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流年是道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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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流年是道暖伤-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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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
  钟焕文劝我别训练,休息一段时间,我没听他的。四月中旬有一场比赛,对南城一中,我可不想输。
  星期五放学在校门口又遇到钟焕文,他真的无处不在,阴魂不散。
  “我载你回家。”他把自行车骑到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
  “不用。”我没好气地说,生病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不行,你快上来。”他态度坚决。
  拿他没办法,只好坐到后座,告诉他往哪儿骑。
  回到家吃过饭洗了澡,早早窝到床上,看那本《活着》。小莺打电话来,约我明天在君临广场碰面,说有要紧事商量,电话里说不清。熄灯躺下来准备睡觉时,云梓天打电话来,他说:“你最近都不联系我。”
  “生病了啊,又忙着训练,作业和测验又多。”我说。
  “是吗?那明天出来吧。”他说。
  “明天有约了,”我打了一个呵欠,“不聊了,很困,晚安。”
  没等云梓天再说话我就挂了,鼻子嗡嗡的,说话很难受,喉咙一痒就咳个不停,要不是小莺着急约我见面,还打算在家不出门呢。
  天空晴朗得有点过分,搭公车去,把头抵在玻璃窗上,跟着车子晃动。外边的世界,我所存在的这个庞大却虚无的空间,其实只是光和影,不断地交叠,重合,分开,如此重复而已。
  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握着手机,握出黏乎乎的汗。就在十几分钟前,小莺传了一个录音给我。她和阿思在医务室门口听到宋紫君和钟焕文的对话。原来钟焕文是宋紫君的一枚棋子,原来他不是真心对我那么好的,一直以来都在演戏,为了接近我,破坏我和云梓天的感情。演得那么好,真该颁个金马奖给他。
  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了,在背后偷偷摸摸搞小动作。看来昨天载我回家也是计谋好的,说不定宋紫君就躲在某处,把我和他一起的画面拍下来,用来威胁云梓天了。真不明白,同样的把戏要玩多少次才会收手啊,不会腻么?
  我是招谁惹谁了,和钟焕文无冤无仇,他竟然和宋紫君狼狈为奸,串通起来陷害我。除了愤怒,还有难过。就算不伤害别人,别人也会伤害你。在青春无敌,美好如同伊甸园的学校表皮之下,潜伏着不致命的危机,如银针般乱射,无处逃躲,总有数不清的人受到伤害。
  车子一个急刹,头砸了一下玻璃窗,疼得我呲牙咧嘴。朝窗外望去,已经快要到家,伸手按了车铃。
  从街口拐进巷子,家在巷子最末端的那间生锈的铁门里面。阳光很难光顾的地方。整条巷子空荡荡的没有人的气息。边走边想到底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云梓天,说不定他已经收到宋紫君精心策划偷拍的照片。站在铁门面前,没有掏出钥匙开门,过了许久,转身向云梓天的家跑去。
  上楼梯时遇到卫臻,她有点儿吃惊。
  “你来找小天?”他问。
  我点点头,有点儿不自在。
  “他出去了。”卫臻说。
  “去哪儿了?”我问。
  “桥底吧可能,他最近老去那儿。我先走了。”卫臻说完登登下楼了。我站了一会儿也跟着下楼。
  云梓天没有在桥底,他在河提边,蹲在草丛里,不知道的以为在大便呢。我跑过去打算吓吓他,他却站起来,用脚踏了踏地上的一堆土。
  “你在干嘛?”我问。
  他回过头,愣了一下,他说:“没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很忙么?”语气里带点儿嘲讽。
  “忙完了,很想你啊。”我过去像平常那样抱着他的胳膊。
  他没说什么,掏出手机给我看。果然是照片,我和钟焕文所接触的任何一张都有,和我猜的没错。
  “你相信这些东西,连发件人都是匿名的,你不觉得奇怪么?”我看着他。
  “我不知道。”他满不在乎的说。
  “那你听听这个。”我打开录音播放钟焕文和宋紫君的对话,播了几遍。他惊讶的表情温和下来,像是松了口气。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云梓天问。
  “不知道,他们太奸险了。”我说。
  云梓天抱住我的肩膀,他说:“你自己要小心。”
  “嗯,知道了。”
  “糟了,”他蹲下来,用树枝挖着刚刚用脚踩踏的地方,“要挖出来。”
  “你埋了什么?”我蹲下来帮忙。
  过了一会儿,土里露出一个小盒子,云梓天把它拿出来,他说:“要送你的。”
  我打开盒子,是一条心形的项链,他说:“你不是快生日了吗,生日快乐。”
  “谢谢。”我抱住他。
  我躺在昏暗的房间里,摸着脖子上的项链。云梓天把它埋了,显然是相信了那些照片,而不相信我,如果不去和他解释,如果没有小莺和阿思的帮忙,他可能不会再和我一起了。这一年多的感情原来这么轻易就能击碎。因为没有了理解与信任,爱情是不牢靠又脆弱的。就拿母亲和父亲来说吧,他们一起几十年了,还生下我和许光泽,如今不也因为父亲的移情别恋而拆散了这个家么。人生真是一场长久消耗的战争,无乱是与别人抗衡,还是面对自己。
  接下来是怎么拆穿钟焕文的真面目。若不是在演戏欺骗我,他人还不错,长相不比云梓天差,做事认真,待人热情,想像不出其实是假装的。
  那几天他依然来找我,我不太理他。后来小莺说:“其实钟焕文是钟叔的儿子。”
  “啊,你家司机的儿子?”被震惊到了。
  阿思接着说:“我已经找他谈过了,他不会再招惹我们的,倒是宋紫君,欣容,你得防着她。”阿思提醒我。
  “我哪天不是防着她呀。”我说。
  小莺一直没作声,阿思问她:“小莺你在找什么呀?”
  小莺正翻书包、抽屉,课桌上乱七八糟的,她说:“怎么不见了呢,前几天才看完的。”她的样子很着急。
  “不见什么了?”我问。
  “书,”她没抬头,“余华的《活着》。”
  “在我这,你借我了,不记得么?”我真不明白为何她记性那么差。
  小莺停止翻找抬头看我,想了几秒,才说:“好像是哎,我还以为不见了。”
  小莺虽学习好,但其他时候经常健忘,反应也越来越迟钝,最近还老头痛。有一次七班和一班正好一起上体育课,她跑步跑着跑着就头痛,以前也只是胃痛而已。陪她去医务室,校医认为她是因为在来例假时用冷水洗头所以导致的,也就没在意。
  那晚小莺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看《活着》,刚看到福贵的儿子有庆死了,是给医生抽血太多抽死掉的。正当惋惜时,手机就响了。小莺问我:“乔中文化节开幕式你会参加么?”
  “还没想好,去年唱歌今年也唱的话,有点儿单调。”
  于是两人聊起了往年文化节发生的趣事。
  小莺的声音忽然变奇怪,有点儿吃力的感觉。她说:“头很痛……那个,等下再聊……”
  “小莺,小莺,你没事吧?喂喂?”
  她没有挂断,能听到翻找东西的声音,很吵杂,过了一阵才断线。
  我放好手机,翻开红色封皮的《活着》继续看,是个悲伤的故事,主人公福贵全家都死了,只剩他一个。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余华用这句话,讲述了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的一个血泪故事。
  这不仅仅是一个故事,它其实隐喻着某些东西。后来我才恍然惊觉,死神正在一步一步逼近小莺。
  袁莺
  站在顶楼看天空和远处的楼房,接近黄昏,天还是淡蓝的,有几条絮状的云在天边,楼房参差不齐,余晖洒落在最高的楼上,阴影笼罩着半边的教学楼。四月的风开始带着热气。
  原以为通往顶楼的门被一把大锁锁上了,其实那锁只是挂在门把上,没上锁。发现这个秘密后开心了好久,又可以自由进出顶楼了。
  阿思发生意外以来,每天都很担心她,还好她醒了。见到她恢复以前那样,放下心来。她昏迷时,她的父亲找过我,希望我能当目击证人,指证卫臻推阿思下楼。其实我并没有亲眼看见卫臻推阿思,心里有点儿不安。幸亏阿思及时醒来,说出了当时的情况。
  周末的时候,和小宣去超市买东西。打着伞,雨滴很稀疏,哒哒落在伞上。天空是鸽灰的,云朵压得低低,偶尔一声闷雷,像在叹息。另一只手提着袋子,小宣扯着我的衣角走在旁边,嘴里含着刚买的棒棒糖。就这样走着,忽然头像被击中一般,很疼,从大脑神经往外扩散的疼痛,眼前从清晰变模糊,又恢复清晰,一股强烈的晕眩感。
  “小莺,你怎么了?”小宣摇了摇我的手。
  “拿着,”我把袋子塞到她手上,“我头晕。”
  “怎么又头晕了?”小宣嘟哝了一句。
  只要忍一下就过去了,在路边湿漉漉的花坛靠一下,疼痛和晕眩久久不消失。有种想吐的感觉,难受极了。
  “小莺你好了没?”小宣不耐烦地晃着袋子。
  “还没。”吃力的吐出两个字。
  小宣干脆把袋子放在地上,举着伞转来转去。雨已经停了,她玩会儿伞,收起来,用伞尖去碰路边的积水和贴在地上的花瓣。我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天旋地转,然后看到云梓天骑着自行车在我面前刹住,车轮滚破地上的积水,溅了小宣一身。
  “都湿了,你看!”小宣撅起嘴怒视他。
  “对不起啦,”云梓天做了一个道歉的手势,转向我,“你怎么了,不舒服?”
  “她头晕。”小宣抢先回答。
  “那怎么办,需要我帮忙么?”他又问。
  “我没事了,不用,”晕眩感忽然消失,只是还有点儿疼痛,“小宣,走吧。”
  云梓天从自行车下来,把地上的袋子挂到车把上,他说:“陪你们回去吧。”他慢慢推着车子,陪我们回家。小宣一会儿玩玩手上的伞,一会儿用伞敲打他的自行车后座,我制止她,他说没关系,小孩子爱玩。
  掏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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