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怀好意的声音传来,刺激着秦冰冰的耳膜。
怒火在心里叫嚣,她很想大喊,事实不是这样!
可戏台上真真假假,难辨虚实,所以众人才会被迷惑。
“这戏班子唱得好,似乎是新来的,不知东家从何处请来的妙人?”
“你不知?这是德亲王妃当初求圣旨张皇榜寻来的戏班子。如今荣王世子妃做了夫子,不爱听戏,这才遣散了。”
凤瑶?
秦冰冰目光狰狞,她早该想到,除了凤瑶还有谁会如此散播谣言,败坏她的声誉?
“姐姐……”苏巧巧惊惶不安的唤道。
秦冰冰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倏然,看着一道身影从门口走了。陡然起身,匆匆追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秦冰冰走到门口,看到一辆黑蓬马车缓缓的驶离,眼底闪过一抹怨毒的光芒。
“小姐……”碧莲喘着粗气出来,看着秦冰冰盯着前方的一辆马车,疑惑的说道:“那是荣王世子妃的马车吗?”
“跟上!”秦冰冰坐上马车,吩咐车夫紧跟着前方的那辆马车。
等马车驶到僻静的小巷里,秦冰冰并没有跟进去,而是让护卫进去拦着那辆马车:“不必绑了,只管教训一顿即可。”眼底闪烁着阴毒的光芒,凤瑶既然要来阴的,就莫怪她以牙还牙!
护卫进去,秦冰冰整好以暇的等着,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女声,嘴角缓缓的上扬。骤然,听见里面传出的一道充满震怒的声音而顿住。
“竟敢袭击皇贵妃,给本王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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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身败名裂,吃醋?
晋王一身黑色锦袍,浑身散发出阴暗的气息。
一声令下,隐没在四周的暗卫出现,将护卫团团围住。
秦冰冰原是为了防备苏巧巧,适才带了六名护卫,对付一个弱质女流,绰绰有余。可今儿个却是踢到铁板上!
护卫看着马车上的人,惊住了。
看着包围他们的暗卫,紧了紧手里的佩刀,面面相觑。他们不过懂得一些防身的功夫,怎得能与严密训练过的暗卫过手?何况,马车上的人是皇贵妃与晋王!
瞬间,他们明白过来,许是打错人了?
“拿下!”晋王浑身充满了戾气,光天化日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拦截晋王府的马车?
护卫还手的能力都没有,立即束手就擒。
晋王看出了一丝端倪,他们并非是刺客,对手定不会派三脚猫的功夫的人暗杀他!
“你们是谁派来的?”晋王如鹰般锐利的眸子落在为首的护卫身上。
护卫心惊胆颤,不敢吱声。
骤然,晋王飞掠至墙头,看着转角处一辆马车朝巷口奔出。身形如电般掠去,手里的暗器击打在马腿上,马匹一阵嘶鸣,霎时跪在地上。
马车内的秦冰冰防备不及,瞬间跌出了马车,磕破了头。
晋王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地上翻滚的女人,狠狠的皱眉,似乎没有料到会是秦冰冰。
前不久她构陷凤瑶,若非是顾忌萧家颜面,皇贵妃定是不会罢手。转眼间,这女人胆大包天,竟敢袭击皇贵妃!
秦冰冰看着浑身充满煞气的晋王,吓得面无人色,身上传来的痛楚也无暇顾及。正要张嘴解释,却被暗卫提着扔到了皇贵妃乘坐的马车旁。
皇贵妃穿着缃色襦群,浑身难掩威严贵气。冷眼睨着跪在地上的秦冰冰,面染薄怒。从入宫闱之后,便无人敢明目张胆的‘教训’她!
若非她坐在中间,方才从窗子的那一棍杖,便是挥舞在她的头上,
“秦大人的第三女?”皇贵妃对她印象深刻,殿试她的成绩出彩,令皇上难以抉择。之后她构陷凤瑶,若非萧蒋氏求情,恐怕便不是以今日这种方式再相见。樱红的唇瓣弯出一道弧度,嘴角凝着一抹冷笑,手指指着跪在地上一众护卫道:“本宫难得出宫,只因庇护你而辜负了姐姐的托付。今日出宫回萧府瞧一瞧,倒是没有想到秦小姐备了一份大礼送给本宫。”
秦冰冰胆寒,皇贵妃的话,字字含有深意。
她想不明白,明明是跟着凤瑶出来,看着她上了马车,怎得里头乘坐的却是皇贵妃?
恍然间明白过来,为何凤瑶以往用的是青蓬双辕马车,怎得从之后便换成了黑蓬马车,原来她早就开始一步步的算计!
秦冰冰眼底蓄满了泪水,她这一回当真是怕了。父亲连小小的户部尚书都要求萧家摆平。如今她直接开罪了皇贵妃与晋王,就算萧蒋氏想要庇护她也是有心无力。
“贵妃娘娘,臣女知错。”秦冰冰磕头认错,嘴里解释道:“臣女并非是要截了您的道,只是认错了……”
“秦小姐的这份厚礼送错了人啊?”皇贵妃浸淫后宫斗争多年,又如何不明白呢?
心里不禁哼笑了一声,瑶儿那丫头今次可是将她也给算计进来了。她平息了秦冰冰在她生辰宴上的过错,还是借由她的手对付秦冰冰。
毕竟,任谁对秦冰冰动手,都极有可能是与她做对,拂了她的脸面。
皇贵妃轻叹了一声,从她要见凤瑶,她提议到水月楼里来,便觉得不同寻常。如今看来,果真是如此。
睚眦必报?
皇贵妃一双美眸里闪过一道流光,看着手里的一双绣鞋,这是方才凤瑶乘坐马车从她车旁快速经过时,她扔进来的。眼下明白她为何不在见面时给她,而是刻意绕了一圈,不过是为了引秦冰冰上钩。
秦冰冰咬紧了唇瓣,她断不能说她要教训凤瑶,皇贵妃对凤瑶的维护,宫宴上她亲眼所见。
晋王并没有皇贵妃心思细腻,他只当凤瑶是真的忘记给皇贵妃鞋子,刻意从前面绕到后门。目光阴沉的看着秦冰冰,冷硬的说道:“果然是心术不正,心狠手辣之辈。萧家傲骨清风,她会污了萧家门楣,配不上萧然兄!”
字字句句,直戳秦冰冰的心窝。
脸色瞬然惨白,手指紧紧的捏成拳。便听到皇贵妃发话道:“得了,将她交给京兆尹处理。”
这是打算秉公处理。
不!
秦冰冰面色凄惶,京兆尹是荣王府的地盘,今日是凤瑶设的局。皇贵妃转眼将她送到京兆尹,便是顺了凤瑶的心意,任由她处置!
“贵妃娘娘,臣女一时糊涂,请您开恩……”秦冰冰话未说完,晋王一挥手,暗卫便将她给提走。
晋王放下帘子,宽慰道:“母妃可有受到惊吓?”
皇贵妃敛目,缓缓的摇头:“回宫罢。”心中对凤瑶的作为,丝毫不见恼,反倒是很欣慰。
如此,今后便不怕她护不了自己。
纵然他们能够护她,可关键时刻,终究靠的只有自己。
马车缓缓的驶出巷子,流入喧闹的街道。清风吹拂着窗帘,皇贵妃目光眷念的看着宫墙之外的平凡生活。倏然,目光微微一顿。落在卖糖葫芦旁边的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上。他俊逸的面容,依旧没有随着岁月
容,依旧没有随着岁月流动而改变。只是原来那一双悠然清逸宛如月光皎皎的眸子,如今却是失了神采,紧盯着商贩手里的糖葫芦露出了不舍。手里捧着一个小泥人,一步三回头。
“停下。”直到看不见那道身影,皇贵妃忽然开口。叮咛了身旁的宫婢几句,宫婢愣了一下,转身下了马车。
晋王掀开帘子,看着宫婢买了两串糖葫芦,放下帘子道:“母妃爱吃糖葫芦?”
皇贵妃娇艳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目光有些空,似陷入了回忆,带着神往之情:“不爱吃,就是喜欢酸甜的味道。”
极矛盾的一句话。
晋王似懂非懂。
皇贵妃眼眶微湿,从进宫的那一刻,便再也无人每日给她一串糖葫芦、表情各异的小泥人。
一样的街道、一样的喧闹、一样的场景,如今身临其境,却恍如隔世。
物是人非。
不一会儿,宫婢掀帘进来。手里拿了一串糖葫芦,一个小泥人。
“只有一串?”晋王剑眉微蹙。
“方才有一人身上没有银两,他很想吃糖葫芦。我便想起贵妃娘娘喜欢小物件儿,便拿着一串糖葫芦和他换了小泥人。”宫婢解释道。
晋王不以为然,定是小孩子贪吃。目光淡淡的扫过小泥人,移开视线落在皇贵妃的脸上,看着她仓惶的别开头,一滴水渍落在手背上。目光不由的深幽,看着她手指发白的紧紧握着小泥人,安慰道:“母妃这是触景伤情了?”
皇贵妃轻轻的点头,将小泥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袖中。
“母妃不喜欢宫里的生活?”晋王再次询问道。
“韶华已逝,何谈喜不喜欢?”皇贵妃整理好情绪,没有再说话。
马车朝宫门而去,陵王站在阴暗的巷口,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看了看不见踪影的马车,咧嘴一笑,颇有些傻气。
侍卫找到陵王,看着他手里的糖葫芦,关切的说道:“王爷,您不能吃这些东西,快给属下。”
“好吃。”陵王将糖葫芦放在嘴里舔了一口,呆住了。
侍卫一怔,怕糖葫芦有问题,连忙问道:“王爷,怎么了?”
陵王垂眸盯着手里的糖葫芦,委屈的说道:“酸的、苦的。”再也没有吃一口。
侍卫看着上了马车的陵王,心里头疑惑,糖葫芦不该是甜的?
**
秦冰冰被关进京兆尹,暗卫对李尺说道:“刺杀皇贵妃。”
李尺颇为的头大。
片刻,石韦亲自来告诉李尺:“国师大人说了,让您秉公处理。皇贵妃若是顾忌秦大人,断不会将人送到您这里来。”
李尺心里顿时有了数。
可行刺皇贵妃是何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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