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萧艾(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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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萧艾(明朝)-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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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萧儿告退。”萧艾欠身离开。
  萧艾走过前面的大殿,自向最后面的小院子行去,待回头看看朱棣时,早已没了人影,眼底扫过遍地的落叶,一番滋味上心头。
  展眼府中一亭一殿,屋中一饰一物,到底是自己长大的地方呀,有家的感觉,让人踏实。
  “小姐呀,看来这下可有得我忙了。”柳儿双手叉着腰气气呼呼的盯着满屋子的蒙尘,还有七七八八需要整理的行礼。
  “没事,咱俩儿一起收拾。”萧艾笑着撸起宽大的袖袍,心里却是另一番思量,原来那日去了晋王府,徐王妃是没有打算着自己会回来的。。。。。。
  “好。”柳儿说着也忙活起来,“唉,谁说南方是个好地方呀,依我看呐,阴冷潮湿,平白的太阳天,地上也能滋出水来,春花开的倒是多,可是也没见着冬日的影子,倒叫人心里不得滋味。”
  “说的是,不过这样你就受不了啦,你可知道南方三四月的时候,还有梅雨季节,连绵的小雨能下一个多月呢。”
  “啊?”柳儿大惊,连连摇头,“那我可受不了,好在咱们不生活在那地儿。”
  萧艾看见琴案上用锦帛装好的古琴,自是喜不自禁,赶紧拿出来看,王爷真的把它修好了,断弦已续,琴断之处凿开小孔,相互之间用楔子穿插连接,就连裂痕之处也镶刻上了梅花经络作掩,若不仔细看,竟是半点儿也看不出来的呢。
  萧艾轻抚那镌刻的道道花枝梅痕,王爷竟是如此心细。。。。。。
  “萧艾小姐,我来帮你们吧。”李皋愣愣的杵在院门外。
  萧艾笑嘻嘻的请他进来,乐道:“几月不见,李皋小将军可好?”只见李皋退步抱拳,低着头涩涩道:“还好还好。”
  柳儿在屋子里笑得捂着肚子,乐不可支道:“李皋,你好歹也是个上过战场的人,为何每次见到小姐都是这副模样?像个小姑娘似的。”
  李皋瞪了她一眼,白白的鼻子里哼着气,嘴里却是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李皋,我听王爷说你也上了战场,可有受伤?”
  “没有,其实。。。。。。其实等我找到王爷的时候,战事基本结束了,王爷重伤,不让我写信告诉您,而且王爷没几天自己就去了太原,所以我一直没联系您。”
  “我知道。”萧艾转言笑道:“那些日子你在晋王府辛苦了,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谢谢您。”说着萧艾深欠一礼。
  李皋慌得扶起萧艾,又赶紧退了两步,挠着脑袋不好意思道:“我只是听王爷的命令,小姐不用谢我。”
  柳儿从房里出来拿簸箕扫帚,撅嘴道:“还说呢,小姐,若不是您把李皋差走了,咱们哪能被人那样欺负呀。”
  “有人欺负你们?谁呀?”李皋立马挺直腰杆,雄赳赳的叫道。
  “过去的事了,咱们现在不是回来了吗?”萧艾递了个眼色给柳儿,柳儿只好耸耸肩不再说话,正要拿着扫帚进屋,眼目一转,伸手递给李皋,还理直气壮道:“我们被人欺负,你的任务没完成,罚你扫院子吧。”
  “是!”
  萧艾听他如接了命令一般认真,扑哧一声笑出来。
  “小姐,你别笑呀,李皋这性子只怕难改了,不知他日后若娶了媳妇可如何?只怕性子再弱的女子也能治他一治。”
  “哼。”李皋一面认真打扫着落叶,一面回道:“书上说,女子出嫁从夫,所以她应该听我的话才对,若是她不听我的话,我可以揍她。”
  “你这是什么话?连我都知道‘相敬如宾’这个词儿,你怎能动手打人呢,我看日后哪还有姑娘愿意嫁给你。”柳儿站在房门口,有一句无一句的和他拌嘴。
  萧艾将竹简,还有一些衣物搬出来晒晒,坐在院中石桌前乐得听他们吵得欢。
  “不嫁就不嫁,我还不愿意娶呢,再说了,我随王爷建功立业,等我提了百夫长,再攒上几个碎银子,自然讨得到老婆。”
  柳儿回了屋子接着收拾,隔着一堵墙跟他吵:“哎呀,好了不起呀,如今你才是个十夫长就如此狂傲,若是做了百夫长还得了?”
  终于半天李皋想到了回她的话,倔道:“做不做百夫长那时靠军功攒出来的,跟我傲不傲的有什么关系呀”
  。。。。。。
  朱棣回府没有多时,便进来一位客人,道衍。
  “贫道给王爷拜年。”道衍难得明眸一笑,看着王爷书案上堆积了不少待处理的事务,不由得眉头微皱。
  此时的书房早已燃起暖炉,烹上热茶,一扫以往空闲的冷清,朱棣也换了一身暖袍,手扶杯盏,“来得好快呀。你可有事?”伸手示意他坐,外叫人斟茶。
  “贫僧昨日占上一卦,上上签,便知是有喜事,竟是王爷回来了,可不得来看看嘛。”道衍拱手谢座,接道:“王爷,一行如何呀?”
  朱棣闭目道:“如常。”
  “王爷说的是什么?”
  “你指的又是什么?”
  道衍狎笑道:“圣上,储君,藩王。”
  “如常。”朱棣划开杯盖,吹了吹,轻嘬一口。
  道衍自知他无话可说,便也无话再问,转言道:“那王爷一路从南到北,可将我大明大好河山览遍?”
  “只是为父皇寻些礼物,哪里能真的有福览遍大好河山。”
  道衍目光炯然,一边嘴角上扬道:“可是重要的城池关防如何?城高几丈?墙宽几何?守将为谁?兵力如何?城边山多高?河几条?王爷大都知道了吧。”
  朱棣哈哈一笑,摇头叹道:“道衍呐,你知道你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本王在想什么吗?”
  “贫僧洗耳恭听。”
  “本王又喜又怕,喜的是本王幸得你这样聪明的人,你知道吗?你于本王,那便是张子房之于汉高祖,荀彧之于曹操,不是谋士乃高士也。”
  道衍倒也未喜,颌首问道:“贫僧更想知道王爷所怕。”
  “你若效命他人,只怕本王便留你不得了。”说完,四目相视,哈哈大笑。
  道衍一笑便会流泪,满脸止不住的眼泪,倒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躬身道:“那贫僧倒是庆幸自己辅佐的王爷您呐。”
  “道衍向来是胸有成竹,笑论形势变化,你此话只怕不实吧。”朱棣一杯茶下肚,身子一暖和些,便研磨处理事务。
  道衍诡异一笑道:“的确不实,天下之主只能有一位,所以贫僧愿辅佐的也只能有一位,那便是王爷您呐。”
  道衍见朱棣没有答话,于是又道:“贫僧不懂用兵攻城之计,只是贫僧自问一双慧眼识得事情之变换长短,王爷的兵马可谓是善战骁勇之强兵,放眼天下,只怕是宁王的朵颜三卫也不得不惧,只是王爷之兵常年作战于大漠草原,善千里奔袭的野战,若是攻城拔寨之役,只怕还是有缺呀。”
  朱棣笔下稳健,心里却知,道衍所言正是自己为何要亲自探察各城池之况,而自己也正在为此又所顾虑,轻笑一言:“带兵打仗养成的习惯而已,所到之处难免留心攻防情况,至于先生所言,只怕过虑了。”
  道衍自知他所言也未必是实话,只是他可以明着问,自己却是不可以的。唉,自己实在知道,这位燕王说话从不说明,倒也不是不信任,只是没有必要,算了,只要自己尽到心计便足。
  “王爷,听说秦王被皇上指派,春季过后要去征讨洮州?皇上这是要权衡藩王威信呐。”
  朱棣心里好笑,以道衍耳目之灵,即使人不去京都,也能知晓朝堂之事,刚才又何必多此一问?你道衍不也是在试探我到底能对你相信到何种程度吗?
  “我也听说此事了。”
  道衍那狐狸似的眼睛微微一眯,奸诈笑道:“只是皇上此举未免有些不明智。”
  “何解?”朱棣依旧处理着手中的折子,甚至眼皮也未抬一下。
  “王爷,您为何每次都让我把话说明?”道衍摇头笑了笑,王爷驭人果然有一手呀。可是很快又展眉又笑了笑,自己的确好眼力,“若是秦王能够权衡晋王和您的威望,那晋王和您也不会有今日之威了,还用等到今日吗?可是此举倒是让诸王明白了皇上的心思,至少您和晋王心中一定有数了。”
  “还有话要说吗?”
  “没有了,这件事您不和属下说,可是属下是一定要告诉您的,即使您心里已经有数了。”道衍轻挑眉梢,狡黠的目光看着朱棣。
  朱棣会意一笑,“所以您跟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
  道衍徒叹一声,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是和当年待我一样,信却不尽信。
  这边想着,拱手似还有话说,却见朱棣起身拿起一旁的披风,道衍问道:“王爷,您有事要出去?”
  “此事便不与你这个红尘之外的人说啦。”朱棣笑道:“你先回去吧。”
  道衍心里也好笑,起身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道衍和朱棣的一番话和前面朱棣带着萧艾游览各地相关联。

☆、沉珂旧伤

作者有话要说:  徐达:中山王,朱元璋好友,儿时结伴长大的,在朱元璋打天下的时候,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来被朱元璋赐下一碗鹅肉,不久暴毙,但所幸保全全家性命,相比较蓝玉胡惟庸等人移灭十族的下场,徐达算好的。
  朱棣只身去了徐达的旧府,府门紧闭,门口只有两名护卫守门,朱棣进院之后,见四下一片寂静,倒是打扫干净了,早已长得人高的杂草已除,破旧的瓦砾门框也已修葺,只是所有杂物尽除,倒未添加用具,未免显得有些空旷萧索。
  不过那屋檐之下,门廊之上,到处悬挂着白帆,白灯笼。
  “王爷,奴婢拜见王爷。”徐王妃身边的兰芝端着碗碟。
  朱棣抬手示意她起来,负手问道:“王妃呢?”又看见她手上端着的饭菜,不由得皱了皱眉问道:“妙云还没有吃饭?”
  兰芝使劲儿点头答道:“大小姐在老大人的屋子里呢,住进来六日了,大小姐睹物思人,甚是想念老大人,这几日很少吃东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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