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三回首,一副放不下心的模样,他一定归心似箭,飞车来回。可是我看你精神
奕奕容光焕发脸上皮肤还会反光,明明好得不得了啊!」
「这样啊?」他舍不得离开啊?陆时忍摸着下巴,不由自主地有点得意。
「陆时忍你现在是在笑吗?你在笑吗?」
「停停停,胡宁,请摸着你可能已经缩得很小的良心想一想,你会这麽生气
只是因为嫉妒吧?」
胡宁一怔,不出几秒就乾脆地承认:「对,我羡慕我嫉妒我恨,我的爱徒变
成你这家伙的贴身看护,我不甘心。」
「明明是你批准的。我还以为我是你的爱将,爱将跟爱徒合作无间不是很完
美吗?」
胡宁哼了一声。「才不,梅超风和陈玄风好在一起之後就背叛师父私奔了,
害师父凶性大发牵连无辜,造成他一生的痛。」
「那是师父个性太差才会这样。」陆时忍说着伸出小指挖了挖耳朵。
胡宁微微一笑,收起戏谑的态度。
「真好,你看起来还不错;昨天恒绿把你说得超可怜的,我听了很担心。」
「我妈那张嘴巴你又不是没见识过,跟她住一起又什麽都不能做,能活过这
些日子算我厉害……好歹也一个礼拜了,最惨的时光已经过去,恒绿体贴又细心,
师父,我现在真是幸福。」
「你还敢讲!」胡宁抽起抱枕打了他几下,才又道:「我也好久没见到陆妈
妈了。」
「最近别见面比较好,她一直不肯相信我和你没有暧昧;这麽多年来,每次
我跟女朋友分手,她就会问我是不是终於想通要去追胡宁了。」
「哈哈哈哈她这麽喜欢我。」胡宁笑得很开心。
「我跟她说我们两个的个性只适合当朋友,她说不会啦不会啦,电视和小说
里那种一直换女朋友的男生最後都会跟『朋友』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我下次做读者意见调查一定不会忘了陆妈妈。」
两人闲聊了一阵,工作之鬼胡小姐开始切入正题。
「你新书的合约签了吗?二校弄得怎麽样?」
「签好了,等恒绿回来请他拿给你。」
因为睡得早,今天两人都很早就起床;吃过早餐後方恒绿就拉着陆时忍念稿
子给他听。
有鉴於昨天自己念到喉咙沙哑却让陆时忍听到睡着,方恒绿今天决定改变方
式,只针对做过修改的段落逐字念稿,其他部分则概略说明大意。
这样的做法果然让效率突飞猛进,花不到两个小时就把二校稿确认完毕了。
「太棒了,我可以把合约和二校稿一起带回去。」胡宁双手一拍,光听声音
就知道她很开心。「那你准备开新篇了吗?」
陆时忍下巴差点掉下来。
「胡小姐,请看看我的眼睛,我这样子是要怎麽开新篇。」
「恒绿可以念稿子让你校对,你也可以念小说让他打字。别忘了他现在不是
放假,是『在家工作』,领的是敝公司的薪水,别想让他把所有时间花在帮你打
扫作饭切水果刮胡子梳头发换衣服盖棉被按摩手脚翻身和擦澡!」
胡宁的语气还是充满妒恨,陆时忍苦笑道:
「没有翻身擦澡啦……」
「其他都有?」胡宁妒恨的语气换成了鄙视的口吻。
(待续)
代理性恋盲症(廿四)
「没有翻身擦澡啦……」
「其他都有?」胡宁妒恨的语气换成了鄙视的口吻。
「我是伤患,他是朋友,必要的协助我是不会拒绝的。」陆时忍暗自挺直身
子,尽量让自己理直气壮、胸怀坦荡。
胡宁吁了口气。看到又听到方恒绿把陆时忍照顾得很好,嫉妒和欣慰互相加
加减减之後,她心里其实还是很高兴的。
「唔,也好啦,阿忍,你跟恒绿现在是互利共生--我相信你做得到,你肯
定能再次为他注入正面能量。」
互利共生?正面能量?陆时忍闻言呆住。「怎麽又老调重弹?恒绿怎麽了吗?」
「他很少把情绪带到工作上,但最近却明显地消沉,我开玩笑地问他是不是
失恋了,他居然回答说对啊失恋了。」
胡宁很疼爱方恒绿。回想起他这些天的样子,她是真的挺烦恼的。
「阿忍,你跟他熟,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工作时间很长,也几乎没什麽
私人电话,我很难想像让他失恋的是什麽样的对象。他有没有跟你商量过?」
她一面说着,陆时忍冷汗同时涔涔而下。在这里啊胡宁,害你爱徒消沉沮丧
的始作俑者此刻脸上正包着纱布坐在你旁边。
「阿忍?你怎麽了?」胡宁没两下就发现他的异状。
「……是我。」
「嗄?」
「他告白的对象是我。」
「……嗄?」
接续在问号後面的是漫长而难熬的沉默。陆时忍默默伸手摸来其他抱枕,护
好自己头脸。
「拜托,我不会对你怎样,我只是吓到说不出话而已……」胡宁终於再度开
口,声音非常乾涩。「对象……是你喔?恒绿很受女生欢迎,我从来没想过他的
性向问题……原来他是同志……」
「也不一定就是同志。」陆时忍放开抱枕,回了句可有可无的话。
「他向你告白被你拒绝,所以他才那麽沮丧?」
陆时忍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不知该怎麽说明才清楚。
而胡宁的耐性一向不怎麽样。她双手交握,强忍着抓住对方肩膀摇晃的冲动,
急道:「点头又摇头是怎样?快点说清楚!」
陆时忍不敢隐瞒--事实上他也正需要有个人来跟他谈谈这件事,而胡宁一
直是倾诉心事的最佳人选。於是他一五一十地把方恒绿向他告白的始末告诉胡宁;
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他想追上去拒绝但出了车祸这部分。
胡宁头痛不已,她手按额角,试图用自己的说法整理出头绪:
「恒绿说喜欢你,但你还来不及给他答覆就出车祸;於是恒绿直接把你没有
反应的反应视作是拒绝,才会说他失恋了--而你的本意也正是要拒绝他。对吗?」
陆时忍连连点头。「没错,事情就是这样。」
「你这种男人有什麽好?以前学生时代那些傻女生就算了,为什麽连恒绿也
这样?为什麽?明珠暗投啊……彩凤随鸦……」
陆时忍不得不用咳嗽声打断胡宁悲怆的诘问:
「请不要人身攻击谢谢。这种体质我自己也很烦恼。」
「体质?」胡宁再度忍下了伸指狂戳他额头的欲望,正经道:「好啦,反正
事情都发生了,恒绿已经喜欢上你,你也已经撞车了。虽然你来不及回答,但他
自己也知道被拒绝了;木已成舟,你还有什麽好烦恼的?」
「我还有话想跟他说。拒绝也有很多种。」
「不不不,拒绝只有一种,软的硬的都相同。」胡宁拍了拍陆时忍的手背。
「我知道你是怕他伤心或尴尬,不过这点你用不着担心。一来时机过了,重新再
提只会更别扭;二来恒绿很成熟,他能够自我调适得很好。」
「你不是说他很沮丧?」
「一开始难免嘛。你看现在,就算被拒绝了,他还是对你这麽关心,愿意过
来照料你的起居,帮你煮饭打扫做这做那,完全心甘情愿没有怨言──你算哪根
葱啊?我们家恒绿这麽乖这麽可爱这麽懂事又能干你凭什麽不要他──」
「胡宁,理智,理智很重要,谢谢。」
胡宁喘了口气,啐道:「我真是学不到教训,以後无论男女,只要是我身边
的人我都不会再介绍他们跟你认识了!可恶!」
「你别这样,也才几次而已。」
「这种事一次就太多了,还『几次而已』?」新仇叠上旧恨,陆时忍无辜的
表情更让胡宁牙痒痒。
「……算了,算了,反正事情也算是结束了……你的眼睛什麽时候会恢复?」
陆时忍摸了摸眼上的纱布。
「下星期回诊应该就可以拿掉眼罩和纱布,如果愈合状况良好,缝线不必再
处理,外伤部分就算是痊愈了。至於何时视力能够稳定就要视个人情况,如果术
後能看得见的话,短则几天到一周,长则数月,平均视力稳定下来所需的时间是
一个月左右。」
知道他刻意不去谈「如果看不见」的情况,胡宁自然也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习惯性地再做整理,以确认自己接收到的讯息无误:
「也就是说,在乐观情况下,一星期之後至少能看见东西了。」
「嗯,到时就不必麻烦恒绿照顾。」
「那就先这样吧,既然只剩一个礼拜,你就多担待点。」
听见胡宁口中的「担待」二字,陆时忍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但她接下来说
的话立刻让他明白她为什麽要这麽说:
「毕竟是日夜相处,你现在又如此无助脆弱好欺负;我相信恒绿是个懂分寸
的人,可是也不能完全排除他忽然被雷打到脑袋坏掉情不自禁的可能性,要是他……」
「他不会,绝对不会。」陆时忍说得斩钉截铁。
因为昨天晚上明明有那麽多机会,但却什麽也没发生。
「你这口气怎麽有点像怨妇?」胡宁何等敏锐,马上发现事有蹊跷:「喂喂,
你该不会在期待什麽吧?别乱来唷!」
「我我我我怎麽可能会期待什麽?不是都说了来不及拒绝吗?我这样子又哪
能对他乱来?」
陆时忍嘴里反驳得厉害,红透了的脸颊和耳朵却在瞬间出卖了他心虚的事实。
再怎麽说也是十年老友,胡宁哪会看不穿他?她叹口气,伸手轻拍陆时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