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又害怕,事已至此,他都希望这事儿是真的,可是他也明白如果真的发生,蓝擎宇不知道会有多恨他。
他心想:就看天意了,如果是真发生了,我就把天擎抢过来,如果没有,那…
还没有想清楚,蓝擎宇沉稳的声音就响起,破灭了廖科满心的希冀。
“我只是用手指。”
廖科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多可悲,他扯着沙哑的嗓子说:
“你还不如让我死…”
蓝擎宇最后在廖科背上狠狠地刮了一下,把掉到床下的外套捡了起来,盖在廖科的背上,走到窗口前,靠着窗沿,看着一大片热带雨林说:
“你死了,成风会生气。”
廖科的呼吸都停止了一瞬间,心疼得几乎麻木,他苦笑出声,
“你手指都插到我…那里了,就不担心他嫌你脏?”
蓝擎宇没有丝毫的担忧,肯定地说:“他不会。”
“情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你就这么肯定?”
廖科有些怨怼。
蓝擎宇听着廖科此刻和蔚成风有点相似的倔强语气,眼皮微合,
“他没这么矫情,什么最重要,他很清楚,我是什么人,会做什么事,他更清楚。”
这句话里包含了多少信任,包含了多少了解,又包含了多少爱恋,廖科听得一清二楚,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他有点哽咽,睁大了眼睛把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包裹了回去,调整了好一会儿,他才顺利地吐出一口气。
大概是释然了,也或许想在蓝擎宇的记忆里留下什么,廖科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他告诉我,他是在五岁那年的生日第一次遇见你的,人果然生来就有贵贱之分,我五岁那年的生日,遇到的人,是刘希!我娘生下我就死了,没到第二年我爹追着我娘就去了,家里头的人都说我是克星,克死了自己的爹妈,谁都膈应我,村里的大人小孩见到我就打,要不是我奶奶,我早就死了,结果,我还真是命太硬,奶奶照顾我没多久也走了,大伯把我从家里赶了出来,我那时候才4岁,谁都没了,也不敢寻死,饿了就到地里偷点菜吃,累了就找个挡风避雨的地儿睡会儿,就这么过了好几个月,直到5岁生日那天,看见我大舅给我娘上坟,我突然就想到了死。我跑到爹娘的坟头去躺着,那时候,也是大冬天,我躺在硬邦邦的冻土上,人都冻木了,迷迷糊糊就瞧见个鬼影,还以为是奶奶说的勾魂儿的呢。”
廖科像想到什么乐事儿,呵呵地笑了几声。
“结果那鬼影就是刘希,他犯了事儿,翻过山头儿,到了我们村里,他听说我是没人要的,顺手就把我带出了山,要我装成他儿子,他就这样用我躲过了警察。”
“我跟着刘希什么都干过,最开始,我什么也不会,他也不敢出去,就拉着我天天大晚上在鸭吧附近的小巷子里等着,口交一次,五十,摸全身再加五十,呵呵,其实我运气还是挺好的,他至少没让人操我。”
廖科说着说着居然大笑起来。
蓝擎宇走到窗前,一掌扣住廖科的头,不忍地说:
“别说了。”
廖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摆着头说:
“你让我说吧,我对谁都没说过,以后也不想给其他人说了。”
蓝擎宇坐到床头,咬咬牙,移开了手,等着廖科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后来刘希不知道搭上了谁,就开始发达了,他炒股、走私、开赌场,什么都干,那些年…我没再受苦,他还给我找了私人老师,开始教我,我以为是苦到头儿了,结果没想到,刘希开始贩毒,从中国到泰国,再从泰国转到墨西哥,一干就是十多年。”
“他慢慢教我怎么认人,怎么算计,怎么害人,怎么不择手段,一步一步把我拉上了道儿,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深陷其中了。”
“十六岁,我初遗,打那时候起,刘希看我的眼神儿都变了,我懂,所以我主动拒绝了他,他就专门给我建了这个房间,除了他给我打开大门,唯一出路就是满潭的鳄鱼。行刑过后的尸体,都会丢进潭水里,每当这种时候,他就把我关进房间,光是听着鳄鱼把人撕碎的声音就能吓得我整夜都睡不着,血腥味好几天都去不了,那些人的碎肉就飘在水面上,恶心得我好几天都吃不下一口饭。”
“明哲保身,我开始绝食,要刘希把我送回国内,答应替他管理国内市场,刘希当时国内也缺人,见我死活不肯,就把我送回了国内。。。结果我还是什么都没能保住…还是一无所有…”
廖科突然翻了个头,面向蓝擎宇,有些激动地说:
“蔚成风什么都有了,物质优渥,幸福快乐,家世、地位、金钱,他什么都不愁,他有爱他的家人,有关心他的朋友,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和我抢你…我只想要你而已。”
蓝擎宇沉默了一会,淡淡地说:
“他的曾经,是你想不到的,他背负的痛苦,旁人也是不会知道的,他看着天天都很快乐,其实没有一天真的放下心里的重负,至于我,不是他抢,而是我本来就是属于他的。而你,自然有属于你的那个人出现。”
廖科自嘲地一笑,幽幽地说了一句:
“是么……”
他苦涩地扯起嘴角,看着蓝擎宇刀削出来一样的线条,痴痴地说:
“如果能得到你…让我受多少苦,我都愿意。”
蔚成风一脸急切的站在冈本身后,旁边就是一脸阴云的刘希,佣兵们刚打开千斤重的石门,廖科一声“我都愿意”就传了出来。
刘希的脸色瞬间阴转晴,勾起笑容等着看好戏。
尽管窗门打开,但是房间里面依旧有着淡淡的氤氲香气,蔚成风脸色一僵,挤开前面的冈本就冲进了房间,每走一步,空气中男人的腥味就重一分,他的脸也就跟着黑一分。
拐进卧室,看着眼前的场景,蔚成风顿时脚下一个猛刹,定定地停在原地,傻愣愣地看着搭着蓝擎宇外套的赤裸身体,再移过视线扫到衣衫不整的蓝擎宇身上。
床单上洒满了已经干涸的液体,两个人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廖科没有开口,静静地等着,蓝擎宇也没有开口,因为,没有必要。
蔚成风全身僵硬着站了一会儿,他慢慢地走到蓝擎宇身边,抖着手摸向蓝擎宇的身体,一点一点仔细摸过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头,当摸到肿大的肘关节时,他嘴唇发抖,眼眶瞬间逼红。
冈本对房间里面的事情,还有刘希恶趣味完全不感兴趣,留下几个手下,就转身离去了,而刘希怎么能错过他自己一手编导的好戏。
刘希若有所思地看了冈本的背影一眼,扭头走进了房间,当看见廖科还在一起一伏的背脊,还有满床的狼藉,以及蔚成风和蓝擎宇之间微妙的气氛,他满意地扬起了笑容。
站在房间的一角,慢慢等待着他预想之中的高潮。
刘希看不见蔚成风的脸,可是廖科看得见,蔚成风的表情一点儿不落地落进他的视线里,他把头翻到了另一边,平静的目光和刘希交汇,看着刘希得意洋洋的脸,飞扬的横肉,廖科闭上了眼睛。
蔚成风咽了一口口水,闭上眼深吸一口吸,再猛地睁开,眼里塞满了怒火,扬起拳头,对准了蓝擎宇的脸就是一拳!
第一三六章 扫毒案——狐狸也不好惹。
蔚成风砸了一拳,立刻转身朝门外走去,蓝擎宇皱了一下眉心,从床上站起身,迈开长腿,不远不近地跟在蔚成风身后,路过刘希的时候,蓝擎宇杀神一样的眼神击打在刘希的头顶上,不过是一两秒的停留,就让刘希整颗心都绷紧了,直到两个人的身影都钻进回廊的黑暗中,刘希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干爹对你好吧,这下子,心满意足了吧,我说过,只要你听话,干爹什么都会给你,好好歇着吧,晚餐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刘希心情明显大好,一点没再难为廖科,走的时候还特意吩咐下人给廖科送点被子的来。
蔚成风冲回房间,站到门背后,等着身后的蓝擎宇。
蓝擎宇一进门,刚把门关上,蔚成风整个人就扑进了蓝擎宇怀里,挂在蓝擎宇的脖子上。
蓝擎宇伸手要把蔚成风抱起来,可刚一碰到蔚成风的身体,蔚成风就挣脱开了。
“你的手。”
蔚成风哭丧着脸说。
蓝擎宇勾出欣慰的一笑,“没事儿,抱你完全足够了。”
“够个屁!”
蔚成风拉着蓝擎宇就往床上走,一把把人推坐到床边上,伸手就开始扒衣服,外套给了廖科,蓝擎宇身上就只剩下一件衬衣和里面的工字背心,都被蔚成风一股脑儿的全脱了。
“你还说没事儿,都肿了!”
蔚成风小心翼翼地双手抬着蓝擎宇骨裂的胳膊,心疼地说:
“得用凉水先冲冲,再用热水敷一会儿,没准儿能好点,至少能消肿,但是你这骨头都伤着了…不行,我得让他们拿点固定的板子来…不对,我去要板子,那刘希岂不知道我们是在演戏了,可是…”
蔚成风脑子一下子乱了,语无伦次,越说越心急。
蓝擎宇用没受伤的手一把勾下蔚成风的脑袋,吻在蔚成风的唇上。
蔚成风瞬间就熄了火,双腿分开,整个人都坐到蓝擎宇的大腿上,抱着蓝擎宇的脖子深吻着。
蓝擎宇的安抚工作做了五六分钟,蔚成风才终于冷静下来,他低下头,埋进蓝擎宇的脖颈里,
“对不起……”
蓝擎宇把蔚成风从肩窝里拨出来,舔过通红的眼眶,“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傻媳妇儿。”
蓝擎宇的温柔让蔚成风喉头一滚,声音都抖了,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在这儿,也不用受这种侮辱,更不用忍气吞声,你堂堂蓝家继承人,就为了我被……”
蔚成风说不下去了,堆积在心里的郁结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蓝擎宇为他付出太多,多到自己都心疼,而自己什么也不能为他做,要不是自己,蓝擎宇还是蓝家众星捧月的继承人,要不是自己,蓝擎宇也不会弃医从武,现在还身陷墨西哥,要不是自己,蓝擎宇更不可能让刘希这么侮辱、玩弄,要不是自己,蓝擎宇肯定早就逃出去了。
他越想越难受,总觉得自己无能,怎么都觉得自己累赘,什么忙也帮不上,每次都是蓝擎宇来救他,他想救一次,把俩人都救到墨西哥来了,心里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