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的女人你也敢打,简直是找死!”贺连决冷冷的道。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还有些嗜杀的狠意,楚雁回靠在他的怀中,却觉得这是她听过最优美的声音、最动听的话语。
他对她的维护,恍然给她一种错觉——他们真的是未婚夫妻。
朱县令目光闪了闪,心底很快便做出了最佳决定,今儿可得看准了行事,千万别惹了靖王世子不高兴,一切要顺着这位楚姑娘来,便是以后也不能招惹了她!
在场看热闹的不乏未出阁的少女,看贺连决的眼神无不是带着痴迷,再看向她怀中的楚雁回时,则充满了嫉妒。
明香更是嫉妒得发狂,她一颗心都系在了贺连决的身上,根本就没注意到她娘被打的事,更遑论站出来为她娘讨公道。心里愤愤的道,楚雁回那个父不详的野种,怎么配得上这样云端高华的男子?没得玷污了他。
明秀看着贺连决揽着楚雁回的那只手,眼中划过一丝艳羡,要是……
“明海你个杀千刀的,别人欺负我也就算了,你也敢打我?”李氏醒过神来,伸手就朝明海的脸上挠去。
明海没有防备之下竟是被李氏得手,脸上立即出现了几道血痕,火燎燎的疼。他伸手一抹,竟还摸到一些血迹,不由怒道:“你个傻婆娘,我是你男人,你下手怎么那么狠?我明明是在打楚雁回那个小践人,你把脸伸过来干嘛?”
“我……”
“娘,你别和爹闹了,咱们是被人给欺负了。”李氏要说什么,明朗赶忙拉住她,而后他跪到朱县令跟前,叩了一个头道:“朱县令,楚雁回平白打人,还请大人给咱们一个公道。”
“咳咳。”朱县令觑了贺连决一眼,轻咳道:“那是你的娘说话太……不客气了,你起来吧,本官不会计较你的行为。”
不客气是很委婉的说法了,话说人家的女儿刚刚才就此事训斥了一番,你那娘还管不住自己那张破嘴,不是活该是什么?还想要公道,现如今这社会,公道值几钱银子?不是自找没趣吗?再说了,人家可是有大人物护着,我一小县令想管也管不过来。
“大人……”明朗抬起头来,满脸的不敢置信。大庭广众之下,他断定朱县令不会包庇楚雁回,哪知朱县令根本就赤果果的包庇了。
贺连决递给上官誉一个眼神,上官誉意会,当即斜睨着明朗,话语淡漠中透着嚣张,“本公子许楚姑娘这般做的,你能我奈何?别说她打了你那碎嘴子的娘几下耳光,就是打残了她,也有本公子兜着!”
好一句“你能奈我何”,够狂,够嚣张!
楚雁回感激的对上官誉点点头,她今儿就是算定她再放肆再嚣张也会有上官誉这个合作者为她兜着,所以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再说,上次她救了他侄子,他还欠她一份人情呢。
上官誉迎上她的视线,淡淡一笑,却是被楚雁回身边的男人一个眼刀丢去,立即收起了笑。
“大人,你乃我新河镇的父母官,怎能任几个没有功名的人如此放肆?”明朗有些愤懑,他回来得晚,不知道上官誉是什么人,只是他认为,当官的应该为民做主才对。
朱县令眉头蹙了蹙,他在新河镇做了两年多的父母官了,虽然没什么功,却也是无过,还从来没有一个庶民敢这般咄咄逼人的和他说话,这黄口小儿凭什么这般大胆?
似乎看出了朱县令的不悦,明海心中一个咯噔,赶忙拉起明朗,点头哈腰的道:“县令大人息怒,小儿无知,还望大人莫怪。”
“哼!”朱县令重重的哼了一声,“管好你的孩子,并不是每个当官的都如本官这样好说话的。”
“是是是,草民记住了。”明海垂着头状似诚恳的道,心里却是把朱县令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遍。明朗亦是狠狠的瞪了楚雁回一眼,心底的愤怒不足以言表。
围观的人这会才真正的意识到楚雁回这个小妮子是惹不得的,无不是静静的站在一边,连看阮氏那异样的眼神都收敛了起来。
贺连决凤眸扫了一圈,放开楚雁回,柔声道:“小回,你现在只管按你想的去做,有什么事由我兜着!”
楚雁回有一瞬间沉溺在贺连决的温柔中,让她分不清他是在演戏还在真情流露,但是不管是真是假,她喜欢他这般护着她的感觉,很窝心。
轻轻点了点头,“好。”
待贺连决回去坐好,楚雁回转向恨意决然的李氏,脸色立即变得冰冷,冷声问道:“李氏你不是说你才回来吗?都不曾了解事实的真相,如何就知道我娘不检点了?”
她刚刚可没遗漏她看她娘时那副鄙夷不屑的样儿,要说她不知情,谁信?
李氏紧抿着嘴不说话。
上官誉看向朱县令,后者当即道:“李氏,好好配合楚姑娘,回答她的话,否则本官必将重惩!”
迫于无奈,李氏道:“我……我在地里听人议论的。”
“谁?”
“是……”李氏说不出来,她根本就是算准了时间回来的,回来得时候看见围了这么多人还吓了一跳,哪里说得出是谁?在众人的逼视下,她背上冷汗涔涔,扫了一圈,她情急之下随意点了一个人,“是陈五家的。”
“你撒谎!”明秀大声道:“陈五婶子刚刚在大道那边拔草,而我却是没看见你。如果你真在大道那里,刚刚我拿刀砍咱奶的时候动静闹得那么大,你何以不站出来救她?”
“我、我……”李氏额上亦沁出了密集的汗。
楚雁回嘲讽一笑,转向陈五家的问道:“陈五婶子,你可和李氏说过我娘不检点的话?”
这陈五家的就是刚刚在地里跟自家男人吵架的那个,她说过楚雁回和阮氏的坏话,但是在知道楚雁回这般厉害又有后台后,她哪里敢承认呢?慌忙摇头道:“雁回丫头,我可不是那起子爱碎嘴子的人,再说我上午和我男人在大道那边拔草,隔壁是朱二嫂,那里可没李氏家的土地啊,怎么会遇到她还和她说那起子诋毁的话呢?”
“李氏,你嘴里没一句真话,难道要本官拉你会衙门去受刑吗?”朱县令实时道。
李氏吓得当即跪倒在朱县令面前,“大人息怒,民妇之所以会那样说,是因为民妇嫉恨阮氏家日子过得比民妇好,并没有别的想法,今儿这事可和民妇无关啊。”
没办法,她只得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以求能避过今儿的事。
“是不是与你无关,等会就知道了。”楚雁回冷冷一笑,转向明桃道:“明桃,二姐问你,今儿是谁让你去我家把三姐叫走的?小孩子要说实话哦,否则鸡公山上的熊家婆专门吃不诚实的孩子的。”
“哇。”明桃刚刚哭了一会没人理她,她便不哭了,这会儿听了楚雁回的话,又大声哭起来,“我不要被熊家婆吃啊……呜哇……”
“死丫崽子,你……”
明韩氏试图让明桃不要乱说,说了个开头便被贺连决一道气线打出去点了她的哑穴,嘴巴噏合着又发不出声来了。
“明桃,不许哭了。”楚雁回上前将明桃牵到中间的圈子里,让她背对着她爹娘和明韩氏几人,威胁道:“不想被吃就说实话。”
明桃停止哭泣,改为抽泣,回头看了一眼明韩氏,又看向楚雁回,发现心里更怕这个漂亮的姐姐,立即就知道该向着哪边了。抽抽噎噎的道:“是奶让我去找的三姐,说是关节痛让三姐帮她去采草药,我们往鸡公山那边去,没一会三姐就采了很多药,可是奶拉着三姐不让她走,说是还让她采拉肚子的草药。三姐说不认识,她也不让走,最后还是三姐咬了奶的手一口,奶才松了手,三姐才趁机逃回了家。”
听完明桃断断续续的叙述,众人顿时明白过来,这根本就是有预谋的算计人家阮氏!
阮氏恨恨的盯着明韩氏,恨不能把她给吃了,“明韩氏,你们定是看着回儿和玉儿都不在家,一早就商量好了把秀儿也给支走,拖住她吧?真是好龌龊的心思!”
抹了把眼泪,阮氏接口道:“亏我这十多年孝敬公婆,善待你们一家人,更是在明江出事的时候,不惜散尽家财,带着从未受过苦的孩子们随着你们回到这新河村来,这两年受你们虐待也没一句怨言,哪知换来的却是你们这般对待!呜呜呜……我阮青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得你们这般对待?!”
阮青?
贺连决心中一惊,不动声色的看着阮氏,她可是曾经以一曲如泣如诉的《离殇》风靡上京的才女阮青?而且楚这个姓氏正是阮青当时夫家的姓氏,会是她吗?
“白眼狼,真是一群白眼狼,呜呜呜……”想到自己这些年的付出和忍让竟是惯出了一家子的白眼狼,阮氏简直是伤心欲绝。
“娘,你当心身子,你不要说话也不要多想,后面的交给女儿。”楚雁回取了一条长凳放到阮氏身后,扶着她坐下。而后看着明韩氏道:“明韩氏,你可知道我娘的脸是被谁打的?是被明国全那个老畜生打的!”
众人虽然知道楚雁回不是明家的孩子,但是阮氏到底是明家的儿媳妇,一个晚辈居然骂长辈“老畜生”,是不被人苟同的。
“雁回丫头,他到底……”
“那样的长辈,我楚雁回没有!”族长有些不认同的想说什么,楚雁回打断他的话,冷然问道:“族长爷爷,你可知道他为何打我娘?又是在何时打的我娘?”
老族长茫然的摇摇头。
楚雁回转向明韩氏,眼中的寒芒大盛,“他便是在明韩氏叫走我二妹的时候闯进我家家门,欲对我娘不轨,被我娘反抗的时候挠了一脸的伤痕,气不过才打了我娘!”
“嘶!”人群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无不是暗骂明老头猪狗不如,甚至许多人对阮氏生出了几分同情。
贺连决也没想到阮氏今儿居然还遭遇这样的事情,对明韩氏这一家人越发的没有好感了,甚至有一种想毁了他们的冲动。
李氏瞠目结舌,显然也是被这件事给震惊到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