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喜欢。”我闷闷的说。
要知道,很多时候男人在事前说爱情是很不可靠的。在事后,他们往往已经累的不想说了。到了第二天的早晨,他们会忘记自己曾经的感动,只留下小小的一点,沉淀在心里。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现在的你是真的爱上了我?”
我很仔细的想:“说实话……我不肯定。但是,我想是的。”
“那么我不可以吻你?”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刚刚好不容易驱走的无力感顿时重新涌上心头。‘可不可以吻你’,一句多好的调情话,从他的口中说来,完全没有那种泰山压境的气魄。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我斜眼过去,反问他。
他立刻丧气的叹了口气,放开我的手,双臂抱胸,身子斜斜的依在床上,双目紧闭了好一阵。
“怎么了?”我跪坐到他的身边。
“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
他又不说话了。
不好,情况要糟。我伸手过去,想推他的肩,确认他是不是又生气了,冷不防,被他抓住了手。
“汉宫?”
“我决定了。”他的眸子在闪着神彩熠熠的光芒。
“什………………啊………………”
我被他推倒,他的身子压在我的身上:“我决定了!这一次我要放纵自己!”
晨光潋滟。
原本就不长的夜,在经过先前一顿折腾之后,留下能够缠绵的时间更是少的可怜;就像情人间的默契,若是放任着不管,只能越磨越少,当初一切的心潮澎湃只会变成理所当然,于是,感情就不复存在。
我依偎在陆汉宫的胸前,忍住胸口的一阵热血翻涌,淡淡的说:“我知道了。”
他静静的看着我,手指小心的拨开我粘到嘴角的头发。
“此时此刻心里满胀的感觉更甚于情欲纠缠时。”
“这种感觉能维持多久?”
“好久。”
“多久?”
“我给你我的三生三世。”
他笑了,露出仿佛许久不见的温柔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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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团圆?
大团圆结局??
如果不是临行前无意间听到沈某人、柳某人对陆某人悄悄的说的一句:“怎么样,我们的计策不错吧?”就的确是个大团圆。
好一阵头晕目眩双腿发软之后…………
一个天雷劈下来。
我恍然惊醒。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原来我堂堂侍莲童子竟然到最后被三个凡人摆了一道!!!!
天理何在?!
我还说呢,怎么陆汉宫会狠的下心离开我那么久。原来根本不是伤心!搞了半天只是欲擒故纵!
说时迟,那时快,我当时第一个反应是双手合十向东跪了下去:“菩萨,今天侍莲童子反而被人阴了一次,更是被骗的许下情定三生的誓言,实在有负你的谆谆教导。为今之计,只有侍莲童子自罚和那白痴轮回三生承受人世诸般磨难以洗清这等罪孽。善哉,善哉,望菩萨见谅。”
祷告完毕,我立起身来,嫣然微笑。
好你个沈伊然,好你个柳迢徽,亏我还把你们当弟兄,这次……
哼哼~~~
我手指轻点,凭空收去了陆汉宫不该有的记忆。
一个人的夜好冷。
情人啊,拥抱着我,直到永远……
……题记
醉花荫。第十四章。杜鹃枝上杜鹃啼
我怎么能说?我怎么能说?
我怎么能告诉陆汉宫我按沈伊然和柳迢徽的长相画出一本小小的龙阳春宫图册,在外流传?
所以,即使这两天心情好是很正常的,心情好的嘴巴裂到耳朵底下也是很正常,心情好的就算陆汉宫问我为什么笑的这么离谱也是很正常的。
至于陆汉宫自己么……罚他三生不得安宁最好了。
这些,我怎么能说呢?
如此行来,据陆汉宫说,到达他师傅家还有五六天路程。原本半个月的路,前前后后竟然变做了一个半月。
正午时分正赶上集市,我叫陆汉宫先等在客栈,自己到集市一晃。
又听说晚上集市上居然有夜市,我兴高采烈一路小跑的回来。
“陆…………”
我揉揉眼,确定自己没看错,刚刚到嘴边的话却强咽了下去。
天煞的陆汉宫!该挨千刀的!!
如果你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正和一个绝色丽人纠缠不清。
如果那绝色丽人和自己是一个性别。
如果你更看到爱人甚至要扑过去抱住对方,而那丽人却是躲无可躲,到还有几份意乱情迷……
那么你的感觉或许会和我一样。
我自然吃醋,我自然生气,我自然大大的不高兴……
那该死的陆某人竟然把他的恋人……我这样翻遍三界找不出第二个的美少年认错!!
果然肉眼凡胎!
我怒~~~~
但是,我更多却是开心。
原因?
如果你忽然看到了担心了许久的生死至交,你照样也会和我一样。
那绝色丽人是谁?
自然是完全照办我相貌的露水妖精待露是也。依旧是那一身白色的哭丧服,依旧是一张万年不变的死相忧郁脸。
然而,却有些不同了。
他回过头,向我藏身的大树喊:“你可看的满意了?”
我撇嘴一笑,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整过衣冠(我可不能被他的相貌下去),小心踩着金莲步,叫浮动的风带动我的衣袖翻飞,顺便做美人叹气状:“不满意,一点都不满意。白痴果然是白痴,竟连我这举世无双的美男都会认错,可恶!”
陆某人的嘴张的可以塞下两个鸡蛋,左看看右看看,再左看看再右看看。
我眨眨眼。
待露微微笑。
“你……你们……”陆某人的手指在我们两人间晃悠。
我拍掉他的手指,他不嫌难看我还嫌呢。他还想说什么,我也不理睬他,拉住待露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终于说:“你怎么还是这么美丽啊?……”
待露顿时忍俊不禁,嘴唇开了开,只说到:“你又在自恋了。说我美丽,无非是说你自己美丽。”
那是!那是!我本来就是艳冠群芳的么!
“对了!今晚上好象有夜市,一起去怎么样?”
“夜市?”
“有的!去啦!”我拉着待露的袖子撒娇。
待露看看我,再冲陆汉宫一笑:“有他陪你了,不是?”
“他?”我撅嘴,“净剩给我丢脸的了。”
我才懒得搭理他。
各位看看,哪样故事里不是如果出现个跟某人长一样的人,但是这人的爱人就一定会以分清楚两人来表示他的爱情致死不渝?
哼,今天陆某人竟然敢给我当众认错人!亏他还口口声声说爱我。
甜言蜜语!
“那你为什么还要选他?你不是非英雄、枭雄不要么?什么时候改了胃口?”
“待露……”
“什么?”
“你笑的太贼了。”
“…………哈哈。”
现实自然是我、待露、陆汉宫(这个顺序是按英俊程度排的)一起去。
我和待露手拉手,拉着的手在空中晃来晃去。
我悄悄的回头看看,发现陆汉宫的视线一直盯在我们的手上。待露伏在我耳边说:“你的‘他’吃醋了。”
“叫他吃去。”我偷偷的笑,“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两个贵公子出游,后面跟一个跟班?”
“是像被捉奸在床。”
“待露,”我摇摇头,“你学坏了。”
“过奖。”
边说边走,走走瞧瞧,我的眼睛忽然一亮:“那里人好多,我们看看!”
我左穿右穿,拉着待露穿过层层人群到了前排。
乃是一个卦摊,卦摊上上书“断尽天下事”的字样。
算卦的是一位老先生。
“好象满好玩的。”我兴致勃勃,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算命。”
老先生抬起头看看我们:“测字还是看手相?”
“待露你说呢?”我问待露。
“测字吧。我比较信这个。”
“测字!”我对老先生说,顺便拿起他教给我的纸,写了一个“莲蓬”的“蓬”字。
“‘蓬’是由‘奉’、‘走’、‘草’三部分组成。你原是地位极高的人,你现在离开了原来的地方四处旅行。你命里属东之木,草木。”(各读者注意!小墨这里用的解释乃是古汉语中的解释。)
“满准的!”我树起拇指。
“只可惜……”老先生捻着山羊胡子,故做姿态的说,“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被他这么一说,我心中也隐隐不安。
“只可惜你写的是随播追流,居无定所随时有可能沉没的‘莲蓬’,而不是遮风闭雨安安稳稳的‘船篷’。怕是这一生注定是为某些事情所累了。这二字只差了‘两个点’,或许便是差了‘两世’啊……”
好准!
我的心中一阵酸苦,不安、揣测涌上心口。
“待露你也测!”我推推待露,“你也写个字!”
待露看看我,暗地里拉了我的手安慰了一下,再执起笔,写了个“露”字。
“你的命更差。”老先生摇头惋惜着。
“更……更差?”
“露本无根,无处去,无处回,回不得头。”
“那么……我的爱人呢?”
“一‘足’一‘各’指的是……劳燕分飞,天各一方。”
回了客栈,叫了几样菜几坛酒。
我想和待露的脸色一定是有的难看,否则陆汉宫就不会蜷缩在桌子的一角,很哀怨的看着我了。
待露吃的很少,我一个劲的给待露夹菜,然而,待露似乎给执着于不停的喝酒。
他被触动了心事。
正在恼怒,却听待露小声的吟着:“一杯酒,两杯酒,杯杯洗尽万千愁,流水菡萏秋……”半阕《长相思》。
我这才发现待露头上那长年带着的紫竹簪子已经不见了。心下一动,向陆汉宫使了个眼色,汉宫就乖乖的离开了。
我这才对着眼前喝醉的人,收起了长久以来的不正经。
星光是苍凉,月光是温润。
叫人不得不记起很久以前的日子。
我,待露,持雨,我们曾一起坐在紫竹林边仰望幽暗的天空。待露说,那只是黑暗,那些灿烂的星子只是因为我们的心中有星才产生。我说,那暗夜也是因心魔而生成,其实所有的万物都只是看客心中有物。如同七情六欲。世上本没有情与欲,因为生活着,才产生苦乐爱恨,到的有一天万物皆被拋下,回归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