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病人,大冬天的里面只穿着一件V领针织衫,那领子最起码可以V到嘉禾的肚脐眼上,嘉禾隔得老远都可以看见那深刻的事业线,而那女病人还不停地往程简跟前凑。
嘉禾不禁嘀咕:“颜值好就是任性,在哪里都会受到骚扰。”
她一边走着一边看着程简给她开的方子:白芷12g、川穹12g、延胡索16g、益母草15g、五灵脂10g……在最末尾他还标注了药的作用,主要用于驱寒和治疗痛经,一共三剂药。
她砸吧砸吧嘴,“名字都挺好听的,就是不知道药苦不苦。”
背后被人猛地一拍,吓得她手一抖,将单子掉在地上。她正欲蹲下身去捡起来,一只手比她更快速地捡了过去,并且最终还念念有词,“白芷、川穹、五灵脂!哎呀,居然还有五灵脂。”
这声音……烨风?
她瞅着他,穿着白大褂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医生的味道,就是说话这口气不对,有少许惊讶?
她问:“五灵脂怎么了……”
烨风摸摸下巴:“没,就是一味挺贵的药材,怕你买不起,三剂药啊,也不便宜。对了,再告诉你一件好事。这个药不苦,辛辣微甜哟~”
告别烨风,她到拿药处取药,等了好一会儿,等来一句:明天一早就来取药,中药房给你熬好。她以为这是所有人都会有的福利,没多问。到准备付账的时候,那拿药的小哥儿眼眨都不眨地给她说:“不用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现在的中医院都这么人性化了吗,连钱都不要……
还是说拿药小哥儿地脑子坏掉了?
嘉禾:“小哥儿,真不要?”
小哥利落地挥挥手,像是在表达不屑于要。直到等嘉禾走远了,他才偷偷摸摸地拿出电话发简讯给专注严肃地正在看病的程简,“OK,一切搞定。”想了想,他又加了句,“话说那个是不是未来的师娘啊,长得太水嫩了,和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差不多。如果不是的话,我就去追啦。嘿嘿嘿嘿。”
熬到下班时间,已是华灯初上,公路上万年不变的车水马龙以及接头一对对分了和、合了分的小情侣。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顺便瞧了眼小哥儿给他发的简讯,手指点在删除键上,末了,他打了几个字发送给对方才删除了短信。
正在公交上打哈欠流哈喇子的小哥儿,朦胧这看完这条短信后,整个人瞬间清醒,就差捧着手机掉泪。
小哥儿内心:“求放过,师傅。让我抄十次本草纲目还不如让我去撞墙吧。”
—
冬天的W城,尤其是到了夜晚,冷得彻骨。
医院距离他的公寓并不远,每天下班后他都会从医院里缓慢地步行回家。走过医院一段距离,就是冰雪之城。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游乐城,里面的设施都是用厚重的冰块雕刻而成。在游乐城旁边还建有一座冰雪广场,多得是孩子和大人们在其中溜冰,这个时候的冰雪广场,人更是多不胜举。
他静静地望了半晌,才放开脚步,路过那个装有太多回忆的地方。
“嘿,程大医生,等等我。”远处传来呼喊声,他打住脚步,看向来人。
程简抬抬下巴,疑惑今天不是烨风值班,怎么还弄到这么晚才回来。
烨风手指了指广场中间那一群玩得正尽兴的人,是花夙倾还有红心肉干以及大圆子,“没什么事做,就出来浪一浪,有益身心健康,可不像你除了上班就是呆家里。”话锋一转,他笑,“今儿个又看见小嘉禾了,真高兴呀。小嘉禾身体还真是太虚了,以后要多给她补补,给弄一些名贵药材什么的,以后你才能有幸福生活,兄弟。”
程简睨了他一眼,烨风连忙摆手,表示自己啥都没说。啧啧,一不小心想得太美好了,现在大事是追媳妇儿才对,可是要按着程简这么个性子追下去,要到哪一年公鸡才给下蛋?难咯。
烨风:“不说了不说了,我接着去耍我的了。你忙你的。”
说罢,刷地一下就溜向远处,夸张地伸开双手,朝着中心的那一团靠近。
“嘭”,殊不知摩擦力太小,他刹不住车,人在靠近他们的同时,身子过于向前倾,将另外三个人连带着摔倒在地,姿势相当华丽。
红心肉干:“妈德,我的屁股裂了!”
大圆子:“妈德,你的屁股裂了!”
烨风:“妈德,肉干屁股裂了!”
花夙倾:“肉干的大屁股裂了……”
稍稍站了一会注视着的程简低头捂着拳头咳嗽,泄露出一丝笑意。最后摇了摇头,慢慢地离去。这一幕场景是何曾相似,又是何等愉悦的心境。只不过时过境迁,身边没了嘉禾,他也很多年没有踏入过这广场了。
☆、良药(2)
手里拿着的是十几袋完整的中药液,浓厚而又深重的颜色。坐在一旁择菜准备早饭的嘉禾爸瞧见了,一张脸立马乐开了花,沾着水渍的手指着嘉禾:“闺女儿,快去把药放热水里烫一烫,然后趁热喝了。”
嘉禾盯着这十几袋的中药液,整张脸有点儿苦。这中药液看起来还真是让人心生恐惧,即使烨风昨天说过不苦,但是看别人喝过中药,相当难受的样子,她避免不了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烨风不会是骗人的吧?
但是话又说回来,良药苦口。
将要喝的数量的中药液放进倒有开水的水盆里,她立马跑进厨房又跑出来,不同的是手里多了一双手套。冷得要命的天气,自己老爹还挺乐呵地光着手在凉水里洗菜,一双手冻得通红。
逼迫着嘉禾爸将手套带上,她蹲在他身旁,歪着头,看水里浮浮沉沉的菜叶子,“爸,你知道程简在外面做什么工作吗?”
嘉禾爸乐呵呵的,“中医啊,你昨天去医院没见着他吗?你以为我咋想到把你送到中医院那里去呢,有熟人有个保障。”
浓浓的中药味充斥在整个口腔内,一股辛辣的味道蔓延开来,不久以后,又渐渐泛出淡淡的甜味。随后温热的药液通过五脏六腑,将整个身体慢慢地暖了起来。
喝了药她的精神好转多了,肚子也不那么闹腾。近来发生的事情也在脑海里盘旋,越来越清楚,她最终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易梦,问:“梦梦,你说要是你发现你喜欢的CV是你并不陌生的人,是不是不太真实?”
易梦不知是在吃什么,说话含糊不清,“什么?你说你喜欢的CV和你是熟人?熟到什么程度?难道是初恋?不会吧,这么狗血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你身上的。还有你初恋是谁,胡歌还是霍建华?”
被她这么一噎,嘉禾没好气地回:“我初恋是吴彦祖。”
虽然易梦人不在跟前,嘉禾还是可以想象出她翻着白眼,抱着胳膊,争辩:“是胡歌才对!哼。”
说罢,易梦记起嘉禾说过要去和一然头牌面基的事情,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她都快忘记问了。
易梦:“嘉禾,面基成功吗?快快快,给我说说,要如实禀告现场的状况。还有啊,头牌长啥样?”
嘉禾心不在焉,没注意听易梦的前半句,只把后半句听了个大概,而后随口脱出:“不都长人样,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易梦“切”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嘉禾叹气,一头栽进枕头里,却被放在枕头下的笔记本给硌着了脸,她掏出来看。是从记事以来她就开始了的习惯,写日记。
棕黄色的牛皮纸封面,给人陈旧而古老的气息。打开封面的第一页,就引人瞩目,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致嘉禾,再往下看去,中规中矩地署上了“程简”二字。
嘉禾记得这是程简在和她一起入高中时,送给她的礼物,当时当着她的面送的,在印象里,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简简单单地将笔记本塞进她的手中后,拖着她的和他的行李箱朝着宿舍方向走。
那时的少年已悄然成长,与不知不觉中就高出了她大半个头,外表也渐渐出色。她那时还没发觉,只是嫌弃自己太矮太瘦。
往后翻页,猛然间从笔记本中掉出一张照片,照片模糊不清,但从身形和模糊的面容中,可以辨认出就是她和程简。
她什么时候和程简有过合照了……,奇怪的是,从这张照片里程简一如往常表情淡淡的在她旁边,只不过在她拉着他的衣袖的时候,少年的眼中有着不可与言的深意。
她翻了翻照片的背面,没有留下字迹什么的,那是谁给她的照片……,她想破脑袋也没能记起到底是谁?或者说是有人悄悄放进笔记本里的吗?已经无处可寻。
倒是这张照片牵引出来另外的记忆。照片的正面标注着拍摄时期,那个时间刚好的高一的时候,如果要说有什么大事应该就是文理分班了,她的理科向来都差,所以当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文科。但是程简不同,他的文理都不差,可相比起来肯定是理科更胜一筹。再加上那个时候的男孩子正是渴望知识,探究未知世界的时候,理科的兴趣大于文科是必然。
让嘉禾没想到的是,程简瞒着程爸报了文科。为了这事,程爸劝了好多次程简都没用。最后程爸不得不跑来找嘉禾,帮忙劝劝程简。
嘉禾对那些话仍旧记得清楚。程爸在家里失落地叹气又叹气,像是把这一辈子的哀愁都叹出来了,“嘉禾,你帮我劝劝那臭小子,文科不是他的菜,现在流行的是学好数理化,走到哪里都不怕。你说什么他都听的,嘉禾,去劝劝他吧。”
她是认同程爸的话的,那时在她的意识里,程简就是学理科的料,作妖什么非得跑去文科。
秉着做事情要趁热打铁,嘉禾在第二天就开始了劝服大计,趁着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她假装严肃地和他走在一起,然后学着班主任用威严的声音说:“程简,我要和你商量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程简骑着自行车,风从耳边呼呼地刮过,他没听清嘉禾说了什么。
嘉禾只得重复一遍,程简才回头瞅了她一眼,示意她说。
她:“程简,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