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之囚年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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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之囚年一梦-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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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我们还要去哪?”
  “去电影院!”
  那时电影院在办重温经典主题月,祁希生命中看的第一场电影是《胭脂扣》,故事缠绵悱恻,一曲客途秋恨唱的是百转千回,如花和十二少纠葛一世的爱恨情仇,十二岁的祁希还不能理解。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苏宇哲。
  如花等了十二少五十年,望穿秋水,不过一句:五十年过去啦……他为什么还没死呢?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苏哲宇只是去澳洲留学,她等他五十年,他只要等他五年。祁希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比较有什么不对,他对苏大哥的感情从最初就不是简单的朋友,这一点他还不懂。
  “ 我说我想等一个命中注定之人出现,然后刻骨铭心爱一场,不计得失,不计结果。”
  谁是他的命中注定之人,谁会与他刻骨铭心爱一场,祁希不知道,却这样下意识的期待着,他开始莫名地想念苏宇哲,那个远在澳洲的温柔的男孩。
  愿那天未曾遇
  只盼相依
  那管见尽遗憾世事
  渐老芳华
  爱火未减人面变异
  祈求在那天重遇
  诉尽千般相思
  祈望不再辜负我
  痴心的关注
  人被爱留住
  问哪天会重遇
  离开的时候祁希脑海里留下了这一段歌词,他并不是记忆力出众的人,但这段词听过一遍却再也无法忘记。
  江浩礼送祁希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站在祁北庄园门口,祁希向老师告别。
  江浩礼揉揉祁希的头发:“祁希,生日快乐!”
  祁希呆在原地。然后眼睛里泛出了泪光。
  从来没有人特意为他庆祝生日,他以为不再会有人记得这件事。看着祁仲非吃生日蛋糕,收到礼物,说不嫉妒是假的。他习惯了孤独,并不代表他喜欢孤独。去年这一天,他一个人趴在窗台看书,那时候心里偷偷地期待也许父亲会记得他的生日,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谢谢您。”祁希不好意义让老师看到自己眼里的泪水,抱着一堆玩具慌张地跑进了家门。
  江浩礼就那样望着他的身影,看起来那么瘦弱的男孩,那一刻,却让他感受到一种纯粹的生命的顽强。

  残忍的选择(1)

  祁希一手托着游乐场赢来的玩具,一手抱着电影院买来的爆米花,走过大厅。
  还好,家里没人,几个下人也睡了。祁希放轻步子走上楼梯。
  “哟,回来啦!”手里拿的什么?
  沙发上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祁希被吓了一跳,回过身来。
  十岁的祁仲非体型还小,蜷在柔软的沙发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那有一个人。
  “没,没什么。我今天,今天出去,是经过父亲同意的。”祁希的声音有些发抖,说话也结巴起来。
  在祁希的眼中,这个家他最怕的不是章娜,而是祁仲非。
  祁仲非跟着章娜长大,耳濡目染,对祁希的印象就是“怪物”、 “祁家的污点”、“寄生虫”,对他的态度也是极其恶劣的。虽然他几乎没见过这个哥哥几次,虽然仔细想来他并没有什么非要厌恶他的原因。但娇惯坏了的孩子要讨厌谁,总是不需要什么借口的。
  小孩子捉弄人的手法很简单,不过是在祁希的饭里加点东西,或者说几句难听的,倒不会动手打他。但祁希就是怕他,从那一件事情之后。祁仲非夺走了属于他应该有的东西,背负仇恨是件痛苦的事,所以祁希不恨他,而是怕,怕自己再被推出来,变成无辜的替罪羊。
  “这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啊!”祁仲非走近了才看清祁希手里的东西,对于从小被大人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他的玩具精致高级,祁希手里的那些他根本看不在眼里。
  “这不是破烂,是江老师带我去游乐场赢来的。”祁希小声道。他不喜欢有人把这些宝贝说成是破烂。
  “你去了游乐场?”祁仲非语气突然变得气冲冲的。没错,他是祁家唯一受宠的少爷,从小拥有一堆高级玩具,但却没去过游乐场。爸爸总是忙的不回家,母亲又只在乎她的时装派对,游乐场人多而杂乱,即使带着保镖,祁征也不许他去那里。他第一次开始嫉妒祁希。
  “我看就是一堆破烂玩意!我听爸爸说你是跟老师出去学习的,可你却偷跑去玩,明天我就告诉爸爸,让他永远都不放你出来!”祁仲非扬手打翻了祁希的玩具,一堆零碎的东西撒到地上。
  祁希慌忙跑过去捡,那只八音盒材质并非上佳,只这样一摔就裂开了。祁希祈祷着千万不要摔坏,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件生日礼物,小心地打开,盒子发出机械变了调的声音:
  祝你生日快乐,祝祝祝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
  一首再简单不过的生日快乐歌,小八音盒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断断续续嘶哑地唱着,最终也没能唱完。
  祁希含着眼泪四处寻找,那个美丽的穿着白裙子跳舞的女孩也不见了。
  找了半天依然毫无所获。祁希只好抱着一堆零碎的东西回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那个阴暗的,属于他的牢笼般的避风港。
  祁希按下墙面的电灯开关,灯泡并没有亮。
  祁希又来回按了几次,灯泡依然没有反应。
  突然“咔嚓”一声,门在身后被反锁了。
  不——不要——开灯!快开灯!!
  祁希惊恐地着看着满室漆黑,牙关打颤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手里的玩具呼啦啦全掉在了地上,那只八音盒终于没能经得住磨难,“吱吱啦啦”发出几个难听的音调,忽闪着完全碎裂开来。
  五年前。
  1992年12月21日了,冬至。
  祁家位于市中心的休闲会所。
  “仲非几点回来啊?”赵秋云坐在沙发上,打开带来的糕点盒,“这是请苏州一品楼的糕点师傅亲手做的碧桃酥,上次仲非吃了说喜欢,今天特意给他带的,再不吃要凉了。”
  “再过半个小时吧,现在可能在路上了。您要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有些准备。”章娜一改往日平时嚣张跋扈的口吻,乖巧地坐在一边倒茶。对于这个婆婆她是一点不敢怠慢,早在嫁入祁家之前,她就听说过祁家老太太赵秋云的名声。
  祁家祖上一门三个儿子都是在战场上立过大功的豪杰,唯一活下来的老三祁卓远在解放后被封为新中国的开国将军,正式踏入了中国的政坛。一晃几十年过去,祁卓远突然伤病复发去世,只留下赵秋云和他们十岁的孩子祁征。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那是祁家最艰难的一段时期。难为赵秋云一介名门闺秀抛头露脸,四处求人问路,硬是撑起了这个家,可以说,没有赵秋云,祁家今日的一切都是不会存在的。
  在这样一个祁家绝对的权威面前,章娜自然是不敢放肆。
  “我要是提前说了哪能看到这出好戏。”赵秋云指的是刚才在茶水间里看见的那一幕。
  章娜是舞女出身,骨子里带着妖娆惑人的气息。嫁入祁家以后,丈夫祁征眼里只有工作,很少回家陪她,一个身价颇高又容貌出众的女人,在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心很容易野了起来。慢慢地有些流言蜚语就传到了赵秋云的耳边。
  赵秋云是极为精明的女人,章娜与男人调情,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只要她做的不过分,她为了祁家的名声更愿意把谣言压下来。何况章娜是她唯一的宝贝孙子的亲生母亲,赵秋云不想给小孩子留下家庭破裂的阴影。
  “老太太、太太,不好了!”司机小吴也顾不上敲门直接冲了进来,“小少爷他,他不见了!!今天小少爷三点放学,我在校门口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小少爷的人影,到学校问老师,说是还没下课就让人接走了!”
  “什么?!!”祁老太太一听,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R市西区,昭林别墅,B…6,祁家。
  叮铃铃——叮铃铃——
  客厅的电话突然刺耳地响起来。
  “喂?您找哪位?”对方没有回音。
  “喂?”祁征又问,话筒里一阵诡异地静默。
  “喂?”祁征心下慌乱起来,“仲非在你那?”
  “哈哈,不愧是云水的老总祁征啊,一下就猜出了在下的意思。”对方是个男人,声音暗哑,让人听来莫名地发凉。
  “你是谁?”
  “你不知道?也对,祁家在政界混过这么些年,得罪过的人也不少了,祁董事长怎么会记得我何至这么个小人物。”
  “何至?你是何至!”祁征想起来了。祁家这么些年的确得罪过不少人物,只是这何至却是其中的特别。祁征得罪他,不是在政界也不是在商场,而是因为一场车祸。
  “没想到您老还记得我啊,真是荣幸之至!”何至狞笑着,“拜您当年的那场车祸所致,我何至虽然老婆孩子全没了,但还能赖着这条命活着,全靠对您的挂念啊!”
  “那场车祸是个意外,谁都不想它发生!祁家已经善后,给了你一个交代,你还要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老婆和她肚子的孩子,不是钱能救回来的!祁家给我交代?对!我让你拿人命交代!”何至突然哈哈笑起来。
  祁征心头一顿。他以为如果是绑架,绑匪无非是看上了祁家的钱,为了唯一的儿子,祁征多少钱都舍得。只是他没想到,对方是穷凶极恶把仇恨攥在手里的人,他要的不是钱,是人命!
  “祁董事长还记得吗?当年在医院里,医生说我老婆情况危急,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他让我做选择。”何至说到这里语气突然低了下来,“呵呵,做选择?大人?还是孩子?你说我该怎么选?可怜我妻子浑身是血,临死前抓着我的手,让我保孩子,我当时跪在她面前保证过啊,我会把孩子抚养长大,会爱他,会照顾他……哈哈哈哈哈,最后什么也没留住啊!那孩子因为早产,在保温箱里待了一个月就随他妈妈去了,哈哈哈,什么也没留住啊!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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