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蓝桑榆急急忙忙地赶到??
蓝擎宇从未有过的虚弱,固执地嘱咐蓝桑榆:
“一定不能让他醒,他一醒,芯片就要爆炸!”
蓝桑榆这辈子见过这么多生死,可当他最得意的孙子呈现出死亡之气时,他还是怕了。
蓝擎宇无力地眨了几下眼睛,费力地说:?“我把他??交给你了。”
蓝桑榆眼角发涩,抖着手把氧气罩盖在了蓝擎宇脸上。
蓝擎宇看了另一张床上的蔚成风一眼,慢慢地阖上了眼皮。
蓝桑榆暴吼一声:?“还等什么,立刻送急救室!”
第二五八章 最后的战役——家有二老。
蔚成风这一叉子,直直地戳中的蓝擎宇的心血管,后面那狂放地一拔让大动脉一下子就破裂开,再加上蓝擎宇最后那一个手刀,更是将诸多毛细血管都崩裂了。
得亏蓝擎宇底子强、意念足,才硬撑到蓝桑榆赶来。
手术已经持续四个小时,几度下了病危通知书。
蓝桑榆没有亲自操刀,藏在大白褂里面的手在抖,别说手术刀,就是筷子他现在都握不住,但是打手术一开始,蓝桑榆一步也没离开过。
蓝擎宇把蔚成风交给他,可现如今情况最危急的是他最疼爱的大孙子,老人家在这时候自私了一次,他自己告诉自己,我并没有答应。
所以,他将蔚成风交给了副手,再联络了蔚枞,之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进了观摩室。
独自一人默默地固守,默默地支持,默默地承受。
手术一直持续了六个多小时,蓝擎宇的情况才暂时稳定,却还是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紧急送往了ICU。
蓝桑榆满面倦容地推开观摩室的大门,揉揉眉心问道:?“成风的情况怎么样了?”
副手忧心地说:?“蔚少还昏迷着呢,情况还算稳定,已经注射了安定,蔚老爷子守着呢。”
蓝桑榆点点头,
“去泡两杯咖啡,我去成风那儿看看。”
副手犹豫道:?“院长,您去休息会儿吧,您都站了六个多小时了,蔚少和蓝少我帮您看着,一有情况就通知您,况且还有蔚老爷子在呢。”
蓝桑榆严肃地看了副手一眼,
“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蔚成风好得快,我大孙子才能活出来!”
只要是这俩孩子的事儿,甭管大事小事,蓝桑榆都在和蔚枞较劲儿,图个什么呀?不就是心里舒坦点么。
打蓝擎宇小的时候蓝桑榆就瞧明白了,蓝擎宇和蔚成风之间,蓝擎宇永远都会比蔚成风付出更多,作为爷爷,他瞅见自家孩子吃亏,不能说不能阻止,也只好靠着蔚成风和蔚枞吃点小亏来平衡心理。
可到了这要命的关头,他不得不承认,蔚成风就是他孙子的命!
蓝桑榆朝隔离室走着,可走了一半又折返到了ICU,他凑到蓝擎宇跟前,看到蓝擎宇苍白 的脸色、插进身体里的各种管子,他目光发沉,
“蔚成风现在昏迷着,想救他,你就快点好,不然??别说芯片,就那些个注入的药物也能要了他的命。”
说完,蓝桑榆没有多余的停留,转身就离开了。
隔离室里,蔚枞衣襟大开,光是几颗纽扣就让他觉得喘不上气儿来,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他一动不动。
蓝桑榆坐到蔚枞身边,轻声问了句:
“怎么样了?”
蔚枞抬眼看了看蔚成风,
“我已经派人去和他明谈了,可是他居然给我说爱莫能助!”
蔚枞突然暴怒,猛地窜起来,
“老子直接轰了他!”
蓝桑榆厉声道:?“轰了?然后呢,等着看你孙子被爆头?!”
蔚枞紧了紧腮帮子,烦躁地坐了回去,他呼噜了一把脸,沉闷地说:?“对不住你了,老芋头,把擎宇那孩子还成那样儿,对了,擎宇怎么样了?”
蓝桑榆泄愤地说:?“那是他自个儿要作,不赖谁,现在在ICU躺着呢,谁知道他又要干什么。”
蔚枞问:?“咱们下一步该做什么?叶江那混蛋也不动作。”
蓝桑榆焦心地闭上眼想了一会儿,
“不对,叶江没那么蠢,他打一开始就给成风保命呢,他现在正是局势最危急的时刻,要是丢了成风这底牌,他就连本儿都没了,拿什么翻盘?!”
蔚枞虎目一眯,
“你意思是??他算计准了咱们有办法暂时保住成风的命,然后就等着咱们找上门儿?可是我都找上他了啊,他还给老子一‘爱莫能助’呢,这又是啥意思?”
蓝桑榆冷哼一声,
“你忘了,求人办事儿要怎么做?”
蔚枞一点就明了,
“你是说,他这是等着咱们给他供奉呢!这哪儿成,老子还要??”
蓝桑榆斜睨蔚枞一眼,低沉地打断,?“你孙子的命还没那点自尊心重要?”
蔚枞攥紧了拳头,手肘放在膝盖上,手掌撑着额头揉搓了几把,
“成,过几天有军事演习比赛,我让他!”
最后仨字儿说得咬牙切齿。
蓝桑榆拍拍蔚枞的肩膀,
“记住,现在咱俩不能垮,不然就是功败垂成,办法总会有的,急不来。”
蔚枞呼出一口恶气,看了看蔚成风的侧脸问道:?“我这小子咋整?天天这么输药睡着?”
蓝桑榆眉骨隆起,嘴角都皱紧了,
“我会尽快把芯片的问题解决了,你家小子还不能睡久了!”
这蔚枞就有些不明白了,?“这药短期内就能造成这么大的危害?”
蓝桑榆面无表情地说:?“成风药物昏迷半年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蔚枞更不明白了,
“怎么可能,我虽然不太懂药理,但再怎么也上了这么多趟手术室,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你要说他昏迷两周没影响我还信,这大半年是什么概念?!”
蓝桑榆给蔚枞做了个噤声的暗示,起身就走。
蔚枞心怀疑问地紧跟其后,蓝桑榆嘱咐副手看好蔚成风,就带着蔚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还记得熊天他们夫妻俩二十年前的那个研究项目吗?”
蔚枞一皱眉,深沉地说:
“怎么可能忘了。”
蓝桑榆没时间照顾蔚枞 的情绪,直接说:?“那个研究成果,六年前就出来了。”
蔚枞惊异地瞪大了眼,
“那??那药呢?不是,你不是最近才让擎宇继续这项目的么?!”
说到这个,蓝桑榆又不禁气恼,
“药是擎宇研制出来的,花了他整整十年,最后终于制成了最精良版,可是精良版完全不能用作军用,光是两支药,就花了我蓝家好几个亿!所以,我让擎宇改良一下,按照造价不同,依次弱化药物的功效。可是你也知道,我那大孙子后来弃医从武了!连蓝家继承人都不要,全身心精力都放到了你那宝贝孙子身上,哪儿还能分心出来研究这些。要不是为了从我这儿得到一些关于成风老故事,不然你以为这项目他还能搭把手?”
蔚枞有些个难为情地笑了笑,
“所以当初那小子一说要成风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么。”
蓝桑榆别了蔚枞一眼。
蔚枞寻思了一下,惊讶地说:?“你意思就是说你想把这药用来救人,两支么,整好啊,擎宇用一支,成风用一支。”
蔚枞这话一出,蓝桑榆头顶差点没冒烟儿了,要是那药还在,老子至于这么焦心么!
看着蓝桑榆表情不对,蔚枞问道:?“那你啥意思?好端端地说这药干啥?”
蓝桑榆咽下气,对着蔚枞一字一顿地说:?“那两支药,早就被我那混蛋孙子全用在你家宝贝孙子身上了!”
蔚枞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嘴巴张得老大。
蓝桑榆憋了这么久终于说出来了,心里畅快了一下,
“我告诉你,你现在往你孙子手上划一刀,你就能看见那肉没一分钟就长好了,两个褶儿都没有!”
“这么厉害。”
这话让蓝桑榆的耳朵舒服了点,可心里还膈应着,
“废话,花了好几亿的东西,能坏么!所以,别说半年,就是睡上好几年,醒了恢复得也会很快的!”
蔚枞彻底迷糊了,
“那,那你刚才说 成风不早点醒还不成?”
蓝桑榆脸皮子一僵,别扭地说:
“我家那混小子还在ICU呢,情况不太乐观。”
蔚枞一大老粗,一点没摸到门儿,他疑惑地挠挠头顶、摸摸下巴。
蓝桑榆见不直说是不成了,为了蓝擎宇他豁出老脸说:?“擎宇得有成风才能活。”
蔚枞僵了一会儿,忽地挑眉,
“我说??你前面那药啊什么的,完全没必要说么,你该不会就是为了给最后这句软话做铺垫吧,咋地啊,怕我笑话你啊?!你说说,这都啥时候了,你咋还这么顾着你那张老脸哦!”
蓝桑榆阴森森地看着蔚枞,我是这种人么?!
蔚枞直肠子了一辈子,他点点头,快人快语,
“是。”
蓝桑榆恨不得把手里的茶杯砸到这老顽童头上,不过他还得顾忌现在所剩无几的时间,
“说那药,我只是为了和你谈谈取芯片的事儿。”
蔚枞暗沉的脸色一亮,
“你有啥办法?”
蓝桑榆说:?“这半月我一直在组织人研究这芯片。”
“嗯嗯,这我知道。”蔚枞点点头。
“但是这芯片太复杂了,而且又不能取出,只能光凭几张图片和沙方超提供的一些资料,研究难度太大了,我暗插到叶江身边的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发现 ,所以我打算换一种方式处理。”
蔚枞问:?“什么法子?”
蓝桑榆靠到椅背上,
“强拆!”
蔚枞激动地站起来,
“这可不成啊,万一要是芯片真的一碰就爆炸了??”
蓝桑榆朝蔚枞招招手,示意他别激动,见蔚枞重新坐下来,他才说:?“我给你说那药就是为了这个,我这几天正在研究那芯片的安装手法,打算出一套详细地摘取方案,测算出最高安全系数,也就是说,如果我能在不触碰芯片的情况下将芯片取下,或者是将伤害降到靠那药就可以保全下成风的范围内。”
蔚枞不放心地说:?“这成么,太危险了吧。”
蓝桑榆说:?“如今只能靠这条路了,叶江是要致我们于死地,如果不冒这个险,成风最后要么成了叶江的玩具,要么也还是一个死!”
“你放心,如果结果出来,对成风危险太高,我不会做的,而且这也不过是我的一个想法,你给我三天时间,我研究透了给你答复。这样到底行不行得通,芯片能不能在爆炸瞬间就取下来?我现在也不知道。”
“或许这条路就是死胡同,或许我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