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是告诉皇上,您去各位王爷那里是想去叙亲情,还是告诉皇上,您是想去探虚实,殿下认为皇上想听哪种说辞?”
“先生的意思,本宫明白,可是。。。。。。”
“殿下聪慧,有些事是不必说出来的,即使您告诉了皇上,他也无能为力,反而伤了感情呐。”
朱允炆颌首,谁说不是呢,皇祖父如今的心意,自己已经明白,想要不两败俱伤,最好就是先和各位皇叔交好,可是这真的是自己愿意交好,就能无事的吗?
自成为储君已来,众位藩王叔叔的问题,就一直是自己的心病,外臣直言不是被斩就是囚禁,自己又何尝没有问过呢。
唉,的确不应该再说了。
“先生思虑的是。”朱允炆拱手言道。
“殿下留步,微臣告退。”
朱允炆回到殿内,自然是祖慈孙孝,其乐融融的景象。
昨晚絮絮渺渺的飘着雪花,萧艾以为要下大雪了呢,还和柳儿闹着早起堆个雪人,打场雪仗什么的,谁知这南方的气候还真的善变呐,今儿一早萧艾推开房门,准备好拥抱银装素裹的玉尘,哪知只有呼呼啦啦的凉风,还有空中若有若无的阳光。
害得自己“阿嚏阿嚏”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南方的天气真奇怪,干嘛雪儿下了一半又不下了呢?昨儿飘的那薄薄一层根本存不住,眼见都到了年根了,竟一场大雪都没有,不过倒是显得不那么寒冷,只是这儿的湿气实在让人受不了。
屋子里总阴冷阴冷的,纵使暖炉也抵不过空气中湿漉漉寒气。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就是出来的玩的,这样的气候正好还可以出门。
王爷一早说是进宫去了,好像是见什么人,中午不回来了,萧艾带着柳儿索性出了门,中午也不回来了,京都那么多好吃的小吃,一定要好好尝尝去。
出了一上午的太阳,可晌午过后不多时,天又阴沉沉一片。
燕王府门口停了辆轿撵,待小厮送上名帖,只见张玉忙忙迎了出来,躬身说了些什么,便伸手相迎,随那人身后进府去了。
“殿下,您请用茶。”张玉引朱允炆上座,自己站立一旁伺候。
“你说四皇叔不在府,他去哪儿了?”
“这个,微臣不知道,王爷走时,只是说出去逛逛,倒没特别吩咐什么。”张玉打量了下朱允炆,虽是少年阳刚,到底是一脸稚气。
“那本宫等会儿吧。”
“是。”张玉委身应答。
可是到底是储君之尊,又是娇生惯养的性子,岂能耐着性子等人呐,不一会儿,朱允炆便道:“算了,本宫还是下次再来看四皇叔吧。”说着便由身旁随身的太监伺候着穿斗篷,却隐隐听到外面有声音。
“是四叔回来了吧。”朱允炆笑道。
“微臣去看看。”张玉禀告后,抬脚出去了。
“你在这儿站着干嘛?你看我们买了好些东西呢。”柳儿见张玉,忙将手上捧着的东西给他看。
萧艾也笑道:“先生,王爷回来了吗?”
“小姐,王爷还没回来,您先回屋去吧。”
“好的。”萧艾见张玉说话礼尚有佳,知道屋内可能有来客,自然欠身告退,却不料身后一声:“站住。”萧艾只得止了步子,转身回头,一见来人。
十七八的模样,身姿清瘦高挑,,虽是蓝色毛皮斗篷裹身,依然不掩傲然贵族之气,再看模样,儒雅俊俏,明亮的眸子还有些笑意。
“这是皇太孙殿下。”张玉见朱允炆已经出来了,只得向萧艾介绍道。
萧艾上前两步,屈身下拜:“民女燕萧艾,见过皇太孙殿下。”看来人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哪家的贵公子,可是寻常人家的公子是不会这样来王爷府邸的,所以心中已猜得几分。
如今再打量一番,萧艾知道朱允炆虽为皇上孙儿,倒是比宁王还大一岁,可是若说宁王文质彬彬,那这位太孙殿下只能算得上文弱了,更谈不上什么英姿飒爽,可能是自己平日里总和王爷他们待在一处的缘故吧。
朱允炆从没听说过四叔府上有这么一位女子,看着不大,居然是以四叔的封号作姓氏,倒是有意思。“燕萧艾?你是四叔府上的?”
“回殿下的话,是。”
“可本宫从未听说过你呀。”
“民女自幼无父无母,蒙燕王爷不弃,留我在府中。”
“原来如此。”朱允炆上下打量了一番萧艾,见她虽无品级,但身后还跟着丫头,应该也是个能说得上话的吧,与其枯坐呆等,找这么个小女子说话也是不错的。于是笑道:“既然四皇叔不在,那你接待也是一样。”
“是。”萧艾欠身应道,转身对柳儿道:“上茶。”
“不用了,本宫来了一段时间了,屋子里有一杯了。”朱允炆笑道。
“还是换杯热的吧,天气寒冷,喝些热乎的,人也舒服。”萧艾一边引朱允炆进门,一边示意柳儿去准备。张玉自然站在一旁伺候,私下早已派人去找王爷回来,可惜自己是真的不知道王爷去了哪里。
屋中落座,朱允炆自然上座,萧艾坐下首第二个座儿相陪。
朱允炆笑呵呵的看了萧艾一番,问道:“你刚才是上街去了?本宫见你买了不少东西。”
“民女头一次来京都,觉得好多东西都新鲜的很,所以到处看看玩玩。”
“京都好玩吗?”
“比北平好玩的自然是多,就是这儿太冷了。”萧艾见他说话笑呵呵的,一点儿储君的架子都没有,自己说话也放松许多。
“哈哈。。。。。。本宫可是听说北边一场大雪能够冻死人的呀,怎么会是京都冷呢?”
“那是不一样的,可能是民女还不太习惯这儿的气候吧。”
“那你来了几天了,都去哪些地方玩了?”
萧艾吐了口气,有些沮丧,道:“前几日倒是出去逛了逛,可是听人说玩错了地方,那里根本算不上京都有名的地儿,今天本想出去的,刚才那会儿天忽然阴了,所以只是在这儿附近转了转就回来了。”
“哈哈哈。。。。。。本宫自小在皇宫中长大,即使你说出几个玩乐之处,本宫只怕也不知道。”转言问道:“你知道四皇叔去哪儿了吗?”
“民女不知。”
只听王爷说是进宫去了,可是具体去了哪儿,干什么,自己是真不知道,与其模棱两可的回答他,倒不如干脆说不知。看他这样有一句无一句的,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吧。
干脆问道:“不知殿下找王爷是否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难得皇叔们在京都,本宫自然是应该来看望的,刚从三皇叔那里过来,想在四叔这里讨顿饭吃,没想到四皇叔竟不在府中啊。”
“三王爷也来京都了?”萧艾脱口而出,晋王府一别,如今回想起来,倒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朱允炆倒是很意外,眉眼一高一低的笑道:“你认识三皇叔?”
萧艾颌首,答道:“之前去太原玩,得三王爷照顾,在晋王府中住过一段日子。”
张玉知道萧艾是个说话有分寸的,自然是很放心的。
朱允炆眯笑着拿起桌上刚送来的杯盏,低头吹了吹,顺着上腾的热气,抬起眉眼看了看萧艾,心道,此丫头说话干脆直接,有一句答一句,且久住燕王府,还和三皇叔有牵扯,看来好多事倒是可以从她这里探得口风。唉,总比和皇叔们说话省心多了。
☆、叔侄共饮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涉及曹操识人打胜仗,袁绍不识人打败仗的历史,在此大段描述,不是为了增加主人公光环,而是,历史上朱允炆最后失败,就是因为多次用人不当!!!
“姑娘看北平比京都如何?”
“殿下这个问题刚才问过了,北平没有京都好玩。”
朱允炆皱了皱眉,又道:“那太原比京都如何?”
此话一出,张玉是听出几分味道来了,可是依旧两眼望着外面,安然自如,只是萧艾没想那么多,依旧笑道:“太原和京都不一样,太原更加广阔,京都更加秀丽,感觉也没有京都热闹。”
朱允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看这姑娘心思单纯,的确没什么城府,于是问道:“本宫有一疑问,想说与姑娘听,看姑娘可有见解?”
“殿下请说?”
“四个字‘强枝弱干。’姑娘何解?”
张玉听言,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素问皇太孙聪明有余,心思尚不沉稳,只是这样随意问人,也太过直白了吧,不过由此看出,至少这位储君是明白眼前形势的。
萧艾皱眉想了想,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算了,想不起来了,于是笑吟吟道:“意思是说,树干稚嫩然枝叶强盛。”
朱允炆一看这丫头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不由得身子往前凑了凑,接道:“那姑娘以为这样好吗?枝叶太过强盛,就会压伤枝干对吗?”
张玉忽然手心全是汗,他真没有想到朱允炆真的敢直接这样问呀。
“姑娘笑什么?”
萧艾回道:“民女不太能明白殿下的意思,没有枝,树干再强也是枯的,没有干,枝又往哪里摆?枝和干本就是同气连枝,生死相依的。”
朱允炆叹了口气,笑了笑,知道一个小小女子哪能真懂得那许多,倒是说话之间还是有些见识的,于是问道:“姑娘说的是,只是枝干同活,那是干强枝茂的时候,树枝太强了,树干怕就活不长了吧。”
“那为什么只盯着树枝,树干自己也变得强不就行了吗?”萧艾看似无心之语。
“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是树根自己扎的深了,还担心树枝有多强吗?”
“哦?本宫倒想听听姑娘何意?”
萧艾有些叹气,自己好像说得挺清楚的呀,只能道:“民女嘴笨,民女给殿下讲个故事怎么样?”
“本宫乐意一闻。”
“汉末枭雄并起,若说决定后来三分天下之势的,莫过于袁本初与曹孟德于官渡之战,和曹孟德与周公瑾于赤壁之战,民女不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