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大全的人还没有到,白缱正在看手头的文件,此时停了下来,忍不住调侃叶声一句“嗯,气色不错。”
叶声心下黑了脸:明明是你说我气色不佳,没有生气的嘛,现在倒掉过头来调侃她。
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笑着,捡了挨着白缱的作为坐下。跟白缱探讨起项目的内容,把自己在意的点提了出来,不过她知道以白缱的能力,这些细节她肯定早就摸清楚了,叶声再提出来不过是为了想让自己的一番心血打水漂,有些时候会做事不一定能够让人有多出彩,会做的同时还要会说。
莫叶声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意去看白缱的神色,看到她频频点头莫叶声心里也渐渐踏实下来。话音刚落大全的负责人就推门进来了,叶声与白缱起身寒暄,将对方迎上主位。
为首的男子萧城礼貌而客气地与白缱握手寒暄,莫叶声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一番,一身的名牌不说,就连为人都这样谦和,低眉顺手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掌握主权的那一方,莫叶声正打量着他不期然他猛然回首,恰巧看到她复杂的神色,莫叶声尴尬一笑,他回以微笑。
在他转身的瞬间,莫叶声脑袋里还在想,这个钻石王老五说不定还真是戚鱼儿钟意的那款,难怪她眼巴巴儿主动请缨地跟白总求这个项目。
莫叶声这番论断在方案被提到台面上时就彻底被推翻了。萧城只是在听到白缱口述的方案之后,仅用了片刻的时间就从中推翻了几个节点,并在相应的问题之后提出他们公司所需要的几个要求,萧城的态度坚决,虽说是探讨但那说话口气不容拒绝,一反之前翩翩有礼,他目光像是寒铁一般冷硬决绝,她看的出连一向反应迅捷的白缱对他的思路都有些吃力,不禁暗自捏了把汗。
果真人不可貌相,萧城这人待人接物倒是没得挑,只是这生意场上的手段倒着实让人一时吃不消。
方案谈完了已是一个小时之后,好在萧城并没有表现出放弃合作的意向,这总算是让叶声松了一口气,妈妈呀,以后这种把别人心脏捏手里的人还是让戚鱼儿来应付吧,搁她身上多那么几回,心脏一准儿承受不了。
事情谈完了自然是要开饭了,叶声看着满桌子的佳肴一点动筷子的念头都没有,不是左苏把她喂得太饱,而是被萧城这个人吓的,心情一上一下地起伏让她丧失了对美食的欲望。拿着筷子的时候,莫叶声在心里万分感谢左苏,不禁感慨饭局这东西果然不是为了吃饱而来的,这种体会尤其是在萧城的下属敬酒的时候更是清晰。
酒桌上的应酬她晓得,不过喝酒这事向来都是戚鱼儿这个深不见底的酒缸来,人们只顾着劝貌美豪爽的戚小姐来,她自然是能躲就躲,稍稍抿一口意思意思就好,实在抗不过了,戚鱼儿还会帮她挡挡酒,虽然戚鱼儿百般见不得她好,但关键时刻也不会掉链子,这也正是莫叶声并不那么讨厌她的原因。
而现在莫叶声只能苦着脸向白缱求救,而白缱不知道她对酒精过敏,只当她是在谦让,笑着点头示意她:喝吧!同时自己也端起酒杯敬了萧城一杯。喝完了之后还言明自己最近身体不适,不宜多喝,就让莫叶声代她敬大家一杯。
好嘛,不仅不帮她还明着推了她一把,叶声一张白皙的小脸霎时就被雷得焦黑,她暗暗对自己说:我是下属吧,下属就得为上司分忧吧?——嗯,是的!
白缱生病了吧,不能喝酒是吧?——嗯,是的!
我要是不替白总喝酒没人能替她喝了吧?——嗯,是的!
我只是轻微过敏,顶多红了一张脸吧?——嗯,是的!
比起白缱的心脏病我好很多了是吧?——嗯,是的!
好!喝!
白缱看她壮士断腕纠结的表情,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刚要开口就听她说“白总身体有恙,我代白总在这里敬大家一杯,祝我们两家合作愉快,我在这里先干为敬。”
先干为敬。。。。。。
白缱不禁扶额叹息,这傻丫头,端着半杯红酒讲什么先干为敬,好好一瓶有格调的名酒在她嘴里竟像是大排档里不值钱的小酒儿。
☆、久徙酣眠
此时萧城面上又换回了进门时进退有度,谦逊有礼的模样,看着半杯红酒一点点流进莫叶声那张轻启的口中,再看看白缱的样子,不禁轻笑着对在座的几个人说道“莫小姐还真是有意思。”
酒杯见底,莫叶声恰好听到了他这句话,一时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脸上一红,看到白缱一副无奈失笑的样子,脸上的囧意又多了一层。
莫叶声典型的有什么心事都摆在脸上的人,几分尴尬的情绪掺杂着刚刚入肚的酒意,熏染地她原本白皙的小脸如同烧红的虾子一般通红。
萧城的手下见这小姑娘一点也不造作,喝起酒来也爽快,加上萧副总看起来心情不错,他胆子也就大起来,倒了一杯白酒又给莫叶声倒了一杯,讲了些溢美之词又敬起酒来,莫叶声心下都快骂人了,脸上却不得不笑着将酒杯端到嘴边。
一杯白酒下肚,整个人从舌根到胃里火辣辣的,她还真没有一口气喝下这么多酒,先后还是两种不同的酒,除了胃里有点不舒服,她渐渐感觉到皮肤似乎也从里层开始灼热起来,她求救的目光飘向白缱那里,却见白缱与萧城正在谈话,顿时就失落了下来,偏过头来的时候眼睛竟有些飘忽。
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她凝着目光想了想,两杯酒下肚前后也就五六分钟,怎么这么快就上头了,她回绝了要上来敬酒的人,想要坐在凳子里冷静冷静,她可不想顶着那副堪比关公的脸面对客户。
人喝了酒脑瓜就不似平常那么灵光了,等她回过味儿来时人已经感到脚下有些虚浮了,当她努力稳住自己跟白缱说自己情况不妙时,白缱被她的一张大红脸吓了一跳,她自己酒量是相当好的,也见过喝酒喝的脸红脖子粗的,不过那都是男人喝高了之后的模样,莫叶声这个女人才没喝几杯就成了这个样子,一时间她有些说不出话来,也是在这一刻,她才明白莫叶声刚刚投过来的不是征询,而是求救!该死的,她怎么知道自己带来个这么菜的姑娘。
白缱看着她的模样皱了皱眉头,掏出手机时才发现不知该找谁,她的通讯录里不是家人就是同事或者客户,她值得信任的朋友没有几个,能在这个时候指望的几乎没有。猛然间一个人的名字浮上心头,犹豫了一下又看了莫叶声一眼,她脸上的颜色如同紫红色的茄子一般,烧到了颈部,甚至胳膊上也微微泛红,白缱低下头按了拨号键,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她起身扶起莫叶声对萧城抱歉的说了几句话,说片刻就回。萧城早就看到了莫叶声脸色的变化,有意无意地看了助理一眼,那助理像做错事似的低下头去。看到白缱示意他要暂时离开一下,萧城点点头,目送她们离开包间。
莫叶声起身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动,脚下像是踩在棉花上软软的,站不稳脚跟,虽然不想这么狼狈的出门,但此时也只能依附在白缱身上,由着她将自己拖出去。
好不容易到了大厅,莫叶声却被胃里的灼热烧的有些恶心,赶忙捡了个位子坐了过去,白缱见她那副落魄的样子不禁头疼,来的时候那般鲜活美艳,现在反倒像个红脸的小丑,这让她怎么好放心把莫叶声塞到徐光远手里。
白缱招呼一名女服务员带杯白开水过来,接过水之后递给莫叶声,她却不知道接过来,直愣愣地看着白缱,一手努力支撑自己的下巴。
白缱陪着她等的时间里偶尔低下头来看看表,一方面担心莫叶声的状况,一方面不想耽搁太久。估摸着出来的时间久了,她皱了皱眉头,对过路的一名女服务员拦住,从包里掏出一些小费,烦劳她照看叶声一会儿,如果有一名姓徐的男子来接她,请她帮忙送到车里。
来这家会所的人大多是商政人士,不是谈生意就是聊事情,酒桌上下来醉酒的人不在少数,想必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服务员接过白缱手里的小费,便点头站在了一旁。
白缱对叶声交代了几句,就三步一回头的折身回去了,也不知她的话叶声听进去没有。不过眼下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大全那边的人,本来希望莫叶声能够撑撑场子,没想到那家伙的酒量那么不中用,到头来还是怪自己没提前把握好情况。
坐在大厅里的莫叶声虽然脚底虚浮,但人还是清醒的,只是反应慢了半拍,说话之前要在脑子里过一遍才能上口。白缱走后,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身体刚刚感到舒服一点,就听身旁的服务员问她需不需要什么帮助,她看了服务员一会儿小声说道“不需要,我要回家,”作势就要起身。
服务员看她有些摇晃,就一个跨步走到她跟前扶了一把,“小姐,您还是等您朋友过来接你吧。”
“朋友?谁啊?”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服务员哪里知道怎么回答她,她自顾说道“我朋友明天要出远门,她来不了,得好好休息。”说完确认似的点点头,抬腿就要往外走,服务员拗不过她,只得哄她“刚刚那位小姐说有位姓徐的先生来接您,是不是您男朋友啊?”
脑袋虽然越来越混沌,但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的时候她还是清醒了,忙着摇头“不不不。。。我没有男朋友了,被我。。。”说道一半她突然说不下去了,酒精烧的胃有点恶心,她慌忙跑到大厅的一棵植物盆栽前,对着久违的黄土地呕了起来,结果发现张着半天嘴什么也吐不出来。
那女服务员一看她这架势,恨不得立马堵住她的嘴,吐在那里别说小费了,估计她的工资也要少上那么一叠,她伸出去的手刚要落在莫叶声的肩上,就听身后传来颇有磁性的声音,那声音响在她头顶,如天籁般“我来吧。”
不及她看清,那男子就留给她一个背影,洁白的衬衫,修长的西裤格外笔挺,微湿了发梢以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