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萧藏跟人打架了,我先进去看看他啊,哦,对了,你刚才在医务室没有看见他吗?”
“哦,我刚才在医务室的外间开的药,估计他在里间包扎吧,我也没,没进去看……”我赶紧把手背在身后生怕被何朵朵看到我手里没有药而被她发现我在说谎。
“行,那先不聊了我进去看看他,你赶紧回教室吧,别一会儿又迟到了。”话音刚落何朵朵便推开门进了医务室。
门被何朵朵推开的瞬间,我看见萧藏头上正顶了绷带要往医务室外边走,何朵朵进去的时候他明显一愣。
然后他才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我,时至今日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的感受。
X先生抬头看我时,眼神很平静但他的嘴角却略微的翘了翘,可是他并没有招呼我进去而是低了头假装没有看见我。
之后就见他和何朵朵说了些什么,反正我是完全看不出他刚打了一架受过伤的难受模样。
而我当时则站在门外,随着医务室的门缓缓的在面前关合,我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着他和何朵朵在医务室内说些什么,那情景,我明显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
之后就见何朵朵发现了他耳朵上有一处伤口还没有处理,于是她很自然的拿出纸巾替他擦拭伤口,而我和他之间一切的一切仿佛突然就都被一扇门和一个人给隔开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忽然就觉得我们好像天生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之间大抵不用其他也都是有一层触不到看不见的东西阻隔着的。
而我们之所以能有短暂的交汇也不过是因为占据了地理位置的优势,同桌嘛,即使隔的再远也是会有一丝交集的。
可是这种交集却永远无法打破早就存在于我们之间的那层透明的隔阂。
当时的我只把手背在身后紧紧地握了手里的数学书,然后垂下眼睛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了。
一路上我把步子迈得飞快,气息也由最初的平稳逐渐变得气喘,最后脚下越来越快开始接近奔跑,直到进了教室这种情况才被我强制缓解。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情绪,但我清楚地知道这一刻我是需要克制自己的情绪的。
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莫名地觉得这些小情绪我不能表露的太过明显。
反正当周箐和陈横跑过来询问我x先生的情况时我依旧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说他还好。
“你们俩没又吵起来吧,毕竟这事儿应该和你脱不了关系。”周箐和陈横坐在我课桌前的座位上问我。
“没有啊,挺好的。”我把课桌上的书一一排个整齐,然后把数学课本往椅子上一放坐在了屁股底下。
“那你俩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啊。”陈横顺手帮我把数学课没做的试卷整理好递给我:“这是你和萧藏的随堂检测记得有空把它做了,大课间之前要交给老师的。”
“人家有人探望着呢,我怎么和他一起回来啊。”我顺手从陈横手里接过试卷。
“哟,你不会吃醋了吧。”周箐和陈横两人相视而笑满脸都是我懂得的样子。
“我还没那么小心眼儿好嘛,再说我和萧藏又没有什么关系,我吃醋?犯得着吗,你俩可别逗了。”我把其中的一张试卷随手塞到了萧藏的课桌里:“唉,你们试卷做完了吗?给我抄抄。”
“去去,我俩啥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等你的大同桌回来恩赐我们呢。”她们两个异口同声的说道。
“……”
其实说来也怪,当时x先生在我们班是出了名的拖后腿,但是吧,他理科却出奇的好,如果不是有理科成绩吊着的话估计他也来不了师大附中吧。
高一我们还没有分文理班,反正我和周箐陈横三个人都是文科好理科说不上太差但也绝对好不到哪去,要不是因为互补的话,我们也不会和x先生坐的那么近,而我就更不会有机会继续和他同桌了。
要知道在这之前我们班已经调过一次座位了,还是老师主动说我理科不太好,才继续让我和x先生做同桌的。
而且朋友三个其实就我理科最差……
不过那时候我的综合起来的总成绩还是要比x先生好很多的。
……
x先生是和何朵朵一起回教室的。
他头上裹了绷带,这大概是他最严重的伤口了,身上其余地方都布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尤其是脸上,原本他还算是个眉清目秀的好少年,可是如今顶着一张满是淤青的脸在配上头上缠的厚厚的绷带让人看了不禁想笑。
当时他和何朵朵是从教室的后门进来的,因为后门离着我们的座位近些。
他进了教室之后直直的就朝座位走过来,到了座位近前他用脚把塞在课桌底下的椅子勾了出来,因为我们是坐的最后一排座位。
他把椅子勾出来之后便“砰”的一声把椅子踹到了墙根底下然后大刺刺地面对着我坐了下来:“韩蕴,你看我这样儿你是不是特高兴。”
我没理他,假装在写试卷。
他见状一把把我的试卷抽了出来:“来,韩蕴你看看我这一脸的伤,你看看这头这耳朵这脸,你别憋着,想笑就笑,笑完咱就把帐好好算算。”
“……”
他见我不说话便把手使劲儿往课桌上一拍,声音大的不行,于是我很没出息的被吓的一哆嗦。
“诶,我说萧藏你差不多就行了,你干嘛啊,是韩蕴让你出去打架的吗?”周箐和陈横见萧藏这架势赶紧过来帮我解围。
“周箐,陈横,你俩回去吧,我没事儿,大不了我找老师换座位再不行我赔他医药费……”说到这我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于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唉,我又没把你怎么着,你可别哭啊。”x先生见我这架势态度终于好了一点。
“我,不就是毁了你情书吗,你至于嘛,你出去打架还怪我了?”说着我竟然真的哭出了声。
周箐和陈横见我哭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呆愣的坐的一边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别哭了,我不怪你了还不行吗。”x先生声音里透着些许无奈。
“晚,晚了,你,刚才,刚才吓着我了,我憋,现在憋不住了。”我断断续续的啜泣着。
萧藏看着我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你别哭了,给你这个。”说完他竟然从他的书桌里拿出了一块手帕。
他这种人居然也会用手帕,一时间我竟然忘记了啜泣只是眼泪还是流个不停。
x先生见状就把他手里的手帕展开,然后一下子把它平铺在了我的脸上。
之后我便感觉有人揉了揉我的头发:“别哭了,你哭起来的样子太吓人。”
我一听这话竟然马上就不哭了只狠狠地把手帕从脸上扯了下来冲着x先生恶狠狠地说了句:“你才吓人,你全家都吓人。”
x先生坐在我旁边见我不哭了突然就咧着嘴笑了。
“嘶。”他倒吸一口冷气,他这咧嘴一笑好像是把嘴角的伤口又给扯裂开了。
见他这幅窘样,我突然就觉得光这样还不够解气,于是便索性用了他的手帕擤了鼻涕。
然后他果然立马就黑了脸。
……
后来这件事情过去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天x先生之所以打架竟然是因为他当时生气的出了教室后,路上遇到一伙高年级的学长说今年新来的这批学生一个个跟小白脸似得,一看就娘们儿兮兮的。
反正当时x先生听了瞬间就冒出一股邪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跟那帮人打了起来。
虽然最后他被人家打的满身挂彩,但那帮高年级的学长却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更奇怪的是,他们打过那一架之后,竟然还成了朋友!
总之他们男生之间的友谊也真是够奇怪的了……
☆、9、这世上的友情不止一种
梦,大脑皮质活跃导致的幻境。
最近我时常做梦,梦到儿时唯一的一位好朋友。
这梦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我,我是冷漠的,无关乎陌生熟悉,对所有人来说我都是冷漠的,像是无情无感的怪物。
我清楚的记得那时每一个人看我的眼神,那眼神是不解的,其中夹杂着不可思议与失望最后却都毫无例外的变成了陌生。
就像昨晚,我依旧做了那个梦,梦里我的好朋友在哭泣,她那么的委屈和无助。
然而当周围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向我时,我清楚的知道他们一定是期望我这个所谓的朋友去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女孩的,可当时的我却说:“我没有任何义务和权利去阻止她的哭泣,这世上许多事情是不需要我们任何人去阻止的,就像她在哭泣,我若是安慰她,她便更加觉得自己委屈,于是越委屈越伤心,而这样将导致她泪流不止,既然这样那不如晾她一段时间,哭累了她自己会停止的。”
我时至今日都忘不掉当时那位朋友满含泪水的眸子里透出的失望感,于是后来她便不在是和我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说真的,因为这件事我一度认为我生性冷淡大抵是不适合与他人交往的,但后来我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
而这一切的感悟皆来之于周箐与陈横,她们用事实告诉我友情是不需要去附和去奉承的,友情它的确需要细心维护,但它更需要的是在最好的朋友头脑不清时给她最严重的一击,然后认真的告诉她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我记得她们曾经说过:“这世上最好的感情是亲情、爱情和友情,友情之所以排在最后并不是因为它不重要,而是因为它太重要。”
对于这句话我曾一度并不理解,直到后来我才幡然醒悟,友情之所以排在最后那是因为它没有亲情那般给你最大程度的包容也不如爱情那般给你最温柔的情感。
但当你什么时候能够理解友情带给自己的帮助抑或刺激时,你会发现,它真的不是因为不重要才被排在最后,而是因为它真的太重要才会如此。
就像是每当我觉得要放弃某件事情的时候,周箐和陈横便总会不留余力的来讽刺我的懦弱与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