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当年他喝醉了,你让我把他带回家休息吗?我那个时候就查了一下,查到他是吴越汪家的继承人的时候,就查不下去了。我猜测那是一个古老的氏族,就翻阅了一下典籍,确定了我的猜测。这么一个流传了千年的家族,结婚时用古礼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只是没想到那家人那么低调,不过,古老的氏族好像都是如此,他们注重每一个子孙的教养,也对自己的家族非常的保密。”应何簁解释道,“若若,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有钱人都是出自改革开放之后的,但是那些真正的贵族,你根本没有办法认出来,他们的存在,也被他们自己抹除的玄之又玄,只是他们历经无数次的战乱之后恪守的生存之道。”
“天呐!这简直不敢相信。”安皎若惊叹。
“若若,你的声音太假了。”应何簁毫不犹豫的戳穿了女孩的小把戏,“我看的典籍还是你托我找到的呢。忘了?”
“真不记得了。”安皎若讪讪的笑了,大概是她随口一提,却被男人放在了心上,她当时无聊在书房里翻阅,恰巧发现了这本典籍,她还以为这是应何簁的藏书呢。
盛夏的校园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迷人之处,不过学校的绿化做得很好,校园内外有明显的人能够感受得出来的温度差。晚间来学校里散步的人不少,门卫也懒得管,倒是便宜了两人进去。
安皎若推着轮椅,绕着学校走了一大圈才到操场,正巧运动员训练结束,“运动员真的好辛苦啊。我记得当年还吐槽过运动员生活自在,现在想想真的很过分。”
“若若,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道路。”应何簁闭着眼睛,很久都没有这样,什么东西都不用想,每天他的小姑娘都会在他的耳边说着琐碎的事情。看不见了,不用面对工作,不用想着那些尔虞我诈。
“应何簁,醒醒吧。”好像有个声音这么告诉他,“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应何簁。”
他应该是什么样的?应该是什么样的?现在这样不是他吗?
“何簁?何簁?你怎么了?”安皎若奇怪,她感受到了男人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正常。
“若若。”应何簁勾唇一笑,少见的风华万千,反手把女孩拉到怀里,在女孩诧异的眼光中,准确地吻上了她的唇,辗转缠绵。
☆、归来
回来的路上,安皎若一直在问他是什么时候看得见的,应何簁但笑不语。他实在是太过懦弱了,沉醉在黑暗的世界中不可自拔,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活在双相障碍的恐慌中,不用活在对女孩和父母亲友的歉疚中,那样他就可以拥有爱的权利。
“因为我突然很想吻我的小姑娘,然后老天看我可怜,就让我看得见了。”应何簁认真的看着安皎若的一脸的好奇。
“应何簁!”安皎若恼羞成怒,“你要不要脸啊!”
“难道我应该为了点自尊再一次把你推开,回美国吧,下一次回来,我要名正言顺的把你抱在怀里。”
安皎若微笑着点头,“好。明天我请了一个人,你也见见好吗?你那个时候一直都很正常不是吗?而且,我们都准备好了去H市看看小之淮,你怎么可能突然发病呢?”
“若若啊,你知不知道这本该是我该处理的问题的,你那么能干,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的。”那段记忆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痛苦的,若不是逼着回忆,怎么可能会发现其中的不对劲的地方,当年那两张照片刺激了他,以至于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可他的手机号码一直都是隐私,工作上的往来全部用邮件往来,在这一行名气大起来了自然就可以任性。
尤其是发现自己有这个病之后,他立刻就更换了手机号码,也就只有两个教授,许执初夫妇,安皎若知道,连他的父母和姐姐都不清楚,不过他会定期用工作号码给家人打电话,家人倒也没有责怪他,只当他工作太忙,不过,从他有记忆开始,他的童年大部分时光是在安皎若家里度过的,所以和家人的关系并不亲密。
“那以后你就负责貌美如花和宠我,我呢,就当在你面前,保你安稳。”安皎若窝在他的怀里,她畏寒,夏天也是,可是她也怕热,所以安皎若夏天的状态就是裹着毛毯,打着空调开着电扇。虽然应何簁对这种不环保的生活方式不敢苟同,但还是习惯的宠着她,还好这小丫头也知道裹着毯子不会冷着自己,更何况这种时候她最喜欢窝在他怀里。
“若若,虽然我很喜欢你这样,不过,我回去还要复健呢,我这腿呢,还是受不了你这样的。”应何簁揉了揉小姑娘头发,手感丝滑,无奈的说道。
“应何簁,你竟然嫌我重!”安皎若一米六六,体重却过百了,所以她最讨厌别人说她体重,伸手便去打他,可到底是舍不得,打在应何簁身上拳头软绵绵的。
“若若饶命!若若饶命!”应何簁半真半假的求饶,仿佛回到了小的时候,他总喜欢把小姑娘欺负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然后再认真的哄她,让她破涕为笑。
颜肆到了安皎若家的楼下的时候给她打了个电话,对着陌生的小区,她有些迷茫,她的方向感不是很好。
安皎若匆匆下楼把颜肆领上来,倒是没有问当初的事情,因为安皎若不确定颜肆是否知道些什么,不过从微表情上来说,颜肆应该是有话要告诉她的。
“小四,你有话要告诉我吗?不过,先吃饭吧,你一定没有吃过我煮的东西吧。我还记得高三的时候你说你暑假要来我家吃饭,可是我忘了,现在算是补上?”安皎若开了门,邀请她进来。
“颜肆,你好。”应何簁坐在沙发上,看见门口进来的那个陌生的面孔,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安皎若出去之前跟他说了今天请了谁过来。
“你……你好。”颜肆有些紧张,她还记得当年寝室夜谈,这个男人被夸的只应天上有,竟然在和她笑着打招呼。当年KTV里的灯光晦暗不明,她喝了酒,不胜酒力,已经是醉了的样子,扶着安皎若出去拼的只是一股子信念。酒醒之后,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幻觉。
“小四,他是应何簁,我好像不用介绍了。不过你也别太紧张了,他又不会吃了你,他现在连走路都做不到,放心吧。”安皎若听见颜肆说话都结巴了,不由得好笑的看了应何簁一眼。“小四,回神了。”
“若若,可以开饭了吗?”应何簁无奈的看着安皎若,这姑娘怎么老是喜欢揭他的短呢?“过来扶我一把。”
安皎若听话的把轮椅推过来,扶着他坐上轮椅,把他推到餐桌旁,又帮他把轮椅往上调了一下。
颜肆看着安皎若娴熟的动作,有些吃惊,她突然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应何簁会变成这个样子,可她也知道,这不是她能知道的东西。
“若若,幸好出现了意外,你看看你的一桌子菜,非把我喂成猪不可。”颜肆感谢安皎若愿意用真心待她。
“小四啊,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安皎若扶额,“你还是安安静静的吃饭吧,那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颜肆做了个把嘴拉上拉链的动作,低头吃饭,不时瞟一两眼看向安皎若。
因为应何簁的手臂力量不足,大多数的时候安皎若都是帮他夹菜的,今天因为颜肆在,安皎若有些不自在。
“小四,你应该猜到我有什么事情想要问你吧。”吃完饭,安皎若把应何簁打发到卧室里休息去了,和颜肆一起坐在沙发上。
“若若,恭喜你想起来了。”颜肆了然的笑了笑,“我一直很矛盾,既希望你恢复记忆,有希望你永远忘掉这一切,因为只要你不恢复记忆,我就会让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不,我觉得你是想让我说出来的,不然昨天你不会那么生气。”安皎若递过一杯大麦茶,“慢慢说吧,不管有多么不堪,我都可以接受。”
“若若,我记得你在寝室里说过你的酒量很好,对吗?”
安皎若点了点头,她的酒量别说是汪淼,就算是应何簁也喝不过。
“是□□,那天,林婵和童梓画给你闻了□□。”颜肆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在KTV包厢里,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的味道,你当时已经昏昏欲睡,而你的手机在童梓画手上,林婵在她身边拿着手机看做些什么,当时我以为她是在玩游戏。你和童梓画向来相处的不错,我以为手机是你借给她的,可是我忘了,你从来都不借手机给别人玩,我当时喝醉了,本身脑子就不清醒。吃饭的时候我不清楚,但我当时和童梓画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她在拍照,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你被卢俊以一种很亲密的姿态抱在怀里。”
“林婵和童梓画?”安皎若始终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混在一起的。
“你知道那天下午你走之后林婵和我们说了什么吗?”颜肆深吸了一口气,“你和应学长的关系暧昧,有猫腻,诸如你不知道爱惜你自己的话之类的。我当时本想拉童梓画离开,可她那种人最喜欢听这种背后说人是非的话。”
“你信吗?”安皎若反问。
“我当然不相信,不过我不相信的是,你会和应学长有关系。”颜肆很坦诚,“那可是在云端上的人,哪是我们这些凡人所能够触及的。”
“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不过后来出了车祸,我什么都忘了,他回国后,我们走得比较近,你觉得这样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那个女孩子见了不会心动呢?如果没有林婵和童梓画那般捉弄,我们也许就会和汪淼一样结婚了。”安皎若无心隐瞒,也很喜欢颜肆的坦诚,“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也谢谢你当时救了我。”
“啊,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当时我自己也醉醺醺的。”颜肆不好意思的笑笑。
应何簁的病情她不方便告诉颜肆,她没有办法想象应何簁在酒店里就直接发病的景象,那会毁了他的。“小四,我下午就要走了,先不留你了。”
“若若,希望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