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应唤作碧月的灵动丫鬟,此时脸上一派风情流转的妩媚,方方还挂在脸上天真唯诺的表情,哪里还寻觅的到!
第四更…
罂粟花海三
只见她伸着素手,懒懒得勾过耳畔一缕青丝,一边悠然的缠绕,一边启着红唇冷冷说。
“血萧,我只是在帮主上试试她在那凤王爷心中的地位而已,主上不也一直很想知道,那凤王爷的软肋和底线吗?我这样做,岂不一举两得?难道,真要等这女人平安登上了窈女大赛,助得这凤王爷阴谋得逞,我们才能有所行动!?”
那黑衣男子此时面上却是一寒,狠狠拂袖,一侧茶椅上的茶杯应声碎裂。
“可主上从未想过用这女子的性命做赌注,来探那凤王爷的底线!你这样做,当真是全心全意为了主上?还是。。。为了你心底那龌龊不齿的念头。。。”
与他对立而站的碧衣少女,面上猛然一白,浓烈的煞气也随之汹涌。
“放肆!血萧,别忘了,我终归比你高一级,这大逆不道的话岂能容你妄加说出!主上吩咐的事情,我自会一样不差的做到。我会保护好她的性命,等主上来了后,我会易容成她的模样,帮她金蝉脱壳。而你,只需要在暗中好好做妥自己的差事便行!”
那黑衣男子黑眸含痛,深深看了她满是怒气,却精致动人的脸一眼,便转过身,一个兔起,跃然而逝。
却再说这厢,林小狐片刻起跃间,已至碧月口中的小园子,站在那写着“念瑾园”三个大字的园门口。林小狐只觉小心脯上下忐忑。
奶奶地,都说禁地多阴魂,万一这园子当真是个鬼园,那今日,姑奶奶咱还不是要命丧于此??!
凤桃花那白花花的五万雪花银咱还未及到手,那美人儿师父咱也仅来得及轻薄了一半,这便在此做红颜薄了命去,岂不亏大?
这时,一阵阴风吹来,那本就有几许破败的小小阑珊木门,更是吱吱呀呀晃个不停,林小狐心中一凛,却是鬼使神差的,赌气推开。
五更了,呼呼…
罂粟花海四
眼前是一座极紧密的灰色大墙,只有左侧,留了一个小门,立在那里,孤零零的引人进入。林小狐已经推开了大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横身进了去。
然后,又是一座灰色大墙,这次却是在右侧留了一个小门,林小狐叉着小腰,无奈地翻翻这大墙白眼,只得又跟着进去。
这样反反复复直钻过七八堵大墙,林小狐眼中才映入一片殷红似血的花海。
你有没有见过血流成河?你有没有见过彼岸荼蘼?你有没有见过漫天火海?
如果没有,那么我们亲眼目睹了这一人间奇景的林小狐童鞋,淡定的告诉你,来念瑾园吧,这里,你将得偿所愿。
此时,在她眼前的,确实是一片漫天的花海。一直听碧月说这是一个偏角的小园子,小园子小园子,她便是被这个“小”字所欺骗,进入之后,才发现,这其中却是别有洞天,光这连绵不尽的花海,便足有西苑之大!
这如火如荼的艳红花朵,林小狐是未见过的。却只觉这蕊间深红,花瓣血红的花儿,长得诡异且颓靡。似极了一张张带血的骷髅,看得人不觉森然。
好在这花海是连成一大片,却让人忘记注意这个体的长相,把目光投向了这整体的壮观。
连绵的十里血红,似铁马峥嵘的战场之上满地的鲜血,亦似那付之一炬后绝望的火光,美得极尽绝望,极尽没落。这如火如荼的花海,让人看久了,经不觉心生颓然。
所以,我们此时十分颓然的林小狐,耷拉着小脑袋,一边叹气,一边悠悠走向花海中央,那一拔鹤立鸡群的槐树下,那个看起来破败不堪的秋千。
已是初秋将至时节,槐花早已凋零,沉闷的森绿色,说不出的阴寒。那尾看上去年岁已久的秋千,系着的粗绳和座面,都已经被磨得极其光滑,想来,定有人曾经经常在这秋千上坐着。
林小狐面色有些哀伤的坐在这秋千上,闭上大眼,慢慢地摇晃。
密室杀涌上
头顶,一阵刺耳的鹰鸣“嘎嘎”响起,她抬起头,仅看的到一只灰色大鹰,展着翅,朝外飞去。
她本刚刚静下来的小心脏,被这粗嘎的鹰鸣声搅了个稀巴烂。抬头又看看头顶阴气森森的遮天大槐树,不觉便有了几分心怵。
都说槐树不祥,容易锁魂招鬼,自己一个人在这树下,保不准会招来什么厉鬼来。
这样想着,她更是吓得直打哆嗦,颤着小身板儿,出溜儿一跃,急急朝着花海尽头一座隐约可见的吊脚小楼奔去。
待她气喘吁吁奔至那吊脚小楼,已是大汗淋漓。她一个轻跃,跳上那小楼,不客气的推门便入。
整洁空旷的小屋内,纤尘不染,想来是有人经常过来打扫。屋内的一切摆设,皆是令人清爽无比的藤条所编,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林小狐探究着伸着脑袋往小屋里面走,骨碌的大眼一转,便看到小屋左侧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山水画像,前世时武侠的小说和电视她不曾少看,一眯大眼便胡乱猜想,这画像后面可有什么暗格密室之类的东西?
她满怀好奇的走过去,撩起那画像,没想到,那画像后面,居然万分贴心的正立着一个黑色的类似于按钮的石头,林小狐伸出小手儿,轻转那黑色石头。
便闻得“吱嘎”一声摩擦声响,那看上去牢固极的墙壁居然缓缓挪位,露出一个仅容一个成年男子身高通过的小门来。
林小狐探着脑袋走了进去。
暗室之内极为幽暗,林小狐的眼睛还未适应这幽暗看清东西,鼻尖便闻得这室中弥漫的香火气息。
片刻后,待她适应了这份幽暗,抬眼看向了这暗室正中处!这一看,让她心间一惊。
那摆在暗室最中央的桌子上,黑乎乎的一块东西,可不正是一块灵牌吗?
灵牌上,用血红大字写着:母妃之灵位,儿臣凤夜尘。
密室杀涌下
那灵牌上方,正供的是一个白衣女子巧笑嫣兮的画像,画像中的女子,站在一株槐花树下,凤眼含笑,风情流转,那眉目,那神情,和凤桃花居然有七分相像!
画像的落款处,是一行小字:中景三十二年念瑾园绘。落款的章印,再次令林小狐目瞪口呆:冥释子演!
即使林小狐孤陋寡闻,也是知晓,如今她足下的这片土地,那高高在上的帝皇,唤作冥释,那帝皇的字,也正是子演。
且不说这画像暗喻的深意,光是那灵牌上所刻之字,已足矣让林小狐纠结无措。
她不是朽木,那日的醉酒,她已隐隐猜到,凤桃花便是那戴着铁面疙瘩的凤王爷,她只是不愿意承认。可如今,这般事实铁铮铮地摆在眼前,她只得认了便罢,反正无论他是悬尔阁的掌柜,还是冥栖国的凤王爷,他在她眼中,都是那邪魅笑着,温柔对她言语着的凤桃花吧。
而今,她却跟着看到如此秘辛的皇家内幕,饶是她再过愚钝,也能知晓,这些见不得光的事,自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仓皇的转过身,提起脚,就要朝外跑去。
可是,此时,似乎一切已经晚了。
那堵在暗室门口,带着银色面具,身着黑色金丝锦衣,冷冷望着她的人,不正是,这暗室的主人吗?
修长拔傲的身躯,在林小狐身上投上暗沉的影子,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黑衣的男子,银色的面具,反射着冷冷的光芒,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留下一个尖削优美的下颌。和一双清清冷冷,杀气涌动的狭长凤眸。
同样的高大消瘦的身子,同样尖俏的下颌,同样的桃花凤眼,只是,带了一个面具,便似乎成了另一个人了。
这样清冷而寒气森然的凤桃花,她不曾见过,这样陌生如看死人般看着自己的凤桃花,她不曾见过。
她的记忆里,那红衣男子,轻纱薄缕,妩媚风情,眉眼含笑。
可是,便是同样的一个人,此时,狠狠盯着自己,凤眸中,杀气涌动。
君意难明一
终,他纤长有力的右手,一把攥住了她纤细的脖颈,直卡的她小脸通红,呼吸艰难。
“说,你幕后的主人到底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眸中的恨意和清冷,刺痛了林小狐,她漆黑的大眼,瞬间涌出了水花,声音也是断断续续。
“我。。。我只是。。。好奇。。。跑过来玩。。。不小心看到的。。。”
这样的回答似乎没让那银面具的男子满意,扼在她喉间的大掌,愈加收紧。
“说实话。。。”
少女眸间的泪珠便一滴滴掉了下来,热热的,直砸在那大手之上。
“这。。。便是。。。实话。。。”
温热的泪滴,烫的面具男子手指一颤,凤眸之间,异样的波纹划过。
“你还是不说。。。”
越发攥紧的大手,让少女的意识,渐渐模糊,然后,一片空白。
“公子。。。呜呜。。。公子。。。您快醒醒啊。。。公子。。。公子。。。碧月求求您了。。。”
谁在老娘耳边哭哭啼啼,真是烦人!
床榻上的少女,恼怒地蹙眉,然后,终忍无可忍的一把坐起。
张开惺忪的大眼,眼前看到的,便是那哭得眉眼全无的小丫鬟碧月。
空白的大脑终于有了一丝清明,林小狐张着大眼,艰难吐出:“碧月。。。别哭了。。。”
她这一开口,却让那哭的正卖劲儿的小丫鬟和她自己同时吓了一跳,只因她此时的嗓子,粗嘎的犹如铁皮刮过。
这厢说话间,林小狐也感觉到喉间直感火燎般的疼。
碧月站起身,急急为林小狐倒了一杯茶端过来,抽着鼻子,哽咽说道。
“公子,您总算是醒了,那日少爷抱您回来后,您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吓得奴婢和少爷,也是三天三夜都没敢合眼,少爷方才才前去休息了,若知道你醒了,定高兴的不得了,我这就告诉他去。”
君意难明二
说罢,那小