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再打吧,我让你再结结实实的打一拳。”话未说完,雄巨鼎冷不防的一拳打出,“蓬”的一声,正中李逸胸膛!
但听得一声大叫,惊心动魄,不少人以为是李逸受了重伤。
定睛看时,却见雄巨鼎捧着拳头,在石台的边缘呆呆发楞。
原来李逸试了他的一拳,自恃还可以抵挡得住,看准他第二拳的来势,将全身气力都运到胸口,接他一拳,这一来等于双方各以功力硬拼,打击之力愈重,反击之力亦愈大,雄巨鼎一拳打下,如触钢板,怎不痛得他叫出声来?
李逸硬接了这一拳,胸口也觉隐隐作痛,心中亦自骇然,想道:“谷神翁说他的外家功夫登峰造极,果然不错,幸我没有受到内伤。”当下运气一转,放松肌肉,微笑说道:“赛元霸名不虚传,神力惊人,小弟佩服!还有一拳,打是不打?”李逸见他豪爽憨直,颇为欢喜,故此想给个机会,让他下台,这说话实是一番好意。不料雄巨鼎正在又羞义怒,听了这话,却当作是李逸调侃他,大声喝道:“为何不打?”左拳疾发,用了全身气力,“蓬”的一声,打中了李逸的小腹。
但觉中拳之处,其软如锦,雄巨鼎这一惊非同小可,拳头一挺,竟似陷入棉花堆里,劲力全消,非便此也,李逸的小腹还隐隐似有一股吸力,将他的拳头吸作,连拔也拔不出来。李逸笑道:“雄兄恕罪!”肚皮一挺,登时把雄叵鼎抛下石台!
群豪喝采声中,只见雄巨鼎一个翻身,立刻便向李逸磕头,叫道:“俺雄巨鼎这番服了!”李逸急忙跃下石台,将他扶起,说道:“雄兄一时之失,非战之罪,如此多礼,小弟万不敢当!”雄巨鼎道:“俺有言在先,三拳打你不倒,俺便给你磕头。如今非但打你不倒,反而给你打倒,理该磕两个响头才是。”说得群雄哈哈大笑,李逸也笑道:“你若照我肋骨再打一拳,我绝不能硬接。”
哗笑之声稍止,只听得刚才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又笑道:“打人的变了捱订的,好拳法、好内功!让俺也来凑凑热闹,给新盟主捧捧场。”人丛中走出一个中年文上,手持折扇,一摇三摆,酸溜溜的甚是滑稽,谷神翁一见,心头一凛:“怎的想不起是他!”急忙向李逸说道:“这位是——”那中年文士却截着谷神翁的话头自行介绍道,“小可贱名,焉足挂齿。青州东方白特来领教新盟主的高招。”
原来这个东方白绰号阎王扇,铁扇打穴的功天夫盖世无双,而且诡计多端,江湖上人见人怕,自谷神翁在十年以前以通臂拳、蹑云剑、金刚掌三绝技打败群雄,夺了盟主之位后,他就销声匿迹,有人说是他自知敌不过谷神翁,但又想夺盟主之位,故此觅地隐居,准备以十年的功夫,苦练绝技,然后再出来争霸的。
李逸一点也不知道东方白的来历,见他阴阳怪气的样了,觉得有点讨厌,便道,“新盟主的称呼绝不敢当,小弟此来,不过是想向天下英雄讨教罢了。”东方白睐着三角眼笑道:“阁下太过客气,今番之会,盟主之位,非你莫属。我给你捧捧场,还请高抬贵手!”李逸见他彬彬有礼,虽是讨厌,亦不敢傲慢,当下抱拳立掌,作了个向对方礼让的“起手式”,说道:“承蒙指教,便请赐招。”谷神翁见李逸并不拔剑,吃了一惊,欲要提醒,又恐太着痕迹,心中暗暗叫苦。
东方白道:“有僭”,铁扇一指,疾如星火般的立奔李逸“将门穴”点来,李逸微微一凛,“来得好快!”急忙使个“盘龙绕步”,在间不容发之际,堪堪避过,东方白赞了一个“好”字,紧贴着李逸的身形,一个盘旋,铁扇子疾点李逸小腿的“环跳穴”,李逸早有防备,霍地反手一抓,以“小擒拿手”的“封关”手法,三指疾扣东方白手腕的脉门,这一招连闪带攻,确是凌厉无比。
哪知就在李逸的三指即将扣下之际,东方白折扇一开,李逸但觉眼前闪闪发光,原来他这把扇子有点特别,扇骨敢情都是精钢打的,很像磨利的刀片,李逸若然扣下,手指必定要被他削断无疑!
好个李逸,变招讥警之极,见他折扇一开,立刻缩指化掌。
身移步换,一跳跳过旁边,立刻用“斩龙手”,横掌如刀,斩他臂弯,左子一抬,骈指如戟,又点他双目,东方白一声长啸,扇子迎风一拨,李逸眼神给他一引,两招都走了个空。东方白出手亦是快极,扇子倏张即合,指东打两,指南打北,倾刻之间,连长李逸十三处命门要穴。
李逸这才吃了一惊,心道:“看他不出,果然是有点功夫!”只得抖擞精神,掌劈指戳,带攻带守,一口气气接了东方白二三十招,这才渐渐扭转劣势,打成平手。
可是李逸终是吃了没有兵器的亏,东方白那把扇子,招数古怪异常,合起米时,当作判官笔用,张开之后,又可当作五行剑使,虚虚实实,变化莫测,李逸只好加强掌力,以最刚猛的伏魔掌连环七十二式,以攻为守,迫得东方向不敢欺身直进。
如此一来,表面卜虽然是李逸占了攻势,但气力消耗过甚,处处顾忌,危机隐伏,而东方白却好整以暇,时不时的觅隙进攻。
谷神翁起初是暗暗摇头,但看了一会,却放了心。只苦了上官婉几,暗暗为李逸捏一把汗。
上官婉儿和龙三这伙人都看个出米,李逸却已似有所觉,暗暗奇怪:有好几次东方白都似乎只是点到即止,并未使出杀手辣招。虽然他若使出杀手,必须欺身进招,那就可能被自己掌力所伤,但权衡利害,以他的功力,即算被自己打了一掌,亦无大碍,而自己若被他点中要,则非当场栽倒不可,所以照这情形看来,还是他故意留情。不过这两人都是一等一的功夫,起落进退,飘忽如风,一招一式俱是惊险非常,群雄看待目眩神摇,惊心动魄,除了谷神翁等有限几人,其他的哪看得出个中奥妙。
激战中李逸一招“神龙摆尾”,反手一掌,东方白趁势向下扑身,随即一个盘旋,铁扇横敲,撞击李逸小腿的“环跳穴”和“神封穴”,李逸要化解这招,只有横掌如刀,向下疾削,同时用左手抓他手腕,这样东方白若然不立即缩手变招,轻则扇了被夺,重则腕骨折碎。
李逸的本意不过想逼他缩手变招而已,哪知一掌劈下,东方白铁扇斜指,李逸左手一抓之下,竟然把东方白赖以成名的折骨铁扇抓到千中。李逸大出意外,呆了一呆,只听得东方白在身旁轻轻说道,“请鉴微意,愿效驱驰!”声音之细,只有李逸一人可以勉强听出。李逸一片茫然,东方白不待他说话,立即斜跃三步,作势稳住身形,拱手说道:“李公子神技惊人,东方内心服口服!”他们这几招迅如电光石火,即在行家眼里,也都是极上乘的功夫。群雄看得眼花燎乱,一到看清楚了东方白的折扇被夺,不禁轰然喝采。
原来东方白本意是要来争夺盟主的,到场之后,一瞧这风色不对,他虽然不是龙三这一伙人,却瞧出了他们布置的痕迹,起初颇为愤怒,所以出言冷消,后来探悉了李逸的身份,立即改变主意,故意让招,但在让招之前,仍然使出浑身本领,好叫李逸知道他的真功夫。
李逸何等聪明,听了他那两句活,体会出他的意思,心中叹道:“原来他是为了我王孙的身份,希望我将来能重用他,让他取得功名富贵而已。看来在这个‘英雄会’上,真正称得上是‘英雄’的,那是少之又少!”颇为后悔刚才没有拔剑,以至领了他这个人情。但转念一想,最紧要的是推翻武则天,牛鬼蛇神,不妨一概利用。如此一想,虽然心里还是讨厌东方白,而上神色却是丝毫不露,当下把折扇还给了东方白,眼光中示意对他感谢。
东方白退下之后,又有两个道十出来,背负长剑,态度雍容,缓缓出场,朗声说道:“尉迟先生以剑法冠绝武林,李公子是他得意传人,贫道敬请李公子指教剑术!”
这两人是洛阳白马观的观主和他的师弟,师兄道号黄鹤,师弟道号青松,两人酷嗜剑术,碰到会使剑的名家,他们不计较班辈的高低.总是要想尽办法找个机会来交手一下。他们之所以参加英雄大会,也不是想争夺盟主,而是想来看看,看有什么新进的剑术好手。与会诸人,人人都知道他们有这个怪脾气。
李逸一见是他们两位,急忙拱乎说道:“晚辈不敢!”黄鹤逍人说道:“学无前后,达者为师,这有什么不敢的?武学之道,心须切磋琢磨,才能有所进益,这道理冰师父没有和你说过么?”李逸只得答道:“说是说过的。”黄鹤笑道:“那你还有什么顾忌?
咱们老道还不怕输、难道你这个小伙子倒怕丢脸不成?”李逸听他这么一说,想道:“若再谦辞,那倒显得自己气量小了。”只好抱剑笑道:“观主哪里话来?晚辈败在观主手下,败也败得光荣。”黄鹤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小伙子倒真会捧人。实在告诉你,我们两师兄弟练了一套剑术,一攻一守,共有八八六十四个招式,可不知成是不成?本想找你的师父讲究一下的,可是你的师父行踪无定,我又没工夫到处找他,因此只好到这个会上来充一充英雄,碰上了你,那真是最好不过,省得我多跑许多地方了。好吧,时候不早,你赶快进招吧!”
李逸放剑出鞘,寒光耀日,青松道人赞道:“好一把宝剑。
你师父肯把他的随身宝剑交付给你,那你的剑术定有可观,不必谦虚了。”李逸道:“家师的剑术,晚辈还未学到一成,请两位老前辈不要见笑。”话完之后,横剑当胸,抱元守一,亮开了“起手剑”的拾式。谷神翁心中叫苦,暗暗骂道:“这两个牛鼻子真不通气,你们要找他比试也不必在这个会上呀!你们不想当盟主,我可想扶助个逸当上盟主,这么一来,我的计划都给你们打破了。”要知黄鹤道人的剑术,名气仅仅在尉迟炯与他之下,何况还加上他的帅弟,谷神翁虽然知道李逸已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