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兴夘不想在楚定天才醒的时候去谈论这件事,看着楚定天突然别开眼睛,“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辰儿在处理公司和云门的事情,现在你醒了,就自己去。不然楚家就这样……”
楚定天,“爷爷,都找了吗?港城三面环海。阿念那么瘦,说不定被冲到那片沙滩上被人救了都不知道……”一双眼睛暗淡无光。
楚兴夘无力的闭上苍老的眼睛,长吁了一口气,“定天,你能想到的,我们都想到了。”
“尸体呢?”死要见人活要见尸这不是老话吗?他也信,说自我安慰也好,自欺欺人也罢。
“没找到。”楚定辰说,没日没夜的打捞了三周,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找到,起初他们都是这样想的,但是眼看着冬天都要过完了,也没有找到,甚至开出天价寻人,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
楚定天一边在瑞士做康复,一边派人去找秦念。
柳树出了新芽,冬天过完了。楚定天背着楚兴夘偷偷回国,调动云门所有的势力去找,甚至借着孙仲勋的势力在全国上下寻人。
找遍了神舟各地,却终究没有结果。迎来了夏日的暴雨,送走秋天最后一片落叶,港城下了雪。算是奇迹,但是奇迹并没有发生在秦念身上。
一年多过去了,秦念始终没有影踪。倒是邵承宇忽然成了楚国望的儿子,楚家第三子,办了个认祖归宗的仪式。然后接替楚定天在云门的职务,成了云门的门主。楚定辰则撒手不管云门和楚式的事,带着小宝出国,在大洋那头和一个洋妞结了婚。
第二年,一交春,楚定天就去发廊剪了寸头,留着令人捉摸不透的一字胡。以前不喜欢穿正装,但是现在时时刻刻的穿着一板一眼的西装,话没有以前多了,应酬也是草草了事。
坊间传言,楚二少满世界找楚太太,无果。似乎得了心理疾病,还是晚期的。楚定天对于这样的传闻都付之一笑。
楚二少像去年一样,按照上班下班找楚太太的节奏,平淡无奇的度过了半年,那天港城夏天最后一场雨之后,楚家迎来了一位稀客——骆凌恒。
楚定天回去的时候,冯妈正在招呼骆凌恒,楚兴夘也在一旁陪着。
楚定天打了招呼,就要上楼。
“站住!”楚兴夘厉声呵斥了楚定天一声。
楚定天站住,朝骆凌恒和楚兴夘走过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喝了。麻烦爷爷帮我招呼一下骆先生。”说完就朝楼上走去。
“二少爷,我是来谈弯弯的事情的。”骆凌恒站了起来,看着楚定天立在楼梯口的背脊明显的一僵。
扯了扯领带,转身看着骆凌恒,“你什么意思?”
“弯弯是黎秀的女儿,也就是黎老爷子的外孙女。”
两年来没有起伏的脸色,终于是起了变化,看着骆凌恒,“凭你一句话?”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来打个招呼,黎秀下周来接弯弯回京城。”
楚定天一脚踢在面前的楼梯上,然后看着楚兴夘,“爷爷是不是我作恶太多?”
楚兴夘,“……”看着这样的孙子不由得觉得心痛,两年了,一直过得浑浑噩噩,脾气阴沉难定。
楚定天自嘲的笑了笑,“肯定是我作恶太多。”
“不然为何一个都留不住。”
当初从瑞士回国后没多久,就听说秦念坠海时已经怀孕,听到这个消息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盛世华庭喝了一周的闷酒。
楚定天征求了弯弯的意见,弯弯不想再留在港城,理由:一看到楚定天这张脸,就会想到她走了的妈咪。
楚定天没留,因为弯弯说得对,要不是他,那个女人还会在这个世上好好的。
弯弯去了京城,楚定天每周都会去看,两个月后,再去的时候,听黎家的佣人说,出国念书去了。后来楚定天没再去过港城。
初冬的时候,水上乐园完工,楚定天给水上乐园命名“思念”,一直没有对外开放。
春天是结婚的好时机,不冷不热,百花盛开。
楚定天孑然一身参加了邵承宇的婚礼。新娘是失踪两年的向可暖,向可暖的脚一直没好,走路始终有点瑕疵,不过在婚纱的裙摆下,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楚定天拉着邵承宇喝酒,酒过三巡,向可暖来找人。
向可暖已经换下婚纱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旗袍,裙摆开到大腿根,喝了点酒,脸被薰成酡红色。
“不早了。”拉着喝得昏天黑地的邵承宇就要回去。向可暖又怀了二胎,浑身都透露着母性光辉。
楚定辰喝着闷酒,视线在向可暖身上流转,被喝得二晕二晕的楚定天一巴掌打在手上,“看什么看?要看自己娶去。”说着就搂着向可暖晕头转向的离开。
向可暖嗔了一眼邵承宇,看着喝得不省人事的楚定天,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歉疚的道,“不好意思二哥,他一喝多就是这样,脑子进水。”
楚定天虚眯着眼睛,看着向可暖,说邵承宇的时候,语气不悦,但是眼睛里可是不舍,手邵承宇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向可暖的身上,向可暖也不恼,一心搂着邵承宇的腰,生怕他一个站不稳就摔倒。
“了解。”楚定天喝了一口酒,摆了摆手,“他是什么德行,我还是了解几分。”说完就起身离开。
那晚之后,楚定天把楚式的重任交给邵承宇,然后开车去了内蒙古。
听江南说,她把三只送回草原了,还在这里呆了一个月。
一路上,都是按照江南指引的,在秦念经过的每一条路,每一个旅店停留。去了收养二哈的牧民处。
二哈不喜他,一见他就咬牙切齿的,看来他作为一个丈夫做得真的很失败。牧民收留了一个月,睡的是秦念那一个月睡得卧铺,夜深人静的时候,楚定天终于流了四年来第一滴眼泪。
一个月之后,去了秦念当初留学的学校,刚好碰到学校校庆,在走廊上遇到了韩雅心,四年的蜕变,韩雅心比起当年成熟了好多。
手上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上一次见面还是四年前,孙仲勋要他娶她,之后再也没见到过,听顾瑾琰说韩雅心出国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韩雅歌坐了牢。之后关于韩家的事就再也没听过了。
“好久不见,二哥。”还是韩雅心率先打招呼,然后蹲下捏了捏男孩的脸蛋,,“Sweety,叫叔叔。”
小男孩似乎不喜欢韩雅心的称呼,但是却不表现出来,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叔叔。”
楚定天笑了笑,“你儿子很乖。”
“爹地!”小男孩突然叫了一声,甩开韩雅心的手,激动的朝楚定天身后跑去。
楚定天的视线被吸引,看着一把接住小男孩的男人,又看了眼韩雅心,“四年前那个男人?”
韩雅心视线一直停在远处的男人和男孩的身上,点了点头,“对不起,二哥。当初是……”
楚定天敛眸,“不怪你。”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当邵承宇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直接在邵承宇脸上摔了几个拳头。
在这座城市停留了两个月,楚定天回了港城。
四年了,楚定天的分裂人格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是心中始终空缺了一块。
回去一周后,向可暖生了第二胎,龙凤胎。邵承宇成天在他面前得瑟,于是就搬出了楚云山庄,住进了盛世华庭,遣散了所有的佣人,只是一周请一个家政按时来打扫卫生。
入秋,天气有点凉,楚定天披了外套,顺着港城著名的梧桐街散步。
现在,所有的人都幸福,都已经结婚生子。只有他还是孑然一人。就连顾瑾琰和索言都在一起了,还有一堆子女。听说他们准备生第二胎。
楚定天踢了一脚地上的梧桐叶,自嘲的笑了笑,走着走着就到了港城的酒吧一条街——铭兰坊。
白马?似乎好久都没进去坐过了。
顺着自己的心意,沿着街道,循着熟悉的门面。白马似乎还是一样,人头攒动,熟门熟路的进去。
有人认出了他会叫他一声二少爷,没认出来的也会由衷的觉得面前的男人帅得掉渣。许多泡吧的女人见到楚定天,都忍不住想要上前搭讪,但是都被他浑身冰冷的气质吓到不敢去接近。
“二少爷,您来了。”
楚定天环视了一圈,都是些在这里喝酒的人,有像他一样单着的在这里喝闷酒,有借着暧昧的氛围调*情的,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过山风问道,“你们老板娘又出国了?”
过山风有点为难的挠了挠后脑勺,港城的人走知道,楚二少发了疯似的在全世界找楚太太,这突然问起其他女人是什么画风?
“不在?”楚定天又问了一句,说着径直的朝以前他长坐的那个位置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来这个位置都是空着的。
“在的、在的。”过山风跟着楚定天身后,“二少爷今天喝点什么?”
楚定天突然回身意味深长的看向过山风,在凳子上坐下,敲击着琉璃吧台道,“叫你们老板娘来。”
“这个……”过山风转着眼珠,“我们老板娘早就不调酒了。”
楚定天敛眸,起了身,搁了几张毛爷爷在吧台上,转身就离开了酒吧。
出了白马,就看见一个一袭白衣的女人落荒而逃,脑袋上披着白色纱巾,深秋的风不是很大,但是还是吹落了纱巾。
女人的背影狠狠的撞击着楚定天的心脏,所有的记忆像是电影影带一样倒放,这一刻,似乎四年的等待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心跳加速不止,好像快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上次受伤留了后遗症,脚一直不是很利索,但是追一个女人还是绰绰有余。
一把捉住女人的肩膀,“阿念,跟我回家。”他笃定这是他等了四年的女人,只有她才有这样的背影。
女人被突如其来的抓住肩膀,吓得转身看着身后抓住自己的男人,除了受到惊吓,其他的一切都还好,面不改色的道,“对不起,您认错人了,我叫水余生。”
☆、229 完结篇2(她爱钱我爱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