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到的答案与崔太医所言无二的时候,萧问情杀了太医院正便奔出太医院,此时他已经彻底崩溃了。飞驰在皇宫上空,施展内力进行了一番大肆破坏,也未能彻底消减他心底的罪孽。
他到底是个人,或许残忍,或许杀孽深重,但是贺连语是他女儿的事到底让他始料未及。
怡儿她……知道吗?
不知道的吧?否则早先就该对他说了,哪里能任由这样的事发生呢?
收起内力,萧问情顾不得御驾亲征的事,飞身前往萧氏寝陵。那里除了他萧氏一门的几个排位外,就埋葬了文秀怡一人。他要去问问她,是否知道贺连语是他们的女儿!
然而死人怎么能说话呢?他所做的不过是暂时的逃避罢了。等到他回到京城的时候,上京已经乱了锅。
原本知道他与贺连语是父女的人都已经被他杀死,然而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不过短短两个时辰,便如野火燎原之势,迅速的在京城蔓延。把他萧问情说得猪狗不如,与禽兽无异。
以强硬的手段再次斩杀了几千闹得最凶的百姓,这件事明面上被压了下去,实则暗地里却是怨声载道,天怒人怨。
萧问情并不是个蠢蛋,自然知道这件事的性质实在不好,必然不是那么快就能消散下去,百姓们当着你的面或许不会再说什么,但是背地里依旧会传得厉害。
想到这个,萧问情心里就呕得慌,恨不得将那传出这事的始作俑者给揪出来,车裂、凌迟、五马分尸……总之,一定不会让他好死!
可是该杀的人都被他杀了,根本就无从查起,他总不能将宫中的人全都杀了吧?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事。
回到宫中,萧问情再次去见了贺连语。然而只要解开她的穴道,她就一顿胡言乱语,吵着嚷着有小鬼找她索命,找太医瞅了瞅,确定她的确是疯了。
萧问情突然觉得再也不能坦然的面对贺连语,喉咙里就像是有一根鱼刺上不得下不去,鲠得他难受。
安排好贺连语和朝中的事情,萧问情逃也似的带着人离开皇宫,前往军营,拔营出征,前往西部进发。
西部,雁京。
一场春雨冲刷掉泥土的气息,冲开了朵朵桃花。
如今西部皇宫已经建好,立国的一切事宜也已准备好,只等三日后吉日到来。
今日贺连决难得没有去军营,与楚雁回一起趴在床榻上逗弄着已经三个多月的儿子。
小家伙被养得白白胖胖的,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晶亮得就像是一对黑黝黝的葡萄,虽然还不足百日,但是小鼻子很挺,小嘴薄薄的,眉眼间像极了贺连决。
“虎头,来,给爹爹笑一个。”
这个小名尽管已经听了快两个月了,楚雁回的嘴巴仍旧忍不住抽抽,“夫君,你难道不担心儿子将来知道你随意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小名,会跟你拼命吗?”
说起这小名,还是源于一个多月前,贺连决猎到一只刚出生几天的小白虎,小家伙见到它的第一眼便咯咯咯的笑。
按说一个多月的孩子,眼睛还没健全,视人还很模糊,便是笑,也是没有意识的,然而在面对小白虎的时候,他却是表情灵动,笑声很是清脆。于是贺连决醋意汹涌之下,给娃取了小名叫做虎头。
…本章完结…
☆、360。不人道啊
此时那小白虎正趴在他们的床前,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注视着床榻上的几人,看起来萌萌的。
至于娃的大名,叫做贺君临,取君临天下之意,贺连决的杰作。
其他长辈莫不是认为这个名字好极了,楚雁回却是觉得君临天下太过野心昭著,未免让人笑话。哪知贺连决却是不以为意。
他说,他贺连决即将成为这西部之王,他的长子,将来必定是继承他大统的那个人,这个名字对他的孩子来说,再贴切不过了。
因此,楚雁回一人对无数人,势单力薄,反对无效,这个名字便被决定了下来。
“嗤。”
贺连决对于楚雁回的话嗤之以鼻,觑向躺在他们中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的小家伙,轻蔑的道:“他小子敢跟老子拼命,首先得学好本事,能打赢老子再说。”
楚雁回嘴角抽了抽,的确如此,她家儿子要打赢她家男人,少说也是二十年之后了。
“主子,小姐。”清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说。”贺连决淡淡道。
“轻弦来报,老爷身边的影杀带着当初刺杀南宫浩的那些人,找了回来。”
那次先皇忌日,楚雁回等人从皇陵回到京城后,她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接着又是萧问情逼宫,等到想起影杀等人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派人四处找寻,却是没有消息,还以为他们被南宫浩赶尽杀绝,只得作了罢。没想到现在竟然回来了,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父亲已经没了功夫,身边有熟悉的属下陪护,他们也宽心不少。贺连决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有派人告诉父亲?”
“轻弦让人直接领了影杀去见老爷了。”
“嗯,爷知道了,可还有别的事?”
“影杀说,萧问情的大军大约明日就能到了。”
萧问情亲自带军攻打他们的事,他们主子和主母昨晚便知道了,也做了相应的安排,所以这事算不得大事。不过另一件嘛,却是令人意外的事。
“另外,大萧右相谭世元派人前来见主子你。”
闻言,楚雁回与贺连决相视一怔。
右相谭世元为人正直,处事一直比较低调,即便是南宫浩在位的时候,他都不会与人拉帮结派,这样的人,其实是被为君者不喜的,所以他与秦匡同为宰相多年,却不如秦匡在大昭的时候那般风生水起。
按说谭世元是不会喜欢为萧问情这样的人做事,然而他依旧被萧问情任命为右相,想来也是有着他自己的无奈。
这次派人前来见他们,应该是借机对他们示好吧?!
想通这一点,贺连决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清影应了声是便离去,没多久带了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年轻男人来到贺连决和楚雁回的面前。
贺连决淡淡瞥了男人一眼,对清影摆摆手,“清影你退下吧。”
“是。”
清影退下去后,男人淡淡扫了一眼榻上正逗弄孩子、同样一身居家便服的绝色男女,便垂下头去。
他一路走来,看到的是西部发展迅速,百姓安居乐业,几乎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地步,可以想见完全是贺连决敢做敢想、引导有方的结果。
只是以贺连决的智慧和手段,他绝不相信他没有在上京安插眼线。是以相较于上京众人的人人自危,这二人是不是太闲适了点?一点兵临城下的紧张感和危机感也没有。
要知道那可是五十万大军,在兵力上应该是他们的两倍吧?如果萧问情再联合越国,那就不是两倍的事了,极有可能是四倍、五倍!难道他们一点也不担心一点也不惧怕?还是说他们并没有收到大军降至的消息?
不过他只是来送信而已,他们怎样并不是他关心的事。
拱手见过礼后,年轻男子道:“我乃大萧右相谭世元身边的暗卫,叫做阿飞,奉主子之命前来送信。”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捧着,态度恭敬的递向贺连决。
贺连决这才从榻上坐起身,接过信展开来,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
“夫君,信上怎么说?”楚雁回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色彩斑斓的拨浪鼓,一边问道。
贺连决神色淡然的看完,并没说什么,顺手就将信纸递向楚雁回,并接过她手中的拨浪鼓,对着榻上的孩子摇动起来。
此举令阿飞再次一怔,甚至对贺连决和楚雁回有着一丝的不屑。
楚雁回在原大昭乃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她的那些事迹他不说一清二楚,也算是清楚个十之五六,但是那个时候,贺连决只是靖王府的一个世子而已,眼下他即将在这西部自立为王,楚雁回再关注男人之间的事似乎不大好吧?
而且这些事贺连决却像是做惯了似的,看来外界所传他很宠楚雁回,一点也不假。这样的男人,真的适合做一国之王吗?
还有,一个即将称王的男人,竟然放下身段逗弄孩子,简直让人不齿。
楚雁回似乎感觉到阿飞的偷视,淡淡睇了他一眼,并不以为意,接着便埋首在信纸中,待看完,一张绝代风华的脸上顿时被欣喜所取代。
她正欲说什么,阿飞的话轻轻的飘出,“我们相爷说了,萧问情性格乖张,脾气暴戾,残忍嗜血,他做君王实非大萧百姓之福、百官之福,只要公子能助大萧的百姓杀了萧问情,他定会带领原大昭的官员,归顺公子。”
楚雁回坐起身来,一边将手中的信纸收回信封,一边挑眉闲闲的看向阿飞,话却是对贺连决说的。
“夫君,如此倒不用等到两年之久,咱们便能让萧问情一无所有,对付丧家之犬的萧问情,比对付一个君王容易多了。”
“如此说来,娘子是应了?”
贺连决乜斜了阿飞一眼,“为夫的意思是,娘子你不会对这件事有所怀疑吗?如果是谭右相与萧问情设下的陷阱,咱们猛冲冲的派人过去,可就吃大亏了。”
阿飞心下急切,他们主子诚心合作,贺连决怎么能怀疑呢?再说贺连决与自家主子同朝为官多年,主子是什么样为人,他还不清楚吗?有这样的想法简直是对自家主子的侮辱!
“呵呵呵。”
阿飞张了张嘴正想为自家主子辩驳一番,楚雁回的笑声清泠泠的传来,将信递还给贺连决,言笑晏晏的道:“夫君,虽然我对谭右相不了解,但是对右相夫人却是了解一二。”
见自家女人看来,贺连决点点头轻轻道:“娘子你继续说。”
“右相夫人乃是你我成亲时,为我开脸的全福奶奶,慈眉善目,为人宽和,待庶子女如亲生,将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样的女人,一定是聪慧的,她的眼光定然也不会差。当然,这个并不是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