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一心人·越国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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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得一心人·越国篇-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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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君有两意

?  没过几日,羽歌便被教坊司的尚宫大人叫去,传达意思的容姑姑踯躅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跟我走吧。,记得,到时候别乱说话。”
  容姑姑牵着羽歌走到大堂,尚宫大人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和容姑姑一起行礼的羽歌,对着身旁的王舍人问道:“可就是她?”王舍人眼睛一亮,冲着尚宫大人耳语几番两人客气几句他便离开了。
  李尚宫年逾四十可却是保养得当看起来比容姑姑大不了几岁,虽说教坊司中的女子没有一个相貌平庸但那份夺人的气势通常使人忽略尚宫的美貌,而是记住她的身份和一丝不苟的板正。她站起来走到羽歌面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打量了片刻,“果然是个美人,你叫羽歌?”
  羽歌福了福身,“谢尚宫大人谬赞,奴婢便是羽歌。”
  李尚宫微扬下巴,手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也就不绕弯子了,今日找你来便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教坊中人都梦寐以求的机会,只要你进了陛下的后宫,那么整个教坊司就都会是你的后盾,到时,你一个小小的歌姬成为娘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羽歌跪下来,说道:“奴婢福薄,恐无法担任如此重任。”
  李尚宫笑道:“你放心好了,刚才来的王舍人便是专门过来告诉我,陛下似是喜欢你,咱们教坊司的女子生生世世都只能是皇宫的女子,又有哪个不想当陛下的女人享尽荣华呢?”
  此话一出,容姑姑便有些绝望地闭上眼,似是料到了结局。
  果然,羽歌的倔劲犯上了,不服说道:“大人怎可以己代人呢?帝王家再好也终是薄情,羽歌虽是小小舞姬但也曾听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难道大人就不知道吗?”那样子,似是誓死不屈。
  看着她的眼睛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李尚宫的脸拉下来,喝道:“来人,羽歌不知天高地厚以下犯上,把她和容姑关入暴室,若不反省悔改不得给其吃食!”
  羽歌被两人拉住胳膊,挣脱不得,冲李尚宫叫道:“一人犯错一人担,何必要连累我师傅,尚宫大人如何能功过不分!”
  李尚宫哼了一声,面上一片威严,说道:“她没有教好你,便是过,有何不能惩罚!不但要罚她,你更是要重重责罚,统统带下去!任何人求情或是探望一律同罪!”
  暴室原本是用来惩罚犯了宫禁的宫人的,羽歌和容姑没有触犯宫禁但却是被教坊司尚宫亲自关押的,待遇又是不同,不用连日连夜苦作却不能睡觉不能吃饭羽歌每日更是要顶两个时辰的火盆,就是铁打的人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也会支撑不下去。
  容姑素来锦衣玉食不曾吃过这样的苦进去的第二日晚上便病倒发烧,羽歌搂着容姑侧脸贴着她滚烫的额头,哽咽着说道:“师傅,都是羽歌连累了你。”
  容姑烧得迷迷糊糊,听她这样说,拍拍她的手:“你是我最好却也是最费心思的弟子,从前我怎么罚你你也不肯改口时我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尚宫大人的心思我再清楚不过,她急需在后宫有个可以巩固地位的棋子,何况她一向骄傲怎会容忍有人忤逆?”她咳嗽了两声,“羽歌,到了这个地步,无论你怎么做师傅都支持你,帝王家故是凶险,可一心人有真的是一心相待吗?”
  羽歌搂着昏迷过去的容姑哭出声来,她放下她扑到栏杆上使劲地拍着,“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我要见尚宫大人,我要见她!”
  果然,第二日李尚宫便出现在暴室中,看着举着火盆的羽歌,志在必得地笑:“怎么,想好了?”
  羽歌跪在地上头顶上举着火盆,汗水褥湿凌乱的长发,不卑不亢说道:“师傅生病了,若是再不医治大人损失的恐怕不是一星半点。”
  李尚宫看了眼躺在角落里奄奄一息的容姑,向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们便进去将容姑带了出来。
  她看着跪着的羽歌,笑容里带着不屑和可怜,“那么你呢?你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但你可别忘了你生是宫里的人,如今宫里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你要成为陛下的人。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你能向我证明真的有人肯为你触犯宫规,我就可以放了你。否则,你便乖乖为我卖命,怎样?”
  羽歌倔强地与她对视着,毫不迟疑地说道:“好。”
  青螺描好的远山眉,眉心贴了花钿,白瓷一般的脸上敷了一层胭脂如同桃花一般,羽歌站在那棵琼花树下,便是一眼已是人间难寻的风景。宋斐抱着剑走近,黑色长靴踩过雪白的花瓣,一双浓墨的眼如同静默的若水看着她。
  羽歌看着他笑,抬手将耳畔的细碎头发别到耳后,说道:“近来编完了白头吟,想第一个跳给你看。你再为我吹一首吧。”
  宋斐看着巧笑倩兮的她,取下别在腰际的短笙,放在唇畔看着佳人吹奏起来,有白色的花瓣落入她的发间,她白色的衣角,拂过她的眉眼,就像山上的皑雪,云间的皎月。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个美人,但就像李尚宫对他说的那样,她的美注定属于皇宫,太过飘渺的东西如果占有就会失去。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刚才的舞,我跳得好看吗?”羽歌兴奋地看着他,像个孩子一般急切地等待着他的表扬。
  宋斐移开短笙插回腰间,淡淡说道:“好看。”
  羽歌笑了,两颊带着晕红,淡淡的粉色,“那刚才的我,你喜欢吗?”
  宋斐紧紧地握住剑柄,所幸墨色的披风挡住他青筋布满的手背,他垂下眼睛的那一瞬间羽歌的一张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像是薄纸一般,一双眼蓄满了泪水。
  宋斐似是垂着眼睛就看不清感受不到眼前这个女子满心的失望和伤心,他淡漠地转过身,似是落荒而逃,连一声解释都不曾有。
  李尚宫从竹林后缓缓走出来,带着胜利的笑容,“怎样,输得可心服口服?”羽歌抬起满是血泡的双手,那是她在暴室中举火盆留下的伤口,有泪水狠狠地砸在上面,才知道自己输的离谱。
  似是力气一下子被清空一般,羽歌倒在地上,白裾萎地,泪水打在上面引出湿痕,层层叠叠,就像头顶上大朵大朵的琼花。
  李尚宫走过她身边;披肩上的流苏被风微微吹起,“别忘了你我之间的赌约,你已经不能后悔了。”?

☆、故来相决绝

?  羽歌献舞的那天,整座御花园中的灯火齐齐熄灭,唯独留下碧液池畔的一行宫灯,映得池中碧水波光涟漪。大惊,吴副卫呼喝道:“保护陛下!”
  宋斐神色淡然,抬起御剑的手抵在正要大动干戈的副卫只一下便让他无法前进,吴副卫不理解,“宋将军?”
  宋斐抬起眼将目光投向碧液池,只见碧波涌动的中央似有一人凌波而起,是羽歌。
  她梳着飞天髻身着百水裙手轻轻采下芙蕖一朵,踏在婷婷而立的碧荷上,一路涉水而来轻轻一跃便站在桥上的石狮子上,风吹动她覆面的白纱似是月下仙子。
  他听见王舍人笑着向萧殷说道:“听闻陛下近来忧心国事,教坊司的尚宫大人为陛下精心准备的一场舞和美人,希望陛下喜欢。”
  萧殷坐在白虎皮铺着的椅子上,低头抿了一口茶,声音分不清息怒,“哦?”这时,四周已点好了宫灯。
  王舍人摸不准萧殷的心思了,但也知晓眼前的君王并不喜欢他人的擅作主张,于是改变了原话试探地问道:“陛下可要见见?”
  宋斐一下子紧紧握住剑柄,神情却越发地不动声色,只听萧殷淡淡说道:“传。”
  就在羽歌被带到萧殷面前时,眉眼泠泠似水,她缓缓摘下面纱引得众人静默无声,萧殷的茶杯打翻在白毯上,语气里带着三分的惊讶和三分喜悦,笑道:“竟是你,原来是你!”
  周围的宫灯霎时熄灭,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宋斐听得几声破空而来的锋刃声,喝道:“保护皇上!”
  没有人感觉到他是怎样拔出长剑的,那样快的一把剑,已是不动声色地杀了四名围在萧殷身边的刺客,几滴鲜血像是胭脂一般沾上他的眼睛,长剑的薄刃上抹过一层艳红。
  他眼中冷光乍现,身影鬼魅闪到羽歌身后左手徒手拉住匕首,右手将羽歌往身后一拉。
  鲜红的血从骨节分明的手指尖溢出来,宋斐却连眉头也不皱,反手将匕首重重捅入刺客的心窝。
  萧殷伸手揽住羽歌的肩膀,一只手遮挡住她的眼睛,低声温柔说道:“别怕。”纵使这样,羽歌也在瑟瑟发抖,一张脸如象牙纸般不见血色。
  等所有刺客被处理完后,萧殷笑着对宋斐打趣说道:“记得上次你负伤还是在三年前,可是当上了统领放松了懈怠,不过今日你救美人有功,寡人就不罚你了!”话虽这么说,但众人皆知,宋斐依旧是萧殷最依仗的左膀右臂。
  宋斐不动声色地藏起受伤的左手,神色淡淡,“臣这便去领罪。”
  萧殷笑笑也没说什么,牵起身畔羽歌的手,抬起手扶了扶她发髻上松散的发钗,“你叫什么?”
  羽歌微微颔首,似是恭顺又有些迟疑,“羽歌。”
  萧殷大笑,拉着她的手缓步走出了水榭,身后宫人排成整齐的两列,手执宫灯温柔着流年。
  众人跪送。
  吴副卫扶着宋斐站起来,看着他满是鲜血的左手倒吸了一口冷气,“将军,没事吧?”
  “没事。”
  宋斐冷着脸淡淡回答道,可是却在下一秒反而紧握左手打在身侧的红柱上引得闷闷震动。
  羽歌被封了夫人,整座后宫唯一不爱笑却是荣宠不衰的娘娘,地位仅次于皇后和洛贵妃,连阿福也被调到她身边。
  宋斐看着萧殷牵着她的手走过长廊,走过四季,而他始终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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