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给谷熙台阶下,更是以赏替罚,警告那老东西,自己才是他的主人。想要立牌坊,也要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
☆、落子无悔吧
羽苒在北辰府的桌子上看书,他翻过一页,突然有个人影慢慢的走近,他抬头皱眉。
“你喜欢他吗?”羽平和问道:“表哥,你可是真的喜欢她吗?如果不喜欢,那么就请放手吧,她太单纯,不是你的对手。”
羽苒似乎有不解,疑惑的看着他,清冷的眸子灿若流星。
他合上书,“你是质问我?”
“是。”羽平和从小都敬重这个表哥,有多敬就有多恨。
是的,在外人面前他以这个表哥为傲,走到哪儿炫耀到哪儿,一提到羽苒就是满脸的自豪。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羽苒的光芒太甚,甚至盖过了他的一切。
他就像一个孤独的小孩一样被遗忘在角落里,因为羽苒的光芒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别人根本无法发现他这一个还曾经发过光的流星。
羽家所有的人都以他为傲,他们的眼睛始终放在羽苒身上。
就连他考取功名,连破几大案件都不曾引起家人的注意。
就连他堕落得留恋在秦楼楚馆之间,他的家族都只是摇摇头,连一句劝没有。
羽平和曾经也曾努力的赶超羽苒,可是无论他如何的努力,如何的聪明,在别人的眼中始终不及羽苒的千分之一。
好吧,就算如此,那我足够的坏可以了吧,至少跟别的孩子比的时候,你们也有个反面教材,从那以后,他就逛妓院,后来他明白就算他死在妓院赌场里,也只不过会换来一副棺材而已。
“我知道我不如你,我也知道你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就算我睡得让全妓院的女人都怀了孕,他们也不会关注我,可是你得到了这么多,就连野丫头也被你夺走了。为什么?我只想问句为什么?”
羽苒只是没有说话,“如果都问句为什么?那么谁来解答?”停顿了一下:“这个世界本来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不应该注意她的,我以为你的目光至少会放在像乐小姐那样天下第一美人的身上,至少也应该是家室清白的温婉贤良大小姐,她那么野,你不应该喜欢她的?”
当提到乐付雨,羽苒的目光里有哀婉,凄楚,这些情感一消即逝。
因为这些感情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更加不会有人看见,他已经将这些感情埋得很深,深的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当后人在史书的只言片语之中读到那么些许的端倪,留下的只有喟叹。
“我恨你。”
如果是壬訾逍,他还会好受点,可是不应该是羽苒,他不甘心,不甘心被同一个人抢走了所有。
“我很抱歉。”羽苒回答道:“其实如果仅仅是因为喜欢那么就多么的苍白呢?人生如棋,需要落子无悔,我需要在将来的某一年某一月落子无悔。”
“你需要我做什么?”只求将来落子无悔吧,羽平和淡淡道:“我虽然讨厌你,但是我绝对不会害野丫头的,但是我得警告你,她不是你的对手,求你离她远点。”
“现在需要你去内侍局虚张声势。”羽苒道:“这本是东宫的事,没有真相,就算有真相也不可能浮出水面,你这个曾经查破那么多奇案的东壁侯如果能够坐台,第一,安排结局的可信性,第二,我相信有人不敢在你的火眼金睛里动手脚。”
“好。”羽平和临走之前还看了他一眼:“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只是一直不敢承认,是我傻呀……可是表哥,只是这个人不应该是你,你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的世界单纯洁净,而你处于黑暗混沌之中。”
“我明白。”羽苒说道。就如他自小就看见这个离他远远的表弟,那双不甘的眼神,从小在心底燃烧愤怒的火焰,那些火焰足以把他烧成灰烬。
扶着胀痛的脑袋,谷泉夭悠悠的转醒:“额!”
壬訾逍一边磕着瓜子一边丢到地上,地上狼藉一片:“你终于活着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就这样睡过去了呢?”
羽苒推开门,端着药碗走进来,看着地上橘子皮瓜子皮一地,不由得皱眉头。
“本王忘记了,这里有个爱干净的,哈哈!”之后他施施然笑道:“不过也没办法,我这人就是喜欢看别人看我不爽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来人,收拾掉。”于是出来一群美女丫鬟,看得壬訾逍眼花缭乱。
丫鬟恭敬的收拾掉那东西,期间也对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壬訾逍各种鄙视。
你想想,一个靠脸吃饭的帅哥被一群美女集体鄙视,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心结呀,更何况,壬訾逍这个家伙最讨厌被人当做怪物一样看,看完还喊一句这丫的什么玩意。
“北辰侯,你故意的。”
“没有,我只是想这样的环境对病人很不好。”然后看了一眼谷泉夭:“怎么说也得照顾一下三小姐。”
“算了,本王大人不记小人过。”
羽苒点头:“那就多谢了。”
壬訾逍哼一声假惺惺的摸着谷泉夭的额头:“还好,没傻。”
谷泉夭全身疼得难受,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壬訾逍:“你爷爷的,你才傻呢?”
壬訾逍一指谷泉夭:“你看看,这丫头还有力气骂我,那就是没病,全是装的,不要理她了……”
“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谷泉夭诺诺的开口,之前还在天牢里半死不活,现在就软香温玉的房间,而且这里的布置很别致。
“哦,忘了告诉你,你府里的严妈承认是她以前在谷府与谷海菱有过节,然后乘着你进宫的空挡给谷海菱下迷香,甚至迷香还在她屋子里找到。”
“不可能。”谷泉夭喊出声,她的声音嘶哑却坚定:“不可能,严妈是个谨慎的奴仆,不会与谷海菱有过节的,而且像她那种奴仆,根本不会在府中伺候谷海菱的。”
“你娘的真傻,严妈就是你的替死鬼。这要谢谢你的小侯爷了,看着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不过也是个暗箱操作的伪君子。”
壬訾逍不由得讽刺,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古怪,但是他的声音十分的动听,带着一种铿锵而慵懒的感觉。
“小侯爷?”她看向羽苒,眼神里有很多的难以置信,明明鄙视妄顾国法徇私舞弊的,可是,可是这个人还是去做了……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在她的映像中,羽苒就是美好的代名词。
一旦这种美好涉及到了那些不可见人的肮脏,这些□□的真相就像一把刀使劲的□□她的心脏,可是无论怎样,这个人还是她的小侯爷!
“是,你爹在东宫的眼线之一就是严妈,这个人东宫早晚得除去。”
“难道就白白丢掉一条命,一桩冤案吗?”
“这么说吧,在皇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冤案,而最多的就是冤魂,你这已经算不错了,至少没缺鼻子少眼睛。”壬訾逍不知在哪儿掏出一碟瓜子继续磕着。
看着谷泉夭傻傻的坐着,有点悲伤,有点怅然,更多的是懊恼。
“你至少活着出来了。”壬訾逍笑道:“羽平和怕有人害你就把你转移到羽小侯爷的府上,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野丫头醒了吗?我回来了……”羽平和满面春风的推开门。
“不是让你去皇宫装样子吗?”壬訾逍有点不解:“你回来这么早,就不怕有人临时做手脚让人钻了空子?”
“皇帝的婆娘来调查情况,那婆娘看着挺厉害的,老子对她很是敬佩,准备赋诗一首拍拍马屁的,可是我就那点水平,然后她大发雷霆让老子滚蛋。”
谷泉夭心里本来很难受,可是一听羽平和说的话,她又忍不住笑了,他口中皇帝的婆娘是皇后。
“爷爷的,老子的冤都没出伸,你娘的还去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吧?”
羽苒听着,不由得揉揉眉心,有点尴尬而不自然。
“皇帝的婆娘?老子?滚蛋?这就是你读了那么久的圣贤书学来的词?”羽苒问羽平和,目色如水,灿若星辰。
羽平和这才注意到角落里坐着的羽苒,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爷爷的?你娘的?这又是些什么东西?”
他看着谷泉夭,谷泉夭讪讪的闭了嘴,心里把羽平和骂了几万遍。
“代沟呀。”羽平和连哼了几声:“表哥,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跟你有代沟,你得体谅一下……”
听到代沟两字,羽苒面色一置,眉头忍不住颤了一下:“好吧,代沟。”
“野丫头,你知不知道我作了首什么诗?”
“你那水平能做出诗来就已经很难为你了。”壬訾逍递给羽平和瓜子,羽平和端过这边桌子的瓜果跑过去研究诗。
“哼,你嫉妒了。”羽平和趾高气扬。
“嫉妒你?你那蠢萌蠢萌的表情能做出诗来?你难道没听到吗?皇后娘娘让你滚蛋,要是我,直接让你变哑巴。”
羽平和直接忽视壬訾逍,壬訾逍那个霸道小王爷平日里嚣张惯了,他争不过就得避开。
“野丫头,你伤好点了吗?想吃什么直接跟我说,什么都可以……”
“烧土豆,土豆烧鸡,什锦土豆,东坡土豆泥……”壬訾逍一一说出。
“又没问你,我问的是野丫头。”
“我又没跟你说,我跟北辰侯说呢?关你屁事……”
壬訾逍表情微妙微俏:“小泉泉,羽平和没少贪污公款,而且有名的抠门,你今天可要好好的宰他一顿。”
“我贪了吗?啊,那是贪吗,那是我修河剩下的钱,上交给朝廷,朝廷会说我为了虚名干不了实事,所以只能留下来自己用了。”羽平和说完注意到角落里羽苒淡淡的看着他。
此刻,谷泉夭的目光瞥到坐在一旁的羽苒,那么孤独。
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侧脸清雅无双,就算坐在光影里,依旧照不明他的身影。
唇角分明,淡淡的侧耳听,不发一语。
看着壬訾逍与羽平和这两人,平日见面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