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魏晓峰猛地坐起来盯着魏国柱,“想打架?”
“老子怕你啊!”说的张扬,魏国柱却缩回脚,安静吃晚饭,不再挑衅。
自从上个月魏晓峰把魏国柱打进医院,魏国柱就消停了,轻易不敢再和魏晓峰动手。更何况家里的经济大权被魏晓峰夺过来把持着,每月魏国柱的工资也被魏晓峰收走了,魏国柱每天能喝多少酒都是魏晓峰说了算。正因此,魏国柱酒喝得比以前少很多,精神状态也慢慢恢复正常。
魏国柱饭吃到一半,门外传来敲门声,魏晓峰迅速从床上窜起来去开门。门外毛儿露出半张脸,眼睛卡巴卡巴望着魏晓峰。
“作业做完了?”魏晓峰习惯性的抱起毛儿。
“做完了。我想看电视。”毛儿紧紧搂着魏晓峰的脖子,他害怕坐在那儿吃饭的魏国柱。
老太太家没有电视,魏晓峰一直不明白老太太作为一名光荣的退休教师,怎么能把生活过的那么紧巴。
魏晓峰扫了一眼魏国柱,抱着毛儿坐在床上,打开电视。
魏晓峰他家条件也不怎么样,电视机还是魏国柱结婚那年跟亲戚借钱买的,以魏国柱的尿性肯定不能还。电视机年纪比魏晓峰还大,连有线电视都没有,能收到的电视台统共就那么几个,但至少比老太太家连电视机都没有的强。其实这电视机能保留下来实属不易,除了电视家里其他的东西都被魏国柱砸了个遍。
毛儿坐在魏晓峰腿上,魏晓峰谨慎的将毛儿用胳膊圈着,时不时扫一眼慢条斯理吃饭的魏国柱。
因为家里没有电视,毛儿什么节目都爱看,没有好节目时,新闻他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魏晓峰掐着表,看到半个小时就把毛儿抱回老太太的房间。
“哥,我能再看半个小时吗?”毛儿明显没看够。
“不能,眼睛要看坏了。”魏晓峰学着老太太的语气。
进了老太太的房间,老太太照例戴着老花镜,坐在缝纫机前做衣服。听见声音,老太太微抬头,越过老花镜的上边框看去,见魏晓峰抱着毛儿,她挺无奈的开口:“小羽都上小学了,你还这么成天抱着!”
“上小学也是我弟啊,”说着魏晓峰在毛儿的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毛儿,你说是不?”
“是!”毛儿回答的也挺响亮,笑着在魏晓峰嘴唇上啄了一下,跟小鸡叨米似的。
魏晓峰笑着揉了揉毛儿的头发,觉得他家毛儿怎么看怎么可爱!
“你俩扮演哼哈二将呢?一唱一和的。”老太太蹬着缝纫机,手跟着缝纫机的频率移动布料,动作熟稔。
“快九点了,去洗脸刷牙!”魏晓峰抱着毛儿晃到公用厕所。
两家的公用厕所地方很小,但魏晓峰和老太太勤收拾,环境还算好。
魏晓峰就这儿童牙刷挤出一点儿童牙膏,和盛满水的牙缸一起递给毛儿,接着他才开始刷牙。
毛儿刷完牙,把牙刷放在牙缸里递给魏晓峰。
“哥哥,你看看我刷干净没?”说着毛儿“啊”着张大嘴,让魏晓峰看。
魏晓峰随便扫了一眼道:“刷干净了。”
“哥哥,你没仔细看!”毛儿皱着小眉毛指责道。
“唉,那你再张一遍嘴,我这回保证仔细看。”魏晓峰无奈,这对话基本每天都能重复一遍,魏晓峰粗心,总是随便扫一眼就觉得干净了。而毛儿则是一定要刷干净,不然就一遍一遍刷牙。从小就能看出来,毛儿是个典型的完美主义者。
洗漱完,魏晓峰把毛儿抱上床,陪毛儿直到他睡着。
毛儿睡着之后,魏晓峰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头顶上的灯泡,这灯出了点问题,时不时就闪一次。魏晓峰准备明天看看是哪出了毛病,趁着明晚天黑之前把灯泡修好,省着老太太晚上做衣服费眼睛。
第二天放学,魏晓峰拿着一根冰糖葫芦去接毛儿。
毛儿远远看见魏晓峰手中的冰糖葫芦,兴奋地跑过来。
“还是糖葫芦亲啊!”魏晓峰将糖葫芦递给毛儿,感叹了一句。
“给我买糖葫芦的哥哥亲。”毛儿猴尖着呢。
“话说的还挺有水平,”魏晓峰习惯性揉乱毛儿的头发继续道,“咱俩今天先去买个镇流器。”
魏晓峰上学之前检查了,灯一直闪是因为该换镇流器了。
“跟姥姥说了吗?”毛儿啃着糖葫芦,模糊道。
“……忘了。”魏晓峰挠挠头。
“唉!”毛儿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
“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在附近的日杂店买。”魏晓峰解释着。
买到镇流器,魏晓峰牵着毛儿的手回到老太太的家。门锁着,老太太可能是出去买菜没回来。魏晓峰从裤兜里掏出老太太家门钥匙,边开门边对毛儿说:“你坐床上自己玩会儿,我先把灯修好啊。”
“嗯。”毛儿翻开书包,抽出几本书和演算本。
魏晓峰踩着椅子换镇流器的时候,看着书的毛儿突然开口道:“哥哥,我想上厕所。”
“你等会我,我马上修好。”魏晓峰不知道大混蛋魏国柱在不在家,他不想让毛儿碰上大混蛋,谁知道大混蛋能抽什么风!
“我憋不住了!”说着,毛儿一溜烟跑出屋子。
“嘿!你个破孩子!刚才不说!”魏晓峰说着,手上加快速度。
修个灯泡这种小事儿,难不住魏晓峰,他三两下把灯泡修好,不放心的去厕所看看毛儿。
也是寸了,魏晓峰一次没看住,毛儿就被大混蛋给逮着了。
魏晓峰还没走到厕所,就看到大混蛋蹲在地上一下一下拍着毛儿的脸蛋,魏晓峰清楚的看到毛儿脸上的两行泪珠,瘪着嘴不敢哭出声。
毛儿可怜的样子,直接把魏晓峰点燃了,一脚踹开大混蛋,表情狠戾对着大混蛋吼:“你特么找死!”
魏国柱被魏晓峰一脚踢倒在地,趴地上半天没起来。
魏晓峰眼睛通红,瞪着趴在地上的魏国柱,呼吸粗重。
“哥哥……”毛儿拽了拽魏晓峰的衣服,抽抽嗒嗒的叫魏晓峰。
魏晓峰没回头眼睛仍然盯着魏国柱,挪了挪身子,将毛儿完全挡在自己身后。
大混蛋缓过来了,坐在地上看着魏晓峰护着自家崽子一样的护着老太婆的外孙子,气不打一处来:“你特么踢老子?睁开你那俩眼珠子看清楚,老子才是亲的!这小兔崽子就是个没爹没妈的野种!那死老太婆为什么对你好?还不是怕她死了,这小兔崽子……”
魏国柱没说完,魏晓峰一拳打在魏国柱脸上,把魏国柱打趴在地上。
“你特么再说一句试试?”魏晓峰两眼血红。
“操!老子怕你?上次是老子失手,这次……”
魏晓峰气得红了眼,骑在魏国柱身上挥舞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狗血来一发
☆、第八章
老太太拎着菜回来,看见魏晓峰骑在魏国柱身上打,扔下手里的菜,跑过去拉架。
“魏晓峰,放手!别打了!
老太太拉扯了半天,总算把魏晓峰从魏国柱身上拉开。
“回屋!你先带着小羽回屋!”老太太朝自己屋的方向推着魏晓峰。
魏晓峰狠瞪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魏国柱,拉着毛儿走进老太太家。
魏晓峰靠着门喘了半天粗气,脸上还带着打架的狠戾。
“哥哥……别生气了,我没事儿。”毛儿拉着魏晓峰的手晃来晃去。
魏晓峰慢慢蹲下身子,两只手捧着毛儿的脸,大拇指摩挲着他的脸蛋,看着毛儿的眼睛轻声说道:“嗯,没事儿。”说着亲了亲毛儿的脸蛋。
那时候,魏晓峰活得并不轻松,每天都要防着魏国柱,生怕大混蛋做出对毛儿和老太太不利的事儿。
十四岁的魏晓峰俨然是个打架小能手,凭着打架不要命的劲头,再加上刻意的锻炼和时不时的打黑工,导致他力气比同龄男生大得多,几乎横扫这片的初高中,把成天只知道喝酒从不干活的老混蛋打趴下不成问题。
其实,魏晓峰心底里最怕的是大混蛋接下去说的话,他怕听到别人说老太太对他好是有目的的,魏晓峰宁可掩耳盗铃,一拳打断大混蛋的话。
老太太搬来之前,就没谁好好对待魏晓峰过,魏晓峰在老太太那里知道被人关心着、管教着、牵挂着的是怎样的开心。魏晓峰一直掩着双耳自欺欺人对自己说,老太太对他好是出自真心的,没有任何条件,不会有任何条件。
老太太看着魏国柱一脸的伤,本来打算送魏国柱去医院,结果魏国柱根本不领情,跌跌撞撞回屋找酒喝去了,估计这状态是借酒浇愁,还是打不过儿子的愁。
老太太捡起刚才扔到地上的一篮子菜,直接回了屋,见魏晓峰抱着小羽坐在床上,小羽膝盖上摊着新买的画报。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老太太板着脸问。
小羽,也就是魏晓峰口中的毛儿,抢着开口跟姥姥告状:“是魏国柱欺负我!”
“魏国柱是你叫的吗?你应该叫他什么?”老太太摆出小学班主任的架势喝道。
“……叔叔。”小羽低着头小声说。
“没毛儿什么事儿,你别说他,”魏晓峰把毛儿放在床上,“我们出去说。”
老太太看了一眼魏晓峰,转身先走出屋子。
魏晓峰走出屋子前不忘回头嘱咐毛儿:“自己在屋里看会儿画报,我去帮老太太做晚饭。”
两人进了厨房,老太太淘米,魏晓峰洗菜。
“晓峰,他怎么说也是你爸。”老太太语重心长,这话几年来她说了不下十遍。
“他不但是我爸还是个混蛋。”魏晓峰平静地接道。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不知道接下去还能说什么。
老太太当了一辈子教师,什么样的家长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孩子生下来就不管了的家长。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但这话在魏国柱身上没有半点体现。魏国柱好像情感缺失一样,如果不是现在魏晓峰能把魏国柱打趴下,魏国柱指不定能怎么欺负魏晓峰呢。
魏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