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那么多废话,有用吗?你还不是得乖乖的求我?”
“不,这次我不会求你,我有点可怜你,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以为你自己多么的不幸,所以你把不幸带给所有的人,可是这样,未免太过没意思!”
乐付雨没有理她,至于自己究竟有没有做错她不知道,她依旧高傲的昂着头,享受着别人的痛苦。
谷泉夭此刻觉得这个女子的背影是如此的熟悉,十分的孤寂,这样的极限是那么的像一个人。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不禁的同情这个女子。
恨的多深,爱的就有多深,当爱爱恨恨的交错下……
突然发现这个人抛弃了自己将要娶别人,那么这种爱恨到达了极致。
看到这样,谷泉夭有点不忍心的继续说道:“谁可以隐忍装欢,痛彻心胸,表面不动声色,手早拢在袖中掐的鲜血淋漓。他明明鄙夷徇私,却昧着良心对着皓月,闭着眼睛不看自己做的孽,为你洗清罪名。这些,你……不会真的看不到吧?”
乐付雨扭头对她笑了笑:“去找江潼吧,他才是主审人,新任的大理寺卿,你对他有恩,至于他是不是知恩图报的人就不知道了。”
她突然这样,让谷泉夭不适应,谷泉夭看着她,她依旧在笑,笑得很美好,宛若梨花碎在春雨中。
谷泉夭想,这个女子到底是爱是恨呢?
她突然唱起了歌,乐付雨不仅人长得漂亮,唱得歌也是那么的好听,宛若天籁。
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她的声音就像秋天的雨,雨打芭蕉的愁。像那花开的声音,空灵透彻。宛若深井里的古泉,清澈曼妙。婉柔如初春的雪,飘然干净。
她唱的是:
水婆娑,轻纱曼歌,一顾倾人国。
琴瑟殁,凌波微步又蹉跎。
蓝楹下,命数离合,闲人打马过。
远山叶,相见相离不相合。
小楼雨,凌虚转侧,多情不似昨。
春秋月,照得丽人泪斑驳。
江渚上,遍寻不获,白发应笑我。
谁承诺,谁许谁死生契阔。
会曲善舞,难怪这样的女子能够倾倒世人,如此这样的美人,如果生在平凡的家里,是的,这样的女子就算生活在平凡的家里恐怕也会引起轩然大波吧。
羽平和有点看得呆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乐付雨远去的方向,嘴巴大张,口水慢慢的流下来了。
过了很久,羽平和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点都不换位置。
谷泉夭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冷哼道:“很美吧?”
羽平和点点头:“美,就没有见过这么美的。”
“我跟她比,谁更美?”
“她美,不过你比她好看。因为看你就不会有亵渎天人的感觉。”
“智障。”谷泉夭骂了一句:“就知道看表面,你难道就不会有点长进吗?”
“他已经长进得太多了。”壬訾逍抱着手说道:“至少他不瞎,本来就傻,如果再瞎一点,那么他这一生也白活了。”
“你才傻呢?”
“看了你这个样子,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把京都那几件奇案给破了的?”壬訾逍依旧吊儿郎当的抱着拳,说笑不笑,但是嘴角弯起的弧度总是像在讥讽着什么!
“其实我也想知道。”谷泉夭瞪着他一眼:“你是怎么破案的?”
“我当官不是那么廉洁的,给钱就收的,谁给你钱,谁就有问题。”
“那都不给你钱呢?”
“那就好办了,全抓了,单独关着,不久之后他们以为自己被出卖了就会招供。”
“如果你抓的都不是犯人呢?而是普通人呢?”
“这个更简单,很长时间不理这个案子,那做贼的一定会打听,一打听,就有漏网之鱼了。”
“如果人家不打听呢?”
“你蠢呀,做贼心虚,为了安定当然会打听那些嫌疑犯的下落,如果不打听,那也没办法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你真是恶官。”
“我如果把我破案的秘诀给你们说了,我以后还怎么混,再说,春夏秋冬她们也不会这么崇拜我了。”
“春夏秋冬是谁?”
“望春楼头牌。”壬訾逍眉毛一跳一跳的:“难怪你那么喜欢逛窑子,原来都是为国献身,失敬失敬。”
“你这样,你那点官饷够用吗?”谷泉夭小声的问道。
“你傻呀,妓院是消息最流通的地方,是办案的必经之地,我去办案,为什么要掏腰包?”
“这么说吧,羽平和去逛妓院都是公款的。他为国献身,每天都身心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我们应该给予相应的尊敬。”
“算了,也不指望你们两个有多尊敬我,我这人一向很低调的。”
“所以,麻烦你到妓院跑一趟,那里应该有消息。”
“皇帝如果想杀一个人,随便给了一个理由就可以了,他之所以不杀北辰,是因为还有让他不能杀的理由,那么他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壬訾逍摊开手,耸耸肩:“没有理由,王家贪污,壬家造反,北辰祸民,相得益彰,没什么想要,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你如果需要理由,朝中那帮老古董可以给你几万个理由,比如,你比老子年轻,比如你长得比老子帅……反正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想要弄死你……”
谷泉夭:“……”
这实在太有道理了,一个帝王,最讨厌臣子觊觎自己的东西,尤其是最高的权利,那么流言传的那样广,这让和帝怎么会不起了杀伐之心呢?
那个帝王,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一直实行这最强劲的手段,先是因为王家是前任太子的旧部,就灭了王家三族,后来将自己的妹妹许给壬家的公子,得到了当时南王壬序的支持,之后逼得壬序造反,又用年轻的将领战胜了南王,之后谣言四起,在谣言还没有平息之下便派出禁军,控制了北辰府。
他的一生,是如此的雷厉风行,以最快最强劲的方式结束了朝臣乱政的局面,开启了大夏朝的繁荣。
可是也正是这个帝王,残杀手足,冷漠无情。
后世的史书对这个帝王的描写有很多版本,可是最贴切这个帝王的便是《大夏和帝》中对其一生用了一句话概括:雷霆之怒,溅血五步,繁荣始处,白骨成土。
无论功过如何,这个帝王确实开创了繁荣。
江府。
谷泉夭见到了江潼,江潼似乎老练了很多,以前见面的时候,他那个时候虽然倔强,但是青涩,现在看来,他似乎在这个官场得心应手。
“你对我有恩,我知道你当初出手应该不是你想救我,可是你依旧救了我,我不懂忘恩负义的人。”
江潼说话的时候背对着她,看着这背影就有种岁月沧桑的感觉,当初的江潼是那么的腼腆。
“我要见北辰侯。”
“可以。”江潼很爽快的答应。
“可以?”谷泉夭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然,之后我不欠你的,我最讨厌欠别人的人情,我说可以就可以,你可以走了。”
对于这位罪臣之后,一步一步从羽苒的门客爬到今日的地位,他也是不容易,隐忍的投靠了北辰侯,然后又暗中背叛了北辰随了二殿下。
这一切,为的……又是什么?
如果为了权利,那未免太牵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北辰是你喜欢的人,如果知道了有今日的结果,我想你一定不会救我的,我也很了解。”
“不会,我喜欢多管闲事,如果知道了今日的结果,我还是会想着去救你一命的。不为什么,就因为我太喜欢管闲事了。”
听到这句,江潼好像有莫名的感动,他扭过头来,这一扭过头的时候几乎把谷泉夭吓了一跳。
这……这也太恐怖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少年一夕苍老呢?
“这……你……”谷泉夭竟然说不出话来,她颤抖着双唇,有什么话呼之欲出,可是就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壬訾逍也吓了一跳,赶紧捂住谷泉夭的嘴,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我知道你很害怕,连我自己都害怕,少年苍颜,可是事实都摆在眼前,我时日无多了,我想做点对得起祖宗的事情。”
他一笑,扯动嘴角,那细细的皱纹就在阳光下□□,这不过才二十多岁的生命呀。
“你……”
“你不是想问为什么?我自己就是为什么。”
“不,不是,我在想,你既然不会忘恩负义,那么也不屑于做二殿下的门客,可是你却投靠了他,背叛了……”
“背叛了北辰?”他不屑的冷哼一声:“这算什么背叛呀,这根本就不算背叛,我从来就没有服从于他,所以这根本不算背叛。”
谷泉夭没有说话,像他这样一个高傲的世家子,家遭变故,不得已像个寄生虫一样,如今他是否进行了什么交易一般。
“我答应了殿下,只要我帮他扳倒北辰侯,他就把北辰的命交给我,让我亲手处决了他,为我家人报仇。”
“可是你的家人不是他杀的,他只负责抄家,这些都是朝廷的指令。”
“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那么他是不是该死,在我看来,他就该死。我家里的人就剩下了我一个,他们都在北辰侯抄家之后都死了。”
江潼叙述得很平淡,好像这些并不发生在他的身上一样,他说着是别人的故事,跟他没有一边关系。
“其中还有一个小女孩,我的侄女,她才六岁呀,她只想吃一口糖葫芦,可是呢?她被人活活打死,她不过太嘴馋了,就一不小心拿了一个小孩的糖葫芦,她还那么的小,被人活活打死,死之前,她说:我想回家,我想吃一口桂花糕。”
“可是,没有,都死了,我大嫂难产死了,我大哥因为喝醉酒掉到水里淹死了,你说他是不是该死?我们连衣物都被抄了,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我二哥去得早,我二嫂求北辰给我们一条活路,她并不是想那样,真的。”
“因为衣服破败不堪,那些人把她当做失足妇女,以为她要勾引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