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你,你还怪我麽?〃男子转身,足以令人瞠目,那样惊世骇俗难以形容的魅豔容颜,竟然,被一道鲜血色的狰狞伤口,从左眉侧,一直斜斜滑过鼻翼,深入到右鬓之间,全然毁却-
凡人第一眼,自是惊吓,甚至昏厥-
然後弟二眼,会深深遗憾,那样的残缺-
如果还有命看第三眼,那麽自是为之倾倒,深深沦陷入那双深琥珀色的妖冶眸中-
〃僵聿冢,你有完没完了,不过一次嘛,大不了下次让你偿还回来-〃聂徵狐冷冷回应,相识不短,原本以为,他是一个值得的朋友,现今看来,这世间,真的无人可信,成为挚友-
抑或说,他本不必,拥有朋友-
〃狐,你何苦?你知道我的心思-〃僵聿冢自是痛苦的,那道伤痕益发的慑魂了-
〃喂,你觉得对不起我,好啊,我不是毁了你的容貌了,这样我们不是两不相欠了,你到底要怎样,追踪我三年了,还把旁人牵掣进来,你知道我是最讨厌麻烦的人-〃聂徵狐轻描淡写的,像是事不关己一般-
〃我,想要你-〃僵聿冢眼神专注的,没有人想到,这样一个无情冷血的人,也会动情-
〃想要我上你啊,好啊,我们走吧-〃聂徵狐自然拂袖,正待离开-
〃我想要你只属於我一个人,狐,和我回僵命城吧,我待你,定会一生一世至死不渝-〃僵聿冢深情款款的,伸手拉住了那个唯一可以撩拨自己真心的男子-
〃我似乎听到了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僵聿冢,你还真有胆量,敢随意碰我!〃聂徵狐望著两个人碰触的手,凤眼横斜,厉色顿生-
〃即使死在你手里,我也甘之如饴-〃僵聿冢轻轻的,抚摸著那细腻的肌肤,唇侧,一抹莫名伤痛的笑靥-
须臾之间,聂徵狐忽然感应到,自己体内一阵气血枯竭之感,那是-
〃你,给我下了什麽蛊!〃说著一阵摇晃,竟然有些颤栗-
僵聿冢顺势轻轻的揽他入怀,磨挲著那柔腻的发丝,声音蛊惑的,〃是竭血蛊,是经由阴阳蛊和我刚才抹在你肌肤上的两仪蛊两相交合而成的新蛊,狐,你未曾听闻过吧-〃
〃你又能拿我怎样!〃聂徵狐挑衅一眼,然後放纵自己,陷入昏迷之间,不惊不乱,不迫不急,俨若天下本无任何事,可以令他动容-
〃我能拿你怎样,我又能拿你怎样-〃僵聿冢蓦的打横抱起怀中魅惑众生的男子,笑靥倾城,〃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永远把你囚禁在我的身边,狐-〃
。。。。。。
叠云蔽月,北风卷地,夜空冰冻,纷纷扬扬,雪末萧条-
〃我想,他是不会情愿的呵,僵城主-〃
像是突兀凭空而现的,那抹黑影,蕴著一如黑曜石般灼灼的眼睛-
僵聿冢神色凛然而邪狞的,近乎有些疯狂,〃我说过,他是我的!〃肌肉贲实的手臂,勒紧了,那劲瘦贲实浑然销魂的腰身-
〃原来你根本,就不懂他-〃上官瀛邪凝望著那昏厥的男子,眼底,闪若一缕温柔-
〃你是在找死!〃僵聿冢瞬间向後撤一步,但见那银发嚣张,与雪融合,那道伤痕,益发的,狰狞压抑了-
(7)
几乎是同一瞬间,某种凌厉的破空之声,嗖嗖落於僵聿冢的身後,与上官瀛邪,恰成鼎足之势-
那是两个人,白衣单薄,赭袍压抑-
那样两个人,白衣者,气度闲雅,光华夺目,自有虚怀若谷的气质;赭袍者煞气逼人,肌肉近乎夸张的贲实著,丝毫不掩饰杀手本色-
〃放开主人!〃他们异口同声,声音似是压抑了太多愤怒-
〃释夜,冰屠,你们以为联手,就是我的对手?〃僵聿冢冷冷的逼视著依旧不动不静的上官瀛邪,似是在估量,这个尚未有所闻的对手的全部实力-
释夜用剑,三尺余长的薄刃软剑,名曰篆离,恰似一泓秋水,凛然无畏,一如十数年前他还身处少林那样的斩尽罪孽不沾血,但是已然没有了立地成佛救众生的心情-
他在十年前,被一个少年,蛊惑了,从此万劫不复,甘心为他叛离师门,甘心为他留发破戒,三千烦恼丝,垂色轻曳地,菩提亦无情,何人自痴迷-
那样一双翦水般的双瞳,从很久很久以前,只会沾染俗尘和哀伤了-
冰屠使刀,殷红色的厚背大刀,名曰灼阳,俨如一团烈火,烧灼一切生灵,无意涂炭,一如十数年前,他还是杀手一族的族长,纵横写意,杀戮万千-
他在八年前,被一个少年,救活了,从此为奴,从此有心,从此收敛,从此赎罪-
然而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想要杀过一个人了-
那个将他的主人一夜之间弄得遍体鳞伤的混蛋,之後主人足足用了三个月悉心调养,他又如何不心痛-
所以,他没有丝毫犹豫,先出手了-
。。。。。。
那一刀,貌似简单的砍劈,但是那一刀角度极为刁钻的,已然封住了三十七种可能的闪躲方法,让刀下之人无处可逃-
那一刀!!作响,那是独特的内功运气於刀上,产生灼烧气流的声音,连数步外的上官瀛邪,都可以感应到那份热浪,更不用说,是周身被笼罩在刀光之下,双手还横抱著聂徵狐的僵聿冢-
但见他蓦的冲天而起,立即跃到七丈余高,怎样惊世骇俗的轻功,可以如此毫无凭借的弹升,更不用提,还带著一人-
刀是封住了向上的去路,但是刀芒毕竟有限,无法涉及那样的高度,冰屠仰望,任凭飞雪,浸湿了自己戾气十足的容颜-
几乎是在同时,释夜动了-
似早就有所预料一般的,径直朝著僵聿冢渐渐下缓的身形跃去,篆离如虹,自是一剑攻向後心-
但见僵聿冢一个极其瞠目的半空跃起,足尖轻点那剑刃,自是化剑气为己力,身形一转,已然朝向东北的方位,濒临逃逸-
释夜见一攻不就,怎能放弃,瞬间摆首,那平素若放下足以曳地的长发,像是一道黯黑色的长鞭,顺势卷住了僵聿冢的左脚,气运发丝,僵聿冢自然身形一滞-
。。。。。。
一切只是须臾之间,但是高手争斗,又岂敢如此一滞-
所以冰屠挥刀砍去,那锋芒成形,刀气凌厉,硬生生的,冲著他的後背-
僵聿冢可以躲开的,无论左闪右避,皆可平安,但是,他忽然没有把握,那残余的刀风,是否,会伤及怀中的男子,所以,他忽然暴喝一声,〃啊──〃
霎时那蓝衣崩碎,现露出肌肉贲实的後背,身形一躬,自是承接所有刀气,但见那原本肌理完好的背部,瞬间,多了一道暗赤色的刀痕,然後血肉层层斑驳,在愈加狂野的骤雪中,渐渐的,凝固狰狞-
风渐烈,雪势模糊了这周遭的风景,下一瞬间,轰然作响,孤亭被活生生的,裂作两半-
僵聿冢,释夜,冰屠三人颓然落地,却都受了或多或少的伤-
他们三个人一起狠厉的,瞪著在旁貌似无辜观战的上官瀛邪-
他慢慢的,收起马步,悚然而立,那双平素温柔的眼,蓦然精慑逼人的,〃你们打够没有!〃
刚才若非他及时出手,僵聿冢的血肉之躯纵是有无上内功为底,也难以全然吸纳成名江湖已久的冰屠那竭尽全身之力的一刀,他怀中的聂徵狐必受波及-
没有人知道,中蛊之人,些微外力,其身之蛊,会怎样肆虐-
但是他知道,莫名知道,自己就是舍不得他,有些微的损伤-
那时情浅,尚未觉察-
〃这是我们邃血小筑的事情,无需外人涉足!〃释夜收敛长发,素手轻挽,然後插上一只玲珑熠熠的白玉如意,神色瞬间安详,似乎从未有过刚才的癫狂,却在如絮般的雪雾中,益发诡谲,他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直直的盯住冰屠,手中篆离低低鸣咽-
〃。。。。。。〃冰屠冷漠无语,自是了然,自己刚才的鲁莽,左手握起刚才的灼阳刀,竟然一刀砍向自己刚才用刀的右臂,刹那一股热血喷洒而出,那右臂,竟然齐肘半断,然後他却神色未变的,从怀中磨挲而出一个药瓶,随意洒上淡紫色的粉末,然後借助牙齿和左手,简单包裹-
那是自罚-
然後释夜冷哼,不再理他,径直瞪著朝向僵聿冢走去的上官瀛邪-
。。。。。。
刚刚激烈肆虐,僵聿冢和上官瀛邪竟没有转移丝毫注意力在那自残的冰屠身上-
僵聿冢轰然单膝跪倒,双手却固执的搂紧怀中男子,任凭他腰间的碧玉璎珞,勒入肌肤,冰冷刺骨-4118DE寞很圆就叶:)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
〃僵城主无上悬功惊人,不知道,要将聂公子,带向何处-〃上官瀛邪反而笑了,那样温文尔雅的笑容,在雪夜里丝毫没有煞气的,似乎闲谈逸事一般,但是僵聿冢,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筋脉,似乎在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那是残年咒-
〃自是僵命城-〃所以,他有些恍惚的,回答著-
〃是吗?那麽在下上官,愿意同往,不知可否-〃上官瀛邪心中自知,十二个时辰之内两次使用残年咒,对於自己奇经八脉究竟是怎样的损伤,此刻却是全神贯注,也顾不得,那麽多了-
他的对手,是几尽癫狂的断魄僵神,也是百余年来,唯一一个将骇世魔功无上悬功练通十三层的男子,更是黑道九大势力共尊的无毁盟主──
若非他刚刚硬受了冰屠一刀,也许事情,就不会那麽容易了-
〃同往,同往-〃僵聿冢无意识的重复两句,那凌乱的及腰银发自是嚣张弥散,绮豔修罗般的容颜若隐若现,凛冽寒风,自是妖媚,那双混浊眸子,瞬间清明,然後血腥浮现,〃我可以带著你的魂魄同往!〃
上官瀛邪瞬间压下由手厥阴心包经窜起的内力反噬,神色却益发无辜的,〃是吗?可是聂公子已和在下定了三年之约,往後三年,在下将为公子侍寝,僵城主可是有些不尽人情了-〃
释夜和冰屠恍惚一刹,明明是一个清冽俊逸的男子,那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