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漫之不知道芙夕要带她去哪里,她望了一眼手中的手机,心里面却是一点底都没有。现在阿秋应该知道她在这一辆车子上了吧,一路上她都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她忍不住偷看一眼芙夕,却见她一脸的冷艳高贵,她的目光落在了芙夕的手腕上,在珊瑚酒店,她用水果刀割腕的地方,有一道深红色的伤疤——触目惊心,不忍直视!任何敢对自己自残的女人都是可怕的。
半响,芙夕问道:“萧小姐,你觉得宋秋笙对你好吗?”
萧漫之看着妩媚的女人,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嗯!”至少没有真正地伤害过她。
芙夕勾了一下嘴角:“这般对你,只怕是当你是护身符,没了你,他自己也活不久。”
萧漫之听得心惊,她看着美丽妖娆却捉摸不透的女人:“芙夕小姐,你什么意思呀?”
芙夕勾了一下嘴角:“等阿秋到了,我们一同品这饕餮盛宴。”
“他也会来?”
“事关你的安危,他怎么会缺席?”芙夕不禁好笑地道。
萧漫之的心沉了下去,果然如阿秋所想,就是绑架么,要她来威胁他?她眉宇间隐隐浮上担忧,她说:“芙夕小姐,阿秋他是个好人。”是一个看起来很坏,其实内心很热的好人,否则他不会给小禾一千万抚恤费,也不会将苏氏集团还给陌河。
“好人?这该是我听到最可笑的话了。”芙夕突然阴沉下了脸,她眼中含着如阵阵阴风一样的寒意:“你便是被他那张好看的人皮面具给蛊惑了,他在你这里假仁假义,你却像个傻子一样一脚踩进他给你挖的坟墓坑里面。”
“芙夕小姐,什么人皮面具,什么坟墓坑,我不是很明白……”芙夕就是这样,说话总是说半句。
芙夕也感觉到自己有点语无伦次了,便勾唇笑道:“等宋秋笙到了再说吧,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萧漫之皱着眉,这种挠心的感觉简直是太抓狂,太难受了,她好想给阿秋打个电话!
芙夕的电话响了起来,她说:“喂,人已经上车了,去天玺大厦——不用你劝我,我自己有分寸,别忘记,我才是你姐!”
萧漫之看着芙夕骤然冷下的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芙夕的脸庞都扭曲了,她们这是要去天玺大厦吗?天玺大厦一共有二十一层,是城北的超甲级写字楼。在天玺大厦旁,是天玺公寓,综合体城市建筑,囊括商场酒店公寓以及写字楼,是富人才住得起地方。
自从芙夕接了电话,萧漫之就感觉车里面的氛围有些怪怪的,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却是宋秋笙打来的,她脸色一变,见芙夕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老公打来的电话,接呀,你怎么不接?”
萧漫之觉得芙夕的语气有一些咄咄逼人,她刚接起电话,手机就被芙夕给抢走了,她扬起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唇:“别来无恙,宋——秋——笙。”
接着,萧漫之也不知道宋秋笙在电话里面说了些什么,却听到芙夕扭曲着脸:“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22年的恩怨,就让今天来一个了断吧!”芙夕拉开车窗,将萧漫之的手机给扔了出去。
萧漫之急了:“你干什么呀,你干嘛扔我手机,停车,停车啊!”
芙夕对着萧漫之的叫唤全然的置之不理,而是冷哼了一声:“过了今天,看看还有没有命吧,还要不要用手机!”
对于芙夕的恐吓,萧漫之竟是一点都不怕,可能是因为她信任宋秋笙吧,她总觉得他会在暗中保护着自己。
“芙夕小姐,虽然不知道你跟阿秋之间到底有何恩怨,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呢?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快乐啊,永远这么精神紧绷,歇斯底里的会好吗?”萧漫之想晓之以情试试看,可是这个芙夕小姐根本不领情,而是狠狠地瞪着她,仿佛要在她的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萧漫之只好噤若寒蝉。
到了天玺大厦,芙夕跟萧漫之是分开走的,萧漫之被芙夕的那个司机押着走楼梯,等走到七层的时候然后再坐电梯,电梯里面有一个人,萧漫之又被接手跟着这个人继续坐电梯,虽然不知道芙夕到底在搞什么鬼,但是也知道她这样是为了对付阿秋安排给自己的那些保镖。萧漫之看着电梯数字不断地变化,海拔越来越高,她的心却急剧下沉……
中间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个接头人,她一下被威胁着去爬楼梯,一下子又坐电梯下楼,反反复复地折腾了许久,终于被那个人带到了21层的天台上,而天台上,那个一头红色长卷发的芙夕早已经绝世而立,在那等候着她了,萧漫之看到天台上风儿很大,把她的卷发都吹得凌乱,阳光下,红色的头发宛如鬼魅一样,萧漫之皱了一下眉,却还是朝着芙夕走了过去。
芙夕朝着天台边缘走去,俯视着下面犹如蚂蚁大小的车子。
“芙夕小姐,你走过来一点,那边很危险……”萧漫之大喊了一声!
芙夕转过身来,她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她朝着萧漫之走过去,她将一张黄色的锦书在萧漫之的面前摊了开来:“宋秋笙的生辰八字,我给你的第一份大礼!”
萧漫之接过黄色锦书,只见上面写着:宋秋笙,男,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克妻之命。
“克妻之命——”她喃喃地念着这四个字。
芙夕的笑容有几分的得意:“对,就是克妻!萧漫之,他明知道自己八字不好,却硬要跟你结婚,他这个人到底有多险恶,你应该知道了吧?”
萧漫之无谓地耸了耸肩膀:“请问芙夕小姐,我凭什么信你啊?”
芙夕笑容僵硬在嘴角,她冷笑了一下:“不如问问你的枕边人啊?”芙夕看到了跑到阳台上气喘吁吁的宋秋笙,好了,人都到齐了,她就是要看看宋秋笙如何抉择。在他自己跟萧漫之之间,他又会选择谁呢?
“阿秋!”萧漫之一转身,却被芙夕给拽住了手臂,她只匆忙瞥过他一眼,就被芙夕以惊人之力拽向天台的边缘!
“漫漫!”宋秋笙上前一步,却有人从小屋后面闪出来,手中的钢管狠狠击向宋秋笙的腹部!
宋秋笙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他捂着腹部,目光却是看着萧漫之的,他惨白着脸捂着肚子,艰难地发出声音:“芙夕不要!”
“阿秋!!!”萧漫之筋脉暴凸,她开始剧烈地挣扎着,想要挣脱芙夕的束缚,可是芙夕真的是个疯女人!她居然力大无比,跟男人的手腕一样强劲,萧漫之动惮不得,她想要去抓芙夕的头发,芙夕一个巴掌过来,却是狠狠地甩上了她的脸。她真的是弱爆了,不会武功,也没力气,拗不过芙夕……
宋秋笙捂着发疼的肚子站了起来,另外一个人挥着钢管从他背上打去——
伴随着一声枪声,那人手中的钢管脱落在地,萧漫之看到火影到了!火影奔赴过来,拉起宋秋笙:“少爷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火影一直以来都是不care女人的,所以天台边缘上的两个女人,他视若无睹当做了隐形人。
“扶我过去!”宋秋笙看着萧漫之,俊逸的五官因为腹部的疼痛而扭曲得厉害。
萧漫之胆战心惊地喊着宋秋笙的名字,却感觉到脖子上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你们敢再过来,我就打破她的喉咙。”芙夕的手枪抵住了萧漫之的脖子。
宋秋笙推开火影,他用力地喘了喘气,然后朝着芙夕她们走过去:“收手吧,芙夕!这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们逃不掉的——”
“宋秋笙,你亲口告诉萧漫之吧,你跟她结婚是为了什么?”芙夕势必要将宋秋笙的担忧给说出来,她就是要他尝一尝痛不欲生的滋味!不管他是不是故意支开萧漫之也好,总而言之,他来了,她也因此知道了萧漫之在他心里面的重要性。
宋秋笙的脸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来,他看着萧漫之,望着她一脸惊恐却又不安的样子,他说:“漫漫,元吾大师跟我说过,我命数不好,我的第一任妻子将死于非命。”
萧漫之感觉自己的腿软了一下,她看着这个睡在她枕边的男人,却发觉自己一直都不懂他,他的第一任妻子将死于非命?也就是说,他克妻是真的。怪不得他一直说自己自私,上次因陌河之事他还跟自己闹别扭,那个时候的他就已经良心发现了吧?他怕鬼,所以利用婚姻将她绑架,为的就是自己可以不用再被女鬼纠缠!他命里克妻,第一任妻子将死于非命,所以他一直以来都不碰她……这才是他不碰她的真正原因吧,萧漫之觉得自己既可悲又可笑,她看着宋秋笙,看着他完美却几乎碎裂的五官:“阿秋,芙夕说得全部都是真的吗?你的八字真的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
“我是出生在鬼节。”宋秋笙五官冷硬,脸上细密的汗水已经渐渐地隐了下去,肚子上的痛也没刚才那般要命了。
“所以昨天晚上你跟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是真的想要跟我离婚,你利用我,就是为了帮助你消灾挡难,你大劫已过,我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她瞬间明白了所有……
宋秋笙转过了脸,他不敢去看萧漫之的表情,他最害怕的这一天却还是来了,他皱着眉看着她:“一开始我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后来有些东西变得无法掌握,一切都不一样了啊!可是漫漫,还能再信他一次吗?
被天台的风吹得有些咳嗽起来,萧漫之的心犹如被千万根针扎着一样痛苦,她可以原谅他是因为害怕女鬼才要跟她结婚的理由,因为她不怕女鬼,这是是她的优势,她因此而遇上他,两个人因此在一起未尝不可?没有无缘无故在一起的人,两个人在一起肯定是对对方有所图,所以她可以不怪他,可是现在,事情的性质却完全变了一个样!他利用她来为自己消灾挡难,而且他命里克妻,第一任妻子会死于非命,那也就是说他早知道,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娶她的真正目的,她好傻啊,还觉得他有血有肉,以为自己是真的让他动了真心,所以几次三番地从死神中救下自己,她看着宋秋笙,眼中有泪水滚落:“宋秋笙,你给我最好的虚荣,也给我最深的伤害,你对我何其的残忍!”她的身子缓缓地瘫软了下去,像个傻子一样坐在了芙夕的脚边。
“漫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