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太后娘娘所料,皇上震怒,万民请求皇上秉公处理。
太后卸掉头上的钗环,给德亲王请罪。
皇上念在血脉亲情的份上,根据案情,酌情处理。将德亲王逐出盛京回封地,不得召永不得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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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瑶得知母妃要与德亲王回封地,心里难安,更多的却是不舍。
在这盛京里,母妃还能够时常见她或者回萧家。
可是回了封地,路程便要耗费半个多月,想要见上一面格外的艰难。
凤瑶想了想,打算回德亲王府见一见母妃。
走到门外便听到芙蕖训斥紫琳,微微蹙眉,扫了一眼低垂着头的紫琳,询问道:“发生何事了?”
芙蕖冷笑道:“厨房里给姑爷煎药,她鬼鬼崇崇的凑过去揭开盖子,奴婢进去的时候,她慌张的砸碎了盖子,定是做贼心虚。”
“奴婢没有,奴婢是见气泡溢出来,这才揭开盖子。”紫琳慌张的解释。
凤瑶吩咐芙蕖道:“倒了,重新煎药。”
芙蕖看了一眼紫琳,去了厨房。
凤瑶打量了紫琳一番,询问道:“你原是在何处当值?”
“奴婢打点世子妃的屋子。”紫琳咬着唇瓣,浑身因害怕而颤抖,她一直记得紫鸢的下场,所以不轻易在凤瑶的面前出现。
“宫里的规矩,也不过如此。林妈妈,好生调教她!”凤瑶去了书房。
站在门口,凤瑶听到门内传来交谈声。
“德亲王被贬回封地,他之所以怕王妃,不过是因为萧家的缘故。去了封地,不知他会如何作践了王妃。凭他对瑶儿做的事,便不可原谅,如今离京倒不如和离算了!”一道薄怒的声音透过门扉传出。
良久,传来云初的声音:“王妃这辈子最在意的是她,若是离京能减少她的麻烦,王妃必然会离京。王妃若是和离,她定会受到非议,王妃不忍心。”
“罢了!她素来自有主张。”低沉的嗓音略带着叹息:“初儿,难为你了。她说唯一的愿望是瑶儿得到好的归宿,放眼这盛京,也只有你是一个良人,会善待她。舅舅到底自私了,不顾你心意请求你娶她。”
云初望着案几上腌制的梅子,没有答话。
“如今瑶儿声名远播,她不是谣传的草包,颇受热议。你若无法心仪她,等他们回了封地,这京中风云也该停歇。你们可以各自找归宿!”姜四觉得若不能找心意相通者,倒不如一个人来的逍遥自在。
“婚姻岂可儿戏?纵然和离,王府如今境地,她又背负过一段婚姻,岂能觅得良缘。”云初顿了顿,语气冷冽道:“她之后我都已经安排好。我改变不了天命有个万一,亦能让她这一世无忧。”
姜四一怔,他当初并不是如此说。
“若她有心仪之人呢?”姜四揶揄的说道。
云初一愣,缓缓的说道:“若是如此,我断不能阻了她的幸福。”
姜四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云初咳了几声,苍白的面色染上了薄粉。摆了摆手,示意他走开。
“你莫要后悔才是。”
云初不语,他只是尊重她而已。
长辈的关切不过是另类的操纵罢了,认为你需要如此,便不顾你意愿去促成。认为你不需要如此,便又不顾后果的分离。
既是选择了,便是深思熟虑过,必要担负起责任。
他想,她需要的便是被尊重。
姜四推开门,看着石韦站在门口,吩咐道:“给你主子熬一碗药。”
石韦听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应声而去。
片刻端着药进来,云初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安静的坐在软塌上,身上搭着狐皮,映衬得面庞愈发清瘦苍白。
“搁下吧。”云初闻着浓郁的药味,微微蹙眉。
“主母说……”石韦看着云初端着药碗饮尽碗中的药,话音戛然而止,极为的震惊。
简直是头一回。
连忙将梅子递过去:“压压苦味。”
云初眉头微拧,推开石韦的手,忍耐着嘴里的苦味。
有些不喜之事,不是拒绝去碰触,便能避去。
例如这药。
有些喜欢之事,不是想要去守护,便能长存。
例如……
云初宁静的眸子里隐有些苍凉,这苦,终究是要适应。有些不该得的,便不能去依赖。
“将梅子撤下。”云初拢紧了狐皮,依旧有些冷,疲倦的靠在榻上小憩。
石韦将窗子合上,关上门,守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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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瑶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书房。
当你想知道一件事情的时候,极度好奇,按捺不住的想要听到答案。
可当你有一日听见答案之后,倒不如被蒙在鼓里。
他娶她,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
凤瑶看着摆在书案上的典籍,翻到了那首诗。指尖缓缓的摩挲字体,心头翻涌着一阵酸楚。
她以为他对她是不同的,恐怕他对她的关切与维护,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妻,所以对她负责?
凤瑶苦涩一笑。
芙蕖推着门进来,看着凤瑶坐在书案后出神,微微一愣:“小姐,今日还回德亲王府吗?”
“明日再去。”母后一月后再启程,她怕如今这状态,她见了会担忧。
芙蕖嘴角蠕动,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出去了。
这一坐,凤瑶做到了日落。
采芙端着晚膳进来,给她盛饭布菜道:“石韦来话了,姑爷今日在书房用膳。”
“嗯。”
采芙见凤瑶情绪不高,不由的一怔:“小姐忧心王妃吗?其实王妃离开盛京也好。出事那一日,太后传王妃进宫。好在王妃在府里耽搁了一会,进宫的时候太后已经在皇上面前求情,这才没有刁难。”
这样一想,凤瑶也觉得可行:“母妃一个人去,到底孤单了。”
“若是能得自由,又算的了什么?”采芙嘟囔了一句。
凤瑶霍然开朗:“母妃若不愿离京,我便想法子。她若觉得离开,那便让她认一位义女,留在身边给她依托。”
采芙打趣道:“倒不如小姐生,相信王妃会很高兴。”
凤瑶赧然,岂是说生便能生?
忆起听到的那番话,目光黯淡。
草草的用完膳,凤瑶静坐了片刻,便沐浴睡觉。
黑暗中,屋子里有了轻微的响动,凤瑶睁开了眼,听到外边的打更声,三更天。
“你今夜睡书房吗?”凤瑶看着他净身出来,着了一件中衣,取下屏风上的外袍,不由的说道:“夜色深了。”
云初手一顿,静默了片刻,将外袍搭在屏风上。转而走到床边,目光深幽的落在她的脸上:“吵到你了?”
“睡不着。”凤瑶拥着被子朝里面挪了挪。
云初侧身躺下,温暖的被子驱散了他身上的冷意,拢了拢身上的锦被,伸手给她盖好。
凤瑶轻轻的握着他将要收回的手,转身面向着他。清冷的月光下,她的容颜清楚的暴露在他的眼前。白皙的面颊,仿佛徐徐涂抹了胭脂,浅薄的粉色。
凤瑶握着他手指的手,微微湿濡。紧张的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挣扎了一番,细若蚊蝇的说道:“我们成亲有些时日了。”
“嗯。”
“在你心里,我是你的妻子吗?”凤瑶屏住了呼吸,静谧的夜色中,心跳仿佛慢了半拍,转而怦、怦、怦有力的跳动起来。
这一句话,在她心里辗转了多年,今日终于问了出来。
云初只觉得她今日有些怪异,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道:“夜深了,睡吧。”
凤瑶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若是此刻退怯了,她恐怕再也不会这么勇敢。
手臂轻轻的挨着他,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他温热的体温,温暖的气息熏染得她面颊有些红润。凤瑶咬了咬唇,终究是壮大胆子,主动靠近他的怀中,环住他的腰身,轻轻将脸靠在他的胸口。呢喃道:“初一,我想成为你真正的妻子。”
他性子极淡,为人很安静。与他坐在一起,总能感受到他身上沉静的气息,使人浮躁不安的心渐渐沉淀,平静下来。
可这一刻,他的一言不发,令她觉得备受煎熬。
良久,凤瑶高高提在嗓子眼的心,慢慢的落回心底。所有高涨的热情与鼓足的勇气,慢慢的消退。
凤瑶退离了他的怀抱。
下一瞬,腰间一紧,凤瑶撞进他的胸膛里。
凤瑶撞懵了,对这突然状况,有些缓不过神来。
“瑶儿,你我的身体,如今并不合适。”他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凤瑶神色一顿,脸上血色尽褪,眼底的温度漫开一寸一寸冷意。
他想说的是:你我如今并不合适?
这一刻,明明躺在他温热的怀抱里,她觉得飘荡在寒冷的冰雪中。
没有挣脱,也
有挣脱,也没有再靠近,就这样静静的挨着他。
云初看着她温顺的躺在怀中,一动不动,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到底是伤到了她。
**
二人从那晚之后,仿佛达成了一种共识一般。
凤瑶对云初,依旧尽心,却不再耳提面命的督促他。
云初不用在催促,石韦端药过来,他便一口饮尽。
这一种状态,持续几天之后,伺候的人都觉察出他们之间微妙的变化。
凤瑶端坐在铜镜前,细细的描眉,鲜红的口脂在饱满丰润的唇瓣匀开,明媚绝艳。
采芙在一旁看怔了,小姐素来浓妆淡抹,从不曾打扮的如此艳丽。眼角余光斜向屋子里正在喝药的姑爷,瞥见案几上没有出现小姐每日摆放的梅子,不由的说道:“小姐,您忘记准备梅子了。”
凤瑶漫不经心的说道:“备了也不过是摆设。”
采芙一愣,便见凤瑶手指灵巧的绾了发髻,别上了一朵紫金石榴花,映衬得精致的面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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