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云断暮看向宛长歌的马车,嘴角的笑溢的满满的。
宛长歌两手贴在通红的脸上,“姑娘这是在害羞吗?”阿四轻笑着坐在宛长歌的对面。“怎么会,我这是太热了。”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扇着,别开了眼。
马车颠颠簸簸,直走了一天。在天渐现出青色的时候,宛长歌一行人才将将到青崎与楚仪交界处的客栈。
马车刚停,宛长歌就立即跳了下去,“这马车真不是人坐的。”她一边揉着腰,一边抱怨道。
“参见帝姬。”楚燮一见宛长歌,立马单膝跪拜。
“欸,你来啦。快起来。”宛长歌一把拽起地上的楚燮。“属下来接帝姬归国。”宛长歌的笑顿了一顿,心下有些失落,这么快就要去楚仪。这个死云断暮,怎么不提前告诉她。
“帝姬,可有不适?”楚燮恭敬的问着眼前走神的宛长歌。“没有,没有。就是有些饿。”宛长歌傻傻的笑了一声。
“还不快进去。”云断暮抱臂看着眼前的两人,没好气的说道。
“走吧,楚燮,我们去吃饭。”宛长歌一听到云断暮的声音,心下一紧,看也不敢看他,就拉着楚燮往客栈里走。
云断暮悠悠的跟在两人后面,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宛长歌拉着楚燮的手。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忌讳男女之防,看来有必要找时间好好教教她。
宛长歌刚迈进客栈大厅,就觉得这里的气氛不对。大晚上的,居然座无虚席,而且每一桌都齐齐的看向他们,眼神中带着探究和狠戾。
她拉着楚燮的手紧了紧,“楚燮,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人都有些怪?”宛长歌轻声说着,人也向楚燮贴近了几分。
☆、第十九章:她是我的什么人?
云断暮看着他们的眼睛沉了沉。这里鱼龙混杂,乃江湖人士聚集的交通要站。如若不是江湖人士,即便你是皇帝老子也不能在这过夜。但若你执意要在这住下,那便要挑战当日在座的武功最高的人。这楚燮能在这里住下,果真不是好打发的角色,看来如今也应对他刮目相看了。
楚燮低下头,给了宛长歌一个安抚的笑。“我们去二楼。”
云断暮随着他们也进了客栈,但不同的是,他一进客栈,居然没人敢抬头,即使云断暮现在看起来只是一个温润公子。
“云门主,小的这就带你去上房。”店小二是个五大三粗的人,原本就潦草的一张脸上,一道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看的人都会不由心中一紧。再加上此刻挂着虚伪的谄笑,真是好不骇人。
云断暮看了眼店小二,“跟上。”他悠悠的撂下一句径自上了二楼。店小二就如得了金子一样,屁颠屁颠的跟在云断暮身后,好不滑稽。
楚燮刚携着紧张的宛长歌落座,云断暮就带着无赖的笑进了楚燮定的雅间。“阿四怎么没跟进来?”宛长歌不自觉的站起来,看向云断暮的身后。
“帝姬,阿四自有去处。”云断暮轻笑着坐在了宛长歌身边。
“门主,您看,这小店的好菜是不是要每样来一份?”店小二谄媚的弓着腰立在云断暮身边。云断暮的一双桃花眼里似是噙着些暧昧,直直的盯着宛长歌的脸。“好。”
“门主,不知这位姑娘是?”店小二小心翼翼的问着云断暮,一张狰狞的脸上现出些探究。云断暮自是知道这店的规矩,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轻轻扫过楚燮的脸,又重新回到宛长歌的脸上。
“她,是本尊的……”云断暮端起面前的茶轻抿了一口,嘴角的笑意很深,“要你管。”
宛长歌低着头,看似无意,却是在认真的听着云断暮的话,一颗心在胸腔里来回乱撞。
云断暮话音刚落,宛长歌就抬起头好奇的看着云断暮,话说一半,就不怕闪了舌头!
那店小二面上不敢表现,却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只见他顿了一下,继而又满脸堆笑的恭维,“小的只是见这位姑娘生的貌美,一时好奇问了一下,还请门主见谅。小的这就去准备酒菜。”店小二谄笑着的脸,刚一转身就又回到了平日凶神恶煞的模样。不是传闻云断暮不近女色吗?这女子对他来说恐怕很重要,店小二妄自揣测着。
店小二瞥了眼身后的三人,并没有去厨房,而是径直去了三楼。三楼上并无客房,只在尽头处,有两片朴素的木门紧紧的关着。若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这木门上繁复精致的花纹。
店小二越走近那扇木门,就越发严肃恭敬。只见他在木门上敲了两下,就闪身进去了。屋内并无一丝光线,让人看不清屋中的摆设。可店小二就如同看得见一般,走了两大步,然后恭敬的立在一处,“主人,那名女子有蹊跷。云断暮好像很在意她。”
若要直直的盯着店小二面前的那片黑暗,就会发现,那暗处隐隐约约有个人形。“哦?确定吗?”那声音幽幽的,直刺穿了满室的黑暗,像一条小虫一样钻进人耳,让神经都不住的痒。
“确定。那女子必是云断暮的软肋。”店小二语气坚定。“去查查那女子什么来头?”
二楼雅间内,早有人上了菜。宛长歌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筷子叼在嘴里,无精打采的看着满桌的菜,不由感叹,果然不能指望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吃到什么好菜。
桌上的菜确实不少,有一盘煮熟的牛肉,一盘盐水煮白菜,一盘花生米,一盘毛还没去干净的猪耳朵……
楚燮有些担心的看着没有食欲的宛长歌,安抚道,“帝姬就先将就一下吧,这里不比城中。”
宛长歌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好。”她只是联想到,回到楚仪之后要面对的事情,自然没什么食欲。
楚燮轻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一双杏眼微微眨了眨,有些落寞一闪而过。
云断暮好似没听到两人的对话,径自吃起了面前的盐水煮白菜。宛长歌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一看他就是娇惯的主,怎么会吃这个?如果不是喜欢才吃,那他的忍耐力真是不可小觑,他果真不是什么正常人。宛长歌认真的看着云断暮,思绪万千。
当夜,宛长歌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她一脚把被子踢到了一旁,成大字躺在床上,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盯着床帐。她一遍又一遍的回想云断暮对店小二说的话,“他到底想说什么呢?”她想的有些燥,扯了扯松散里衣的领口。“我想他干嘛?睡觉。”她拍了拍脸,翻身向里,努力的闭起眼睛睡觉。
忽然背后一阵凉风,有人!宛长歌心下一惊,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
宛长歌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已经踏踏实实的坐在了床边。“咚,咚!”宛长歌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慢慢提到了嗓子眼。
那人好像没有要伤害宛长歌的动作,只用手轻轻拂过宛长歌额头的碎发。宛长歌紧闭着双眼,那人微凉的手指使得她长而密是我睫毛微微抖动着。
“还要继续装睡吗?”凉薄的声线就如夜色一般凉薄,轻轻吹进宛长歌的耳朵里。
☆、第二十章:黑衣刺客
“是你!”宛长歌听出是云断暮的声音,一个翻身就趴到了云断暮的腿上。窗外的月光很亮,笼在云断暮如玉的面上。他笑的很邪,眼光落在宛长歌搭在自己腿上的手。
宛长歌微微红了脸,只是隐在暗处,不易察觉。她立即尴尬的坐起来,挪到了云断暮的对面。“你大半夜干嘛到我这里来?”不知为何,她心底竟是有几分期待,到底期待什么,恐怕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我说我来看看你睡得好不好,你信吗?”云断暮直直的看向宛长歌,眼中尽是隐不住的笑意。
宛长歌默默翻了个白眼,“说人话。”
云断暮面上的笑意忽的没了,一双看桃花眼直直的看向门外,眼神中透出警惕,“怎……”宛长歌见云断暮不对劲,刚想问他,云断暮大手一伸,就捂住了她的嘴。
“嘘!外面有动静。”云断暮打了个手势,小声说着。宛长歌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夜里本身就静,可任凭宛长歌怎么专心去听,就是没有一丝声音。“我怎么听不到?”宛长歌疑惑的看向云断暮,小声问着。
“来了!”云断暮一把捞起宛长歌,隐到一旁柜子里。柜子里的空间本就狭小,此时又装了两个人,宛长歌只觉彼此的心跳都清晰可闻。
他不是杀手门门主吗?干嘛躲?宛长歌想到这,不由蹙了蹙眉。
就在宛长歌出神的时候,房间里响起了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她顿觉浑身僵硬,但却一点都不害怕。她不由看向面前冷静的看着外面的云断暮。
透过柜子的缝隙,宛长歌看到一个黑衣人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她的床边,不由分说的举起手中的刀,比着脖子的位置狠狠的劈了下去!这一刀下去,黑衣人察觉到不对劲,自己可能中了圈套,转身就想逃跑。云断暮看准了时机,立刻有了动作。
但云断暮刚一闪身跳出柜子,黑衣人就重重的倒了下。虽说是夜里,但透过窗子的月光还是能将情形照个大概,可宛长歌竟是没看到云断暮怎么出的手!
这云断暮果真是杀手中的战斗机,宛长歌抖抖索索的出了柜子,扶着云断暮的手臂才将将站稳,和他一起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云断暮看了看扶住自己的宛长歌,“脚麻了。”宛长歌没等他说话,就讪笑着开了口。
“你和谁结仇了?”云断暮抽出被宛长歌抓住的手臂,两手扶住她的双肩,把她带到了床上。“嘶,好麻。”宛长歌揉了揉麻掉的双腿,“我刚来这里不久,哪有时间和别人结仇。诶,他死了吗?”宛长歌看了看地上昏死的黑衣人。
“没有。”云断暮起身就要往外走,宛长歌有些怕,拉了云断暮的一个衣角。“怎么?怕了?”云断暮刚刚还一本正经的脸上又带了邪笑。“是怕,你把这么个要杀我的人留在我房里,而且我腿麻了,万一他醒了,那我还不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