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明负手立于祁菁身边,虎目微眯,上下打量楚绍堂一番,“敢问太子,这便是楚国余孽?”不待祁菁回答,风明点头道,“果真是北方蛮夷,那双眼睛错不了。”
被风明称为‘蛮夷’,楚绍堂颇为不悦,“你是何人?”
“哼~”风明冷哼一声,眼神充满轻蔑意味,“将死之人,不必得知。”语罢,风明侧头,对手下人命令道,“放箭。”
“慢着!”楚绍堂那边一看形势有变,拉着祁晔后退几步,“让你的人放下武器,不然,我先杀了他。”说
正文 回宫
前来传旨的是骁皇身边的近身太监,祁菁等人都熟悉。那太监见着祁菁等人之后,便是一副喜庆眉眼,一看便知是好事了。
祁菁、祁晔、风明、王晗昱等人跪拜接旨,果不其然,喜事临门。
骁皇感念二皇子肃阳之功,特予祁晔封王,并赐住烨王府。太子失踪多日,如今不但无损,反而破得河东大案,骁皇思念太子,命身边太监亲赴河东传旨,迎接太子归去。
如此一来,二皇子封王,太子荣宠绵长,岂不是可喜可贺?
太监传过骁皇旨意,便留下与祁菁等人一同返京。
紧接着,在澜舟城又耽搁了两日,太子祁菁、烨王祁晔、宰相风明、王晗昱连同来传旨的太监,带着大队人马,浩浩汤汤的结束了这场长达三个月之久的河东之行。
来时满目银装素裹,如今春花烂漫,万里芳菲。
祁菁拒绝坐车,一路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与祁晔并驾齐驱,经过悦来客栈之时,祁菁勒马回望,此时那儿的雪该也是化了吧。
在那青山绿水之间,有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东西,那叫做‘回忆’。
抬首望着不知名的远方,祁菁笑得淡且温柔,颇带出些无奈意味来:短短数日,你却已牢牢分去吾心一隅,自此再也不会有人能占去那里。你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
最终,祁菁在马上做了个深呼吸,高扬马鞭,转身御马绝尘而去。
她虽为他心动,但若是时间能够倒流,场景能够再现,她仍然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正如她曾经所说,他不适合她。
她虽因他最后的逝去而伤怀,却不敢苟同他的做法。
如他那样的男人,只有匹夫之勇,空有强势外表,难成大事。失败一次,卷土重来未可知,何故便要自杀?人之命,不轻贱,岂容他糟蹋。
自杀,永远都是懦夫的选择。
他是个懦夫。
是啊,他不过是个懦夫。
懦夫罢了。
72
不若来时的极限天气,快马不日便抵达京城,斥候先一步将祁菁等人回京的消息回禀了骁皇,骁皇龙颜大悦,在宫中设下宴席,预备为祁菁一行接风洗尘,并庆祝大破肃阳案之功。
城门口,风炫青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久久矗立,等待心念之人,待见到祁菁之后,本欲上前,转眼却又见风明,身型顿了顿,只得别开眼,不再动作。
风炫青似乎并不知晓祁菁的女儿身份,风明并未告知。说起来,祁菁倒有一事不明,那便是,风明到底为何不揭破她的身份?跟随一个女‘太子’,步步惊险
正文 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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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元二十二年三月十五,太子祁菁、皇二子祁晔河东之行归来,不仅办妥肃阳大案,还击溃前朝余孽,孽首楚绍堂畏罪自杀。骁皇听闻,心中大悦,是夜在宫内大摆筵席,宴请文武百官,为太子与已经封王的皇二子祁晔接风洗尘。
时值初春,御花园内花团锦簇,五彩缤纷,芳香四溢。远有假山可以欣赏,近有池中荷花可供亵玩。雕栏玉砌,青丝织锦,白石小阶。跨过一步小桥,小桥那头的回廊末端紧接着淑芳苑。这宴会的地点便在于此。
淑芳苑门面宽阔,内置戏台,基本是露天场地,是专为皇宫大宴所建。自今日申时起,这里便人声鼎沸,来往宫人络绎不绝,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
上阳宫中,祁菁正陪同骁皇下棋,祁菁已沐浴更衣完毕,祛除一身风尘仆仆,此时白色蟒袍的她,更显出几分历练过后的成熟姿态,愈发俊美无双。
骁皇看着这样的祁菁,心下满意非常,十六岁的太子,成熟内敛了几分,似是长大了。如此说来,这河东一行,她是去对了。
骁皇以手肘撑在红木矮几上,双指夹着一枚黑子,落于棋盘一隅,不经意开口道,“太子,你如今十六的年纪,已不小。”
祁菁将手中白子落于骁皇刚落的那枚黑子身侧,抬脸装傻笑道,“儿臣怎会不小?儿臣在父皇面前,永远都小。”祁菁本已答应张启顺要去宇坤宫看萧皇后,但却想起回宫后还未向骁皇请安,觉得不妥,这才遣人去宇坤宫与萧皇后说明,是以祁菁此时身在上阳宫向骁皇请安。
骁皇无奈笑笑,并未被祁菁的话题扯开,索性将手中剩余棋子扔进棋盒中,端起桌旁茶杯,押了一口茶,打开天窗说亮话,“朕听闻,你老早便有一名暖床侍婢,是也不是?”
“呃?”祁菁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她曾有意对外放出消息,说半夏是她的暖床侍婢,其目的便是想未雨绸缪,堵住众人对她不近女色的好奇。当然这也是经由半夏本人同意了的,半夏与祁菁自小一同长大,忠心自不必说,而如今骁皇口中所指的暖床侍婢,便是半夏。只是骁皇的话语中明显还有话。
祁菁思及这些,也放下手中白子,道,“儿臣是有一名暖床侍婢,只是不知父皇突然念及此,是有何事要说与儿臣?”
“也无甚要紧事。朕想说的是,你与她感情甚好,但她只是个丫鬟,必定配不得你。所以,朕打算替你物色一个配得起你的好女子,早日行了大婚之礼,替皇家开枝散叶,绵延香火。”
“父皇。”祁菁嘟了嘟嘴,表示对骁皇的安排不满,“您还
正文 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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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仙乐,舞女婀娜。
百官齐和声中,骁皇在太子祁菁、萧皇后、贤妃、淑妃的陪同之下,进入淑芳苑。
贤妃是六皇子祈佑之母,淑妃为宏王之母,位分虽不及皇后,却也比一般嫔妃要高出许多。是以待骁皇与皇后落座之后,贤妃与淑妃二人便一左一右坐于下首。紧挨着贤妃所坐的是太子祁菁,下来是各位皇子,最后是各级官员。
由于这场宴会说起来是为祁晔祁菁所办,故而祁晔坐在祁菁对面,紧挨着淑妃的位子,在一般皇子之中,已是极其荣宠。
祝酒一旬过后,贤妃尖细的嗓音在祁菁耳旁响起,“太子殿下,本宫听闻殿下与烨王殿下在肃阳遭遇不测,甚为忧心,还好你们二人平安归来,还立得大功,真是可喜可贺。若有时间,还望太子殿下能多多提点你那不成器的六弟呢,呵呵……”说到此,贤妃以锦帕掩着下巴,‘咯咯’的娇笑起来,那种笑声,与其年龄极为不符,足令祁菁侧目。
不过祁菁算是修养好的,微侧身,向着贤妃礼貌的点了下头,浅笑答道,“那是自然。”四个字言简意赅,说罢,祁菁便转正身体,丝毫不与贤妃攀谈。
人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子,在祁菁看来,祈佑尚且不及贤妃万一。贤妃不似淑妃那般与世无争,软弱无能,这个女人的心狠手辣,祁菁可是老早便见识过了。
祈佑用来对付祁菁的许多诡计,都是贤妃的授意。
不仅是祁菁,后宫步步宫廷之计,多少牺牲品被贤妃玩弄在鼓掌之中。
祁菁是旁观者,至清至明,她一直有一种感觉,那便是骁皇其实什么都清楚,知道贤妃的所作所为,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起初祁菁天真的以为这是骁皇对贤妃的宠爱,后来经萧皇后点醒,祁菁方知,这无关乎情爱,只是‘平衡’二字罢了。
天地之间,道法自然。
主座之上的骁皇在说些什么,祁菁不清楚,自她所在的位置到戏台之上,一段距离之中黑压压一片人头,台子上此时一段舞蹈已毕,紧接着便有人准备了古琴,一粉衣女子盈盈上台,冲着众人一拜,坐到古琴之后,随之曼妙的曲调自她纤指间流出,原本热闹的淑芳苑霎时寂静,足可见抚琴女子功力非同一般。
“三哥,台上那女子是谁?”祁菁只觉那女子长相亲和,便随口悄声问身边的三皇子祁彬。
祁彬听闻祁菁问话,唇边一抹笑意渐渐滑开,望着祁菁的眼中满是宠溺,“怎么?菁儿莫不是看上那女子了?”
祁菁笑瞪了祁彬一眼,嘟嘴道,“什么啊——”说到此处
正文 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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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头脸的宫人们都去淑芳苑了,御花园中较平时安静了许多。
天色渐暗,祁菁独自从淑芳苑里溜了出来,也不为别的,只想自己一人静些。
夜晚的风有些凉,祁菁喝了点酒,如今被风一吹,细微发热的头脑倒觉舒爽。
说要回东宫换衣,不过是个幌子,迈过一步小桥,祁菁不紧不慢的在湖边大石上坐下来,贤妃该是怀疑她了吧,虽然今晚这关是过了,但今后却要加倍小心。
贤妃此人不可不妨。
不期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同样的不急不缓,那人在祁菁身后站定,风过处,祁菁嗅到了浓重的酒气。
不必回头,祁菁已能猜到会在此时离席出来的人是谁,换句话来说,她之所以呆在这里,是为了等他?此想法一出,祁菁立刻便自己否定了,怎么可能。
祁菁下巴微扬,望进那平静湖面,眉头微蹙,似是有什么疑惑事萦绕心头。“为何要喝这么多酒呢?这可不像是烨王一贯的作风。”
祁菁的声音很轻,夹杂在微风之中,带着几分软软的嘲意。祁晔负手站在祁菁身后,俯眼望着她,眉头亦皱起,纠结片刻,眉头松动,祁晔不愿自己的心事被人窥去,于是便引开话题,“为何中途离席?若衣服真的湿了,为何不快些回去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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