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益不屑的一哼。
南宫绡继续无良无耻,奸笑声声:“对了,你是怎么弄醒他们的?是几时的事?”
木益挑眉,长刀‘嚓’的出鞘半尺。
南宫绡眨眨眼,纵声大笑。还未笑够,忽觉身后骤然一冷,一人声音清澈,冷若冰霜挖苦:“少爷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啊。”
“罗舞,你回来了。”南宫绡讪笑。
“回来了,”罗舞依旧冷淡,声音里全无好感,“难不成,还要替你收拾残局。”
“别这么说嘛。”南宫绡无耻无赖的抬手,欲勾肩搭背,被罗舞的鞭子隔开:“少来!”
南宫绡只好抽手,扁一扁嘴:“小气。”
罗舞丹凤眼微眯,寒气慑人:“你若被药上十七八次,也会小气的。南、宫、少、爷。
“呵呵呵,开玩笑,我哪有么。”南宫绡恬不知耻的斤斤计较:“再说,这也不能怪我,是你们自己没抓住机会。”不然的话,怎么只见你们被我药倒,不见你们得手。我就站在这里,有本事来啊。”
罗舞冷笑,目光如炬,似乎早已看穿南宫绡的小心眼儿,却懒得与他计较:“少爷期望,定不负之。”
“当然了,这也是我们毕生所愿。”叶写画悠哉哉从山路上走来,身后跟着两个人。南宫绡见了,眉开眼笑,几步赶上去:“小言~~~”却被一人挡在身前,将他隔开。
“杨司……”堆起笑脸,手爪子自动收回。
木益、杨司、罗舞、叶写画。南宫绡。言香屿。
似曾相识的局面。
四个人的位置很是微妙的,又将南宫绡围在中间。
“你竟去打萃湘宫的主意。”叶写画的口气里分明不是敬佩,而是不齿:“不知死活到这种程度,也该到头了吧?”
“哼哼。不过是一个大骗子小骗子的恶劣组织,哪有那么严重。”南宫绡不以为然。
“大骗子小骗子?”罗舞的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样子更是恨不得要咬下南宫绡一口肉:“你知不知道那宫主有多难缠?她自己武功高强不说,光和她关系密切的厉害黑道组织就有二十来个,其中的职业杀手各负盛名,你有几条命给人杀?”
“杀手?”南宫绡居然眼睛一亮:“职业的?有多厉害?说来我还从来没有被职业杀手追杀过……”
“这种事用不着兴奋!!”罗舞几乎一鞭子抽下去了:“也用不着遗憾!!!”
“呵呵呵……”南宫绡陷入妄想,持续傻笑:“先报个名来听。”
杨司、木益不约而同地一个握拳,一个拉刀,大有“现在就让你去死”的意味,被叶写画一个眼风制止。
“少爷真想体验,也不是不可以,”叶写画斯文儒雅,悠闲得体,“只需要百年之后,重新投胎做人,最好是个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姊无妹无师无友无牵无挂的自在单身汉,那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被人砍了包成包子,也没什么关系。”
“呵呵呵。”南宫绡不知怎么有点心虚。这叶写画越是温文尔雅,越是有问题。
“如今,那萃湘宫里已经乱作一团,我们几个赶着凑了一脚,势必扰乱了宫主的视线,等她找人查出个一二三来,怎么也得五六天。”叶写画道:“这五六天,足够你到回候爷府,摆脱这一切乌七八糟。江湖人再狠再缠,对朝廷也忌惮三分。”
“所以,你还是趁早跟我们回去的好。”罗舞冷声说明。
南宫绡低着头,静静听着,仿佛极为用心。罗舞的口气,不由稍作缓和:“这位言公子,我看你也不必担心,我们自会好好安排他。你还是……”
“等等,”叶写画忽一皱眉,“你果真……要将他丢在萃湘宫里,弃之不顾?”
南宫绡道:“也不是。”他嘿嘿一笑,抬起头来,两只眼睛贼光烁烁:“反正你会带他出来,我何必多此一举?你以为我跟那些疯婆子磨蹭那么半天是为了什么?”
叶写画神色一动,南宫绡又说:“我就想你们差不多也该跟上来了,萃湘宫地势隐秘,向来为江湖中人所不知,如果不是我故意留下痕迹,你以为你们找得到这里?”
“你!”罗舞一惊,鞭子就要出手。
南宫绡笑得开怀无比,伸出手指潇洒计数:“一。二。三……”
话音未落,罗舞、杨司、叶写画各自一软,横倒于地。
木益大惊,南宫绡向他勾勾手指,笑容灿烂:“呐,这次的提示是:猩猩老板。他们三个,就靠你啦~~~”(脸还肿着,请自行想象)
顾自走到言香屿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拍拍他的脸:“小言?小言?……我叫你药别人,怎么自己也沾上了?”
“风一吹……”言香屿缠手缠脚的抱住言香屿,眼神涣散,神志不清:“不小心……”
南宫绡又好气又好笑,就势把他抱起来,回身看看木益,纵身一跃,遁入黑夜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8
8
看见言香屿睁开眼,南宫绡一笑,把他从床上扶起来。
“这是哪?”言香屿扶着自己的脑袋□□一声。
南宫绡安静的笑着,眼神有点古怪:“感觉怎么样?”
“啊?”言香屿看看四周,南宫绡说:“我问的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还好。”言香屿晃晃脑袋,伸伸手脚,忽然想起什么:“这次是用……”
“一杯浓茶。”南宫绡呵呵一笑。
言香屿也笑了:“又是木益自己。”目光一转,停在南宫绡脸上,似乎别有深意:“我也是。中啊中啊,也就习惯了。”
南宫绡傻笑:“呵呵。”又说:“这是青楼。”
言香屿愣住,慢慢转了个身,把屋子又重新打量一番。南宫绡说:“他们暂时不会找到这的。”
“哦。”言香屿应了声,伸手从衣襟里掏出本蓝皮册子,递给南宫绡:“这个,给。”
南宫绡接过本子,眼睛却盯在言香屿身上:“小言……你……”
言香屿一呆:“怎么?弄错了?”
南宫绡翻开本子粗略的看了看:“没有。”
气氛很微妙,南宫绡头上有点冒汗。言香屿定定瞧着他,忽然间失声而笑。他本来就是笑模样,这样一笑,更是无比喜气,一双黑眼睛亮晶晶的,简单纯粹,纤尘不染。
“绡?”言香屿问他:“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好奇怪?难道,你疼傻了?”
南宫绡这才反应过来,倒抽几口冷气:“我要了热水,洗完了再包扎。还有衣服,旧的都不要了。”
说着走到屏风后面,过了一会儿,探出脑袋来:“小言。”
“嗯?”
“两个浴桶,你不一起来吗?”南宫绡问得很小声。
言香屿好笑极了:“当然好。”
南宫绡缩回脑袋,暗暗松了口气。很好,就是这样。平静,平静;好好说话;颠三倒四不是他南宫绡的风格。
言香屿走过来,伸手替南宫绡解衣带,笑得安详无害:“我本来就是要帮你的,你受了伤不方便。”
南宫绡的血已经凝结,和衣服粘在一起。为了避免撕裂伤口,言香屿把他的衣服撕碎,很小心的一片片除去。南宫绡看他撕得开心,自己也下手帮忙,齐心协力把他自己很快剥光。
“呵呵呵,小言,让我也帮你好了。”南宫绡恢复本来面目,笑得不怀好意,伸着狼爪扑向言香屿:“礼尚往来!”
言香屿居然点头:“好!”率先扯掉腰带,南宫绡也就毫不客气地上下其手,将他身上衣物一一扒掉,扔了一地。言香屿一向怕痒,自是边躲边笑,边笑边脱:“我,我也好久没洗澡了……跟着沾光。”
忽见南宫绡脸色一变:“小言?”
言香屿胸口赫然横着一道伤疤,正在要害之处,虽是多年以前的旧伤,但完全可以想象当年其严重程度足以致命。是不是,因为太早就经历了生死,才会如此坦然纯粹?南宫绡不由自主的抚摸一下那清晰的疤痕;神色有些黯淡:“很疼……是不是?”
“啊?”言香屿一楞而笑,连忙摇头,笑容异常温暖:“不,已经不会疼了。”忍不住又重复:“真的。”
南宫绡扬眉,露出一个风情万种颠倒众生笑容,狼爪继续在言香屿胸前爬来爬去:“小言……”
“绡,你干什么?你脸还肿着呢。”言香屿喷笑,嘴角一阵抽搐。南宫绡在他盛大的笑声中恨恨转身,一头扎进浴桶。索性,干脆,闷死算了!他在引0诱、引0诱哎,拜托!不适应也就罢了,竟然给他笑场!他南宫绡居然也有今天!
言香屿却好像怎么也忍不住,断断续续笑了好半天,直到南宫绡从浴桶里缓缓冒出脑袋,嫉恶如仇的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他才用手捂住嘴,终结了自己的笑声。
当两人面对面坐在浴桶里,身无寸缕,“坦诚相对”,南宫绡还是问了一直都很想问的问题:“小言,你为什么相信我呢?我让你偷萃湘宫的账簿你就去偷了,我让你在宫里碰到叶写画他们就给他们一起下迷药你就真的下了,难道,你就从不怀疑我?”
言香屿很认真地想了想,郑重其事的回答:“因为你说过要帮我找钱包。”
“就这样?”
“就这样。”
是钱包过于重要呢,还是别的什么,南宫绡在言香屿明澈单纯的目光里沉吟半晌,忽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最愚蠢的问题。
“绡,我也有话问你。”言香屿说。
“你随便问。”抬头,微笑,挑一挑眉梢,南宫绡还是南宫绡。风华绝代倾国倾城。自信、骄傲、聪明、强大。
“你要账簿做什么?”言香屿十分好奇。
南宫绡暗自叹息,莫名的有些泄气。却仍是好脾气的答了:“那个女人一伙都是以诈骗为生的,从朝廷刑部到‘四季天’私人悬赏,都有她的大名在册,赏金已经开始用黄金来计算了,你说这本账簿重不重要?”
言香屿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那你是打算把账簿拿到刑部还是拿到‘四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