臂?”
柳盈脸色一沉,张口便骂:“不知好歹的东西,若不是有了这只毒虫,你以为今日你要如何脱身?”
我叹息,缓和了语气道:“那个猎人,没了手臂,只怕日后的生活会十分艰难。”
柳盈的面色稍霁:“这个我自然知道,当日我给他留了些银钱,若是不贪心,不赌博,足够他使到进坟。”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讪讪道。
柳盈哼了一声,又扭头去看那毒虫。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蚀铁的声响渐渐小了下去。
柳盈低下头观察片刻,伸掌在锁琏处轻拍,便有一片如枯叶般的东西从锁琏处震落,她运上内力去扯那锁琏,依旧不断
,反倒将我的脖子扯得生疼。
“气死我了,这到底什么废铁?那小虫儿咬了半天,才啃掉了一半。”柳盈气冲冲的把锁琏一丢。
我看了看,之前毒虫分泌的毒液的确蚀断了一部分锁琏,那缺口参差不齐,但犹剩一半仍巍然不动。
眼神一瞟,不由自主的瞥到墙上静静挂着的梦魇。
也许是连接脖颈的锁琏让严青放心,他居然只是将梦魇挂在墙上,并未收起。
“小丫头,你拿挂在墙上的剑来试试。”我灵机一动,对柳盈说道。
柳盈看了一眼梦魇,慢腾腾的去取,一边咕哝:“一看就不是什么绝世宝剑,难道你还想削铁如泥啊?”
我伸手分持锁琏的缺口两侧:“运上内力试试!”
梦魇出鞘,依旧是黯淡无光,平平无奇的模样。
柳盈执剑不屑道:“该不是锈了吧?”
说归说,柳盈仍运上内力,用力向锁琏的缺口劈下。
随着铿的一声脆响,锁琏居然轻轻松松被砍做两段。
我几乎有些不能相信,自由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失而复得。
但紧接而来的是强烈的危险意识,我只来得及将头一偏,梦魇便斜斜砍中我的肩膀。
我几乎可以听到肩胛骨传来不堪重负的断裂声:“小丫头!”
柳盈有些发红的眼睛突然闪了一下,惭惭恢复清明,手吓得连忙松开:“这……这怎么回事?”
我看着柳盈惊悚诧异的表情,猛提一口气道:“好歹先把剑取下来。”
右肩传来的痛感简直就象已把那半边手臂从身体上卸下,额上的冷汗刷的渗出来,我的左手微动一下都牵扯得右半边身
体抽痛不已。
柳盈毕竟不比一般女子,初始虽有惊慌,但此刻她仅咬咬牙,便将嵌入体内的梦魇向拔起。
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剑的拔出起伏了一下,鲜血刹时涌了出来,我一口咬出下唇,几欲咬破。
“太邪门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不知怎的跟中了魔似的,我完全记不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柳盈语无伦次
起来。
我看着梦魇剑身上诡异的红光刹那消逝,顿时心惊不已。
这简直是一把噬血的魔剑。
柳盈给我肩上的伤处洒了金创药,撕了些布条将伤口裹好,便搀着我往外走。
“你带我去哪里。”我觉得右肩痛得快要麻木了,只能任凭柳盈摆布。
柳盈道:“我也不知,总之比在这里好。”
我无奈的摇头,真不知道她救我是为了什么。
出房门的时候,柳盈突然顿住,随后又跑回房里,从柜子中翻出件披风,给我系上,遮住了颈上的项圈和右肩的伤口。
待经过花苑时,我突然想起那日我与燕南雪计划逃离,严青在此处与萧离缠斗被擒一事,心里莫名的有些紧揪。
“小丫头,青门里最近出了什么事?”我一时间改不了对柳盈的称呼,好在她也颇自得其乐,甚为喜欢这个称谓。
“好象是武林盟新上任的盟主纠集了一些与青门有仇的门派,打着什么报仇血恨的旗子围困这里有一段日子了。”
“林天阳?”我惊的停下脚步,他怎会在此时来青门挑衅?
“什么人……”柳盈拎着从房中顺出的梦魇朝走栏外一处喝道。
第69章
“小的……小的只是恰好经过。”一个仆役模样的人抖着身子从栏外一丛矮树后连滚带爬的跪到我们面前。
“是你?”我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这张平平无奇的脸。
正因为他太过平常,所以我反而无法忘记。
他正是前几日严青受伤时在我跟前探头探脑的家伙。
“小的没有偷听两位大人说话,小的……真的只是恰好经过。”那仆役害怕的模样不像做假。
我眉头一皱,对柳盈传音道:“小丫头,你试试他。”
柳盈冲我翻了个白眼,虽然可谓是千娇百媚,但我始终没忘记她的年纪,嘴角忍不住就抽了一下。
梦魇被柳盈以一个华丽的姿势拔出架在那仆役脖子上:“说,你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仆役的一张脸吓得惨白,身体不停的打着哆嗦:“女侠,小的……没有说谎……”
柳盈作势还想再吓吓他,不料,却突然捂住了鼻子。
“这个没种的家伙,居然尿裤子了。”柳盈一脸嫌恶的跑回我身边:“还要不要试他?”
我定睛一看,那仆役瘫坐在地下,深色的袍子下摆已湿了一片。
“算了。”我感觉到右眼皮跳个不停,顿时有些心烦意乱起来:“别让他把看到我们的事说出去就行了。”
柳盈眼珠一转:“这还不简单,直接杀掉就好了。”
“别!”我一急,连忙拦她,结果扯动右肩的伤口,又出了一头冷汗。
“燕南悠!”柳盈伸手扶住我,不满道:“不杀就不杀,等我先点了他的穴道,只要我们离开,他爱说不说。”
“也好。”
柳盈点晕那仆役后,将他拖到矮树后藏好,便搀着我继续往青门外走。
“这剑,你刚才握着没有什么异样?”我边走边问。
柳盈一愣:“好象没有。”
“你说青门被围困?那我们怎么出去?”一时之间,我也摸不着头绪,就随便拣了个问题问柳盈。
柳盈神秘一笑:“自然是有人接应了。”
我也跟着笑起来:“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变着法子将我往外拐呀?”
柳盈脸色一变,有些僵硬:“你不信我?”
不知道女子是不是都这样敏感多愁,我连忙安慰道:“不是,我只是随口说说。”
柳盈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很多话不能随便说出来,说出来就伤人了,等你返过头想道歉,却未必有用。”
柳盈的话让我一时间回想到我和严青之间的过去种种,突然觉得自已似乎冲动任性的时候更多些,从来也只有严青包容
我,一直没有我包容他的时候。
就算严青对我再怎么束缚挟制,总是不会真正伤我,对别人却是毫不留情。
不管我再怎样蛮横不讲理,只要不离开他,似乎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他都能忍受。
想着想着,突然又觉得自已不是个东西。
因为严青强暴了我一次,我便怨天尤人,小肚鸡肠,他对我的好就全抛在脑后。
其实说起来,那个时候,应该是害怕居多,并不是真正厌恶严青。
没有人喜欢痛的滋味,我也不例外,于是便越逃越远。
那时候的我,懂得多少情?
就算到了现在,也未必懂得多少。
之后严青再与我交欢,他都必先挑起我的情欲,并非完全不顾我的意愿,如此说来,其实下作的人是我才对。
我总一昧的指责他的巧取豪夺,却忘了自已也从中得到过乐趣。
再则,严青也并不是只把我当做玩物,若是如此,当日又怎会委身于我。
我想着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