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萧艾(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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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萧艾(明朝)-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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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没什么事,想找你一起出去赛马,不过我来时看到你的属下也向这边走来,想必你近日来都不在藩地,应该也有不少的事要处理,算啦,把她借我玩玩儿?”
  其实晋王爷这个人并不讨厌,说话间总透着轻快,让人很好接触,就是说话不顾及别人感受,什么叫做借你玩玩儿嘛,我又不是玩偶。萧艾冲朱棡不注意,翻了他一个大白眼儿,不过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可以出去玩啦。
  “那三哥是打算带萧儿去哪儿?”
  “你这北平连接着草原,我带她去骑骑马,如何?”朱棡挑着眉毛,望着萧艾。
  “她马术不精,和你比不得。”朱棣转了转手上的玉指,不再看他。
  “那正好,我教教她。你忙吧。”
  说着不等朱棣答应,拉着萧艾出去了。
  “参见王爷。”道衍见晋王拉着萧艾出去了,这才进去。一个和尚模样的人,却拱手作揖。
  “王爷,你怎么啦?”
  “哦,没什么。你来的正好,本王正想找你呢。”朱棣示意免礼。
  “哦?不知王爷找贫僧有何事?”这和尚长得实在不好看,似乎也不难看,有着修道之人的安之若怡的气质,眼神中却多了些野心勃勃的傲气。
  “此次进京,结识一些好友,收获颇多,回头再给你细说,眼下倒是有一棘手的事,晋王如今身在本王属地,他明知此时父皇必定严密注意各藩王动向,他却故意跑到本王这儿来,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王爷,贫僧知道您从京都回来,正是为此事而来。”
  道衍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明明话语很谦卑,可是无不透露着目空一切的骄傲。他缓缓走到案前,站在朱棣跟前,眯着眼睛,似神秘的说道,“王爷,还记得多年前,贫僧赠给您的白帽子吗?”
  “你想说什么?”朱棣知道道衍深知他的心思,所以显得很随意自然,漫不经心地的提起毛笔写着什么。
  “如今太子早亡,储位悬空,当今陛下一向提防别人惦记这个位置,先是开国功臣,现在就是各大藩王,二王爷秦王最长,可是他一向爱惹是生非,不尊体制,陛下并不待见,三王爷晋王聪明外露,又喜爱张扬,陛下心里也早有提防,其他藩王倒也没剩特别的,十七王爷,宁王有才情又有能力,论军事也是实力最强的,而您常年镇守边防,根深蒂固,两年前征讨北元,你的才能机智,皇上都看在眼里。所以现在当属您和宁王成为陛下最为注意的对象,而眼下就是最要紧的时刻。”
  “那依你有何高见?”朱棣依旧不紧不慢,悠然自得,淡淡微笑,很明显对于道衍之言,他早已料到,也早有了对策。
  “王爷早有主见,又何须贫僧多言?”道衍太了解朱棣了。眼神中露出一丝狡黠。
  “是吗?”朱棣看了一眼道衍,又继续写着。
  道衍顿了顿,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说道,“王爷心下早已明白看似这是个成大事的好时刻,其实不然,因为我们分析到的,陛下也一定想得到,并且做好防范,而且这实在是个暴露心志的好时机,陛下定想观望各位藩王的态度。”
  “所以,王爷,此时我们要做到不是进,而是退!”道衍越说越激动,一拳狠狠的砸在朱棣身前的书案上。
  眼里完全没有了出家之人该有的淡然,多得是坚定和盛气,睁大的眼睛丝丝血气,无不彰显着他志不在佛,而在一件大事。
  十年前,也就是洪武十五年,皇后去世之际,道衍当时还只是个为皇后诵经超度的众多僧侣之一,他却主动找到了朱棣,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朱棣兴高采烈,甚至冒着风险的将他带回了北平,而且还做了庆寿寺主持。
  “王爷,贫僧想送您一件礼物,一顶白帽子。”
  狡黠的眼神和如今一模一样,正是在十年前他就认定了燕四王爷正是成就他大事的人,也只有四王爷。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道衍沾着杯中的水,一笔一划,无比有力的在桌子上写下一个“王”字,在其头上加了一个“白”字。
  眼前这个僧人竟一语道破自己心里最深的抱负,看此人面相,三角眼眶,形如病虎,大有一展威力之势。
  从那之后道衍一直跟随着朱棣,朱棣对道衍也有相交恨晚之感,毕竟知他抱负的人不多,能助他实现抱负的人更少。所以,在道衍面前,朱棣并不掩饰隐藏什么。
  “王爷,如今储位空缺,陛下最担心的内乱,而更可怕的是同时外患,如果我们借地理之便,消除皇上的忧虑,将手上的兵全都撒出去,确保边疆稳固,既能使皇帝感觉到您在为他分忧,更能表明你无心皇位的决心。岂不两全?”
  “派兵镇守边防,实在是本王做儿子,做臣子的职责,又何须你这一大套言论呢?”朱棣一脸严肃,语气冷漠,眼睛却充满笑意。
  道衍低头一看,一个大大的“忍”字,横卧在他的书案上,墨迹未干,笔笔铿锵有力,劲道十足,却又收放自如,恰到好处。
  道衍不由得哈哈大笑,“王爷说的是,这是属下的主意,是属下多虑了。”
  “可是晋王?”朱棣放下手中的笔,皱着眉头。
  “这正是我要说的,王爷,是晋王私自来了您的属地,并非您邀请的,而且您早已把兵力全部用来守了外防,没有了丝毫的威胁;况且皇帝痛失长子,必定感叹父子兄弟之情,盼望家庭伦常之乐,此时晋王来了您这儿,不正好借机表一表兄弟和睦友爱之情,如果此时您让晋王回去,不是有刻意避嫌之疑吗?”
  “哈哈哈……好个道衍,知我莫若彼呀。”
  

☆、坠马摔伤

  天已近晚,落日黄昏,白云席卷着片片红霞在空中游走,此时已出现星星三三两两的在天上闪着,淡淡的月牙躲在白云后面,时隐时现,辽阔的草原上,北风幽幽吹过,轻抚着早已泛黄的草叶,远处白桦林沙沙作响,不时有落叶掉落下来。
  小山坡上,躺着两个人,一大一小,身后两匹马正在埋头专心的吃着草。
  “萧儿,你腿还疼吗?”朱棡揉揉萧艾的头发。
  “您说呢?要不您试试?”
  出来一整天,萧艾和朱棡倒是熟络了不少。
  “好啦,别生气啦,你自己要骑快马,本王哪知道你马术那么烂,早知四弟嘴里没一句实话,想不到这句倒是大实话。”朱棡拍了拍萧艾的脑袋。
  “您……好像不太喜欢王爷?”
  “你看出来啦。”朱棡一脸理所应当。
  如此直白倒是让萧艾吃惊。
  “你们王爷说话从来都是说一半留一半,说的那一半还含着几层意思,心思聪明的人才能知道他想说什么,虽然本王能猜透他的意思,不本王从来懒得理会。”
  “您是挺聪明的嘛,说了王爷不是,还顺带夸了自己。”
  “哼哼,你们王爷总以为别人都和他是的,喜欢含着盖着。”朱棡侧着脑袋望着萧艾,眯眼道:“本王带你出来的时候,遇到一僧人,他是四弟的下属?”
  “恩?”萧艾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问题,“应该不是吧,他是庆寿寺的主持,庆寿寺的用度一向都是燕王府供给,他可能是来领香火的吧。”
  “哦,是吗?”望着萧艾很认真回答的样子,看来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已经完全落下去的太阳,天已近黑,可是月亮高高挂起在天的另一边,撒着如玉般温润的月光,草原上铺上一层淡淡的银色,似雾气般蒸腾。
  “三王爷,您虽然不喜欢王爷,但那只是因为性格和做事方式不同而已,毕竟是亲兄弟,为什么不能坦然相处呢?”
  朱棡好笑道:“因为有个位置叫‘皇位’,有种身份叫‘皇帝’,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想坐上那个位子,可是总有很多人想,拿不准自己,也拿不准别人,所以帝王家的儿子注定不能坦诚相待的。”
  此时朱棡不似平时轻松玩笑,眯着眼睛,看向远方,语气十分平静,却透着深深的无奈和怅然。
  “皇位,您想要吗?”萧艾望着他。
  “想,身为皇子,没人不想吧,这是人之常情。”
  萧艾心下明白,他虽然兄弟众多,却没有一个是他能真心相待的,可是在她面前,却能如此坦白。
  萧艾似乎看懂了一点儿他平日的放荡无拘,感受到了深藏在他内心的那份悲哀。
  “大哥身为太子,生性懦弱,本王记得小时候父皇拿着根扎满刺的木棍告诉他说,他要为他把刺都拔掉,留一根光滑的木棍给他。你猜太子怎么说?”
  萧艾歪着脑袋,朱棡却是一脸嘲笑的样子,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太子居然嫌父皇多事,他心怀仁柔,他又毫不在意皇位,这样软的性子,别人当然惦记他那个位子啦。”
  萧艾愣了愣,她虽然不是特别清楚朱棡说的,但她知道这些事王爷是绝对不会和她说的。可是如果呢。她不由地想象着,思绪飘向了远方。
  有点儿困。
  朱棡看着她逐渐眯瞪的模样很是滑稽,想着可能是骑马跑了这么远的路,又摔了一跤,又惊又吓的,这会儿躺在这应该是太累了吧。
  看着萧艾躺在软软的草地上,甜甜的睡着,月光洒在脸上,显得皮肤白皙透明,长长的睫毛,黑黑弯弯,竟觉得有趣,伸手触了触,看着萧艾眼皮直动,突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不仅可爱,还挺漂亮的嘛。”
  原以为她会是朱棣的耳目,没想到相处下来,另有妙处,朱棡轻笑着。
  朱棡抬头看着四周,此时天地连成一片,犹如拉下了黑幕,看不清远方,也看不清了自己。
  月光银银辉辉,犹如梦境,天地那么大,只有他们两个人,自由自在,无所顾忌。
  竟有那么一刹那间,朱棡心里泛起一丝期许,如果永远这样多好,至少这样的时刻长一点儿。
  可是草原的夜是凄冷的,完全不似白天那般温暖热情,骤降的温度,毫不留情席卷而来的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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