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楷闷闷不乐,宇文樱自然也吃得不开心,只马马虎虎吃了一些便吩咐几个丫头带着孩子们回房。
“乌兰,这几晚我要忙着看账簿,先让奶娘带着安安!银杏送小公子回房,银翘将小二公子抱回去交给奶娘。晚上早些将院门关了,不必派人守夜!”
银杏眼看宇文樱将三个孩子安排好之后便又匆忙离去,她一阵叹气,“乌兰姐姐,将军和夫人这是怎么了?今日中午才好了,怎么晚上又……”
银翘抱着慕容绍腾不出手拉她的衣角,只得暗自用胳膊顶了她一下,低声说道:“把夫人吩咐的事做好就是,少说少问!”
乌兰看向银翘的目光充满赞许,只也低声说道:“学学银翘!少说话,多做事!”
主屋内,宇文樱一直在灯下翻看账簿,直到乌兰敲门。
“夫人,奴婢让厨房备了宵夜!”
宇文樱打了个哈欠,“进来!”
乌兰推门进来,“夫人,你晚上吃得少,账簿等吃了宵夜再看就是!”
宇文樱坐着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脖子,笑道:“确实有些饿了!”
宇文樱起身,接过乌兰递给自己的燕窝粥。却见托盘上除了炖盅还有一个空碗。
乌兰直笑道:“奴婢多备一个碗,万一来人了,省得再跑一趟!”
宇文樱原本还想笑她两句,却见慕容恪推门进来了。他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打开炖盅笑道:“晚饭用得少,正好有些饿了!”
宇文樱听了这话,抬头见乌兰一脸果真如此的表情。立刻有些脸红,只呐呐说道:“还真让你……说中了……”
乌兰好不容易才憋住没笑出声,只低头暗自偷笑,“将军,夫人慢用!”
眼见乌兰行礼退下,宇文樱看着慕容恪,直嗔怪道:“你怎么不晚些时候再来?”
慕容恪轻笑出声。“已经二更了,你还嫌我来得早?乌兰嘴严,又不会到处去说,你还怕人笑你不成?”
慕容恪说了这话,一把抱过她,轻声说道:“阿樱,让你受委屈了!”
宇文樱抬脸问道:“你今日这招又是要干什么?”
慕容恪直皱眉,“我本来想的是等娜仁嫁进来之后发现咱们俩为了她冷战,她心里只怕会暗自得意一阵,也不会很快过来打扰你。如今既然连乌兰那个丫头都看出咱们俩不是真的吵架,要让娜仁相信只怕更不可能,所以……”
一直皱着眉的慕容恪突然笑得灿烂,直说道:“所以不管她了!以后我想怎样就怎样,等她嫁进来了。谁还能把手伸到将军府后院不成?”
宇文樱吧唧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唇刚离开却被他吻住,好半晌才有机会开口说话。
“燕窝粥要凉了,快些吃!”
慕容恪赶紧松开她,端起自己面前那只碗。
宇文樱扑哧一笑,“看你现在饿成这样,谁让你晚上不好好吃饭,就算要演戏,等吃了饭再演就是,无端端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慕容恪只推了推宇文樱面前的碗,催道:“温的,正好入口,你也快些吃!”
宇文樱笑着吃了小半碗燕窝粥,放下勺子,拿帕子擦了擦嘴。
慕容恪笑着看着她,“吃饱了?”
眼见宇文樱点头,慕容恪立马将她抱起,低声提醒道:“安安明日两个月了!”
宇文樱听他提起此事,知他打算做什么,顿时脸都红透了,只轻声说道:“你今日才对战了十个勇士。想必累了,等明日……?”
慕容恪勾唇浅笑,也不提今日对战之事,只冲她耳边低语道:“夫人今日特意安排奶娘带着安安,真是体贴,为夫不能浪费夫人一番好意!”
宇文樱搂着他的脖子,侧过头去低声解释道:“我是这几晚好多帐目要看才让奶娘带着她,并不是……”
她话没说完,却被慕容恪轻放到了床上,她还欲开口说话,却又被慕容恪吻住。两人好几个月没有亲近,一切只水到渠成,房中顿时春光一片。
……
第二日慕容恪起身开门,乌兰带着银杏、银翘进门伺候。
银杏看着慕容恪一脸惊讶,暗自嘀咕,将军何时进主院来了?
银杏将这个疑问放在心里,一直忍到她们三人伺候将军和夫人梳洗完毕。
出了门来,银杏低声问道:“乌兰姐姐,昨晚我明明将院门关了,将军怎么进来的?”
乌兰回头看了她一眼,满脸羞红,只说道:“你就不能学学银翘?”
眼见乌兰说了这话便径直走了,银杏又望向银翘。
银翘忍住笑,正色说道:“少说话,多做事!”
银翘说了这话便又跟上乌兰的步子,乌兰回头一笑,“我倒觉得银杏这丫头和托娅像得很!”
银翘跟着回头,却见银杏还一脸纳闷。忍不住扑哧一笑。
将军府里的下人一个个也都跟人精似的,昨日听说将军上台打擂之事,坚信将军和夫人定会大吵一架,再冷战一些时日。他们一个个暗以为府中风向怕是要变了,一早去主院打听消息却见主院的丫头们满脸洋溢着笑,将军更是满面春光从主院走出来。他们倒真不曾预料会是如今这种结果,只得暂时收起一颗不安分的心,且等着高句丽公主嫁进来了再说。
十月十六,高句丽娜仁公主嫁进将军府。燕王念其公主之尊,封她“句骊夫人”称号,身份定为平妻。平妻虽无需向正妻行妾礼,实际地位仍不及元配。王琰虽心中不满,奈何娜仁坚持要嫁给慕容恪,他也只得忍住心里的不快。希望真如娜仁所说,高句丽此番豪赌将来定物有所值。
既为两部结盟,慕容恪便如同上次迎娶宇文樱一般,于?乐声中骑马去驿馆迎亲,将娜仁迎到王府正堂大殿拜堂。此次比之他与宇文樱成亲之时又有些不同,两人只在拜堂之后便回了将军府,没有撒帐、沃盟、同牢、合卺之礼。更无需在王府过夜。
“请将军行却扇!”
将军府西院正房之内,喜婆将自己手中的秤杆递给慕容恪。
慕容恪接过秤杆,却不急着挑下娜仁盖头,只抬眼看了那喜婆一眼,直问道:“那些繁琐仪式都得来一遍?”
喜婆见他满脸不耐烦,忙说道:“句郦夫人非正妻,可不行撒帐、沃盟、同牢、合卺之礼,这却扇仪式却是省不得,新娘子的红盖头只能由自己夫君挑下,否则不吉利!”
慕容恪会意,接过秤杆挑下娜仁的盖头,未看她一眼便要起身。
娜仁握紧拳头,缓缓抬起自己的脸。
喜房内众人见了她的脸顿时长抽一口气。
纵是见惯大场面的喜婆也一脸惊骇,若非她进门之前刚见过将军夫人,确定她没进这间屋来,她定会以为此时床上坐着的那个新娘子就是将军夫人。
众人都暗自纳闷,句郦夫人怎么竟和将军夫人长得如此相似?
回过神来的慕容恪回头见了娜仁那张脸,脸色发青。
第207章 与娜仁的交易
“慕容恪,你给我站住!”
眼见慕容恪将喜婆等人遣散之后便要出门去,娜仁一时气急,直冲他喊了一句。
慕容恪只当自己没听见她的话,径直往前走。
“慕容恪,你不想要华大夫的药方和记录了吗?”
眼见慕容恪停下步子,转身看着自己,娜仁拿出随身带着的那些东西,一脸得意。
慕容恪只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又转过身去。
娜仁见他不受自己威胁,快步上前挡在他身前,他却只冷冷问道:“我已经让你嫁进来了,你还想干什么?”
娜仁一脸愤怒质问道:“我让你娶我便是让你在洞房花烛夜抛下我去找宇文樱么?你如此落我的面子,便没想过今夜过后我如何在将军府立足?”
慕容恪只皱眉看着她,冷声说道:“让开!”
娜仁扬了扬手中的东西,“你别忘了,按照当初的约定,我嫁进来一个月之后才会将这些东西交给你,你现在若是惹恼了我,我便将这些东西交给燕王也来得及。”
听了娜仁的话,慕容恪丝毫不为所动,只冷冷地说道:“你只让我娶你。可没说过今晚我要留在你屋里,更没说过我要顾及你的脸面,让你在将军府立足。你若以为你拿着那些东西便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挟我,我劝你趁早打消那个念头。今日我若被你拿的那些东西要挟,明日你只怕又故伎重施,后日照样如此……一个月的时间,完全听命于你,你当我慕容恪是泥捏的不成?”
娜仁只当自己戴了这张面具之后慕容恪会多看自己两眼。偏偏他见了自己还是厌恶得很。为了今晚,她连媚药都已准备好了,只等着两人行合卺之礼,她便将药放入酒里,等到慕容恪意乱情迷之际见到自己这张神似宇文樱的脸,他定把持不住。
她倒是计划得好,偏偏慕容恪只一句话,两人喝合卺酒无望。她以为自己拿华大夫能威胁住他。偏偏他不为所动。
慕容恪话音刚落便绕过她要去开门,娜仁见威胁他不成,只得早些将计划说出口,直咬牙问道:“慕容恪,你我谈个交易如何?”
慕容恪回头看了她一眼,淡然问道:“你除了手上那些东西只怕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能拿来和我交易了吧?”
娜仁笑得自信,直说道:“若我背后有整个高句丽的支持,你觉得能不能交易?”
慕容恪心里一跳。却只满脸狐疑看着娜仁,“你想说什么?”
“慕容恪,我且问你一句,你竟真的要支持慕容儁不成?若我得来的消息属实,害死你娘的可是段王后,你竟会愿意将慕容儁推上燕王之位?”
慕容恪听了娜仁心中早已猜到了她的想法,却只皱眉说道:“你若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你若不想说,也无需拐弯抹角!”
娜仁一直想激起他主动发问,无非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重要性,以期谈判之时能多得些好处,如今见他不耐烦,便知自己这套行不通,直问道:“若让你有机会坐上燕王的位置,你可愿意?”
娜仁这一句话在慕容恪心里激起极大震撼,果真如自己所料,难怪父王逼自己娶娜仁,竟真是为了从她口中套些消息。
他的犹豫在娜仁看来自然是好现象。她心里暗自得意,笑着说道:“同样都是燕王的儿子,论出身,你虽比不上慕容儁嫡子身份,却至少强过慕容霸。你娘是夫人,而慕容霸娘亲却只是区区一个淑仪。论才干、论军中地位,你比起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凭什么他们有机会,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