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无论是光泽或材质上,仿得比真枪还真的玩意儿,居然是假的,叫谁不大跌眼镜。去姜大叔那块地,正好路过一家小店,于是方重晗想买些玩具带回家给小天,无意中看到这把□□。
却因为这□□带给他好运,也不能说是完全靠运气,他其实也是在和老天赌,赌一场危险的游戏。
他不知道十五年前的那场车祸背后有没有凶手,他不知道姜大叔的人心是否险恶,他更不知道下一秒生命会受到怎样的危险……这一切都是在赌,拿自己的性命赌。
为了江蓝,方重晗拿生命在赌,可是到最后,他只是一笑而过。
“想用这把玩具枪就来收买我们家小天,想得美。”张利洋眼疾手快地抢过他手里的玩具,幼稚地朝方重晗吐舌头。
方重晗抿了抿嘴无话可说。
小天努嘴,朝张利洋硕大的身体拳打脚踢,“拿来,我最讨厌你了,我只喜欢重晗哥哥!”
听到小天可爱的话,方重晗高兴地笑。
只见张利洋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从鼻子哼声,“少得瑟!”
“方重晗!”崔俞急忙跑来,打断两人的谈话。
“怎么了?”方重晗问道。
“他回来了,何聆声回来了!”
这一瞬间像是死神的宣判,他死了,彻底的死心了。
叶至善抓住崔俞的肩膀问:“怎么回事,江蓝现在人在哪儿?”
崔俞着急哭了,“刚才我我碰见了江蓝,她她和那个何聆声在一起,我怎么解释,她就是不肯原谅我,还说……”
崔俞的吞吞吐吐叶至善是一句没听懂,反而更着急,叶至善干脆让崔俞先坐下,还拿了纸巾和水安慰她别哭。
张利洋站在一旁观望,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其中发生的前因后果,只是淡漠地问方重晗,“你要怎么办?”
是啊……他该怎么办?他自己也不清楚要怎么做。
方重晗一个人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吃饭不说话不上班。他似乎懦弱的很,没有勇气去问为什么,真是可悲又可笑。
申钟承很为哥担心,问张利洋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申钟承甚至无法理解,“这种误会解释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要搞得这么乱?”
一想到都是因为崔俞的私心,让方重晗假扮她的男朋友出席李俊贤的宴会,没想到江蓝也在场,害的两位有情人分离。崔俞哭得稀里哗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了!”
“怎么又哭了你!”叶至善无奈地扶起额头,好不容易安慰她不哭,现在好了又哭了。
申钟承愠怒,“在这里道歉有什么用,你应该想办法,怎么让她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崔俞一把鼻涕一把泪,直摇头,“不可能!她已经不在相信我了,还说了绝交的话,什么祝我和方重晗恩爱百年!我可是她从小到大的好姐妹,情谊居然比不过区区一个何聆声!”
看崔俞伤心难过,叶至善不停地递给崔俞纸巾。
……
何聆声在一旁观察了许久,于是悄悄走来,柔和的声音问,“蓝颜怎么看起来不高兴了?”
我惊怔地抬头,对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依旧明亮似雪,倒映出我憔悴的脸庞,“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抱歉的话。”何聆声微笑。
我看出他很在意,在意我的每句话每个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受,想哭却哭不出来。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眼前的这所孤儿院,是我熟悉不过的地方,学生时候我经常和何聆声来这儿,与小孩子玩耍便成了我们最快乐的时光。
就像是那时候,我们很快融入了小孩群中,做游戏,跳花绳,抓蝴蝶,在这片草地上尽情玩耍。
我问他,“那时候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小孩子的?”
“嗯……”何聆声佯装思考长久,笑得一脸春风和煦,“没办法,可能是小孩子就是喜欢和小孩子腻一块儿吧。”
“好你个何聆声,居然说我是小孩子,那你不也是小孩子么,成天和小孩子腻一块。”我双手环抱胸前,朝他调皮吐舌。
“我就是喜欢和你腻一块。”何聆声趁机亲吻我的脸庞。
我的脸浮起两片红晕,脸上还残留着他的香味,蛊惑人心的妖孽,呆呆地着摸被亲吻的脸庞,耳边砰砰砰的心跳声。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藏不住内心的小激动,偷偷微笑。
可睁开眼间,身边的不是他而是……
我和何聆声躺在春风沐浴的草地,透过手指的缝隙看柔和的阳光,遮遮掩掩的感觉真好。
好久没有这样和另一个人,躺在草地望着同一片蓝天,悠闲地聊着家常话。
一个身影似乎在角落藏匿了许多,光线将他颈长的身影印在地面,他的眼底仿佛溢满了无法磨灭的忧伤,最后微笑离去……
何聆声闭上眼睛回忆,“其实我在这孤儿院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候遇到过一个小女孩,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无法忘记她的样子。”
“名字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出口,你真是太没用了。”
何聆声不怒反喜,自嘲那时候的愚蠢,“算是为了她吧,把一只可爱的狗狗杀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怕?”
说罢何聆声深情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看着他,周围的蝴蝶仿佛停止扇动羽翼,静静的午后没有一点声息,只属于我们的世界。
我只知道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
第40章
张利洋揪起方重晗颓废的身体,暴怒问,“事到如今,你打算就这样放手?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方重晗么!”
张利洋眼中的嗜血光芒分分钟吞没空气,额上暴怒起青筋,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颓废的人打醒。
方重晗只是冷淡一笑,深邃的眼里布满迷茫的忧伤,任张利洋嘶吼也没有,就在那一刻方重晗的心已经死了。
是的,她和那个人在一起更快乐,那种闪耀的笑容是方重晗从来见不到,更别说觊觎,方重晗清楚的知道她更爱何聆声,毕竟是改变她的人。
我们之间的爱情最终还是抵不过虚伪的谎言,这样下去有什么意义。方重晗带给江蓝的只是无尽的伤痛,只要江蓝能够幸福快乐,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没关系。
张利洋撕心裂肺吼道:“怎么不说话?是无话可说吗?!”
方重晗空洞的双目黯然失色,干裂的嘴唇发出低哑的声音,“随便。”
听到这里,张利洋心里的怒气点燃,挥起拳头往他脸上狂揍,“你这混蛋!”
方重晗没有任何痛觉,狼狈地躺在地上,任由张利洋暴打,挨了一重拳后吐水,蜷缩起身子不断地颤抖。在这一刻他的想法也只有死去,在疼痛之中死去,带着对她的爱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张利洋你发什么疯!”叶至善及时拦住张利洋的疯狂举动。
张利洋像是猛禽得到主人的安抚后冷静下来,将举在半空的椅子摔在地上,怒瞪地上伤痕累累的方重晗。
这时方重晗笑了,疯狂地笑,“打死我……求求你打死我……”
张利洋喘粗气,脸上狰狞的笑容,“你就这么想死?那你放心好,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掉,我会慢慢折磨你到死,把你打残废,让你看着江蓝和那个人相亲相爱,心痛到死却死不掉!”
张利洋残酷地仰天大笑,嘲笑方重晗的愚蠢可怜。
“你没事吧。”
叶至善看着躺在地上的方重晗,阴柔的脸上堆满红肿的伤痕,嘴角挂着一抹鲜血,浑身都是被打的痕迹。不时抱怨张利洋下手太重,瞬间眼眶湿润,毕竟他曾是她深爱过的人。
叶至善想把他扶起,可他死去般动弹不得,就这样躺在地上空洞着双眼,看到他这副狼狈模样,叶至善于心不忍,愤怒地捏紧手心。
相比方重晗这种程度的轻生,不由得张利洋侃侃而谈,“我曾经也和你一样有过想死的念头,对生命彻底绝望,而且还不止一两次。被父亲打到昏厥,每次以为我会死掉,永远不会睁开眼,不过那样也好。对于人生我已经崩溃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有一天江蓝成为我生命的指引灯,给了我生的希望,我永远都忘不了她说的那句话,从今天起喝得起咖啡。”
张利洋沉重地潋眉,“然而到后来,那场车祸我才彻彻底底明白我爱的人是叶至善,到死的那一刻才明白……”
她就像一道光芒,在疼痛中让他坚强的活下去。假如有一天她消失了,他会拼命找,找到天涯海角,就算白发已将青春抹去,他的愿望还是找她,而不是在这里一味的求死。
叶至善再三质问,“你真的要这样什么不做,轻易的放手让她离开吗?你忍心看着她和别的男人结婚吗?你不是爱她吗?”
叶至善亲眼见证过他们的爱情,不忍心看这段美好的爱情因为简单的误会分离,她真心祝福他们能够在一起。
方重晗眼前的阴霾散去,忍痛顽强地起身,坚定不移地说,“不!我不能轻易放手,江蓝只能和我结婚,我爱她!”
看见方重晗重拾信心,不由得两人相视而笑。
方重晗爱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放手。区区一个何聆声算什么,只不过是改变她的人,从现在开始,方重晗要做给她幸福的男人,让她成为世界上最辛福的女人。
方重晗没忘记和江蓝的约定,那天在海边许下的心愿。
只是方重晗的一时激动,大概三天没吃没喝,昏昏沉沉站不稳,捂着嘴剧烈地咳嗽。
“你没事吧。”叶至善赶紧扶住他,却被张利洋抢先一步扶住。
“都怪你,下手这么狠!”叶至善气愤地抽打张利洋。
方重晗紧紧捏起手心藏进口袋,云淡风轻摇头,“我没事。”
叶至善关心他,“还是去一趟医院吧,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方重晗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只是诚心诚意求叶至善,“你能不能帮我。”
“你和江蓝都是我的好朋友,怎么可能不帮,你放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