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瞒着他?
泽昀轻呼,他这种咬法实在让他有点承受不住。
「你……能不能放开我……」他的眼神又有点迷离,无助的唤他。
「骗子……」白天朗忽然将头深埋在他肩窝。
泽昀感到一股热烫熨过睡衣,湿了肌肤,他浑身一震。「白天朗……」
他还是紧紧埋在那里,不动,他在哭,却不想让他看见。「别管我。」
「你……在为我伤心吗?」
白天朗忽然抬起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我这里很难受。」他捂在自己心口。
泽昀闻言一窒,随即倾身向前,唇覆上他的眼睛,轻柔细碎的吻起来。
他的举动让白天朗屏息,心底酸涩又温柔的情感充满了胸臆,这一刻,他只想把泽昀揉进自己的身体,让他永远在里面,再也不受伤害。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泽昀,让他贴着自己的颈项,两人近得几乎都可以听到脉搏跳动的声音。
「昨夜那样不会有事吗?」他轻轻问,担心那场缠绵会让泽昀的心脏无法负荷。
泽昀微红了脸。这种问题叫他怎么回答?
忍不住伸手捶了他一拳,却在半空中被握住。
「别打,我知道你不忍心。」白天朗嬉皮笑脸的调侃,泽昀忽然发觉他脸皮很厚。
「这手术已经做了快一个月了。」
「我一走你就做的?」
「确切说是你离开的第二天,我就住进医院。」
「很疼吗?」白天朗轻轻抚摸着那条伤疤。
「刚做完手术的前三天,卧床不起。后来的一周,医生也看得紧,严禁剧烈运动,所以复元得很快。」泽昀一笑,瞟了他一眼。
「那现在呢?现在也不可以,是不是?」白天朗果然急了。
泽昀的手指穿过他的,与他十指相扣。「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但你的确很累,」白天朗心疼的吻了吻他,「那样的话,你昨夜就该告诉我。」
泽昀低叹一声,沉默不语。
白天朗下颌抵着他的头发,突然闷笑起来。「你也算提醒过我了,不是叫我温柔些吗?」他一脸坏笑。
泽昀不觉气恼,推开他想坐起身。
「好,好,不开玩笑,不开玩笑。」白天朗赶忙说,双臂小心翼翼箍着怀里的人,不让他离开,「我知道,那的确是你的真心话,过去的我太粗鲁了,从不知道珍惜你。」他想到自己以往一些恶劣的举止,又深深的懊悔起来。
「昨夜……你很温柔。」泽昀轻叹,昨天晚上的白天朗的确和从前不一样,让他感受到被呵护与疼惜。
白天朗蹭了蹭他头发,手指缠上那微卷的发丝。「头发都留这么长了……」
抚着他柔软的发,又像怀念又像追忆。
泽昀淡淡一笑。「你这人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像个女人似的。」
听他口气中带着嘲笑,白天朗不由有些不爽,一个大男人被情人说像女人,怎样也不会开心的吧。
他报复似的在他腰际轻轻柔柔的捏了下,他知道泽昀这里很敏感。那人果然眼神微乱,有些责怪的白了他一眼。
他得意的笑,像个孩子。
「以后不要叫我白天朗。」
「怎么?」他微微奇怪。
「去掉一个姓也不难念吧,叫我天朗,我们都那么亲密了,你还连名带姓的叫,多生疏啊!」
见泽昀不语,他又道:「怎么,不乐意啊?那就叫我学长好了,反正也很亲切的。」
「啊!」他忽然惨叫一声,原来泽昀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掐。
就见泽昀瞪着他,冷笑。「学长?哼,是很亲热,你不是已经有个学弟了吗?那么宝贝的学弟,不缺我一个!」
白天朗知道他是在生气自己那天的行为,这可不可以当作泽昀在吃醋?想到这里,他不怒反笑。泽昀会吃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对吧?
想着想着,呵呵傻笑起来。
泽昀见他一副傻样,径自起身,离开那呆人。
白天朗还在作美梦的时候顿觉怀里一空,才发觉变扭的情人已经走去浴室。「泽昀!」他大叫一声,追上去。
第十章
白天朗拉着泽昀出门,第一件事不是回事务所,而是拉他去医院。
虽然泽昀很不愿意,但拗不过他的执着。
「不行,我一定要听医生仔细说明你的情况,以后要注意些什么,这样才可以放心。」他一脸严肃,当他摆出这种脸孔的时候,泽昀就知道没得商量。
老医生看看神情比泽昀还紧张的白天朗,微微一笑。「你是泽昀的哥哥吗?泽昀平时都说他没有亲人,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哥哥。」
哥哥?!
这个称谓白天朗很不满意,正想解释,放在膝盖上的手就被泽昀按住,他只得乖乖闭嘴。
「你这哥哥很不好,弟弟动手术的时候为什么不来?」老医生眼带责怪。
「医生,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泽昀……呃,我弟弟的身体以后要注意些什么?多久来复诊一次?请您详细告诉我。」
老医生点点头。「泽昀的手术很成功,这点你先不用担心。其实安装了心律调节器帮肋调整心脏跳动之后,病人基本上就脱离了危险。只不过心律调节器本身是一个高精密度的仪器,所以日常生活还有很多要注意的地方。」
白天朗点头,甚至还拿出纸笔记录。
泽昀见他那样,又好气又好笑。但他这认真的模样的确很好看,也让他的心暖暖的。
「心律调节器不能与硬物碰撞,否则会损坏而失去正常功能,造成危险,曾经有病人跌倒正好撞在石头上,出现最重心律失常,那时候就很危险……」
白天朗越听神色越凝重,频频望向泽昀,似在责怪他说得太轻松。
「还有,最重要的,要避免去辐射很强的场所,任何较强的电磁波都会对心律调节器有影响,打手机的时候也最好使用右手,使手机与心律调节器的距离保持在十五公分以上……」
医生不断的说着,白天朗的纸上也记得越密密麻麻。
「日常生活基本上没什么影响,患者可以洗澡、淋浴、甚至游泳,多数患者可以恢复性生活……」老医生还在仔细的说着。
白天朗却忽然在这时望了泽昀一眼,面带微笑。
泽昀则回以一瞪,苍白的脸颊上微染红晕。
认真的老医生完全没察觉这两人在他面前眉来眼去,还很赞赏白天朗这个年轻人。看来一开始错怪他了,他是个好哥哥,还从没见过哪个病人家属如此认真用心的。
◆◇◆
从医院出来,白天朗一直静静的。泽昀觉得有些奇怪,但又不想多问什么。
两人不声不响的回到泽昀家,白天朗停了车,忽然说:「我们去海边走走。」
泽昀看了他一眼,点头。
两人沉默的走在海边,泽昀的心思还在白天朗身上,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沉默。
悠然的午后微风吹乱了他的发,放眼望去,远处海天相接处竟是从所未有的湛蓝。
看到这颜色,他心里就很安定,那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在他驻足凝望的时候,白天朗牵起他的一只手,牢牢握在了自己手里。
泽昀微讶,转头看他。
就见白天朗以一种非常认真的神情看着自己,那是会让他心跳加快的眼神。
「怎么了?」他勉强一笑,想让自己镇定些。
「我有很多事都想问你,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在监狱里又遇到些什么事?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受委屈,心脏痛的时候怎么熬过来,生活为难的时候怎么办?昀,真的,你有太多的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每一件我都很想问你,仔细的听你说。」他停了停,看到泽昀脸上出现如他所料的为难和隐痛。
于是他笑了笑,又道:「不过,我很清楚你不会告诉我。因为你还没做好准备,这些都是你自己经历过的事,很多痛苦对你而言都想忘记,所以你不想告诉别人,即使是我。真的,我可以理解这种心情。有时候,时间虽然让人淡忘了伤痛,但它没有消退,有些东西是不能触碰的,也许碰一次会痛一次,所以……」
他轻轻捧起他的脸,黑眸闪着异彩,专注的看他,「我不会勉强你告诉我任何事,如果有一天,你想说了,我很乐意当个倾听者;如果你不想说,那么它们都是你自己的东西,不会有人来碰触,不会有人来挖你的伤口。但是,从今天开始,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希望以后我们各自遇到了事情,尽量都不要隐瞒对方,好吗?说出来一起分担、一起度过,这样好吗?能答应我吗?」
「白天朗……」泽昀眼眶微红,只是默默看他。
白天朗轻叹一声,万分怜惜的抚过他脸颊。「以前我从没见过你脆弱的样子,现在才发觉。而且不是说就叫天朗吗?少一个就那么难念?」他低低一笑,想亲吻他的脸颊。
泽昀切微微侧过头,躲开他的吻。
白天朗静默,定定的看着他。
泽昀深吸了一口气,才抬头与他相视。
「白天朗,其实我没有信心。」
他不语,静静的听他说。
「我没有信心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不只对你,也是对我自己。说出来连我都要看不起自己,但我就是这样的人,没有办法去完全的相信一份感情,你对我承诺越多越郑重,我便越惶恐越害怕。」他哀伤的摇头,再摇头。
「我不想等到誓言破灭的那天,那种孤零零的感觉可以毁灭一切。我其实很脆弱,连我的灵魂都是破碎的。也许你觉得我的外表很美,但若相处久了,我很怕,怕你看到我残破不堪的灵魂,怕你再也无法忍受我的古怪,怕你终有嫌弃我的一天……所以,我想,我没办法向你承诺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