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打量我的目光多少有些玩味。
我怕。
我不知他们二人是否真的对我有意,可我怕。
这从科学的角度来看,就是狂人,就是迫害症了罢。
深陷迫害症的这些年我并未觉得不妥,只是时常感到凄凉;在我心中那个很遥远的幼时,应是有一个兄长的。
兄长待我很亲切,很温柔;然而记忆寻到深处,就断了线索。我也只得继续孤苦无助下去。
如今大哥死了,父亲死了,连那个阻碍我的毒瘤宋方觉也死了,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活。
民国的天下争斗繁杂,军阀之争,党派之争,和那新旧道德的学者之争。我只不过是众多学者中无足挂齿的小角色,行事也极为低调,只是温吞地守在自己的《荒野》和学校,和我的学生先生探讨一番《资本论》,比任何人都尊奉赛先生和德先生,仅此而已。
梁家搬家的时候我遗留下不少手稿,都是些言辞极为激烈的,要么批驳自己任职的高校与同谋,要么批驳那些以伸张正义之名荼毒新青年的文人,以阴郁黑暗的论调批驳了所有的一切,包括政府的种种劣行,用词十分不堪;这和我平时的谦谦君子形象反差极大,流传出去是一定会被下令击毙的。
宋方觉一向偏左,而且左得极有特色,凭借他的容貌和谈吐,很能把那些陷入空想的人变成教徒。单凭这些就足够让我厌恶,更别说他是唯一一个知晓我“伪君子”身份的人了。他在归国后搬到我的旧地,打扫时发现了那些手稿。我和他暗暗对峙几年,依然一筹莫展,总是怕。怕他哪一天终于玩弄够我的神经,把那些稿子全捅出去给我好看。
如今他这一死,我便再不用担忧,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行事也愈发高调。
因着梁家的身份,我起身回了趟老家,在那里卖掉酒坊,把田地和余粮尽数分了。这些举动在当地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不多时市面上的报刊就大力赞扬了一番我的作为,学校里的学生看我时更加崇敬,也没了那时污我假惺惺的声音,只是还有些小苍蝇在念叨我哗众取宠。
毕竟父亲名义上只是失踪,此番作为实在是不忠不孝,梁家各种思想顽固的亲戚都在唾我,只有他们的淑女对我多了几分尊敬,也更加殷勤。
我对她微笑,心中却颇为不屑。
所谓淑女,便也是这般势利。
没过多少时日,《荒野》发行量首超《旧闻》,气得那群老顽固吹胡子瞪眼;他们眼巴巴地待着新格会的申请,待到花儿都谢了,上任的新会长却是十三春雨。
十三春雨早就以艺术家、京剧大师的身份递交了申请,在仰慕者的支持下稳稳坐了上去。一个戏子居然也能兼上学者的身份,令无数人大跌眼镜,不过依他那些发表的新诗,倒是的确有这个才能的。
他每隔三日便要在京师最大的那家戏院出没一回,站在台上唱些京腔昆曲儿,再为我打听各种有用的讯息,不动声色地帮我铲除前面那些碍眼的苍蝇。
无论是事情还是人情,戏子皆为我打点得很好。
然而我懒得去想这其中缘由;毕竟这戏子是个疯子,疯子的作为是不需要缘由的。
……
戏子上任后自然有赞有唾,谁知表现最激烈的竟是我《荒野》的文人。孔非圣愤愤道:“那十三春雨今年也有三十了,戏的确是唱得好,可作风却是有些不堪,报上皆说他在美国时夜夜流连于那些贵妇人的洋房;这话说白了,他就只是个男娼而已!让他做这新诗领导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听得心烦意乱,也没了和他继续研学的兴致,随口编上几句理由便起身离去。
下午我去学校教了两堂书,天色稍晚的时候又和梁婉仪去街上吃了些西点。
再见戏子时,他已早早洗去花旦的妆容,神不知鬼不觉地候在了我的床上。“……学程,你回来得好晚。”他幽幽望着我道。
天气已经渐凉,他却穿得极少,一身柔滑丝衣薄得透明,里面的春光在昏暗的天色下若隐若现。
我厌恶地皱皱眉,把拐杖扔在书桌旁坐了下来,擦亮桌上的玻璃油灯,开始译一份国外的文稿。戏子在我身后微微呻。吟了一声,轻而妖媚的嗓音激得我背上一麻,把一滴墨洒在了文稿上。
他的喉间发出一声得意的窃笑。一阵窸窸窣窣之后,滑腻的水声也在身后响了起来,不用看便知道是他在抚慰自己,玩弄身后那濡湿的小。穴了。
我定定心神,吸好墨继续工作起来,并不理会他在我身后刻意的勾引,直到完成大半才起身,出门吩咐了阿五拿来洗具。
直到我洗漱好回来,戏子才停下自己的搔首弄姿,纤长的指从两股间抽出来,将丝衣重新盖回身上,委屈又不解地朝我嗔道:“学程,你……你为何不要我?”
我冷笑一声便道:“娼妇,要是后。穴痒就滚出门找那街上的公狗,我一个瘦弱文人可满足不了你。”
说罢再不理他,自己褪下长衫入了被。
戏子不依不饶地贴上来,扯下自己轻薄的丝衣,光裸的胸膛紧紧贴着我露在被外的后颈,在我被眼镜压出一条红痕的耳朵上反复挑逗着,十分不满地叹着气。“我能满足你就行了嘛~”他嘟囔着,低头在我耳垂上轻轻舔舐,“学程,我是干净的……”
我挥手打开他在我身上作祟的手,淡淡道:“别让我发火。”
戏子失落地收回手,趴在枕边不做声了。
他这样安静,我反而有些不习惯,刚想回头看看他的表情,却发现身边已经没了人影。
身下一阵骚动,戏子钻进我的被里,水蛇般的身子慢慢扭动着,伸手解下了我的亵裤。
我伸手去推他,却被下身那湿热的触感弄软了腰板。他居然含住我身下那物,生涩又专注地舔。弄起来。
戏子没有这事的经验,全凭我呼吸的浓重来判断是否舒畅,一会儿在柱身上细细地用舌扫着,一会儿又将顶端深深咽进喉里,轻咬着上面凸起的青筋;甚至还啄吻着向下,吞吐那缀着的两个丸袋,在会阴处留下一串湿润的痕迹。
“学程……嗯……舒服吗……”来回流连的空隙,他这般呢喃道。
我掀开被子,正巧逢上他那双媚眼似水波般柔柔一挑,于是便再忍不住,合拢双腿紧紧地将他的脑袋制住,在他那两瓣妙唇里冲撞起来。
“咳咳……”他擦拭着自己的脸颊上溅到的白液,将他们全卷在红嫩的舌上悉数吞咽下去,看向我的目光带着薄怨,“谁能想到我这唱十三咳的好嗓子,居然有为别人做这事的一天,哼~”
我坐起来,将他跪爬着的身子按在面前,捏着他的下巴又想戳进去。
“唔……不行,我不要了!”他一回头,我那处便戳上了他的颈项,在那上面留下些许黏稠的白痕。他坐起身来,圆润的臀瓣间那淡红的一点艳肉在我眼下起伏着,仰头打了个哈欠道:“明儿个还要唱戏呢,可不能坏了嗓子。”
我看着他,然后抬起手摸上那光滑的皮肤,将自己的分。身对准那两瓣柔软间的穴口,一寸寸地推了进去。
他轻颤了一下,十分乖顺地俯着身,敞开大腿方便我的深入。
果然是个处女。那褶皱一点点展开,撑到极致时便发出了裂帛般的声音,在床被上晕染出一片鲜红;戏子的身子也不住地抖起来,尽量把自己的痛呼变成愉悦的娇吟,好像生怕惹来我的不悦。
“……学程,你可要想好。”当我终于顶到最深的地方时,他忽然虚弱地撑起身,艰难地回头道,“若是惹了我,就要惹一辈子。”
我的动作倏然顿住。
“已经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么?”我不屑地笑着,将自己拔。出来随意地擦擦,稍稍平复一下便翻过身去睡了。
戏子在我身旁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05
我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又当戏子又当婊。子,还总想让人瞧得起,这都是他自找的。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罢。
我睡得极浅,耳旁一直回荡着他那低低的哭声,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声诡异的轻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极了。
烦躁地裹紧被子,离他远远地睡在了床角。
当他的哭声和笑声终于戛然而止时,我挣扎着从梦魇中清醒,在浓黑的夜色中感到几分寂寥。
睡不好,仍是睡不好。即使现下已没了威胁到我的人,我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不安。
到底缺了些什么?如今我有身份有地位,除了身体上的残缺皆是一帆风顺,不在党派的黑名单上,亦没有招惹到哪里的军阀,过几年也许还能娶到一个淑女为妻,甚至以大哥的名头再娶一位平妻,过上儿孙满堂的幸福日子。
这样的好活法,谁不羡,谁不妒?而我却只觉得可悲。
“学程……”身后那人的声音温润而清亮,就像一湾银月下的蓝湖,能让人照见内心的幻境。
我翻身过去,哆哆嗦嗦地往他坏里钻,尽力把他绸缎般的肌肤揉进身子里;他也轻柔地回抱住我,软而温厚的手自我的腋窝下绕过,缓缓抚摸着我的背脊。然后他慢慢地凑过来,慢慢地将唇敷上我的嘴角。
他吻了我。
记忆中,我的兄长也是这般吻过我。
“不要怕。”他的口中还有些淡淡的咸腥,在那微张的唇瓣间留下几道润泽的湿迹。
唇舌厮磨之际,我抬起头看他:“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