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两个人制造什么小摩擦,白灵那边也没有什么,照情形来看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目前还是很稳定的,所以当他听到叶声说要分手,他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为什么?”
叶声看他吃惊的样子,显然是不知情的,刚刚是自己多心了,她心有戚戚低眉开口说道“没什么,只是我的感觉?”目前的想法只是她的猜测,其实说到底也只是她自己乱了阵脚,一个人没有方向的乱撞,关于这件事,徐光远怕是都不知道内情呢,当然不会有什么举措,她现在摸不着徐光远的想法,也不知道事情的下一步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只能朝着最坏的方向做打算。
“总得有些根据吧?说来听听你是怎么想明白的?”
莫叶声听得他的声调里竟然藏着些欣喜,心里正烦闷着,看到他这个反应不由得如火上浇油一般地难受“你好像巴不得看我难受的样子?我分手你就这么高兴啊?”
“我不觉得你有多难受”何啸吟轻飘飘地丢给她一句话,一副早已将她看穿的笑容,让叶声哑口无言,何啸吟的话太过直白,一语中的地揭露了她此刻所有的情绪。
一股冷意袭上心头,淹没了她的焦躁,与其说分手会让她难过,不如说会让她不安,来自未知情况的猜测与琢磨让她失去了对现状的把握,一切不定性的事物都会让她无法塌下心来,所有的假想蜂拥而上让她乱了手脚,就好比她在心底就已经断识她要分手这件事情。
莫叶声抬起头来看着何啸吟,他依旧是那副淡淡地样子,一脸的事不关己,却又像是摆好了等着看戏的姿势,对于这样的何啸吟,莫叶声无端升起一股愠火,她不知道恼什么,只是看到他这副模样,脑子里再也转不过别的什么想法,可是心底里竟然也会为此而感到委屈。
这委屈,竟又像一盆子冷水浇灭了她付诸在他身上的忿怒,她不知道怎么对待这样的何啸吟,对上他,叶声从来就没有赢过,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自己。
一种无力感在顷刻间覆盖了她瞬息之间的万般情绪,徐光远也好,何啸吟也好,就这样吧,走一步算一步,终究谁也不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
莫叶声这个人,说她是个悲观主义,她偏又对很多事情抱有很阳光的期望,说她乐观吧,她又总是把事情想到最坏的一面,规划着最坏的打算。
左苏对她这个特点最是不屑,好歹各是一天,与其成天没日没夜的担忧,倒不如事到临头再选择是手忙脚乱还是落荒而逃,事情总会有解决的,首先就是要先等到事情来找你,它不来,做一万条准备方案全都是扯淡,事情来了那就是来了,人只要长着脑子,就可以随机应变,闷雷没打下来之前,哪里都是晴天。
莫叶声对于左苏这番颇有建树的话同样是嗤之以鼻,她想要的始终都是竭尽全力地把每一件事都掌控在手里,安安稳稳不徐不疾地有条不紊,悄寂的时刻可以安然度日,天塌下来了也可以不慌不忙,什么兵荒马乱,什么落荒而逃,一定不能出现在她的人生里,如果有,这一定是她最难堪的时刻。
她笑话左苏将来一定过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一团,左苏白她一眼,断定叶声的未来像是一片灰暗的向日葵田,没有生机的井井有条。
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她们任性地互补了这么些年。
☆、丑媳妇见公婆
莫叶声面露疲色的长舒了一口气,一言不发的把依靠在门框的何啸吟转身推出门外,她需要静静地想一想,何啸吟敛好书侧过头低眉含笑地看着她,他的心情格外的好,嘴角不自觉的浮上了柔和的笑,那般的无奈里却带着一股暖意。
倘若莫叶声抬起头,一定会看到一双表白的眼睛,那么温柔那么炽热。
这样的何啸吟她一定没有见过。
可是旁人却看到了无数次。
他的爱从不惧示于人前,只是从未示于他最在乎的那个人面前。
为什么呢?他也想了好久,或许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个局面,他们不是一见钟情,既没有青春期隐藏于表面的羞涩,也没有日久升温的两情脉脉,故事的开端便是两个眉眼不对,八字不合的人凑到了一起,冤家聚了头,不死便不休。
想要改善他俩之间的相处关系,简直比登天还难,他们太熟悉彼此,以致说话从不留任何情面,好好一句话非要面目全非的说出来,比如今天哪个表现的不同以往,寻常一句“你今天怎么了?”他们也可以说成“你什么狗样子我早就知道,猪鼻子插葱装什么象”一句寻常的关心,到了他们嘴里生生就变了味道。
很难想象在这种环境下两个人能够酝酿出青春期羞涩的情感。
好在时间推着每一个人向前走,扒去了狂狷的外衣,留下岁月的沉淀,他们不会一直做那肆无忌惮的少年,忌了轻佻的语言,暗自揣摩着每一个字眼,学着对自己讲过的每一句话负责。哪怕就是他们俩,说起话来也会斟酌,但他们都在营造一个不同于世界的氛围,认真的开着琐碎的玩笑,成为大人后依旧带着过去痕迹的玩笑。
莫叶声躺在床上,她竭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拿出手机点开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这头嘟声一声接着一声,透过耳膜传送到她的大脑里,每一下都令她不安,电话那头的人令她不安。
“叶声?”他的口气很是匆忙,叶声听了之后暝眼转了转思绪,今天是周末。
“叶声?”得不到回复的徐光远有些不确信叶声是否在听电话。
“你很忙吗?”
“哦,没有”他长舒一口气“今天家里有客人过来,怎么…想我了?”前半句里的一本正经被他戏谑地带过,酒后虚哑低沉的嗓音上扬,不难听出他今天愉悦的心情。
“喝…”喝了多少?话到嘴边她便缄默了下来,空气里静地只听到隔着收音筒传过来的呼吸声。
良久徐光远鼻息里传出低低的笑声“怎么不说话?”
叶声像是突然之间反应过来一般,在电话这头自顾摇摇头“没什么,你少喝些酒…”
说完这句话她又陷入了沉默,直到徐光远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了,她又补充了一句“天凉了,你回屋吧”
叶声很少用这么温柔地声音来关心他呢,这样想着徐光远的嘴角挂起满足的笑容,接连半个月的时间投入到了工作,偶尔和她见面也只是匆匆一刻,还在担心她会不会责备他对她的忽略,而她这一通电话里短短的几句,都是她给的关心,连日来的疲惫因她短短几句话而烟消云散,他的一颗心瞬间被融化在皎月的清风里,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未来一片光明。
人们总是愿意选择距离自己期望最近的那一面,徐光远也不例外,他满心满意想到的都是叶声突如其来的温柔,却不曾疑心起为什么。
他站在徐家的大叶梧桐树下,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柔柔的落在了他的肩头,电话那头的人令他他心头一暖,他温声和语地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触动了哪根柔软的弦,他听到自己说“叶声啊,和我父母见个面好吗?”就算是下意识里讲出的话,他仍是尊重她的选择,虽然他很直白的说:叶声,跟我回家吧。
想起之前每一次同叶声提起见家长的时候,她头摇得像只拨浪鼓,直说还没到时候,半年,没到时候;一年,没到时候;一年半,仍然是没到时候,徐光远再提就看到她近乎谈虎色变的模样,他忍不住调侃“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况且还是个不丑的媳妇”
后来徐光远总是在电话里调笑她,叶声忍不住告诉他自己在翻白眼,引得他一阵好笑,落落大方的姑娘也学会了翻白眼,他在这边脑补她搞怪的样子,隐忍着笑意。
如今电话那头的莫叶声同样沉了下来,徐光远知道她一定是在想怎么拒绝自己,都怪她太过温柔,让他有了片刻的失神才会想起餐桌上的哄闹,话一出口他无从收回,默默地等着她的答复,即使他知道不会如他的愿。
可是每多一刻的沉默,他的脑子里就会浮现她为难的脸,他从不愿看她在自己面前蹙着眉头,隔着电话更是这样,他不愿她为着自己的一句话横生尴尬,一秒都不想,因为想到她的为难他会忍不住去心疼。
琛哥说得对又怎样?不对又怎样?一个玩笑而已,不值得用一个珍贵的莫叶声去赌会不会赢。
只不过想起母亲在餐后对自己说“你可以把她带回家来看看”,妈妈笑得很温柔,举止里流露着世家大族的优雅,仿佛这件事只是她随口一提罢了。
鲜少把一件事重复第二次的妈妈,在人群散去之后若有似无的提了这么一句,没有名字,只一个她字便一笔带过,彼此却都清楚这个她是谁,意识到这些,徐光远的就清醒了一半,他知道妈妈是认真的。
“妈”他待要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在母亲面前讲出拖延的话,欲言又止地样子,徐妈妈只瞥了一眼,好似也不期待他酝酿中的话,恰巧白灵在这个时候过来,挽了徐妈妈的胳膊,嚷嚷着要带她去看自己带来的礼物。
徐妈妈柔和的目光落在白灵的脸上,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忍不住心头的喜爱,爱怜的手拍拍这个一如既往爱撒娇的小女孩。
倒也真是应了一句老话——谁养的孩子像谁。虽然不是顾晓筠亲生的,白灵这鬼灵精怪的丫头却像极了自己妹妹年轻时候的样子。徐妈妈眼角涌起浓浓的爱意,白灵看的真切,她掉过头对着徐光远调皮的做鬼脸。
徐光远摇头失笑,礼物他看过,不过是小姨年轻时候信手涂鸦的作品,几篇字迹几幅画,他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反复品鉴的价值,况且他的小姨只不过是个半吊子画家,当然这是母亲的评价,在他眼里,小姨顶多就是个技术不怎么样的“画画的”,字倒是蛮好看的。
所有的好心情凑到了一起,他卸下了一身的疲惫,与叶声的一通电话更是令他心旷神怡,没想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