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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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尽时-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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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他开始嚎啕大哭,回光返照般的爬了起来,跪地磕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饶命可以,还不从实招来?”皇帝冷冷回道。
  “小人全招,小人不该贪图小利,招收童工,让公主殿下身陷险境,小人有罪,请陛下开恩,请陛下开恩……”
  这是督工想到了最有可能被接受的说法,皇帝先前已经看了他的供词,便就是这样。
  他是想指认那个神秘少年便是凶手,混入工地就是为了对公主不利。
  根绝花国律法,私招童工不是什么重罪,而行刺公主就不可能活下来了。
  “请陛下开恩,请陛下开恩……”
  督工不停的念叨,皇帝听着心烦,便不耐烦的说道:“先关起来,别让他死了。”
  “是!”
  两名狱卒又将督工拖了回去。
  “陛下,也许我们该去死者家里看看。”白夜啼小心的说道。
  这里所说的死者,自然是中毒身亡的那个劳工陈三水。如果少年不是凶手,那切入点便只能从这里开始。
  “还不能去,先回宫。”皇帝想了想回道。
  如果去了查不出什么结果,那明天早朝上就没有理由推辞了。这个督工嘴里显然也不可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
  “死者名叫陈三水,父母早亡,有一妻子,在家做米饼卖,无儿女。参加四神合庙修建已经一年有余,并无可疑之处。”
  花绫听着花文卿的报告,看着面前的小铺,轻轻叩了叩门。
  她是身后还有两人,是白夜啼后面派去的护卫。
  这条小巷有些偏僻,只有巷口投射进来一点亮光。时而会听见一阵狗叫,便再无其他。
  等了片刻,花绫见没有反应,不由加重了力道,再次敲了一阵。这一次声音很响,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打开它。”
  花绫退到一边,护卫会意,上前一脚便把木门踢开。
  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公主小心。”
  花文卿将花绫挡在身后,率先走了进去。她拿出火折子,在桌子上发现了一根蜡烛,便点了起来。
  微弱的灯光将这个小屋照亮,里面的家具很简单,甚至没有桌椅。一根擀面杖静静的躺在木板上,似乎先前还有人在使用。
  这么简单的屋子,一眼便可以确定,没有人。
  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一间卧室。一块红得有些发黑的门帘,将光线阻挡在这一边。
  微风吹来,红布门帘微微摇摆,似乎刚有人穿过。
  “统领。”
  “是。”
  花文卿拿起蜡烛,朝着卧室走了过去。她走在最前面,四人的影子顿时散向房屋的每一个角落。
  拨开红色门帘,蜡烛微弱的光芒顿时将卧室照亮。
  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在花文卿看来已经一目了然。
  所以她在门口便停了下来,而后又将门帘放下,转身。
  “公主,她死了。”
  她说得很轻,似乎是在害怕吵醒谁。
  花绫眼睛一眨,觉得事情越来越麻烦了。如果说对方的目的是为了行刺,那杀死这个妇人根本没有意义。
  那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为了隐藏什么。
  “统领。”
  “是。”
  花文卿当即会意,再次转过身去,伸手拨开门帘。
  然而这一次,刚打开一条缝,一道剑锋便刺了出来。
  作为一个统领,武功又怎么会差。只见花文卿身子一仰,锵的一声,剑已出鞘。
  另外两个护卫瞬间将公主挡在身后,抽出武器,随时准备出手。
  当!
  两道剑锋交接,花文卿往后一翻,而后仗剑而立,脸上十分惊讶。
  “五音剑,你是谁?”
  虽然只过了一招,但是她已经看出了对方的路数。而这个路数很普通,却也很特别,是某个组织的基础剑法。
  正因为看出来了,她才没继续进攻,因为没把握。
  没有人回答,房间里面彻底安静下来,甚至能听见呼吸声。
  花绫胸口起伏剧烈起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场面。而且,对方用的是五音剑!
  她知道这套剑法,因为她认识的先生就会。
  过了片刻,花文卿见没有反应,便深吸一口气,身形一晃,钻入门帘之中。
  顿时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
  很快,花文卿又气急败坏的走了出来,身上缠着奇怪的东西,没好气的说道:“公主,他已经跑了。”
  先前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卧室里面的样子她记得很清楚,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对方就在里面装了“陷阱”,而且还没一点声响。
  “统领可知道那人是谁?”
  花绫走到两个护卫前面,急切的问道。
  “回公主,卑职不知。”花文卿将身上的东西都扯了下来,接着说道:“应该是‘宫商角徵羽’的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位。”
  她心跳很快,从来没有这么快过,感觉像是在死亡边缘走了一回。
  “宫商角徵羽”是一个杀手组织,据说只有五个人。代号“宫”最强,但是即便最弱的“羽”,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听到这个名字,花绫便想到了自己的先生。她知道先生是个杀手,当初便是在皇宫中,被禁卫军围捕,而后被她所救。
  那个时候,她还很小,不知道刺客代表什么。她只是觉得对方有些可怜,只是听从父皇的教诲,助人为乐。
  直到后来,她长大了,知道了那是一个杀人恶魔。但是在她长大的路上,对方却对她很好,哪里又有一个恶魔的样子。
  “公主?”
  花文卿已经平静下来,收剑回鞘,小声叫道。
  “嗯?”
  “接下来怎么做?”
  花绫想了想,而后回道:“检查一下房间,检查一下尸体。”
  “是。”
  这一次,花文卿很小心,找到了另一跟蜡烛,而后才进去。因为前面的动静,房间里面有些乱,她小心的走到尸体旁,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是一剑毙命。
  然而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发现了一堆看起来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出了房间,她让另外两个护卫将这堆东西搬了出去。
  将能找到的蜡烛全部点燃,小屋里面依旧不够敞亮。不过这已经足够了,那堆东西并不需要看得多仔细。
  只要一眼,便能看出是一堆碎石块。
  当然不是普通的碎石块,而是一个雕像碎裂而成。
  花文卿尝试将其拼接起来,但是发现并不完整。不过即便不完整,也已经能看出来是什么雕像了。
  那是平国将军的雕像。
  平国将军助先帝打败和国,统一南方,被军人封为军神。他的雕像,花国各地皆可见。
  可是,它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平民的家中,而且还是破碎的。
  这是对平国将军的亵渎,如果被军队知晓,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也许他是想隐藏这个东西,被我们撞见,不得不放弃。”
  花文卿若有所思的说道。
  原本她很自然的以为对方是来行刺的,现在想想,事情没那么简单。
  “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个?”花绫心里有些不开心,也想不通。
  平国将军是她的外公,即便是雕像被人亵渎,也让她觉得不开心。最关键的是,为什么会是这样?
  “也许陈三水敬仰平国将军,想要自己打造一个雕像?”一个护卫忽然开口说道,他似乎不太愿意军神雕像被亵渎的事实。
  他说的也可能是事实。
  “公主,接下来怎么办?”花文卿再次看向花绫。
  原本是来调查杀死陈三水的凶手,没想到又发现了这个破损的雕像。花绫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联系,可是到底是什么联系呢?
  沉默了片刻,她淡淡的说道:“先保密,稍后本宫禀告皇兄再做定夺。”
  “是。”另外三人齐声答道。
  就在这个时候,烛光晃动起来,夜风穿过木门吹了进来。
  四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去,这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
  她站在那里,看着里面的几个人和一堆石头,似乎被吓到了,一动不动。
  直到现在四人也盯着她,让她一下子惊醒过来,慌忙说道:“太史玉,参见公……公主殿下。”
  即便再关上门,也不可能再关住这夜风。它吹过烛火,又吹到外面,然后吹向整个花国。
  

☆、原来如此

  时间还很早,洪福宫里面很安静。宫女太监们小心翼翼的忙活着,害怕吵到不该吵的人。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细雨绵绵。
  正气宫,光明殿。
  皇帝坐在龙椅上,皱着眉头,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沉默不语。
  虽说是文武百官,其实加起来不过三十来人。其中文官占了大半,武将就那么几个。
  自从平国将军随先帝去了北方,军队的事便很少会在朝堂上说。几个人站在那,也只是意思一下。
  “陛下,老臣觉得,此时可定。”
  一阵沉默之后,宰相的声音响了起来。随着他开口,文官们纷纷附和。
  皇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他的话,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宰相,朕觉得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还是不要随意冤枉好人为好。”他还在坚持着,“死者陈三水家中尚有可疑,待朕查过之后再做定夺才是上策。”
  “陛下,百姓已经将四神合庙围了起来,拖延下去,后果不可堪设想,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
  众人异口同声,局势已经十分明显,不容逆转。
  皇帝心中低叹一声,知道大局已定,只能点头同意。
  “便依宰相所言,将……”他想说将那个少年治罪,但是才发现者到现在连那个少年叫什么都还不知道。
  审都不曾审过,便就这样定罪了。
  “便由宰相处理吧,退朝。”他摆了摆手,没有理会下方的呼声,走出了光明殿。
  ……
  花绫这一晚上睡得不太好,特别昨晚的风雨大作之时,让她辗转反侧。
  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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