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你父母的事,他肯定早已娶你,我曾经问他既然喜欢你,为什么不娶你呢?你猜四哥是怎么回答我的?”
萧艾望着他。
朱橚眉梢一挑,“四哥说,他在等你长大。我当时还笑话他呢,后来才知道,他希望你多呆在他身边一些,能够懂事些,当他告诉你,你父母的事时,你能够经得住。四哥一番爱惜之情呐。真没想到,你还是跑了。”
萧艾心痛,不知道要如何说,王爷,萧儿辜负了您一番苦心,为什么萧儿这么不懂事呢。
朱橚忽然一丝不忍,“你知道吗?若非你任性跑掉,四哥着急找你,广发信函,让大家帮忙寻找,其实父皇是不可能打你的主意的。”
什么?萧艾瞬间木然,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哭笑不得啊,原来如今的一切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朱橚望着远处,眸子浮上哀色,“四哥这个人,别人很难接近的,但是他当真是把你放进心里了,所以,作为四哥唯一的亲弟弟,算我请求你,不要离开他,如今他很不容易,被人唾骂,饱尝战争之苦,但是我还是相信,他会打来的,而且我也相信,进入京都的那天,他一定很想看恪!
听着他的话,萧艾能想到王爷有多辛苦。
“一场仗打败了,根本没什么关系,你那是‘关心则乱’,不要再折腾自己了,安心的在这儿等着,其他的一切交给四哥去处理吧,纵然天大的事,你还担心他摆不平吗?”
终于,萧艾的心仿佛又活过来了,感受到一点温存,一点盼望。
萧艾眼里露出笑意,欠身道:“多谢五王爷。”
“这就对了嘛,虽然我不是王爷了,但是我还是很乐得接受的。”朱橚也起身,伸展着身子,长吁一声,“好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看你现在的样子比我刚才见到的时候好多啦,也算我没白来,好好呆着吧,我走啦。”
萧艾欠身,目送朱橚离开。
日光上移,斜斜的照射进小亭子,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身子早已被照的暖和和的。好久没感到如此轻松了,萧艾也大大的伸个懒腰。
王爷,萧儿会一直等着您的。
入秋了,空中飘起落叶,无声落入湖中……
☆、急速进兵
柳儿跑过来,伸着个脑袋望着萧艾,“小姐好像很高兴?五王爷和您说什么了?”
萧艾抿嘴一笑,“我不告诉你。”
柳儿撇着嘴,伸着个手指点着她的脑袋,“您看您,眼睛里全是笑意,不告诉,我也猜的到。”
“你猜到什么了?”
“我也不告诉您,哼。”说完拔腿就跑,萧艾大叫着,“好呀,若是我追到你,你可别求饶。”
一阵嬉笑欢乐,全不知,文楼楼阁上,朱允炆负手而立。
燕妹妹,如今四叔兵败,所以,朕无论如何不会送你走了,但是,朕还是希望你是高兴的,哪怕那从不是因为朕……
燕妹妹,朕,千般退让,换不来你一点真心,难道四叔真的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自朱允炆下令北伐朱棣起,一年多了,终于朝廷迎来了第一次的胜利。满朝欢腾,虽然盛庸,铁铉之辈籍籍无名,朝中难免有质疑之声,但是朱允炆还是决定,加封盛庸为历城候,任命为平燕将军,北伐总指挥;同时加封的还有铁铉,如今在名义上,齐泰一众已被贬,正好,铁铉补上,官迁兵部尚书,辅佐盛庸北伐。
全国各地的驻军看到燕军居然被盛庸堵截了三个月,束手无策,甚至败下一战,于是大量的兵力又开始往北集结。
而且,盛庸手下有几位将领是不容小觑的,一位曾经甚至是跟着朱棣一起对战北元的旧部,如今却是带头在燕军撤退途中打袭击的敌人,平安;另一位,黔国公吴杰,早年间也曾在北平练过兵,与朱棣算有些交情,所以,在真定之战,白沟河大战中,并未与朱棣直面对抗,之后被贬谪,现在又被重用了;还有一位,徐凯,此人曾经跟着耿炳文首次北伐的,耿炳文驻扎在真定,潘忠驻军啵荩馕恍炜褪亲な睾蛹涓亩级剑墒侵扉ο群蠊ゴ蛄肃|州,真定,倒是没有动他河间府,这一次,同样被盛庸重用了。
此时朝廷士气大振,盛庸更是头一次被皇上委予如此重任呐,于是乎,一鼓作气进军北平。
另一边,燕王府。
张玉被一人叫了出去,递上一张字条,又窃窃私语一番,顿时面色警惕,打发走了那人,赶紧匆匆跑向朱棣的书房。
“王爷,”张玉神色俱凝,“有消息回来了,盛庸亲自率军驻守在了德州,平安一路作为后方守在了真定府的定州一带,还有,之前一直屯兵在河间府沧州的徐凯一路大军。”
朱棣看着桌案上的地图,听着他说。
“王爷,这三路大军分兵在北平的西边,南边,呈三角状,互为犄角之势,挡住了我们南下必经之路呀。”
朱棣听他说完了,眼里未起一丝波澜,抬头轻声问道:“本王交给你的那件事,办得如何了?”
“哦,”张玉忽得想起来了,上前一步,“王爷,齐雅姑娘不愿意回来。”
朱棣摇摇头,好笑道:“派去这么一个探报,居然成了萧儿的人,尽给本王一些不真的消息不说,有她在朱允炆的身边,萧儿想知道什么事,倒是方便了。唉,本王使用那么多探子,还是头一次出现这样的事呢,居然是败给了萧儿。”
“那现在齐雅姑娘不愿意回来,怎么办?”
此一节,朱棣早已料到,当初求着要进宫,怎么可能肯回来?“算啦,若是忽然把齐雅换出来,萧儿只怕也不能放心,若是她想知道什么消息,还是会费力打听的,齐雅留下就留下吧。”朱棣眼睑忽闪,若是萧儿知道自己在济南战败一事,是不是又会很担心呐。
“再添些碳。”
“是。”张玉转身走向鼎炉,打开盖子,钳夹着一块一块的碳,朱棣开口道:“依你的意思,盛庸他们兵分三路,我们当如何?”
张玉换了个方向添加炭火,面向朱棣,回道:“三处互相倚靠,互相支撑,不论我们攻打哪一处,另外两处都会立即扑过来的,加之,如今他们士气正盛,眼下,我们应该避其锋芒才是。”
朱棣摇摇头,“本王没有时间坐等,他们也不会给本王这样的时间,如今我们吃了败仗,原本对朱允炆失去信心的军队,此时会重新选择立场,所以,咱们不出兵,向北过来的军队只怕会越来越多。”
“王爷是想主动出击?”张玉盖上炉盖,好奇的走过来,“王爷,虽说咱们这次失利,但是相较朝廷方面损失几十万的军队来说,我们还是胜的,如今他们已经不可能主动攻击咱们了,最多也就是现在这样,分兵几处的阻拦我们南下而已。所以,您没有必要这么急着出兵的,再说了,您的身体……”
“本王没事。”朱棣目光坚定,“如今大家士气低落,留在北平根本不是休整,而是颓废,日久,只会更加长他人志气,所以,本王必须让大家打一场胜仗。”
张玉刚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乱哄哄的一群人朝这边过来了,看见朱棣点头,忙去开门,一阵凉风吹进。
张玉躬身作揖,“众位将军。”
纳哈出等人也回礼,再拜见朱棣,朱棣轻轻一笑,示意免礼,微抬眼睑,扫过众人,有纳哈出,火真,陈亨,朱能这些老将,还有一些刚刚提拔的年轻将领。
来的人还真多呀,朱棣思忖着……
“王爷,我们回北平已经快一个月啦,您到底怎么打算的嘛。”
纳哈出一把拉住进门就暴跳的火真,躬身道:“王爷,您的身子,如今可好些了吗?”其他一众听到了,也忙透出询问的目光。
火真也抻着个头,“对呀,王爷呀,现在好些了吗?”
朱棣点头一笑,“多谢众位将军关心,本王没事了。”又看向火真,笑道:“火真将军,到底何事让您如此着急呀?”
“哎呀,”火真急道:“大家好不容易卯着劲儿的在白沟河打了个大胜仗,眼瞅着下面的事就该轻松了不是?半路蹦出个盛庸来,也不知道这个龟儿子打哪儿来的,现在底下的人纷纷议论,说王爷您,哎呀,我说朱能你老拽我干啥?”
朱能被他说得脸色发青,只好默默无言。
朱棣摆摆手,笑着,“没事,火真将军接着说。”
“下面的人说,王爷在济南城下被盛庸围了三个月,都没有对策,接着又被盛庸打了个败仗,如今肯定是怕了他盛庸了。”火真这个暴脾气呀,“王爷,这几天已经逼得末将骂人啦,您赶紧发兵吧。”
朱棣笑了,见他们齐齐的过来,只怕都是这个意思了,正合心意,“老将军莫急,本王方才正在打算着此事呢。”
“真的啊,太好啦。”众人顿时捋臂将拳,一雪前耻的架势。于是,张玉将目前朝廷陈兵情况详说了一番,众人皆皱起了眉头。
纳哈出问道:“王爷,那您打算如何出兵?”
朱棣起身拿起香料匣子,在镂空的鼎炉中撒着沉香,漫不经心道:“咱们去打辽东吧。”
“什么?”大家纳闷儿,自个听错啦?“王爷,这个时候打什么辽东嘛,咱们不是应该南下吗?”
朱棣眉宇间淡然,拍着手上的香料,“你们看,朝廷如今在北平的西边,南边都有军队,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那还用说嘛,怕咱们打通了南北通衢,长驱京都呀。”陈亨回答。
“所以,我们反其道而行,我们偏往东北方向打。”
纳哈出皱眉道:“可是目的呢?此时放着虎视眈眈的盛庸他们不管,反而北上?并无益处呀。”
“有啊,”朱棣轻松道:“我们需要打一场胜仗,改变士兵低沉的情绪嘛。若是此时贸然向盛庸他们攻击,不论攻打他们哪一路,另两路都会援救,这一仗自然很不好打,也不可能是一时半会就结束的,但是眼下我们的士兵很需要一场一打即胜的大仗,咱们向北用兵,辽东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