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越是心急,这堵车的情况似乎越是严重起来。停了大半天的车都动不起来。他干脆放开方向盘,翘起手来。
要是因为堵车害他来不及给花千鸟准备生日庆会,他就刮花这些车的车身,砸了这些车的车窗,戳爆这些车的车胎。
“啊——嚏!!”叶拓揉揉鼻子,团坐在光滑的陶瓷地板上,看了看旁边躺在沙发上的杨伟仁。
杨伟仁还没有醒,看样子好像是自己下手太重了些。
花千鸟从隔着玻璃窗内的厨房走出去,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扔给叶拓:“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
“嗯。”叶拓应声,把接过的毛巾放在杨伟仁额头上:“这毛巾怎么油油的?”
“……没关系,反正只是拿来擦过饭桌而已,ED人不会在乎这些小细节的。”刚才叶拓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人打晕,怕引来警察,所以急急忙忙就合力把人抬了回家,一紧张就胡乱找条毛巾用了。
叶拓点点头,若无其事的接受了这种说法:“那男生呢?”
“在雪名那里,他应该在劝着。我们也该回店里了,我担心让河蟹兽帮忙看店会出问题。”花千鸟答着话,从沙发的另一头拉出一件黑色的皮外套披到杨伟仁身上。
虽然这样做或许是多此一举。像杨伟仁这么壮硕的大块头,应该是不会怕冷,比起自己这种虚有其表的人要好多了。
“可是把他一个人放这里真的好吗?”叶拓还是有些担心。他记得花千鸟有个变态哥哥,放杨伟仁一个人在这里真的不用担心吗?
花千鸟皱了皱眉,二话不说拉起叶拓就往门外走:“叫你走就走,废话什么。老板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不是想死?”
叶拓被拉着走半天也没第二个表情,不知道该说他少一根筋还是天生一张扑克脸。可惜长得也还人模人样了,怎么就不能多些表情呢?
江雪名的店里生意非常好。一个人忙不过来,他很自然的把那闹事的男生拉了下水。至于找什么理由嘛,这一点都不难,随便说两句自然就会心甘情愿的帮忙了——谁让这男生是受虐狂来着?他不虐待这男生岂不是对不起这男生的设定。
不知道江雪名跟这男生说了什么话,这男生肿着脸,笑容很好的招待顾客。完全没有之前和杨伟仁说话时的那一种痛不欲生,死去活来的样子。
到了傍晚时分,顾客开始少了,江雪名才有空坐下来休息一下。他在小休息间里端着两杯速溶咖啡出来放到自己和那男生面前,坐下来笑着说:“辛苦了。呃……你叫什么?”
男生也不客气,端起咖啡凑到嘴边吹气:“庆吉。”
“庆吉?真是喜气的名字。”江雪名温柔无比的笑了笑,说道。其实心里已经在奔腾着在吐槽,他父母怎么给儿子起这样的名字,听着像是一些奇怪的生物。
庆吉很惊奇的反问:“混血儿也懂得这名字有喜气的意思?”
江雪名的笑容凝在脸上,心里很想说要拍死这男生,谁说混血儿不能懂中文啊?他把混血儿当成什么了?可是他仍保持着温柔可亲的大哥哥模样,好声好气得回答他的话:“我母亲是中国人。”
庆吉忽然就阴沉了一张脸,手里攥着杯子,有一下无一下的摩娑着杯沿。江雪名看出这人又想到什么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安慰他说:“他没事的,那么强壮的人,被车撞都不一定会死。”
“你们跟他是什么关系?”庆吉看得出来,江雪名和那个把杨伟仁打晕的人和杨伟仁关系不一般。
“能有什么关系,只是孽缘罢了。倒是你,怎么和他好上的?”挖人八卦这种行为是可耻的,是应该要严厉批评的,是一定要坚持取缔的。可是,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开导这个小男生,为了给杨伟仁擦屁股,所以他这样的行为是应该被理解被推崇被表扬的。
庆吉苦笑了一下,握着杯子若有所思。室内开始昏黄的光线打在年轻的脸上,染上一层蜜色的灿烂,他是一副沉静而温和的样子,垂下的眼帘挡住试探的目光,让人产生一种恍惚的错觉。
杨伟仁蛮有眼光的,这个小伙子还挺耐看。就算被打成猪头一样也不影响他的耐看程度。
“我们是……发生关系才在一起的。”庆吉淡淡的说道,可神情却伤感起来。
江雪名听着,刚喝进口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咳咳咳,你是说你们先性后爱
?”这倒让他对杨伟仁彻底改观了。以他对杨伟仁的了解,他不是那种饥不择食,而且还很有原则的人,怎么会打破原则,对这个男生下手了?
庆吉摇摇头,双手握着杯子,神情又变得很温柔。大概是想起了开心或是甜蜜的事情来:“不是。那天我们都喝醉了,然后迷迷糊糊就发生了关系。我那时刚失恋,在同志酒吧买醉时遇见了他。是他陪着我渡过最难受的时期,所以我真的很感激他。但是我喜欢他跟感激或感动没有关系。”
在江雪名的印象中,杨伟仁可不像是那么温柔,会帮助安慰别人的人,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杨伟仁做那种事情?还是先听听他接下来的话吧。
“虽然我们说好只是玩玩,可是当他跟我提分手时,我真的接受不了。他可能是玩玩,但我却是真心相待。”
“所以你就过来找他和好?”江雪名不打算再听下去了。要听下去就得再去泡杯咖啡才行,而且这种戏码光是听着就觉得太没人性了,他可不想被荼毒。
这边的花千羽终于摆脱了堵车的痛苦,飞快的开着爱车回家,开进小区时还向冯伯打了个招呼。从停车场出来,花千羽恨不得立刻能提着蛋糕站到花千鸟面前,来个爱的拥抱,爱的亲亲。
花千鸟一脸深情款款,泪眼汪汪的凑近花千羽面前,哽咽着说:“哥哥,你真好,还记得我的生日。”
花千羽立即抱住他,往他左脸上亲了一口,又往他右脸上亲了一口,爱惜得不行:“那当然,全世界都可以忘记,但小花儿的生日我绝对不会忘记。”
“哥哥!我爱死你!”花千鸟泪流满面,感动之情溢于言表。
“我也是!“花千羽跟着泪洒太平洋,好一副兄弟情深的温馨画面。
猛然撞到一个硬物,花千羽额头重重响了一声。脑补画面随即像玻璃被外物击中一样,碎成一片一片落了下来。
他抬头看看是什么东西妨碍到他和亲爱的弟弟相亲相爱,才发现是自己走路不看路,撞到自己家的门上了。
不知不觉就回到家了?接下来要好好布置一番,等花千鸟回来给个惊喜他!
花千羽兴冲冲的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然后关门换鞋。
家里是典型的两厅三室外带一个小阳台。前厅和后厅间隔一扇彩绘玻璃门,拉开玻璃门就能通成一个大厅。前厅放着沙发茶几,电视和鞋架,通向阳台,后厅是厨房和饭桌,通向洗手间和浴室。
家里跟平时一样,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他注意到平时吃饭后擦桌子用的毛巾丢在沙发上,自己半夜看电视拿来当毛毯的皮衣外套掉在了地上。他记得出门前,毛巾是挂在厨房那边的,外套他也有叠好放在沙发角。
难道家里遭贼了?不可能,家里遭贼怎么会只乱一处地方。莫非花千鸟记得今天自己生日,早些关店回来跟他一起庆祝?
越是这么想着就越觉得是这样。花千羽高兴极了,走到厨房那边把蛋糕放在饭桌,正要去花千鸟房间去找他就听到浴室那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难道说花千鸟在洗澡吗?
花千羽又想入非非了——他破门而进,花千鸟被吓了一跳,连忙拿毛巾遮住自己的隐私部位。一看是花千羽,声音弱弱的叫道:“哥哥,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哥哥想帮你搓搓背。”花千羽盯着花千鸟全身,上下看个不停,垂涎欲滴。
“哥哥,你真讨厌。人家不要啦,人家会不好意思。”花千鸟极羞涩的转过身去。笔直的背脊,结实的肌肉,加上浴室水气氤氲,透明的水珠沿着他的身线往下滑落,好一副美男沐浴图。
“不要害羞啊,小花儿。来,让哥哥帮你搓背。”花千羽淫【哔——】邪的笑着,把他的魔掌伸向花千鸟……
这要放到此时此刻就太勾魂了。花千羽鼻血像喷泉一样往外涌去。他回神赶忙擦干净鼻血,装出一副正人君子坦荡荡的大无畏之势,本着好哥哥会为弟弟搓背这一美德的中心思想,大大方方的推开了浴室的门。
浴室的门也没锁,分明就是邀请的信号嘛。
可当他往里一看时,不禁瞪大了眼睛,张着能装进一个鸭蛋的嘴呆呆的站在门口。他像在海里航行的船,被突然一道霹雳击中,把他彻底击沉了。
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自己家?
杨伟仁大大方方的光着身上对上花千羽的视线,声音拽拽而又不耐烦的叫道:“看够没有?再看下去老子要找你收钱了。”
☆、狗拿耗子(3)
这个粗犷而暴躁的男人是谁?花千羽觉得自己一定是走错地方了,他下意识的退后关门,顺便补上一句对不起。
杨伟仁啧了一声,对这个突然闯进来看他大好风光的家伙一点都不以为然。才刚放下水蓬头,门又被用力推开,花千羽恼怒的皱着眉头,厉声地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水气氤氲的室内,花洒滴落的水珠,还有洗澡后身体发烫的杨伟仁。他古铜色的肌肤在白炽灯下泛着光亮,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颈脖,像是一尾刚上岸的鱼,湿润而鲜活。
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花千羽,饱满的嘴角划出一道浅浅的弧线,他没有丝毫羞涩,大大咧咧的面对花千羽,语气轻蔑:“你又是谁?”
花千羽挑眉,指着自己,毫不谦逊的开口:“我是这个家的主人。你!报上名来,不然我要报警了。”不能慌张,他都是这么大一个人了,要冷静些对待事情。
杨伟仁后脑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