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医生,你真的醉了,回头再说吧。”子依张慌的挂上电话,看了看身侧脸色未变的褚彦,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慌张,甚至也没有考虑过娄宇的话,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心还是没死,说了再多次再见,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褚彦其实听见了娄宇的话,车里实在太安静了。他却不知道该用何种身份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子依的神色,他又有一丝窃喜,到底还是在乎的,只要心底里还有一丝的情谊,就有希望。
“娄宇?”褚彦故作镇定道,“倒是好久不见了。”
子依点点头,垂眼看着膝头。她不知道,云义在褚彦心里会有多重的分量,也不知道这三年的时光给彼此带来了什么。可她想试一试,这是她爱的人,她曾想过的相扶到老的人。一个人一辈子,有多少机会能遇到一个真心的爱人?她想试一试,赌一把,哪怕再次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
她同意的话萦绕在嘴边说不出口,沉默配上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让褚彦的心里头凉了半截。褚彦急急的开车门下车,留下一句“你慢慢考虑”就关上车门消失在车后了。
褚彦靠着车尾站着,从口袋里拿出烟,他的子依不是一个耀眼的女子,却带着一股子温美,娄宇是他的好哥们儿,喜欢子依多久没有比褚彦更清楚的了。三年的时间里,又会有多少个如今天这个心外科一把手林亦扬和娄宇这样追求着,或许她的心已不在自己身上。把时间比作洪流,真的是再恰当不过了,冲刷了一切,只能留下面目全非的道道伤痕。他不敢留在车上听她即刻而来的拒绝,哪怕多拖一分钟,他还可以欺骗自己还有希望。
子依跟着褚彦走下车来,看着他靠在车尾上抽烟。褚彦作医生的时候很少抽烟,后来将公司也兼顾起来时抽烟才渐渐多了起来。她不知道这些年褚彦是怎么过的,她只知道,他并没有因为辞掉医院的工作而轻松起来,并没有因为公司蒸蒸日上而变得快乐。
“褚彦,”子依走到他身边,“我答应你。”
“……”褚彦失语,丢掉手里的烟,把子依搂进怀里,低低的叹谓,“子依,你终于回来了。”
久违的温柔。子依依靠着褚彦的胸膛,眼泪,顺着脸颊打湿了褚彦肩头的衣服,脑海里却忽的响起了小周的那句话——“最可怕的不是失去,是不能忘记”。
可怕又何妨?她想要的,只不过是跟他的地老天荒。三年的时光,早就改变了子依的想法,褚云义又怎样,带在身边的才是自己的孩子。亲情,并不一定与血缘有关。相对比于看着褚彦痛苦,而自己忍受思念,她更愿意去体会一下这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梦梦给这个文填了首歌,希望有机会唱给大家听……
☆、归程
起初的不可置信变成惊喜后,褚彦整个人都有了一股生气,黯淡的神色明亮了起来,嘴角挂上了一抹浅浅的微笑。车里响起了节奏欢快的音乐,灰蒙蒙的的下午似乎晴朗起来了。
“子依,今天我们就回家吧!”褚彦道。
子依看着他的侧影,道:“下周末吧,我想好好整理一下房子再搬。”
褚彦多少有些着急,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微微点头,道:“平常工作忙,倒是也只有周日有时间,到时候我也帮你收拾。”
子依知道他有多忙,比她离开时扩大了近一倍的公司会有多难管她也明白的很。听了这是褚彦的话只觉得心头暖暖的。
送到子依家楼下,褚彦就接了公司的电话,重要的合作伙伴的负责人就在公司里等他,不得不同子依告别离开。
“相亲宴怎么样?”许娟坐在褚彦对面,笑着说。
“怎么,他还让你帮他经营公司?”褚彦避而不答,“这么说是好事近了?“
“转移话题?”许娟笑着靠在椅背上,“这招可不怎么高明,我告诉你慕子依会去那里还会不知道你们干了什么?破镜重圆的机会她给你没?”
“你在监视子依?”褚彦道。
“我犯得着么?”许娟戏谑的看着有些紧张的褚彦,“我去医院的时候正好听见林大夫和小周的电话。”
“你怎么会去医院?”褚彦狐疑道。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面对子嗣面不改色的说不要他的,”许娟笑了笑,起身道,“我今天就是来验收成果的,现在我看到了,就该走了。原谅我说实话,你们回不去了,慕子依不是一个能让你重头再来的女人。”
褚彦一言不发的看着许娟转身而去,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你们回不去了”
许娟的话回荡在耳边,褚彦的心也变的怀疑而忐忑起来,或许,子依身边还有更多人,林亦扬是一个,娄宇也是一个,还有他不知道的那些……他不知道带着背叛的前科的他对于子依来说究竟是怎么样的,在子依心里,现在的他又占据着怎样的地位。
子依应言在下一个周末回到了褚家,或者说是拜访了褚妈妈,因为褚彦现在并不与褚妈妈住在一起。
“子依……”褚妈妈喊了一声却再也说不出什么,她也明白,当初也许不是因为她让两人走上离婚的道路,可到底也少不了她的原因。对着满意的儿媳妇说出那样的话,也真的不是一个人应该做的。
褚云义仰着小脸儿从儿童房里跑了出来,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欢快的叫着:“爸爸!”
褚彦看着神情复杂的子依还是弯腰抱起了云义,让他在自己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对云义说:“宝儿,这是你……”
“子依妈妈。”子依迅速换上笑容接口道,“来,宝……儿,妈妈抱抱!”
“子依妈妈!”褚云义有点怯生生的唤道,偎着褚彦有些迷惘,“可是为什么其他小朋友都叫妈妈,不叫子依妈妈呢?”
子依沉默了,褚彦也沉默了,安静的屋子里渐渐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许久,子依才找回笑容,捏捏褚云义的小脸蛋儿,道:“逗宝儿玩的,叫我阿姨。”
“阿姨。”褚云义一把小嗓子脆生生的叫着,子依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还是答应了,“宝儿真乖。”
一家人终于坐下来时,新雇的阿姨已经招呼着吃饭了。
新阿姨是褚家远方的亲戚,没怎么走动过,也不曾见过子依。只当是新媳妇来见家长,自作主张的就问起了子依家里的情况,工作单位和诸如此类的一系列问题。
褚妈妈递了好几次眼神也阻挡不住她问话的势头,又碍着亲戚的面子不好说什么,只能有些歉疚的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子依,认认真真的回答着略微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题。
褚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明明子依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凭什么受这样的待遇。可这个亲戚说远,也不是很远,只是鲜少走动,又是长辈,怎么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握住子依的手笑着说:“褚姨,咱们先吃饭,一会儿饭菜凉了不就浪费了褚姨的好厨艺了么?”
褚姨便是再迟顿也听出了褚彦话里的意思,只当是不让问新媳妇话,笑着答道:“看我们褚彦,生意上一把好手,话也说的漂亮,哪个女人又配得起,宝儿的妈简直瞎眼。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咱们吃饭。”
子依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这褚姨的话明里暗里都暗示自己配不起褚彦。本来心中因小周那一句话颇生顾虑,这下越发难过了。只觉的褚彦手微微握紧紧,多少有了些许安慰,静静的吃饭,熬过了这艰涩的一餐。
饭后,尚来不及洗碗收拾餐具,褚妈妈就拉着阿姨进了卧室。子依也不把自己当客人,褚彦收拾了餐具,子依沏了茶,就给两位长辈送去。
“就这些?”子依上楼就听见褚姨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顿了顿脚步,只听:“我还当是个什么人物呢!不过就是个不识好歹的下堂妇么!几个月都没动静,还不知道是不是只不下蛋的母鸡呢!褚彦领个孩子回来,她就应该好好的奉养着,谁让她生不出来呢?别说是个儿子,就是母子俩个也得伺候着。娶媳妇为啥?不就是个传宗接代么?不然要她干什么?这不识好歹的女人这是后悔了,又巴上咱们褚彦,这种女人就不能往家里带,就算是带回来,也得好好给点颜色看看,不然还真以为她是个人物。现在真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女人们都抛头露面的,也不守妇道,搞什么男女平等,这算个什么事么。”
子依忽然就觉得好笑,这个老太太是从古墓里被挖出来不久吧?不然怎么看着比褚妈妈还小些思想居然真的陈旧。
褚彦可不这么想,有话要问子依便跟了上来,正听见褚姨的“高见”,顿时怒不可遏,顾不上什么长辈不长辈,伸手推开门对着褚姨就吼道:“我们尊重您是长辈,可您也不能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慕子依她是我褚彦唯一认定的褚夫人,请您多少给自己留点面子,不要闹的很难看。”
褚姨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看着褚彦,剧烈的喘着气,把身上的围裙扯下来摔在褚妈妈手上,转身就走,边走还边怒气冲冲的吼道:“我不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愿意来挣这几个破钱?不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愿意管你们家这点破事?不知好歹的一家老老小小,就被这么个女人拿捏着玩儿吧!”
子依脸上淡淡的笑容凝固在这句话里,褚彦气的一手掀翻了摆在过道里的装饰花瓶,褚妈妈虽然还勉强保持着镇静脸色却也十分的阴沉。
褚姨再怎么样也只是不怎么来往的亲戚,而且还是褚妈妈雇佣的佣人,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搀和褚彦的家室,更不应该随便的评价子依。
“子依,对不起。”褚彦道歉,将将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
“没事……”子依的声音有些不自然,脸上僵硬的笑容扯了扯,到底放弃了,“错不在你,我谁也不怪。不过是褚姨和咱们的观念不太一样,话过分一些也情有可原。”
“爸爸……”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