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姨这个样子徐光远很是复杂,他对顾晓筠的责怪并不放在心上,换做躺在里面的是自己,母亲也会这样慌不择路,他看了看病房的方向,仿佛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而另一个恐慌的念头又袭上心头,他在担心,担心白缱的病终是超过他们的想象,超出了医生能控制的范围。
哭了后的顾晓筠渐渐冷静下来,很快就敛好了情绪。她冷峻的脸庞同顾明筠生气的时候一模一样,徐光远不由心下一紧,果然听到顾晓筠说“阿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白缱的病?”
徐光远看着顾晓筠不容拒绝的神态,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过去的,心头一沉开口道“我知道。”
顾晓筠僵直着身体竟有些不相信似的看着他,“你知道?”就连坐在一旁的白父也有些不可置信。
“你知道你不告诉我们?你知道还让她的病情这么恶化下去?”顾晓筠再一次失去了理智,一下一下地打在徐光远身上。
哭红了眼睛的白灵更是一把握住徐光远的手臂,问道“哥哥,到底怎么回事?顾妈妈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姐姐和你讲的吗”
徐光远被她问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摇摇头道“不是,”白父别过头去双手紧紧握住轮椅的扶手上,听他缓缓说道“我也是两年前才知道,从高中起就发现白缱总是背着我们吃药,一开始也没多想,直到后来有一次她昏倒在房间里,我发现那时她手里紧紧握着一瓶药,上面没有标签。”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问她,她告诉我是因为压力太大,而我问过大夫了,那是治疗…治疗心脏病…的药”
“我知道她可能是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就没有问她,”他不忍心戳破她的谎言,想要给她留下一份尊重,好像自己也在那么一瞬间释怀了,但随之而来的是心疼、是懊悔,她一个女孩子究竟要有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抵抗住这病魔,才能每天微笑着对每个关心她的人,要有多大的决心才能放弃…
PS:今天不得不壕一把,没有网线的日子,只能靠流量来支撑度日。。。。。。早知道这种日子这么难熬,当初一定会坚守阵地!!!可惜没如果。。。哈哈哈哈。。。
☆、亏欠
徐光远沉默的看了一眼白灵,在对上她那双噙泪的眼睛后,偏过头去看白父,深深浅浅的白发爬上了他的头,徐光远从未体会过一个男人要有多宽厚的肩膀才能扛动这样的负担,对自己的爱人他隐瞒下来,对自己的女儿要如何才能狠下心来抉择。白父似乎读懂了他眼神里的那份同情,他再次别过头去将脸埋在手里。
白缱先天性心脏被查出的时候,百白景山夫妇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白缱的病不仅不能够自然恢复,反而会随着年龄的增大,并发症会渐渐增多,病情也会加重…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死神预约,对他们这对平凡的夫妇来说说多么大的打击,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却要在有限的生命里惊心着无限的折磨,这于她来说又是多么残忍。
木槿,也就是白缱的母亲,在白缱的病床前不吃不喝守了三天三夜,每次女儿笑着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木槿的心里都在滴血,她不知道要怎么向一个孩子开口,怎样告诉她余下的日子医院等于她的半个家。
白景山也不知过了过久,当他的妻子终于笑着站在他的面前时,他以为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与妻子携手面对现实,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木槿竟然告诉他她想要再生一个孩子,白景山的心却如同坠入了深窟,妻子在这个时候想的竟然是要再添一个孩子,而不是全力去救女儿,他不敢相信,即便是将来丧女,他们仍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伴女儿,她怎么会想到去再…难道她忘了她有多疼爱自己的女儿了吗?想到这白景山心里一阵寒凉,可当妻子哽咽着说出她的目的时,白景山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他当时的心情。
木槿,一个视孩子如命的女人,竟然想到要再生一个孩子来就现在这个孩子!白景山想想都觉得难以接受,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从一个身体到另一个身体,这是怎样的跨度,就算是疯了也不会答应她这个要求!
同样是他的孩子,要他将来怎样面对那个孩子?说他是为了救他的姐姐才出生的?那他们夫妻俩同死神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白灵的出生注定就是被利用的,那白景山宁愿她从未来到这世上。
可偏偏木槿铁了心要这样做,即便白景山无数次告诉她血缘关系也不一定能配型成功,可她说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她也要去尝试,她打定了主意的事从来没有失败过,她甚至不介意去用手段。
木槿冷着脸告诉他她怀孕了,白景山最终还是无奈地接受了事实,一个生命的到来不是喜悦的开始而是悲痛的开始,任谁心里都不是滋味,木槿虽然每天都满怀期待,却也逐渐被这个新生命所改变,它带给她孕期强烈反应的折磨,它在她肚子里翻滚的动作,它熟睡的B超照片,无一不让她热泪盈眶,这也是一条生命啊,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木槿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白景山在她脸上看到的笑容却越来越少,甚至到最后以泪洗面。他知道这个母爱终究还是成了对她的诅咒,在每个交替的日夜对她实施惩罚。
木槿在生下白灵的几年里整日地煎熬着自己,没几年便郁郁而终了,她没能救了她的大女儿,却知道自己一辈子都要怀着愧悔的心情对她的小女儿,她从不敢正视这个小生命,却也曾暗自庆幸给了她一副健康的身体。
白景山记得木槿离开的那一天恰好是白灵的四岁的生辰,白灵玩累了窝在白景山怀里,四年里,那是木槿第一次仔仔细细地看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却再也没有勇气抱她,木槿躺在床上双眼通红含着泪。
那时她的声音早已不再甜美,沙哑的嗓子虚弱地对白景山说“对不起,这一生的担子太重了,我挑不动了,可以给你吗?”
白景山猩红着眼睛止不住的泪水,不停地对妻子说不要,可是她太脆弱了,已经听不到他的呼声了,他们终究是败给了死神。
怀中熟睡的白灵被白景山震动的胸腔惊醒,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她娇嫩的脸上,不晓事的小家伙竟也开始跟着嚎啕大哭起来,白灵的哭声唤醒了白景山的一丝理智,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幼女,抱着她的手紧了紧,百感交集地目光凝在她脸上。
他知道木槿至死也不肯抱她的原因,可正因为知道才更加难过,作为丈夫他应该尊重妻子的遗愿,作为父亲,他应该照顾好女儿的一生,然而作为父亲他更知道,这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这也是他和木槿的延续,更清楚作为一个父亲的担当,他相信木槿也是知道的,作为人母,她应该更能体会到那种心情,两个女儿中做抉择,任谁都没有办法割舍。
他只能隐藏这段过往,白缱不知道,白灵不知道,顾晓筠更是不知道。
即便是白缱的病,他也只是在背后默默地叮嘱她,小的时候还可以骗骗她,可孩子长大了又常年在外,他能够照顾到的少了,她接触到的多了,总会知道的,只不过她从不在他面前说。
然而有些事情即便他隐瞒地再怎样深刻,也终究有被挖掘出来的那一天,就像白缱终是知道了白灵的出生意味着什么。
白缱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儿,这辈子只一次在他面前红了眼,可她那悲伤的神色却永远烙进了他的心里,从那以后她对白灵的好几乎竭尽所能,她把她最好的东西都给了自己的妹妹,那份心境远远不是一个同龄孩子能够做到的。
白景山知道,或许白缱似乎永远不再会以一个小孩的身份出现在白灵的面前,他说不清白缱是什么心思,或许也同他们一样,是内疚的,是不安的,所以才想要拼命的抓住、讨好。
一个人长大了之后,就不能再为每个突发奇想而做轻率的决定了。正如木槿当初的选择,害了她,也终是伤害了她最疼爱的女儿。所有的因果都是有轮回的,这恶果终是报复在他们身上了。
☆、喜欢
莫叶声把何啸吟的手机放在茶几上,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那个方向,好一会儿她听到主卧房门打开的声音,莫叶声支楞着耳朵,任何细微的声音在无限的扩大,软鞋轻轻摩擦着木质地板,愈走愈近的声音揪动着她的心弦,直到她确信他的步子确实停在她面前,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人不能做坏事,不然总担心会有被抓包的那一刻,虽然她确信何啸吟百分百没有抓到她偷看手机,但仍是免不了一番提心吊胆,忽然她觉得脸上一热,像是有什么抚上了脸庞,她惊得浑身一颤,即便是很细微的颤动,何啸吟仍是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她转动的眼睛闭合的睫毛柔柔的扫过他的指侧,撩拨着他。
他的拇指轻轻地扫过她的颧骨上的细腻便收了回来,在看到叶声因不停地翻滚搅弄到一旁的被,何啸吟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抬手为她把被拉好,难得看她这么听话的任他摆布,何啸吟轻声笑了起来,在他起身的时候,冷不防被莫叶声一把抓住。
何啸吟转过头看了一眼抓住自己的手,又回首看了看陷在沙发里的人,暗暗隐者笑,揶揄道“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刚刚不是睡得挺香吗?”边说着便俯下身来蹲在她面前,想要抓住她脸上那精彩的表情,而这一次,他失望了,莫叶声一脸的平静,就像刚刚睡着时的一样,只是一双眸子在偶尔晃过的光亮映衬下更是清澈,何啸吟玩味地看着她,很想问问她是不是在演恐怖片想要吓自己,换做平时莫叶声一定炸毛似的挑衅他,而莫叶声自始至终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何啸吟褪去了那轻佻的嘴角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你…”
“你喜欢过我吗?”莫叶声埋在被子里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握成了一团,手下的被单在她的力道下拧成一团,她脑子里一直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