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们卧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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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们卧轨吧-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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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钱比基本需要富裕出一些就蛮好了。母亲确实爱笑——从她给儿子取名“乐言”便能看出,笑起来脸如满月,委实有点傻大姐的感觉,乐言印象里母亲从未落过泪,至少在他面前一次都没有,但绝不是强撑,他有时会觉得母亲不知艰辛为何物,她不仅爱笑更爱玩,每天好像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对新兴事物尤为关注,比方说午睡时她会突然从床上弹起来打开电脑登陆开心网收她的菜,手机常常挂着QQ,上面好友数量令人吃惊,偶尔还会打扮美美的去参加同城网友聚会,眼下似乎又迷上了网络商城,一直想试试当导购,既是兴趣又能赚点钱。。。。。。母亲的生活中仿佛永远充满无限的乐趣根本没有感怀伤感的空隙。
  走神的当,母亲从厨房里出来,在围裙上抹抹手,说外婆冰箱里食材不全了,这就打算去市场。
  乐言喝下第三碗绿豆汤,正想说干脆他跑一趟好了,这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他家邻居的名字。
  “你有事就走吧,我就当逛一圈,遇到你张婶还能聊几句!”母亲说。
  这位邻居——和乐言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是租原邻居房子的房客,刚才打电话给乐言想麻烦他一件事——早上上班快迟到了,走得太急,结果钥匙忘在家里了,下班回来进不了门了,为这么点事让房东跑一趟过来不合适,毕竟不是自己家的房子如果撬锁以后也不好向房东解释,于是就问问乐言能不能从他家阳台爬进隔壁阳台,反正是二楼出不了什么危险。
  乐言听完,沉吟一会儿答应了,教他稍等一下,这就回去。
  这事儿可真巧!
  晚上九点多母亲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打开电脑,她刚坐定戴上耳机,余光瞥见站在门口的儿子。
  “有事?”母亲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
  “妈,外婆阁楼上的藤箱是你的吗?”
  “我的?”母亲反问。
  “不是你搁在上面的那就是……舅舅的?”乐言试探着问道。
  “什么呀?我不知道啊!你下午怎么没问问外婆?”说完,母亲一拍脑门,“唉,问了你外婆也不一定说得出来,人老了这种小事怎么还能记住。我一直没去过阁楼,藤箱里有什么东西,重要吗?你说的那个。”
  “就这么大一个小箱子。”他用手比划给母亲看,“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母亲轻蹙眉头,表情茫然地摇摇头,“是你外婆无意中从哪里翻出来,然后自己搁上去的吧?之后她也就忘了这茬。里面是什么啊,你打开没有?”
  “就是一些书信。”
  “噢,”母亲露出有些索然寡味的表情,“那没啥要紧的啊。可能就是外婆放的。妈也真是的,没事爬那么高的地方干嘛啊,万一摔着可怎么办!”
  “我想……”乐言想说不一定是外婆,可他没说,“算了,可能以前就有,这么长时间没上去看,结果我记不清了。”
  “那,我回屋了。”
  “……有什么憋屈的事可要说出来啊!总闷在心里会生病的。”少顷,母亲敲着键盘说,“喜欢窝在阁楼的孩子大多感情过于纤细敏感,缺乏安全感。容易表现出神经质,还容易罹患忧郁症,你是不是有点啊?”
  “嗯?”
  “喏,这可是网上专家分析的。”
  “嗨。!你早点睡吧。”乐言嘱咐她道。
  “我知道,明天还要早起呢,”母亲打了个哈欠,“你也是啊。”
  乐言点点头,进了隔壁自己屋里。
  母亲不是会撒谎的人,再说也没必要,藤箱确实和母亲没关系。那真的是外婆自己放上去的吗?乐言直感不是,但也不可能亲自问出什么,正如母亲所言,外婆不会记得这么小的事。
  粗略浏览带回来的其余五封信,同第一封一样:漂亮的钢笔字,只是墨水颜色不同;开头既无称为结束亦无签名,收信对象也该是同一个人;背面随手标着年月,且都是他出生两、三年前,也就是距离现在二十几年前的事,至于那些年月究竟是写信的日期还是有什么特别意义就不得而知了。信有长有短,长的达几页纸,短的只有寥寥几句,不过再怎么说两三年间写如此之多的信怎么想也不太正常。
  姑且把背面的年月当做写信的日期吧,按这个时间顺序给手头的信件排序,依次阅读,其中内容逻辑倒也通顺。仔细阅读后,发现这些信不是普通的信件而是情信,虽未明显点出但依然能看出这是一个男人写给另一个男人的,冷锐的文字张力十足,字里行间思恋之情跃然纸上,读之无法不动容,信中不知提过一次写信人身患某种疾病,由此推想他的精神状况不稳定而且情绪波动较大。没能寄出的原因恐怕有两个:一是对方搬走了不知其后来地址;二是对方当时可能已经不再人世。乐言更倾向于相信第二种可能性,但毕竟只看了随意抽出的几封,不好妄下结论。
  躺在床上,愣愣盯着天花板角上的一处裂痕看,脑子里尽是信中描述的内容,睡意上不来。也许信上的内容在别人眼里看来根本不具有什么感染力,可能除了感叹好字之外其他的一文不值,就现在而言同性恋这件事本身也算不得稀奇……自己到底在较真什么啊?藤箱也不过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谁家储藏室里没有点新鲜老物啊?
  不行……信中有种莫名其妙的力量,它、它牵引了自己的神经以至于……那是什么?自己要弄清的是这个!
  乐言翻身,从枕头下面摸出信封,接着床头灯的光线按照顺序重读起来。
  


☆、三

  以下是除去19X2年12月以外的五封信——
  信的内容的之一(背面:19X1年12月)
  世间唯解释最乏味。
  人们好像特别热衷于替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然后讲给别人听。我不懂其意义何在?理想或是目标,难道不是树立在心里为之努力拼命去完成的?怎成了大标语似的东西满世界炫耀呢?逢人便慷慨陈词,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怀揣如何远大的理想抱负的人通常都是光说不练的嘴把式!把时间和精力全用在琢磨如何向他人显摆上又怎能一门心思朝着理想奋斗?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何那么多人就是不明白呢?
  这厂子快待不下去了。
  再待下去头痛病肯定会越来越严重。就这样回家的话,该如何向家中的父亲交代呢?我困惑犹豫不已。
  到底要怎么办?你会点拨我的,即便不能时时出现在我身旁,你也会在暗中默默帮我度过难关的……
  你瞧我!就晓得说自己的事!我真厌恶总是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退缩!总是想着依赖你向你求助,却忽略了关心你的情况。
  你还好吗?现在每天都能吃上你最喜欢的糖醋鲤鱼吧?每次在外面吃饭我都点你喜欢的菜,一筷子一筷子夹进你碗里,直到再也放不下,剩下的我全部吃光,每次看到你中意的菜色我也非常喜欢时你都会开心的笑。既是你喜欢的东西我又怎会不满意?
  已是隆冬季节注意添加衣物,再怎么讨厌大衣也要穿上,忍一忍吧,过了新年春天还远吗?
  上面的话就当我自言自语吧,劳什子的牢骚话何必往心里去?请你务必忘掉,答应我啊。
  我其实一切都好,每天都很快活。像你说的,快乐还是不快乐不过是自己的选择,以快乐的眼光看世界,每一天都会感到幸福。是的,我学着这样做,以快乐的眼光看世界。
  你曾教给我很多东西,我翻来覆去思考着,努力付诸行动,这样,你回来的时候会见到一个全新的我,你会为我身上的某些改变而感到高兴吗?
  信的内容之二(背面:19X2年3月)
  早上凝视天空,鸽群自头上掠过,不久又盘旋着飞回来,眼睛追寻着它们飞行的轨迹,我突然想起了鸽哨这回事,鸽群戴哨飞翔会发出怎样的旋律呢?有机会的话一定要领略一番。
  稍低的空中,几只不知名的鸟互相嬉戏追逐。麻雀飞飞停停,不一会儿便落在地面上找食。
  我羡慕鸟儿自由自在,如果有人跟我说其实鸟儿也向往着变成人类,我肯定不信。鸟儿会羡慕云儿或是花儿却绝不会羡慕人类。
  鸽子飞过空中不留半点痕迹,可它们已然飞过——一如你与我,不须要任何人证明、认可,我们依然爱过。
  我对你的思恋远远跨越了江河湖海,甚至时空都不在话下。我甚至想,只靠着这些思恋度余下的半生都不成问题。
  嗨,我还留在原地等你呢。我始终相信你会回来,以不同的形式再次轻轻地、轻轻地来到我身边。嗳,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得一阵紧张悸动,我、我一定要赶在你回来之前把对你说的这些话全部烧掉,你既已经来到我身边便不再需要以这种笨拙的方式交谈,就让曾经的深切的思念化作一把熊熊烈火吧。
  记得吗,你曾对我讲过心电感应的话题。当时我夸你博学、奇思妙想来着,你立即报以羞赧的微笑。
  你问我,知不知道电流的磁效应。
  你看,我这个人,不学无术脑袋空空,模棱两可的概念脑子里有,问道具体的就讲不出所以然了。
  你在我掌心一圈圈比画着类似脑电波环流的图形说,早在1820年丹麦的物理学家便发现了电流可以产生磁场。人体内有生物电,我们之所以能够思考,会对外物产生不同的心理感受全是靠神经细胞传导兴奋时发出的微弱电流引起的,那么随之肯定会产生相应的微弱磁场,世上的人各种各样,想法千奇百怪,脑内活动产生的电流强弱也不尽相同,磁场也是林林总总,可是当两个磁场互相吸引的时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情情爱爱那些东西,小说里写的也好身边的也好,其中那些微妙的心电感应也不过是如此原理吧,其实我们都不过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能够呼应自己磁场的人而已。
  说完,你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称这些其实也没有那么玄乎,不过是对某些知识扩展想象了一下罢了,科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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