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向来冷冷清清的,若是多参加些集体活动,总是好的,不过我这法子见效比较慢。不过她在女生群里倒并不怎么受欢迎,我时常觉得,女生这种生物比男生可怕多了。”汪淼讪笑。
“汪哥,就冲着你今天这一席话,一定需要好好谢你,若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之。”
“成,那你这些天先疏远一些我吧,总是要让我不再存了些什么别的心思。”汪淼也是大大方方的。
☆、交心
因为马上就要升高三了,期末考试过后便是暑期补课,念着学生们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校长额外放了一个晚上。安皎若懒得回家,便去了公寓里。
应何簁似乎很忙,自从上次在学校见过他之后,这些日子她都没有见过他,大约是因着她有意无意的避开吧。
安皎若百无聊赖的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许是无聊的狠了,突然升起去应何簁的房间里看一看的心思。
许是觉得安皎若不会去他房间里,房门没锁,安皎若很轻松的就进去了。上一次进来的时候,没有仔细注意着。
很不温馨的一个房间,却很符合应何簁的性子,安皎若莫名的有些心疼,打算离开,不经意间撞到了旁边的架子,滚下几罐药剂,上面的字母是安皎若所不认识的。幸亏安皎若最近看的一些书,才认出,其中有一瓶是安眠药,一瓶是镇静剂,别的安皎若就认不出来了,想来也是差不多的药物。
安皎若慌忙将这些东西放回原位,心里不平静极了。应何簁到底怎么了,他这些年长期留在美国是为了治病还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安皎若无从得知,但她清楚的知道,此刻的心乱,是为了他,不是害怕,只是担心。
安皎若把刚才看到的几个药剂的名称记到纸上,她不敢查,她想等着他亲口告诉她,她想完整的走到他的世界。“何簁叔叔,在我下定了勇气之后,千万千万不要躲着我,我的世界禁不起你的逃离。”一夜浅眠,却始终没有等到那人的归来。
拿出手机,这个尘封了已久的号码,她从来没有用过,是胆怯,是顾忌。
“何簁叔叔,我等着你回来,听我的答案。”安皎若想了想,编辑了这么一条短信,发送成功,这才松了一口气。
暑期志愿者,安皎若本是不太想去参加的,突然想起了汪哥的话,便报名了中医院的暑期志愿者服务。名单出来之后,安皎若庆幸,除了和她分到一个地方的几个同班同学,组长竟然是高一时的同学。
这两天,安皎若还收到一封信,是班主任带过来的,没有署名寄信的人,带着疑惑,她悄悄拆开了这封信。纯英文的报告,林婵本来凑过来的头,看见这一大打英文字母,有些头疼的转过了头。
附在报告单下面的是一张便签,字体刚劲有力,双相障碍。安皎若知道,这是应何簁的字。
安皎若是知道双相障碍是什么的,惊奇,怎么这样的病会发生在应何簁这样的人身上,那么温暖的人,而这个病,伴随着的是暴力,黑暗,危险。
应何簁的用意,不用多说,安皎若也能清楚。放不下,却不得不放下,于是,便把选择权交给了她,不论结局如何,再无怨言。
安皎若知道,如果拒绝的话,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浅笑,已经舍不得了呢。应何簁,你是算准了我吗?
“若若,这是什么啊。”林婵好奇道。
安皎若悄悄把便签收起来,收拾了一下心情,再抬头时已经面色无常,“一份健康报告而已,本人不在国内,便让我代收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两天就忘了去拿了,还没有谢谢班主任帮我带过来呢!”
安皎若这话说得大声,林婵也不便胡搅蛮缠,只是说,“可是都是英文的,若若,是不是记错了。”
“班长,我都说了那个人不在国内,这医院的报告当然不可能写的是中文。这是常识。”安皎若庆幸,刚才拆信的时候不小心把信封撕碎了,便没人看出来这信是不是医院寄出的。“班长,我还不至于拆错了自己的信,况且信是班主任带过来的,难不成我和他都看错了?”
林婵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安皎若刚才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明白。林婵想要在说些什么,却发现实在是无话可说,总不能在这指责班主任吧。
安皎若心里冷笑,林婵这样的人多半时间不得别人比她好的吧。在她的认知里大概是比她差的人是应该,然而,比她好的人是活该。
趁着下课,安皎若拿出手机跑到了走廊的角落,给应何簁发了个短信,说了自己放学的时间,因着要装空调,教室里的东西必须清空,那么多的书,安皎若实在是无奈。
“应何簁,来接我吧。”
许久,才收到回信,“好。”一字千金,再没有后悔的余地,安皎若表示,她很安心,失而复得的感觉,简直是棒极了。
安皎若是带着笑意回到教室的。来到这个班级之后,她的笑脸一直很少。其实她笑起来很好看,本就是坚韧的人,笑起来更是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魅力,动人心魄,仿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下子怒放开来,芬芳迷人。
放学的这天,因为临时出现了台风,便提早放了,安皎若试着打了应何簁的电话,关机中。想来还在路上,可是台风天,应该是回不来了。想了想,问同学借了教室钥匙,教室里的东西先放着,等着有空的时候再来整理。
寝室里的东西是安皎若一早就收拾好的,这会子,只好去把他们都搬到公寓里就好,左右之后就一直住在那里了。出寝室的时候,天空中下起了大雨,所幸那些东西都是防水的,风太大,雨伞也撑不起来,天气还带着暑气的燥热,安皎若决定,直接淋回家去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雨幕中,安皎若突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没有打伞,衬衫长裤。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却依旧是怡然自得,不见半分狼狈,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如记忆中那般温暖。
那人见她愣住不动,快步走来,接过她手中的行李,一起向公寓走去。
“我以为,我把你赶走了。”安皎若不知怎么的,一时之间竟落下了泪。
“怎么会呢?我那么固执的一个人,认定了的,不择手段也要得到。设身处地的着想是好人做的事情,我在商场沉沦多年,有了今天这样的成就,怎么可能跟好人搭上边?”应何簁自嘲,告诉她实情,他是在赌,赌她的心软。
“可是,再没有一个人能如你这般,对我倾尽一切,何簁叔叔,不论结局如何,我不想错过你。”
“好。”
安皎若体弱,回到公寓里就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被应何簁推着去了浴室洗漱,而他自己则去了厨房熬姜汤。
安皎若出来的时候,应何簁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看见安皎若湿着头发出来,自然而然的接过毛巾替她擦拭。
“动作很娴熟么。”
“习惯成自然,你每次洗完头都是我帮你擦的,那个时候没有人用吹风机,倒是这么多年没有动手了,有些生疏了。”应何簁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女孩。
“何簁叔叔,过两天帮我搬书。”安皎若五指不停,发短信和妈妈说,这两天住在公寓里,风大,回家不太方便。妈妈自然是欣然同意,安皎若暗自腹诽,她知道公寓的主人已经回来了吗?
“好。”不问缘由,只是答应。
刚开始的时候安皎若对公寓里多出了一个男人还有些不适应,然而,他似乎很忙,安皎若趁着暑假刚开始,沉迷在小说的世界中不可自拔,到也渐渐的习惯了,比如经常被某人抱在怀里处理公务,偏偏人家一脸淡定,安皎若只能在心里腹诽。
其实安皎若的书不多,相对于别的同学来说,因为她平时有分批把书往家里搬的习惯,一个大箱子,再加上一书包。安皎若背着书包,手里抱着一些杂物。然而应何簁就比较吃力了,箱子并不小,然而被安皎若塞满了书,实打实有些沉,并且并不好拿。应何簁无奈,只好把这像是扛在肩上,向公寓走去,索性离得比较近。
☆、安心
然而安皎若想错了,中医院的志愿者安排,安皎若没有跟任何同班同学一起,跟她一起在一楼大堂导路的是组长,也就是她高一时候的同学
既来之,则安之。安皎若很快就熟悉了自己手头的事物,只是戴着口罩,又是夏天,有些不适应这份闷热。其实安皎若要做的很简单,只要帮病人指一下路,或者是填一下挂号单,至于测血压和量体温,被旁边的一位大一的实习生承包了。
早上人比较多,快中午的时候就基本上没什么人了。安皎若很愉快的被旁边的护士提前放了假。同组长一起去餐厅吃饭,本来是要回去的,然而出门前安皎若想这第一天,总是要都熟悉一下的,便拒绝了。应何簁倒是没说什么。
有的时候安皎若真的无法相信,这样一个人竟然是生着病的。
安皎若枕着硬邦邦的桌子,周围是护士们的八卦低语,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她才在朦胧中睡去。
“怀特先生,怎么样?”应何簁问道。
“上一次的情绪暴动已经对你没什么影响了,药物可以暂停服用,只是我很好奇,是什么控制住了你的情绪?”怀特先生是个年近半百的美国老头,是应何簁的精神病医师,是个很和蔼的老人家。
应何簁认识他也是偶然,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患病,有一段时间他整个人陷入了亢奋的状态,思维迅速,总觉得别人跟不上自己的思维。虽然很满意这种极致的工作状态,但心里隐约的有些不安,直到导师乔治先生发现了他的异样。乔治与怀特交情他并不清楚,只是当乔治发现了他的异样,便引荐了怀特先生作为他的私人医师,一直到现在,他的精神状况都是由怀特先生调整的,以至于他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
之后才知道自己患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