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韩清岩察觉到他走掉这段时间必定发生了大事,刚一走进书房便开口问我。
我把所有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心里顿时轻快了不少,尽管一会又愁云惨淡起来。
韩清岩听完凝眉沉思一会,缓缓开口说:“阿姨和叔叔其实离了也挺好,毕竟这事,确实不光彩。”
“可是这李曼琳,怎么变本加厉?”
“我猜测,那天下午我爸去找她,她一早就找好媒体记者去跟拍,再发布出那种新闻,引导舆论。”
“恩,我也这样想的。不然不会那么巧,你爸下午刚见完面,立马晚上这事就发扬光大全民皆知。”
“那件碰瓷,蒋晨怎么说的?”韩清岩突然问另一个问题。
“李大民他们想撤诉,我不同意。”
“不如,商量一下,我们撤诉他们澄清新闻。”韩清岩提议道。
我说:“我也想过,可是碰瓷事小,这新闻发酵太大,两相一权衡,他们占尽便宜,不会那么容易就澄清,况且澄清了就代表需要打自己脸,先前的全是谎话。”
“穆然那边有什么公馆措施吗?”韩清岩问道。
“同时出了白墨语和李曼琳两件事,穆然现在两头烂,除了打电话跟我发发脾气,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垂头道。
“可可。”韩清岩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如果累了,回来我这里,好吗?我都不舍得让你这么委屈。”
韩清岩抬手抚摸我的头发,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我渐渐也安静下来,没有先前那么暴躁易怒的心态了。
我忽然想起一事来,抬头问:“韩子芊没一起回来吗?”
“她跑去骑马,不小心被摔下马背,手臂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建议卧床。我照顾了这些天她稍微好些,有一直陪伴她的管家在,我放心不少,便立马赶回来了。”
“哦。”我心底微微发沉,不知道自己在刚见到他时那股怒火从何而来。
想了想,我还是客套地问;“那她严重吗?”
“幸好摔的是左手,不耽误正常起居生活,其他管家都帮做了。”
“哦。”
相顾无言。
几天后,那件轰动的“明星父亲强迫少女”事件竟然恢复平静,我没想到居然这么短的时间便遏制住,有些愣愣地。
还是从穆然那里知晓,韩清岩偷偷地联系到穆然,问询有什么有效的解决办法,穆然说花重金买通媒体,让他们全部闭嘴,制造新的舆论导向,大众自然被吸引走。
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对我进行洗白,澄清我的父亲是被人胁迫,并非报道的那样禽兽。
目前他们只进行到第一阶段,大众被新的新闻所吸引,不再关注这件烂事。但最难的是洗白阶段,一个洗不好,便会有人跳出来说你装说你矫情,整个人都黑了,再白很难很难。
白墨语的替身已经出院,没什么后遗症,整个人又可以活蹦乱跳当替身了。
外界早默认我们两个非常不合,大多数人倾向于喜欢白墨语。毕竟她塑造的角色多数如白莲花般清纯无辜,观众便以为现实中也如此。
我不知道韩清岩背后采取了什么手段,只看到了结果是有一天媒体采访我们新剧,采访主演的时候,白墨语突然开口说:
“这部剧很值得看,很尊重历史,我们也力求演到最极致。”
然后话锋一转,又说:“而且,我在拍摄中还交到了一位好朋友,我身边的上官奕可,她演戏很认真很努力,我们都是追求完美的人。”
一位记者提问:“那外界一直传闻你们不和呢?”
“那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我们还时常下了戏一起吃饭聊天,怎么会不和。”白墨语巧笑嫣然,伸手挽住站在旁边的我的胳膊。
我一脸愕然,心里想起穆然教我的,在媒体面前一定要扯,使劲扯,尤其是跟同行之间,要夸,使劲夸。
我瞬间脸色不满笑容,搂住白墨语的腰点点头说:“墨语一直是我偶像,能跟偶像同台拍戏我其实很受宠若惊,而且拍摄中,我向她学习了很多东西,作为新人我觉得自己受益匪浅。”
我感受到白墨语听到我话后没想到我能这么快接上话来,她挽住我手臂的手微微有些僵硬。
我回头给了她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媒体恰好拍下这一镜头。
早就想过在娱乐圈,迟早要学会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笑里藏刀,可是真的太累太累,满脸的面具,或许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卸下,也或许一直戴着,便以为自己面孔本来如此。
我又恢复了拍戏,为了赶上落下的速度,有时候不得不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
长时间下来,我觉得我黑眼圈重的像熊猫。自那天媒体采访结束后,白墨语虽然没有多热络,但也没再攻击我,这让我很庆幸。
事后我软磨硬泡想问出韩清岩到底怎么摆平的白墨语,他只是笑笑却不说一个字,没办法我只能不再问。
我为妈妈找好了市中心一套一居室的房子,打算买下来。本来要买大一点的,可妈妈坚持说一居室足够,太大了又没什么人显得太空旷。
韩清岩对于妈妈要搬走的事情怎么也不同意,我好说歹说才劝好了。
我们的戏再要一个月差不多就杀青了,剩下的就是后期配音、剪辑、特效等等处理,韩清岩说,等我拍完后,带我出国好好呆一段时间,在国内这段时间乱糟糟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我很是同意这一点,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觉得这几个月之间我一下子又老了十岁。
彼时,我们难得都有点休闲的白天时光,一起散步到了后海这里。
天气还是很冷咧,吹得人头皮发麻。我使劲裹裹衣领,还是挡不住寒风刺骨。我有些纳闷他怎么那么抗冻,只穿一件大衣,露出欣长的脖颈,头发都被吹乱,还能保持住一个迷人的造型。
韩清岩眺望着海天交界处说:“我想坦白告诉你我的身世。”
我有些不解:“什么身世之谜?”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海平面,实在没什么景色,便收回目光,作罢。
韩清岩一脸回忆的神情看向远方,悠悠地开口说: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七年后的事情?”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不提我都快忘了,看我最近事情弄的,这什么脑袋!
“我这次要告诉你,我真正的身份。”
看他说的这么凝重,我下意识感觉这肯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或许,会牵扯很多?
“还有,我和芊芊的关系。”
“你们不是兄妹吗?”我诧异地问。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都会告诉你的,再无隐瞒。”韩清岩转过身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这一刻,我觉得他真的很神秘,看不透、猜不透。
☆、chapter47
从梦中醒来后,大汗淋漓。看看时间,凌晨2:00。
又是这个时间,似乎每次做梦,做古怪的梦,全部都在这个时间。
我抬手摸摸脸颊上余留的汗珠,打开床头灯,灯光瞬间照亮整个房间,连同心里那片余悸。
我心烦意乱着的时候,听到隔壁似乎有咳嗽的声音,心下一个机灵,难道隔壁韩清岩也醒着?
咳嗽声越来越大,我穿好睡衣走到隔壁房间敲敲门。果不其然,一会便听到有拖鞋走过的声音。
门打开,韩清岩凌乱的头发,眼珠子还带着红血丝。
我关心地问:“怎么了?下午去海边着凉了吗?”
“可能是。”韩清岩问,“怎么这个时间你起来了了?”
“我刚刚做了个很古怪的梦,惊醒了后再睡不着了。”我推开韩清岩,径直走进他的房间,淡淡的琥珀味,很好闻。
韩清岩似乎没看懂我突然的举动,神经半夜孤男寡女,巴拉巴拉……
我一屁股做到他柔软的大床上,拍拍枕头,说道:“怎么?不欢迎呐?”
韩清岩眼中微光一闪,说:“那就一起睡,可别害怕。”
我噗嗤一声乐了:“我可是有名的咸猪手,我还怕你先投降了呢,哈哈哈。”
两个人的说笑终于冲散了我心头的阴影,两人并排躺在大床上,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梦境里是什么。
“我老觉得这些发生在凌晨2:00的梦有古怪,而且必定有联系。你看上次连续一个多月的噩梦,结果我重生了。现在虽然不是同一个梦境,但都在2:00醒来。”我掰着手指头分析道。
“你今晚做什么梦了?”
“我年前有过一次类似的梦,跟我拍摄的电视剧也有点关系。你知道,我们这次拍的是根据一段历史上存在的真实爱情改编的故事,这个真的能考究的出来。据说是考古学家在一个卷轴上无疑中发现的,不过没什么特别的价值,仅仅是凄美爱情而已。”
“恩。”韩清岩似乎有点瞌睡。
我接着说:“大意是,明末那个纷乱的时代,有一个大将军,因为撤退的时候遭遇埋伏,几近全部阵亡,那个大将军也命悬一线,恰巧有位得道的上仙医术很是高明,动了恻隐之心,路过的时候救了回去。这位上仙有两位女徒弟,都妙龄婀娜,同时对这个大将军起了情谊。”
“大将军人很是专一,喜欢大师姐,可是小师妹呢,不依不饶,屡屡破坏两人感情,后来终于逼得大师姐退出,大将军将要娶自己。”
“也就在婚礼前夕,大师姐出现,大将军隐藏不住内心的情感直奔大师姐而去,小师妹彻底受刺激了,人前说成全他们,可是背后找到了在悬崖上采药的大师姐,推了下去。”
“导演说后半段记载太模糊,可考究的只有这些,所以后边都是编剧自己改编的。喂喂,你睡了吗?”我推推身旁的韩清岩。
低沉的声音想起来:“没有,我一直在听。”
“我要说的就是,我上次做梦梦见我是那个大师姐,就是那个被推下山崖的人。”我想起来还是有些胆战心惊,临死的感觉真的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