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些举动,把我弄得一头雾水。该不会是又在耍什么诡计来玩弄我吧?
进到办公室,赫然见到迎面那张大老板椅背对着我们,只漏出来一层咖啡色的头发,从那整齐的发饰来看,是个女人没错,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个青年,长得很高大,一脸的严肃。
刘兆威向赵总使了一个眼色,赵总立马把我扶到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身体还是没气力,只能斜躺着。
随即刘兆威对着那老板椅上的女人低声说道:“芳茹姐,人已经找回来了,没什么事。”
那女人听完之后,缓缓转身,一个三十来岁的漂亮女人,很有气质,宛如一个贵妇模样打扮。
她朝我看了一眼,微微笑了一下,那一笑,看得我心很暖,只希望她不是像莲姐一般,把我往火坑里头推就好。
随后她又朝着赵总看去,语气略带严肃地说道:“赵总,这东九城的九家联席夜总会,向来是我闵芳茹严治,里头的规矩,你应该清楚,不准在酒水里下猫,不准带女孩离开。你今天一次犯了两条,不知道我立的规矩,还有没有用?”
“有用,有用,芳茹姐,我,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赵总说话的时候整个下巴都在颤抖,看来是吓得不清。
那个芳茹姐轻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就当你是一时糊涂。我想知道,是谁给你的这个胆?”
赵总眼神一瞟,看了一眼莲姐,又看了一眼刘兆威,可就是不敢说话。只见刘兆威瞪了他一眼,他才埋着头,半晌才从口中艰难地说道:“是,是我自己,我看这,苏沫刚来凯威,挺纯的,就想……”
我在一旁心里冷笑了一下,这话说给谁听都不信,那芳茹姐也不是吃干饭的,立马将目光移向了刘兆威。但是赵总没有当场指认,刘兆威气定神闲,若无其事地站着,还能惬意地玩着手指头。
这种耍赖的情况,芳茹姐估计也是没辙,又或者说,刘兆威对她很重要,不愿意当着外人的面责难他。
芳茹姐白了赵总一眼,说道:“赵总,在我这里犯事情,从来没有第二回,记住了?”
“记住了,芳茹姐。”
“出去吧!”
“好!”那赵总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出去了。随后芳茹姐对她身旁的高大青年说道:“东霖,你送这女孩回家!”
那青年点头之后就朝我走来,轻轻地将我背起来,我当时只觉得有点懵,这一切,都是真的吗?随后立刻就是鼻子一酸,一股感动莫名地涌上心头,原来除了徐韶洋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伸出手来帮我一把,愿意看在我可怜的基础上,给我一条活路走。
那青年背我出去之后,我脑子里头灵光一闪而过,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还没有做,于是硬着头皮对他说道:
“能不能带我去5576房间,我有东西落在那里了?”
后来知道他叫任东霖,一个很沉闷的男生,就像一块木头似的。
听了我的话,他闷声闷气地答道:“好,我带你去。”
“谢谢!”
来到房门口,任东霖没有进去,我慢慢走着进去,在床角落里头抽出那张银行卡,心里说不出的激动,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接触到得最大的一笔钱了。我小心地放进口袋才出门。
任东霖开车把我送到小区门口,他原本想要就这么回去向芳茹姐交差,可是我真的没有多少力气,那药效太强了,到现在还没恢复。
无奈之下,我只能抓着他的手臂,央求着说道:
“东霖哥,我身体很难受,能不能麻烦你背我回家?”
任东霖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稍微犹豫了片刻,才摁了一下车的电子锁,迎上来一把将我抱起来。
我的天哪,我一下子愣住,面红心跳,不知道为什么,先前赵总抱着我的时候,我心头是一阵厌恶,可这会儿任东霖抱着我,心头却是扑扑直跳。
一路走进小区,我只敢羞愧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位置,因为怕被小区的邻居撞见。
到了我家门口的楼道,他把我放了下来,沉闷地说道:“好了,我先回去了。”
我低着头说道:“谢谢你,还有那位芳茹姐,谢谢你们!要不然我就……”
任东霖双眼冰冷地看着我说道:“以后别去了,那地方,不适合你这样的人。”
听了这话,我沉默了,为自己难过,为很多在那种地方工作的女孩难过,如果有得选择,哪怕更差一点点的选择,谁愿意去那里?
我没有开口回答他,默默低着头,原本想等着任东霖离开之后再进去。
可这时任东霖奇怪地问道:“你裙子上,怎么流血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往下低头看去,白色的短裙,渗出一点血迹。
☆、第十五章:羡慕,自卑,心痛!
看到这一情况,我慌乱了,不知所措,好像心里头少了一块肉一样疼。难道这血迹是因为那种事情吗?
也没有细细想清楚,更不知道这血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觉得心里一股子害怕涌上来,随即就是眼泪唰一下的流出来,蹲在楼道里抱头痛哭。
任东霖见我这么难过,也跟着蹲下来,他就是个闷葫芦,好像也不懂得怎么开口安慰别人,随后他摸着我的头安慰道:“先回家休息吧!”
我微微抬头,抽噎了两下,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那一下,任东霖笑了,他如同冰块一样的脸上,露出了春风般的微笑,很暖。
我呆呆地蹲在楼道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的生命里,关心我的人不多,所以每一个都显得那么珍贵。
我擦擦眼泪,起身按了一下门铃,门推开之后,是养母那张情不甘意不愿的脸,她很勉强地挤出一点笑容说道:
“回来了?”
以前她从来不会跟我打招呼。
我身体还是有些难受,轻微点点头走进去。原本不想搭理养母,想想今天的遭遇,心情低落得一塌糊涂。
养母没有向我多问什么,她一贯的态度就是,只要自己有钱花,其他的事情都不会过问。她坐在沙发上边嗑瓜子边看电视。
关于在凯威夜总会遇到的噩梦般的事情,我没打算跟养母细说,因为就算说了,她也不可能帮我出头,反倒有可能责难起我来。
可是,有些东西,毕竟过来人会懂得更多一些。
我犹豫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坐下去,低声问道:“妈,有空吗?我,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养母瞥了我一眼,眼珠子都没从电视上离开,嘴也没闲着。
“什么事?”
我双手紧紧拽着裙子,难以启齿,又不得不面对。最终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我流血了。”
养母听了这话,仍然是没什么反应,我咬咬嘴唇,接着说道:“是,是那里流血了。”
终于,养母停下了嗑瓜子的嘴,微微长大着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的眼中,竟然带着一丝兴奋。
她很快凑到我面前,朝我的白色短裙上看了一眼,指着说道:“你,你这是怎么弄的?”
我猛地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从夜总会回来就这样了。”
说完这话我自己心里都后怕。
养母是女人,发生什么事情她比我要懂得多,她仔细瞧了一番我的脸色,随后拿起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一条短信,可是当短信回复之后,她的脸色却是一下子沉了下去,兴奋也消失了。
她带着几分懊恼说道:“别哭丧着脸了,刘老板刚才说了,人家什么也没干?”
听了这话,我脑袋嗡的一声,什么叫做什么也没干?我委屈着说道:
“那我怎么突然流血了?”
养母斜了我一眼,好像有些失望,难道她还巴不得我出点什么事情不成,她撅着嘴巴说道:
“不就是来月事了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月事?原来是来月事,听了这话,我顿时懵了,作为一个女孩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儿,只不过今天,是我第一次来。
我内心顿时有几分小激动,这是不是表示,我已经正式成为女孩子了?
我带着忐忑的心进到浴室,仔细清洗着身体的每一处,尤其是被赵总轻吻过的地方,都用沐浴露反复洗了好几次,这种男人的气味,留一点在身上都会做噩梦。
幸好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
第二天一早,我没去凯威上班,刘兆威他们也没打电话找我,倒是我养母,催促着让我去。
我哪理会她,直接去到医院,准备去徐韶洋的病房前,我手里紧紧抓着那张卡,心里头像是掠过了惊涛骇浪,只要这张卡交到徐韶洋爸妈的手中,他就可以好好治疗了。我刚要进去,徐韶洋的妈妈就端着一盆水走出来,见到我来了,热情地叫道:
“是小沫呀,这么早就来了。”
“阿姨好!我是来看韶洋哥的。”
徐阿姨给我带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徐韶洋深夜的时候已经醒过一次了,经过医生检查,伤口恢复得很好,看来他病情好转的可能性又大大提升了,我兴奋得在医院的走廊上又蹦又跳,惹来许多护士跟病人奇怪的目光。
徐阿姨捏着我的小脸笑道:“看你这傻样。”
我从小跟徐韶洋一块长大,又是住在同一栋楼,我们两家的父母虽然不常往来,但徐阿姨也一直把我当做亲人一般看待,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偷偷叫我上去吃。
我眼睛在四周围扫了一眼,随后将徐阿姨挽到一旁,将那张存有十万元的银行卡递给她。
徐阿姨见我鬼鬼祟祟地,疑惑地问道:“小沫,这是干啥呀?”
我凑到她耳边说道:“徐阿姨,这里有十万块,你拿去给韶洋哥交医药费。”
“多少?”徐阿姨有些难以相信地问道。
“十万!”
见到我这个举动,徐阿姨险些下巴没掉到地上去,完全懵圈地看着我。确实,十万块,不算太多,但是拿在我一个小女孩手中,就是天文数字了。徐阿姨随即脑子清醒过来,带着几分责骂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