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被他说的心下一动,对柴贤,行云确不是很放心,且不说自己与他的两个儿子的过节不小,就算如今与他合作,也是因为有萧寿臣这共同的敌人在,如果萧寿臣一去,柴贤还会如此安分么?
行云眉头一皱,他本是想旁敲侧击,好了解萧寿臣究竟还有什么后手,却没想到几番言语,反被他扰了心思。
便在此时,秦百程忽是冷道:“那柴贤奸诈,宗主不放心他也无过错,不过这世上哪会人人如此?哪会人人都有你这般狼子野心?宗主只是不放心柴贤,却不是不放心所有人!”
萧寿臣口中说的是柴贤,不过听到秦百程的耳朵里,却似是暗有所指,便连自己也包括了在内,没想到此时,这萧寿臣还要挑拨离间。
秦百程话声一落,行云忽是一醒,接道:“秦老所言甚是,就算水姑娘,焉家姐弟有异心又如何?人皆有私欲,又非是圣人,只要不损他人即可。你方才一番说辞,不过全是以己度人,自然觉得人人都欲对你不利了,哪当得真?”
顿了一顿,行云再道:“常言说的好,虎毒不食子,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的人,这世间哪还会再有?这世间之人,良善的多了,又哪会个个如你一般?”
行云深恨萧寿臣以行君的身体来养剑,自是口下毫不留情,可谁曾想那萧寿臣闻言,不只没有半分羞愧,反是哈哈一笑,摇头道:“虎毒不食子?”
第568章 只因利未动人心(一)
萧寿臣这一笑,行云心下更怒,喝道:“你笑什么?行君没有半分对不起你,可你却用他来养剑,全不顾自己亲子的死活,为的只是你那称霸武林的野心,这可是事实?”
萧寿臣闻言,将笑声一停,随即摇头道:“宗主说的到是不错,宗赫是我的亲生儿子,我用他来养剑也是真的,取剑后危其性命,却也不假。”
顿了一顿,萧寿趁再道:“不过那称霸武林的野心,怕是这江湖中没有的才是少数,只不过是能力所限,不敢去想,不能去做罢了。”
见萧寿臣全是认了,可却毫无悔过之意,行云寒声道:“那你笑什么?”
萧寿臣微笑道:“我是在笑宗主天真,什么虎毒不食子,都是些愚夫愚妇所言,未想到宗主竟也信以为真。”
行云最重亲情,此时闻言,勃然变色,猛的站了起来。
可萧寿臣却无视行云的怒意,侃侃言道:“常人以虎毒不食子来喻父母之心,可宗主且来答我,这历朝历代,哪个皇家不是父杀子,子弑父?不只帝王家如此,那大富巨贾中便少了么?
师父者,父母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可这江湖中,师徒相残的少么?宗主当真没听过?
就算百姓家贫,可遇了灾年,不也易子而食?与他自己亲食又何区别?不食子?依寿臣来看,不过只是利未够也,那虎真将饿死,怕是也会吃的甘爽了。”
行云听萧寿臣侃侃而谈,竟以为常,只听的钢牙紧咬,可自己想来反驳,那萧寿臣所举之例,却又不能说不存在,一时气的便要仗剑将他刺个通透才能一疏心口闷气!
“师弟曾是问过我要如何处置于他,显然还念其亲情,可谁知此人竟是无情无耻到了如此地步,在他眼中,除了野心,再无其他!”
行云只气的肺腑翻腾,他不过才休息了两日,外伤虽说好了些,可内伤仍重,这一气之下,受伤的经脉一阵吃痛,豆大的汗珠竟是顺了额头留下。
秦百程见了,忙是起身相扶,从旁劝道:“宗主且莫要生气,这人为了那利字,怕已是走火入魔,宗主与他动气,却是无益。”
萧寿臣闻言,却是摇头道:“走火入魔?人生在世不过百年,而我萧家更短,这区区数十年,要我萧寿臣屈于人下?仰人鼻息?绝不可能!宗赫乃我亲子,便应助我。”
利之一字,竟能让人如此,行云心下暗骇不己,不过随即怒火更炽道:“那你可觉得为你一己之私,行君便应死?便天经地义了?”
秦百程见行云如此愤怒,暗摇了摇头,轻输了一丝真气,免的行云真气的伤了。
真气入体,行云一醒,暗道:“我此时再是气恼,也不能杀了他,生再大的气,除了伤到身体外,于己又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行云渐渐冷静下来,反是暗自庆幸道:“亏了师弟去陪水姑娘,要是让他听到萧寿臣这番言语,真不知他会如何伤心。”
行云谢过秦百程,坐了回去,打定了主意,就算那萧寿臣再说出什么话了,也不再与他计较,相比之下,及早摸清他还有什么后手才是重中之重。
萧寿臣见行云坐下,继续言道:“道不同,宗主也不要来指责于我。
要说这江湖中人,手上哪个少粘了他人鲜血?便是那德皇,敢说他杀的人少么?”
顿了一顿,萧寿臣自问自答道:“那道皇手上的血腥,怕是比旁人更多。为了一己之利,取他人性命,这他人难道便不是人了?那德皇又与我有什么区别?不过五十步之比百步罢了。”
秦百程在旁一哂,言道:“旁人与自家亲人哪能一样?”
萧寿臣一笑,讽道:“都是人,都是父母所养,杀的了旁人,怎就杀不得亲人?常闻有人赞那大义灭亲之举,可说将起来,那灭亲之举,为的不也是一己之利?”
行云闻言,摇头道:“大义灭亲,为的是大义,就算那大义也是一个利字,可如果他那亲人无错,人们还会去赞么?”
说着,行云直视萧寿臣道:“我且问你,行君何错之有?”
萧寿臣闻言一怔,雄辩滔滔的他竟被行云问了住。
这到也出乎行云意料,当下便就这么看着他,看他如何做答。
沉默半晌,萧寿臣才是摇头道,“他错在是我萧寿臣的儿子。”
行云闻言一怔,暗道:“莫非他还有一丝的人性?”
萧寿臣自这句话后,便不再多言,行云心知此人心计,若他不想说话,问了也是无用,当下只好暗道:“我想旁敲侧击,好知其后手如何,却不想竟是听了这么一番令人心惊的言语,要不是他最后那一句,我怕真以为他已疯了。”
三人各有所想,一时间都沉默起来,这厅里静的只有那屋外小雨淅沥之声。
便如此,一柱香的时间过去,秦百程忽是一动,转朝外看去,行云一怔,也顺了他的眼神望去,片刻之后,就听外面喝道:“什么人?”
听那声音,正是方才退了出去,守在门外的神剑门下。
此时就连那萧寿臣亦是抬头望去,随即就听夜魔的声音响起道:“夜魔求见宗主。”
第569章 只因利未动人心(二)
听到夜魔的声音在外响起,行心下一动,暗道:“他回来了!”
冉炎失踪,可说是行云的一块心病,夜魔去了两日还没有音信,这更让行云挂念,此刻夜魔归来,就成是将他捉了住,最少也应有些消息,总好过胡乱猜测。
想到这里,转头去看萧寿臣,就见他也是面露关心之色,行云心道:“难不成他不承认失败,后手当真是要落在这冉炎身上么?”
来不及多想,行云当下高声道:“让他进来!”
不片刻,就见夜魔手中提了一人,闪到厅里,行云仔细看去,见那人正是冉炎!只不过此时却是昏迷在地,显然是被夜魔点了穴道。
“属下已将冉炎捉来,不过没想到此人竟也擅长隐避之术,却是费了二日时间。”
夜魔面上不喜不忧,只是在那里禀报。
其实就算那冉炎不擅长隐避,能在不知其去向的条件下,只二日寻了到一个魂级高手,并且捉住,夜魔已是做的非常好了。
行云正要称赞两句,却听身旁萧寿臣叹道:“冉炎岂是擅长隐避之术?他可是精通此道,只是往日里我将这隐瞒下去,无人得知罢了。”
顿了一顿,萧寿臣再还是叹道:“可即便如此,却也逃不过两日追踪,暗堂秘法,果然不同寻常。”
行云闻言一怔,心道:“萧寿臣竟然不知夜魔的真本领?这怎么可能?夜魔以前不也听他命令么?怎会有此一说?”
不过行云随即暗道:“是了,这追踪之法,不比武功摆在明处,不实际比较一番,便得不出结果。”
行云正想到这里,就听萧寿臣忽是言道:“不知宗主可否让他醒来?我有些话要来问他。”
行云眉头一皱,与秦百程对视一眼,均是看出了对方眼底的疑惑,这萧寿臣安排的后手难道真是这冉炎?可他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询问?
萧寿臣似是看出行云所想,当下竟是坦然笑道:“宗主猜的不错,寿臣说了并未失败,便是着落在这冉炎的身上。
方才宗主旁敲侧击,寿臣不是不知,宗主既然想知道寿臣还有什么后手,此时到有个办法,只要让这冉炎醒来,寿臣便不再隐瞒,和盘托出给宗主知晓。”
萧寿臣将话挑的明了,到让行云大感为难,不禁心道:“这萧寿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哪有真将安排告诉我的道理?还是说他有恃无恐,真就有自信一定能胜?他此时要我弄醒冉炎,想来是要确认冉炎是不是将事情办的妥当了,我究竟是要如何去做?”
想到这里,行云不禁暗叹道:“要是刹那前辈能够醒来,或者清涵能在我身旁便好了。”
当然这都不现实,刹那此时太过虚弱,而焉清涵正护送车队而来,因为那车队速度的影响,怎也还要十天半月,却是远水难解近渴。
一时踌躇,抬头看了看萧寿臣,此刻萧寿臣和冉炎都在自己手中,行云怎也想不出萧寿臣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总不能就这么犹豫不决,行云暗下决心道:“也罢,畏首畏尾,终难成大事,这宗主府内有秦老和夜魔在,外又有神剑门下看守,再无其余人等,难道还阻不了两个穴道被封的人?”
主意一定,行云当下对夜魔点了点头,沉声道:“将他弄醒。”
夜魔也不多言,俯身解了冉炎的穴道。
冉炎穴道一解,立时便是醒了过来,环目四顾一番,随即看到了萧寿臣,面上忽是一喜,嘶声道:“属下幸不辱命!”
行云和秦百程的神色当即一变!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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